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衛(wèi)華 馮志偉

摘 要 文章首先探討了《中國英語能力等級量表》（以下簡稱《量表》）頒布和實施的積極意義。《量表》的發(fā)布和實施使得我國英語學習者語言能力的衡量有了一個統(tǒng)一的標準。然后，文章重點陳述了這個《量表》的正式頒布和實施將對我國各級英語教學產(chǎn)生的積極影響，認為這個《量表》所強調(diào)的英語運用能力和自主學習能力必將進一步推動我國各級英語教學的發(fā)展和教學模式的改革，提升英語教學效率和教學質(zhì)量。

關鍵詞 《中國英語能力等級量表》 意義 影響 英語教學 質(zhì)量和效率

《中國英語能力等級量表》經(jīng)國家語言文字工作委員會（以下簡稱“國家語委”）語言文字規(guī)范標準審定委員會審定通過，已由教育部和國家語委于2018年4月12日正式發(fā)布，并且作為國家語委語言文字規(guī)范已于2018年6月1日正式開始實施。本文作者之一的馮志偉先生是國家語委語言文字規(guī)范標準審定委員會的委員，親自參加了《量表》的審定工作，在本文中，我們將討論《量表》的意義及其對于英語教學的影響。

《量表》是教育部考試中心，匯集由國內(nèi)50多所高校200多位專家學者組成的工作團隊所凝聚成的力量，歷時三年多時間研制而成的。（教育部考試中心2018）該《量表》分為九個等級。一、二級大致對應于小學英語水平，三級對應于初中英語水平，四級對應于高中英語水平，五、六級對應于大學英語水平，七級對應于英語專業(yè)的英語水平，八、九級對應于高端英語人才的英語水平。在內(nèi)容維度上涵蓋了“聽、說、讀、寫、譯、語法、語用”等各項英語技能，每項技能根據(jù)水平也分為九個等級?！读勘怼坊谥袊鴩椋瑢ξ覈⒄Z學習者和使用者的英語能力進行了全面描述，將其分成“基礎”“提高”“熟練”三個階段共九個級別，形成了完整的“三級九段”格局，覆蓋了從我國英語初級到高級學習者和使用者的各個能力階段。（王守仁2018）

《量表》是面向我國英語學習者的第一個英語能力測評標準。它依據(jù)我國英語學習者能力的實證數(shù)據(jù)，充分考慮了各學段的需求?！读勘怼芬哉Z言運用為導向，構(gòu)建了多層級的指標體系，對各等級的英語能力特征進行了全面、清晰、詳實的描述。據(jù)教育部考試中心主任姜鋼介紹，為使《量表》符合我國國情和教情，“三段九級”格局的確定是基于對全國28個省、1500多所學校、16萬師生的實證研究的結(jié)果，參考了現(xiàn)有課程標準、教學大綱和考試大綱，并分析了社會需求后進行劃分的。《量表》共有86張能力表格，包括1張語言能力總表、8張分技能總表、8張自評表及69張分技能表格。其中的能力總表包括語言能力總表，以及聽力理解能力、閱讀理解能力、口頭表達能力、書面表達能力、組構(gòu)能力、語用能力、口譯能力和筆譯能力等 8方面的分技能總表。其中，筆譯和口譯能力的《量表》填補了國內(nèi)外語言能力量表尚未包含翻譯能力這一重要指標的空白。在對這種多層級的能力指標體系進行說明時，廣東外語外貿(mào)大學副校長、外語能力測評體系建設專家組成員劉建達（2017）表示： “量表描述英語能力的連續(xù)狀態(tài)，每位英語學習者和使用者都可以找到自己的位置?！?/p>

針對我國在英語教學中的問題，《量表》制定了中國英語能力等級量表的描述體系。描述體系建立了語言能力、語言知識和語言策略的描述框架。

語言能力的描述框架包括語言理解能力、語言表達能力、翻譯能力、語用能力四個方面。語言理解能力又分為聽力理解能力、閱讀理解能力兩個方面，語言表達能力又分為口頭表達能力、書面表達能力兩個方面，翻譯能力又分為口譯能力、筆譯能力兩個方面，語用能力又分為語用理解能力、語用表達能力兩個方面；并進一步從敘述、描述、說明、論述、指示、交流等方面來表示語言理解能力、語言表達能力和翻譯能力，從理解說話人意圖和理解作者意圖兩個方面來表示語用理解能力，從表達說話意圖和表達寫作意圖兩個方面來表示語用表達能力。

