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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鉤玄》考辨

2019-01-19 11:14郭浩源
圖書館學刊 2019年8期
關鍵詞:士子用書科舉

郭浩源

(西安工業(yè)大學,陜西 西安 710016)

《史記》自成書以來,研究著作層出不窮。在諸多著作中,筆者對刊刻于明代的《史記鉤玄》一書頗為關注。自明以降,《史記鉤玄》不見著于各類目錄著作,這也導致后代學者在《史記鉤玄》的性質與編撰等問題上見解多有不同:或言此書為考據(jù)《史記》中史實而編;或稱此書為《史記》的評注類著作??傊妒酚涖^玄》的成書性質與編撰目的值得商榷。

1《史記鉤玄》概況

在國內能夠查閱到的《史記鉤玄》現(xiàn)存數(shù)量為兩部,陜西省圖書館、煙臺圖書館各藏一部。其中,陜西省圖書館所藏版本為明代錢普編撰的四卷本,于萬歷六年刊刻?!翱锔?9.1厘米,寬13.5厘米。半頁9行,行22字,白口,左右雙邊?!盵1]扉頁還有“安樂堂藏書記”“明善堂覽書畫印記”“劉榮黼印”“修史廬張圣奘藏書記”“張圣奘”“長劍倚天外”等印。煙臺公共圖書館藏僅為一卷,即卷三,書長29厘米,每頁3-9行,每行21字,版式為“白口,左右雙邊,單黑魚尾,版心下方另有刻工姓名?!盵2]對比兩個圖書館所藏《史記鉤玄》的版式、行數(shù)、字數(shù)等信息可知兩館所藏《史記鉤玄》應同是萬歷六年刊刻版本。另有《中國古籍總目》中記載:“《史記鉤玄》四卷本,明錢普撰,明萬歷六年刻本,文研所。”[3]可知煙臺圖書館藏版本應為殘本,而陜西省圖書館藏本是全本。

關于《史記鉤玄》的作者信息,《第二批陜西省珍貴古籍名錄圖錄》中已詳載為錢普所撰,《中國古籍總目》也記載《史記鉤玄》出自錢普之手,煙臺圖書館藏本信息沒有寫明。但《〈史記〉研究資料與論文索引》與《司馬遷與〈史記〉研究論著專題索引》等書都認為《史記鉤玄》為錢普所撰。加之錢普其人,不見于《明史》,在野史中也鮮有提及??芍X普在當時名望不高,也就基本可以排除《史記鉤玄》為托名錢普之作的可能性。由此可知,《史記鉤玄》是明代錢普編撰并于萬歷六年刊刻的四卷本書籍。除此之外,無法根據(jù)上述信息知道這本書編撰了什么內容,因而無法確定《史記鉤玄》的性質。所以只能借助其他學者的斷語來窺知《史記鉤玄》的性質了。

如果在檢索系統(tǒng)中鍵入“《史記鉤玄》”,可以查到5條與《史記鉤玄》性質相關的信息。不過,這5條信息卻互相抵牾。其中,曾小霞言:“明代就已經出現(xiàn)了一些好的《史》《漢》考據(jù)專著,如柯維騏的《史記考要》、錢普的《史記鉤玄》、楊慎的《丹銘諸錄》、陳耀文的《正楊》等?!盵4]顯然,曾小霞視《史記鉤玄》為考據(jù)《史記》史實而編的專書。學者王民信與徐興海分別在目錄著作中將《史記鉤玄》列為有關《史記》的評注類專著。《中國古籍總目》與《煙臺公共圖書館館藏古籍書目》分別將《史記鉤玄》劃分為傳紀類、紀傳類著作??梢姡壳皩W界對《史記鉤玄》的性質雖有判斷,卻不一致?;诖?,筆者希望通過目觀全書,從《史記鉤玄》的內容入手,分析《史記鉤玄》的性質,以期為學界提供參考。

2《史記鉤玄》的性質考辨

學界普遍認為《史記鉤玄》與《史記》關系密切,這為筆者提供了一些研究思路。通過對比,筆者發(fā)現(xiàn)《史記鉤玄》的體例與《史記》相仿,其內容又和《史記》重合。此外,筆者認為《史記鉤玄》在內容上有兩大特點,足以證明當今部分學者對《史記鉤玄》的觀點實為謬論。