語言知識的描述框架包括結(jié)構(gòu)知識和語用知識兩個方面。語言知識又分為語法知識、篇章知識、語言特征三個方面，語法知識又進一步分為詞匯知識、句法知識、語言系統(tǒng)和書寫形式知識三個方面，篇章知識又進一步分為銜接知識、修辭或會話知識兩個方面，語言特征又進一步分為流利度、復雜度和準確度三個方面。語用知識包括功能知識、社會語言知識兩個方面，功能知識又進一步分為概念功能知識、操控功能知識、探究功能知識、想象功能知識四個方面，社會語言知識又進一步分為語體知識、方言/變體知識、語域知識、自然表達或慣用表達知識、文化參照與修辭知識四個方面。

語言策略的描述框架包括語言理解策略、語言表達策略、翻譯策略三個方面。語言理解策略又分為聽力理解策略、閱讀理解策略兩個方面，語言表達策略又分為口頭表達策略、書面表達策略兩個方面，翻譯策略又分為筆譯策略、口譯策略兩個方面。

《量表》制定了總體語言能力表，對于各級語言能力做了具體而明確的描述。

對于一級語言能力的描述是：“能理解日常生活中十分熟悉的簡單語言材料，識別相關活動或身邊事物的基本信息，理解基本詞語的含義。能用基本的、簡短的話語與他人交流，互致問候，相互介紹或描述、陳述身邊事物的基本信息，以及表明態(tài)度等，有時借助重復或手勢、表情等非言語手段?！?/p>

對于二級語言能力的描述是：“能理解日常生活中常見的簡單語言材料，獲取基本的事實性信息，抓住主要內(nèi)容。能就熟悉的話題或身邊的事物用簡單的語言進行交流，陳述信息，敘述事件，描述情況，表達基本的交際意圖，實現(xiàn)基本的交際目的?！?/p>

對于三級語言能力的描述是：“能理解一般社交場合中的簡單語言材料，獲取特定或關鍵信息，抓住要點，推斷他人的意圖。能在日常生活或一般社交場合中用簡單的語言與他人交流，描述活動，交代事情，說明情況，表達觀點等，表達基本連貫、順暢?！?/p>

對于四級語言能力的描述是：“能理解一般社交場合中熟悉話題的語言材料，抓住主題和主要內(nèi)容，把握主要事實與觀點，清楚他人的意圖、態(tài)度。能就這些話題進行交流，敘述事件發(fā)展，描述事物狀況，介紹相關活動，說明事物要點，簡單論述個人觀點等，表達清晰、連貫，取得良好的交際效果?！?/p>

對于五級語言能力的描述是：“能理解不同場合中一般性話題的語言材料，把握重點，明晰事實、觀點與細節(jié)，領悟他人的意圖、態(tài)度。能在不同場合進行交流、討論、協(xié)商，表明觀點和態(tài)度，就一般性話題進行準確有效的描述、說明或闡述，實現(xiàn)預期的交際目的?！?/p>

對于六級語言能力的描述是：“能理解多種話題，包括一般性專業(yè)話題的語言材料，把握要點及其邏輯關系，分析、判斷、評價材料中的觀點、態(tài)度和隱含的意義。能參與多種話題，包括一般性專業(yè)話題的交流和討論，有效傳遞信息，比較和評析不同意見，發(fā)表見解，表達連貫、得體?！?/p>

對于七級語言能力的描述是：“能理解多種體裁的語言材料，包括自己專業(yè)領域的學術材料，準確把握主旨要義，客觀審視、評析材料的內(nèi)容，理解深層文化含義。能就多種話題進行深入交流和討論，有效地進行描述、說明、解釋、論證和評析，表達得體，交流順暢?！?/p>

對于八級語言能力的描述是：“能理解不同體裁和話題的語言材料，領悟其內(nèi)涵和話語特征，包括語言風格。能在多種場合熟練使用各種策略進行有效交流，就不同話題進行充分、恰當?shù)恼撟C和評析，溝通效果顯著?！?/p>

對于九級語言能力的描述是：“能準確、透徹地理解和把握不同的語言材料。能自如地與他人進行深入溝通和交流，表達自然、地道，語言具有個人風格?！?/p>

《量表》還制定了語言知識運用能力表、口語表達策略總表、書面表達策略總表，每個表都分九個級來進行描述。茲不贅述。

《量表》對于語言能力、語言知識和語言策略的描述都很具體、很明確，對于英語的教學大有好處。（郭英敏2018）

《量表》的發(fā)布和實施的意義何在？它對于中國的英語教學會產(chǎn)生怎樣的影響呢？

首先，《量表》的發(fā)布和實施使得我國英語學習者語言能力的衡量有了一個統(tǒng)一的標準，具有重要的意義?！读勘怼废褚话涯芰顺撸瑢μ嵘荚囐|(zhì)量、推動國內(nèi)外考試對接、 促進多元評價等方面都將發(fā)揮積極作用，有利于實現(xiàn)“量同衡”。《量表》將英語學習者的英語能力構(gòu)建為“三段九級”的格局。它的意義在于從“多條線”轉(zhuǎn)為“一把尺”。我國有中考、高考等各種升學英語考試，出國要參加的托福、雅思考試，大學英語四、六級考試，英語專業(yè)四級和八級考試等，對于英語能力的考察方式都是多條線的。中國學生從踏入校門起，就要接受各種目的不一、側(cè)重點不同的英語考試。雖然外語考試作為人才選拔和培養(yǎng)的重要手段發(fā)揮著積極的作用，但是這些考試存在級別各異、考試之間缺乏統(tǒng)一標準、各種考試之間成績不可比、各種考試的國際認可度不高、各種考試對外語教學的積極和正面導向不足等突出問題。2014年，國務院頒布了《關于深化考試招生制度改革的實施意見》，明確提出要“加強外語能力測評體系建設”，推動考試內(nèi)容形式改革，構(gòu)建銜接溝通各級各類教育、認可多種外語學習成果的終身學習“立交橋”?！读勘怼返闹贫ò选岸鄺l線”的考察方式轉(zhuǎn)變?yōu)椤耙话殉摺钡目疾旆绞??！读勘怼肥羌訌娡庹Z能力測評體系建設的重要內(nèi)容?！读勘怼返陌l(fā)布和實施為各類外語考試提供了科學的能力指標體系和準確的能力標尺，使考試設計更加全面、系統(tǒng)，使考試成績具有可比性，為不同學習成果的溝通互認提供了依據(jù)，能夠促進各學段的銜接，推動外語教育連貫有序發(fā)展，提升外語學習質(zhì)量和效率?！读勘怼吠ㄟ^提供客觀、穩(wěn)定且相對統(tǒng)一的能力描述，在各級各類英語學習、教學和測試之間架起了一座溝通的橋梁，滿足多樣化的學習需求，改變了現(xiàn)有的“多條線”考試互不銜接的局面，建立起具有中國特色、國際水準、功能多元的外語能力測評標準和考試體系，更好地服務于科學選才，服務于外語教育教學發(fā)展，促進學生外語綜合能力的提升。（王守仁2016）

《量表》與基礎教育的課程標準和考試大綱有何關系？《量表》在提升學生核心素養(yǎng)等目標上與基礎教育的課程標準等教學要求保持高度一致，在語言關鍵能力上充分對接各階段教學要求，且《量表》中關于語用能力和認知能力的具體描述對英語教學能夠起到引領和導向作用，即我們的英語教學要注重培養(yǎng)學生語言的實際運用能力和學習能力。就具體功能而言，《量表》與課標的不同體現(xiàn)在，課標是針對某一學段制定的教學綱領，對教學內(nèi)容提出規(guī)定性要求；而《量表》是面向各類學習者的測評參照標準，主要是通過在考試應用中發(fā)揮檢驗能力水平的作用?！读勘怼凡皇墙虒W大綱，也不是考試大綱，其中的九個等級并不是對學生的強制性要求。同時，《量表》能幫助語言學習者進行英語能力的自我診斷，發(fā)現(xiàn)優(yōu)勢和不足，從而有針對性地設定學習目標，有助于培養(yǎng)學生的自主學習能力，使外語學習更加個性化。