首先,《史記鉤玄》的內容缺少編者的評點與批注?!妒酚洝返脑u注類著作一般包含以下特征:形式層面,編者會在所編選原文的基礎上加上特殊符號、顏色,給讀者在閱讀的過程中以相應的提醒、暗示;內容層面,編者評論的內容不外乎《史記》所記載的事實、人物、體例以及凸顯的文學手法等內容。也就是說,如果《史記鉤玄》真如其他學者所言,是針對《史記》的評注類著作,那么其文本必然會呈現(xiàn)出兩類特征:或是在形式上有特殊符號、特殊顏色的標注;或是在內容上有針對《史記》的評論。但《史記鉤玄》卻沒有呈現(xiàn)如上兩類特征,這讓筆者認為《史記鉤玄》不是針對《史記》的評注類著作。

其次,《史記鉤玄》的編者既沒有針對史實進行考據(jù),也沒有大篇幅地對選文內容進行解釋。狹義的考據(jù)類著作一般來說包括以下幾方面內容:對史實訛誤的考訂;對缺漏史實的補充以及對偽史的考辨。而這些內容都是《史記鉤玄》一書所缺少的,所以《史記鉤玄》不能稱得上是一部針對《史記》的考據(jù)類著作。

從廣義的角度來說,史學的考據(jù)類著作還應包括考訂錯字、訓詁、解釋字音等內容。如錢大昕先生就曾對《史記》中“懼猶不足,而又可以畔乎”一句中的“畔”字讀音作了考據(jù)。[5]事實上,《史記鉤玄》也包含對錯字的考訂、字音的訓詁與解釋等內容。只不過《史記鉤玄》中該類內容的數(shù)量很少,不足以支撐考據(jù)類著作這一概念。另外,雖然《史記鉤玄》中對《史記》的字詞進行了解釋,但這些解釋由于大多和其他《史記》注釋著作中的內容一致,所以顯得價值不高。例如,同是解釋“秦皇帝東游,良與客狙擊秦皇帝博浪沙中”一句中的“狙”字,《史記鉤玄》是這樣解釋:“狙伺而擊之如狙之伺物也”;而《索隱》的解釋是這樣的:“按:應劭云‘狙,伺也?!踉痪?,伏伺也,音七豫反。謂狙之伺物,必伏□候之,故今云‘狙候’是也?!笨梢姡妒酚涖^玄》與《索隱》對文字的解釋在內容上大致相同,并且《索隱》的注釋更為出色:不僅對“狙”的含義、讀音有所解釋,而且對整句話的解釋也是十分透徹。相較之下,《史記鉤玄》的解釋就顯得畫蛇添足了。而且《索隱》的成書時間早于《史記鉤玄》,不能排除《史記鉤玄》摘抄并改寫《索隱》內容的可能性。因此,從廣義的考據(jù)類著作的定義來講,《史記鉤玄》也不能算作是考據(jù)類著作。

至于《中國古籍總目》與《煙臺公共圖書館館藏古籍書目》分別將《史記鉤玄》劃分為傳紀類、紀傳類著作的做法。筆者認為這實際上也是錯誤的。由于《史記》屬于紀傳體史書,所以與其名稱相近,與其內容相聯(lián)系的《史記鉤玄》也就理所當然地劃入了紀傳著作一類。這種對《史記鉤玄》性質的認識顯然與《史記鉤玄》原書實際不符,因此也屬于錯誤的觀點。

簡單來說,從《史記鉤玄》的內容著眼,《史記鉤玄》很難算作是針對《史記》的評注類著作,亦不是考據(jù)《史記》史實而成的著作,我們也不能稱其為《史記》的紀傳類著作。那么《史記鉤玄》一書的性質就需要重新商榷。通過目觀全書,筆者認為,《史記鉤玄》更像是一本對《史記》內容刪繁節(jié)要而成的抄撮類著作。

就內容來說,《史記鉤玄》大量摘抄節(jié)要《史記》原文。其摘抄內容分類有三:摘抄《史記》各篇最具深意的部分成書。同是記載廉頗與藺相如之事,《史記》從廉頗與藺相如結怨著筆,一直寫到藺相如大度容人,廉頗負荊請罪為止。而《史記鉤玄》中的《廉頗》篇僅擇選廉頗負荊請罪一段編為內容,對“負荊請罪”一事的來龍去脈全無介紹,似有引導讀者思考、激發(fā)讀者閱讀興趣之用?!妒酚涖^玄》刪繁節(jié)要,僅摘抄主人公生平關鍵事件錄之。如在編選《高帝》篇時,錢普僅摘抄劉邦生平最關鍵的如鴻門宴、榮歸故里等事件,而對這些事件發(fā)生的細節(jié)一概刪去不錄?!妒酚涖^玄》中還有僅錄“太史公曰”部分,不錄內容的習慣。如在對《司馬穰苴列傳》進行摘抄時,錢普僅摘抄其內容最后的“太史公曰”部分。所以,《史記鉤玄》因大量摘選《史記》原文而成書,應屬于針對《史記》的抄撮類著作。

摘抄體例方面,《史記鉤玄》也算得上是一部抄撮類著作。《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在介紹抄撮類著作的發(fā)展歷程時,記載:“孔子刪取百篇。此史鈔之祖也?!盵6]在這句話中,《四庫全書總目提要》的編者視孔子為抄撮類著作的創(chuàng)始者。而我們知道孔子“刪取百篇”的成果就是《詩經》一書,也知道《詩經》是按照“風雅頌”的體例編撰而成的,也知道《詩經》的編選和刪節(jié)是帶有一定目的性的。所以由《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將孔子所編選的《詩經》視為抄撮類著作之祖的觀點延伸,可知抄撮類著作是為某種目的而作,而且這種目的會伴隨著相應體例而出現(xiàn)。在同篇小序中,《四庫全書總目提要》還記載了《史要》一書。其言曰:“然《隋志·雜史類》中有《史要》十卷,注‘漢桂陽太守衛(wèi)颯撰,約《史記》要言,以類相從’?!薄逗鬂h書》中記載楊終“受詔刪《太史公書》為十余萬言?!盵6]從這段文字,可知衛(wèi)颯編撰的《史要》是以“以類相從”的形式問世的,也就是說《史要》具有相應體例,足以證明史鈔類著作的編撰是在相應體例的指導下完成的??v觀《史記鉤玄》,錢普以《史記》原有體例全面而詳盡地經緯選文編撰《史記鉤玄》的做法,實在不像是一個官員閱讀《史記》時的摘抄隨筆,更像是有目的地編選原文并以相應體例結構成書的抄撮類著作。

從書名命名的慣例講,《史記鉤玄》仍屬于抄撮類文獻?!般^玄”二字最早出現(xiàn)于韓愈《進學解》一文,后被文章編撰者屢屢用為書名?!端膸烊珪偰刻嵋分休d有《金匱鉤玄》三卷,書名下的小序言:“是書詞旨簡明,不愧鉤玄之目。”[6]可見“鉤玄”之書應以詞旨簡明為編撰標準,而這一標準很難不在節(jié)錄抄撮原文的基礎上實現(xiàn)。又有《今古鉤玄》四十卷,《四庫全書總目提要》言“取提要鉤玄之義,以名其書,然蕪雜太甚,不稱其名?!盵6]可知《今古鉤玄》不能算作“鉤玄”類著作,其原因在于沒能很好地對原文進行刪繁簡要,并按照相應體例結構內容。由此可知,“鉤玄”之書是按照相應體例節(jié)錄原文而成的著作。而《史記鉤玄》節(jié)錄《史記》原文,以《史記》體例編撰內容,因此也算得上抄撮類文獻。

簡言之,筆者通過目觀全書,可以確定《史記鉤玄》的性質既不是學界所認為的針對《史記》的評注類著作,也不是對《史記》的考據(jù)類著作,更不是一部傳記類或紀傳類著作,而是一部刪繁節(jié)要《史記》內容編撰而成的抄撮類著作。根據(jù)《四庫全書總目》的記載,抄撮類著作一定是為迎合某種目的而編撰的,不過由于筆者所見《史記鉤玄》之版本,前無序言,后無跋語,所以其編撰目的不能一目了然,必須分析《史記鉤玄》的讀者群體、社會狀況才可得知。