其次，《量表》的正式頒布和實施會對我國的各級英語教學產(chǎn)生非常積極的影響。

我國英語教育的一大缺憾是： 從小學到初中、高中、大學本科，最后一直到碩士和博士研究生階段，教學內(nèi)容重復率高。重復的結(jié)果必然使得效率低下，英語教學從整體上陷入了低水平循環(huán)的泥沼。盡管教學大綱有規(guī)定，但是作為一線的英語老師，我們還是應該認真思考一下，從小學、初中到高中一直到大學本科和研究生階段，英語教學到底有什么區(qū)別、各個階段到底應該怎樣銜接？各個階段的分層分級是否明顯，是否有重疊之處？另外，即使是同年級的學生，英語水平也會參差不齊，對他們的教學也應該有所區(qū)別。

《量表》對于各個等級的具體描述及自我診斷均有助于我們不斷完善并解決上述問題，從而切實提高英語教學效率和教學質(zhì)量。《量表》以運用為導向，倡導學以致用，關注語言在交流中的作用，強調(diào)語言使用，強調(diào)認知能力的發(fā)展，有助于引導英語學習者加強綜合語言運用能力的培養(yǎng)和思維能力的培養(yǎng)?！读勘怼愤€能幫助英語學習者開展英語能力的自我診斷，發(fā)現(xiàn)優(yōu)勢和不足，有針對性的設定學習目標，有助于培養(yǎng)學生自主學習英語的能力，使英語學習更加個性化。而且，《量表》還有助于提升英語教師的語言測評素養(yǎng)，改進英語教學方法和教學手段，提高教學效果。（劉建達2017）

英語成績或分數(shù)歸根到底來自學習者的英語水平和能力，但是我國的英語教學實踐無形中削弱了對于英語學習者英語水平和能力的培養(yǎng)。我國現(xiàn)在的英語教學設備更先進，手段更豐富，教師的課件基本都有現(xiàn)成制作的PPT文檔，圖文并茂；教學內(nèi)容上的變化也很明顯，課文及閱讀材料的涵蓋面更廣。遺憾的是教學方式基本上沒有大的改變。課堂講授的內(nèi)容和分析還是注重單詞、語法等知識點；考試的形式主要還是完形填空、多項選擇、閱讀理解等項目。如果這種教學占據(jù)了大部分英語教學時間，包括學生課外自習的時間，那么這種英語教學就陷入了死胡同，師生們多年花在英語教學上的心血就會大打折扣，甚至付之東流。這不是危言聳聽。山東大學退休英語教授李玉陳對210名研究生進行了跟蹤調(diào)查后證實，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研究生使用英語不能成句，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研究生讀不懂英語國家的文學作品和學術原著，學位論文中只要是自己動筆寫的部分，語言錯誤百孔千瘡，慘不忍睹。（李玉陳，李彥文2014）清華大學原外文系系主任孫復初批評該校學生“四、六級英語考試過關之后，英文文獻讀不了，英文論文寫得一塌糊涂”（蔡基剛2016）。研究生和大學生的英語運用能力尚且如此，更別說中學生了。

上述核心問題是當前的英語教學對英語核心能力的培育有所偏廢： 這是英語教學中的頑疾。以英語“聽說讀寫”四項技能中的閱讀為例，學生們用于閱讀的時間和花在閱讀練習、考試與講解方面的時間完全不成比例。一個關于英語閱讀的基本事實是，學生們忙于做閱讀練習、聽老師關于閱讀練習或試題的講解，而系統(tǒng)閱讀的時間卻寥寥無幾。如果不閱讀，如何提高閱讀能力？如何在閱讀考試中取得高分？同樣的道理，如果不練習英語對話，英語口語能力從哪里來？如果不進行大量的寫作練習，英語作文能力如何提高？聽、讀的能力屬于信息輸入，說、寫的能力屬于信息輸出。我們?nèi)狈ψ銐虻妮斎?，期待的卻是提高輸出的成效，這樣做無異于緣木求魚。

當前我國的英語教學對學生缺乏整體連貫的方法論的指導，每個階段的教學都圍繞自身的目標和任務運轉(zhuǎn)。以閱讀為例，在歷時長達十多年的英語教學中，各個階段的老師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犧牲閱讀——初中英語老師擔心閱讀會影響中考成績，高中英語老師擔心閱讀會影響高考成績，大學英語老師擔心閱讀會影響四、六級考試成績。其結(jié)果是，學生最應該學的內(nèi)容沒學，最應該接受的系統(tǒng)閱讀和寫作訓練幾乎是空白。因而，中國學生的整體英語水平令人擔憂。如果從開始學習英語的時候起，學生們就有一套整體連貫的學習方案，并遵循科學的學習方法，他們的英語能力就會有質(zhì)的提升。