3《史記鉤玄》編撰目的考辨

由于《史記鉤玄》是摘抄節(jié)要《史記》內容而成的著作,所以《史記鉤玄》應屬于抄撮類著作之屬的史鈔著作一類?!端膸烊珪偰俊吩诮榻B明代史鈔的編撰方法與目的時說:“博取約存,亦資循覽?!盵6]在這句話中,有“循覽”二字值得關注?!把[”有傳閱之意,即讓更多讀者觀閱此書。我們知道閱讀史鈔類著作的都是一些有了解歷史需要的讀者,而“循覽”二字又提示我們這一讀者群體的規(guī)模應該很大。因為如果只是少數(shù)讀者具有懂史需求的話,就根本沒必要編撰史鈔以供讀者“循覽”了。那么在明代,究竟是哪一些龐大的讀者群體亟需讀史呢?筆者在《明史·選舉志》中找到明洪武三年,皇帝下令開設科舉考試的文字,略錄如下:

漢、唐及宋,取士各有定制,然但貴文學而不求德藝之全。前元待士甚優(yōu),而權豪勢要,每納奔競之人,夤緣阿附,輒竊仕祿。其懷材抱道者,恥與并進,甘隱山林而不出。風俗之弊,一至于此。自今年八月始,特設科舉,務取經明行修、博通古今、名實相稱者。朕將親策于廷,第其高下而任之以官。使中外文臣皆由科舉而進,非科舉者毋得與官。[7]

舉業(yè)士子們?yōu)闈M足皇帝所要求的“博通古今、名實相稱”的條件,一定會爭相閱讀史籍資料為考試作準備的。但受限于當時的印刷技術與經濟條件,舉業(yè)士子們很難人手一本相當厚重的史籍資料。在這種情況下,刪繁節(jié)要史籍資料而成的史鈔類著作當然成為舉業(yè)士子們的不二選項。也就是說,明代的史鈔類著作正是為這些舉業(yè)士子們考試應舉而準備的,是幫助其快速學習相關的史類知識通過考試的參考書。而《史記鉤玄》又從屬于史鈔類著作,因此也可以說《史記鉤玄》是一部為了迎合舉業(yè)士子應試需求而編選的科舉參考用書。

不過,僅以史籍中“博通古今”四字就判斷《史記鉤玄》是一部為了迎合舉業(yè)士子應試需求而編選的科舉參考用書,這個證據(jù)稍顯不足。所以還需從當時的正史記載中找相關證據(jù)。

同樣在《明史》中,筆者找到了明代史鈔類著作就是科舉參考用書的證據(jù)?!睹魇贰みx舉志一》記載了萬歷十六年禮部的進言:“國初舉業(yè)有用六經語者,其后引《左傳》《國語》矣,又引《史記》《漢書》矣?!妒酚洝犯F而用六子,六子窮而用百家,甚至佛經、《道藏》摘而用之,流弊安窮?!盵7]從禮部的進言來看,明朝初期舉業(yè)士子們應該是對《史記》《漢書》《左傳》等史學著作的內容是相當熟稔的,以至于每每在科舉應試文中引用。為規(guī)避這一科舉亂象,皇帝下令刊布了能夠為舉業(yè)士子們在考試中所引用的“中式文字”。實際上,這類“文字”無人問津,市面上還是以“士子所好為趨”而刊刻發(fā)行書籍。這一史料的發(fā)現(xiàn)為我們的證明提供了一條線索。試想,從士子們對《史記》內容的熟稔程度來看,《史記》等史學著作當是其時最為流行,也最合士子胃口的書籍了。但正史著作的不足在于其龐大的規(guī)模一般很難為每位士子所擁有。所以明代的書商開始刊刻大量與《史記》《漢書》相關的史鈔類著作以供士子學習備考時使用。因此,這些被書商刊刻、投士子所好的史鈔類著作不得不說就是一種科舉參考用書了。

從明代科舉考試的內容來看,似乎可以找到明人使用史鈔類文獻作為應舉復習資料的明證。明代科舉考試共分為3個階段:鄉(xiāng)試、會試和殿試。鄉(xiāng)試中試者可于次年參加會試,會試中試者可由天子親策于廷,即殿試。其中,鄉(xiāng)試與會試各分3場考試,考試內容也大致相同。關于考試內容,《明史·選舉志二》記載:

初設科舉時,初場試經義二道,《四書》義一道;二場論一道;三場策一道。中式后十日,復以騎、射、書、算、律五事試之。后頒科舉定式,初場試《四書》義三道,經義四道。《四書》主朱子《集注》,《易》主程《傳》、朱子《本義》,《書》主蔡氏傳及古注疏,《詩》主朱子《集傳》,《春秋》主左氏、公羊、谷梁三傳及胡安國、張洽傳,《禮記》主古注疏。永樂間,頒《四書五經大全》,廢注疏不用。其后,《春秋》亦不用張洽傳,禮記止用陳浩《集說》。二場試論一道,判五道,詔、誥、表、內科一道。三場試經史時務策五道。[7]

明代科舉考試的內容在永樂后增加了考察“經”“史”“時務”方面知識的策論題目??荚囶}目的改變,一定會引起學生的注意,并在復習過程中重視起來??婆e考試中對史類知識有所考察,這一事實必然會引導舉業(yè)士子們學習和積累史類知識。加之明代書商極具商業(yè)頭腦,有以“士子所好為趨”刊刻復習資料向考生售賣的習慣。因此,足以證明史鈔類著作在明代是極有可能作為科舉參考用書而被刊刻、售賣與購買的。

另外,從目前學界關于明代書坊、書商的研究,可以看出史鈔類文獻一直是明代最受歡迎的科舉參考用書。官文娟在論文《明代建陽書坊的科考用書》中,通過對明代建陽書坊所刻書籍進行量化分析,認為明代建陽書坊刻書總量達1128種,其中“經部167種,占總數(shù)的15%;史部書籍184種,占總數(shù)的16%;子部書籍478種,占總數(shù)的42%;集部書籍299種,占總數(shù)的27%。”“史部類的書中,以俗解、音釋、批點、選萃、評林史籍的刻本為主?!盵8]之后,作者還統(tǒng)計出史部書籍分類的各項數(shù)量,其中編年78種,史評31種,史抄14種。另外,官文娟還對建陽書坊所刻科舉用書的數(shù)量進行了統(tǒng)計,認為“明代建陽書坊刊刻的科考用書數(shù)量是757種,占總刊刻書籍數(shù)量的67.11%”[8]。從上述數(shù)據(jù)來看,明代建陽書坊刊刻的科舉參考用書數(shù)量最多,其中以刊刻的經部、史部類著作數(shù)量為最盛。史部著作中又以史鈔、編年、史評為主??虜?shù)量之多,從一方面體現(xiàn)出市場需求之大,因而可以證明史鈔類科舉參考用書在明代是很受歡迎的。

在《袁黃與科舉考試用書的編纂——兼談明代科舉考試的兩個問題》一文中,作者對明人袁黃編撰的科舉用書逐一舉例說明,其中《史漢定本》一書值得關注。該書“又作《新刻凡袁先生纂輯史漢定本》,四冊,十八卷,每冊又分別以元、亨、利、貞名之。該書是袁黃對《史記》和《漢書》中《高祖本紀》和部分西漢人物傳記的纂抄,旁有袁黃以小字作的評注。具體編纂年代不詳,有建陽書林余象斗刻本?!盵9]從這段解釋中,我們可以得知明人袁黃所編的《史漢定本》不僅是一部針對《史記》《漢書》的抄撮類著作,更是一部明代科舉考試參考用書。這實際上是明代史鈔類著作為科舉考試參考用書觀點的最好證明。

總之,從明代科舉考試的標準、內容以及學界對書坊書商的相關研究等方面來看,筆者認為明代史鈔類文獻正是其時科舉考試的參考用書。而《史記鉤玄》正屬于史鈔類,所以《史記鉤玄》也應當是書商為迎合舉業(yè)士子應舉需要而編撰刊刻的參考用書。