目前，課外英語閱讀材料的最大不足是有點像模擬教材，關注的是一些知識點的訓練。課外閱讀的目的應該是擴大學生的閱讀面和閱讀量，培養(yǎng)他們對英語的興趣，培養(yǎng)他們的英語語感。如果課外閱讀材料與課本差不多，那么就不是真正的閱讀，起不到上述作用。我們切不可低估學生的閱讀能力。從高中階段開始，英語學習者就完全可以直接閱讀中外英語報刊，甚至英語原著。應該鼓勵學生閱讀英語經(jīng)典著作，譬如《魯賓遜漂流記》（Robinson Crusoe），《王子與貧兒》（Prince and Pauper），《雙城記》（A Tale of Two Cities），《莎士比亞故事集》（Tales from Shakespeare）和《見聞札記》（Sketch Book），等等。我們應當切實地摒棄應試教育，加強閱讀訓練。須知我國新時代的高中生是應該完全可以讀懂大部分英美文學經(jīng)典著作的，更不用說大學生和研究生了。對于聽力材料的選擇，也應該采取同樣的思路，盡量讓學生多聽“真實的”材料，而不是專門針對學生（特別是針對學生英語考試）的聽力材料。所謂“真實的”聽力材料包括國內(nèi)外的英語電視、英文電臺、英語的電視劇、電影等。一般來講，京滬等大城市學生的英語水平普遍高于偏遠地區(qū)的孩子，除了師資等因素外，他們對于“真實的”聽力材料接觸較多，也是重要的原因。而我國大學生的課外英語讀物，不僅應該布置歐洲文藝復興時期及十九世紀經(jīng)典作家的英語作品，而且完全可以選擇從語言形式到著作內(nèi)容都離我們較近的英語國家的作家的作品。

現(xiàn)在，很多學校，尤其是中學都在比拼英語強化訓練，訓練的內(nèi)容過多集中于各種習題和模擬考試試題，而英語口頭、筆頭實踐的基本功訓練遠遠不夠，因而無法從根本上提高學生的英語語言質(zhì)量。同質(zhì)的反復練習會導致邊際效用遞減，使得這種練習的效果逐漸降低，并最終形成一個瓶頸。這正是我國學生英語水平普遍徘徊不前的主要原因。

所有上述問題有一個共同的源頭： 一切教學活動都是從考試的角度出發(fā)，對于如何提高學生英語能力的探索尚不夠。語言的一大特點是活潑、富于生命力和表現(xiàn)力。可是由于我們?nèi)粘＞毩暤臋C械性和試題的排他性（如多項選擇只有一個正確答案），造成學生對語言理解的狹隘和僵硬，這會極大阻礙學生英語口語和書面表達能力的提升。

用英語轉(zhuǎn)述（paraphrase）、復述（retell）、總結(jié) （summarize）或?qū)懽x書報告（book review）等是我國英語專家推薦的學習方法。（齊邦媛2010）與傳統(tǒng)的習題形式相比，這些學習方法更偏重于主動的練習，是更為有效的信息輸入方式。例如，熟讀一個英語句子，然后用一種或幾種不同的詞語或表達方式重復這個句子，只要意思相同即可；如果是寫作，則需要熟讀一篇至數(shù)篇范文，模仿它進行寫作。又如，如果你要寫一篇游記，可以先讀幾篇優(yōu)秀的游記作品，然后再動筆。這種練習法不是什么新鮮玩意兒，也不深奧。但它對于增加詞匯量、學習英語地道的表達方式、提高口語及寫作能力均大有裨益。而且它也是很好的句法練習。教英語，以句法為軸心，就能收到綱舉目張之效。因為所有的語法規(guī)律和現(xiàn)象都體現(xiàn)在句子中，所有的文章都是由句子組成的。