4《史記鉤玄》的價值簡述

一部著作的價值在其時與之后是不一致的。在明代,《史記鉤玄》的價值當然是實用的,是能夠幫助學生快速掌握歷史知識,并順利及第的工具。不過在科舉制度早已湮沒的今天,《史記鉤玄》這類科舉參考用書已經已失去了往日的實用價值,轉而成為了我們今日得以探究明時科舉考試觀以及明人對《史記》的認識等問題的工具。

4.1 明代科舉參考用書研究

20世紀以來,有關明代科舉的研究逐漸升溫,并時有成果問世。其中一些論著從科舉制度本身對明代科舉進行探究,大致涵蓋了文舉、武舉、考試內容、考官設置以及取士原則等內容;有的研究還從明代科舉與文學的關系著眼,著重探討明代八股文的源流、發(fā)展歷程及其特點等問題;還有研究從科舉與時代思潮著眼,探討科舉與經學、理學之間的關系。另外,還有學者慧眼獨具,從明代社會發(fā)展的角度,即社會史的角度研究其與科舉之間的聯(lián)系。遍覽明代科舉學的研究內容可知,雖然目前科舉學研究覆蓋范圍廣,研究程度深,但還存在著某一領域研究不足的情況。如對明代科舉參考用書的研究。這一領域,目前只有張獻忠、徐珊珊兩位學者對科舉參考用書的內容及價值做過專門且深入的研究。究其原因,筆者認為這是明代科舉參考用書存世數(shù)量不足導致的。而作為科舉參考用書之一的《史記鉤玄》的發(fā)現(xiàn),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釋明代科舉參考用書研究不充分的現(xiàn)狀。

4.2 明代考試觀念研究

目前有學者認為明代時文選本、《史記》評本是探知明代時風所尚,考官所好,即明代考試觀念的重要窗口。明代時文選本和《史記》評本可以很直觀地從選擇的文章、對文章的評點等方面看出當時考試的觀念、偏好等。實際上,《史記》的抄撮版本可能不能很直觀地得知這些內容,但當時考試的觀念、偏好等內容早已嵌入對《史記》原文的選擇過程中了。通過對《史記》的抄撮類著作的梳理和歸納,由選文的內容與類別可以推知編者之標準,繼而推知時風所尚、考官所好等內容。

4.3《史記》在明代的接受問題

張新科教授在《〈史記〉文學經典化的重要途徑——以明代評點為例》一文中認為,研究明代的《史記》評點類著作是理解《史記》文學經典化過程的重要途徑。張教授認為,明代《史記》評點類著作以“評”與“點”的形式體現(xiàn)評點者之思想與觀點,并試圖讓讀者借此理解與接受《史記》的文學意蘊。實際上,《史記》的抄撮類著作也有如此價值。試想一下,《史記》的抄撮類著作是明代科舉參考用書,首先對眾多舉業(yè)士子有啟蒙之功,可以說《史記》的抄撮類著作是眾多考生最早接觸的《史記》選本之一。其次,《史記》的評點者們大多也是經歷過科舉考試的,那么他們在年少應舉之時很難說沒有用過《史記》的抄撮類著作。而這些評點者后來在評本中所持觀點和意見很有可能就是受到《史記》抄撮類著作的編者的觀點的影響所形成的。所以,《史記》的評點者完全可能是先讀《史記》的抄撮類著作,繼而啟發(fā)其閱讀《史記》原典,因此創(chuàng)作出優(yōu)秀的《史記》評本??梢赃@樣說,《史記》的抄撮類著作應在明代《史記》的接受過程中起到啟發(fā)之功,其價值不容忽視。

概言之,由于《史記鉤玄》鮮見于各類目錄著作,所以學界對此關注甚少,這也導致學界對本書的認識不足。通過分析《史記鉤玄》內容,并梳理明代科舉內容與明代科舉用書情況,筆者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史記鉤玄》是一部經書商刻印,輔助考生學習的涉及《史記》相關知識的抄撮類科舉參考用書。這一結論為今后明代科舉學、文學等諸多問題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視角以及文獻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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