閱讀與寫作的重要性是學術界權(quán)威人士的共識。（許國璋1978）閱讀對掌握任何一門語言至關重要。應試型教學占用了幾乎全部的英語學習時間，學生沒有精力從事課外閱讀。常言道： 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寫詩也會吟。寫作水平的提高需要讀寫結(jié)合，需要系統(tǒng)的訓練，需要大量的寫作練習，不能僅僅依靠句子或短文的翻譯或?qū)懽鳌．斎?，這方面不僅中學生欠缺，連大學生也沒有做到。我們應該鼓勵學生背誦名篇，閱讀名著來強化閱讀。閱讀時適當做些短文寫作練習。語文學科的基礎就是閱讀，盡管我們要培養(yǎng)學生聽、說、讀、寫的能力，但是如果沒有閱讀作為基礎的話，英語學習者的其他能力是很難得到提升的。閱讀是語文教學的生命，但是當我們把課堂分割零碎了之后，學生們就感覺不到生命的活力。

《量表》強調(diào)提高學習者的英語運用能力和自主學習能力，我們必須改革傳統(tǒng)英語教學模式才能適應《量表》提出的要求。傳統(tǒng)教學過于重視“教”，而不是“學”。老師唯恐學生沒有掌握好知識點而導致在考試中丟分，所以拼命教，反復灌。這樣做的效果不一定好。學習應該是先“學”后“習”，多“學”勤“習”。事實上我們的學生是在多“習”試題而無真正的“學”，也就是習題多，講解多，自主學習少。我們應當在教學理念和方法上實現(xiàn)“四個轉(zhuǎn)變”： 教師的教學以教為中心轉(zhuǎn)變到以學生的學為中心；以課堂為中心轉(zhuǎn)變到課上與課下相結(jié)合；以講授為中心轉(zhuǎn)變到以引導為中心；以結(jié)果評價轉(zhuǎn)變到過程與結(jié)果相結(jié)合的評價?！读勘怼返闹贫ㄓ兄谖覀儗崿F(xiàn)這樣的轉(zhuǎn)變。

針對我國英語教學中的這些問題，《量表》對于學習者的英語運用能力和自主學習能力中提出了明確的要求。

以閱讀理解能力為例，《量表》提出，閱讀理解能力是語言使用者和學習者作為讀者閱讀并處理書面材料時，運用各種知識（包括語言知識和非語言知識）和策略圍繞所閱讀材料構(gòu)建意義的能力，包括識別和提取書面信息的能力、概括與分析書面信息的能力以及批判和評價書面信息的能力?！读勘怼钒验喿x理解能力具體分為理解書面描述、理解書面敘述、理解書面說明、理解書面指示、理解書面論述、理解書面交流、閱讀理解策略等方面，逐一描述了對于閱讀理解能力的具體要求。

《量表》對于學習者英語書面表達能力也做出了具體的描述?！读勘怼分赋觯瑫姹磉_能力通過不同的寫作功能、目的和情景相互作用反映出來。書面表達能力的評估主要通過描述學習者撰寫不同功能文本的能力方面來體現(xiàn)，細分為書面描述、書面敘述、書面說明、書面論述、書面指示和書面交流六個部分。書面表達策略包括書面表達策略總表，以及規(guī)劃、執(zhí)行、評價和補救策略等四個《量表》。這些都具體地、明確地提出了對于書面表達能力的要求。

總而言之，《量表》的發(fā)布和實施使得我國英語學習者語言能力的衡量有了一個統(tǒng)一的標準，它必將進一步推動我國各級英語教學的發(fā)展。

參考文獻

1. 蔡基剛.上海成年人英語水平為什么領跑全國.光明日報，20161129.

2. 郭英敏.我國首個英語能力測評標準發(fā)布2018年6月1日正式實施.光明日報，20180413.

3. 教育部考試中心.中國英語能力等級量表.北京： 高等教育出版社，2018.

4. 劉建達.中國英語能力等級量表與英語學習.中國外語，2017（4）.

5. 齊邦媛.巨流河.臺北： 三聯(lián)書店，2010.

6. 王守仁.談中國英語教育的轉(zhuǎn)型.外國語，2016（3）.

7. 王守仁.中國英語能力等級量表在大學英語教學中的應用.外語教學，2018 （4）.

8. 許國璋.談談新形勢下外語教學的任務.人民教育，1978（10）.

（余衛(wèi)華 浙江越秀外國語學院 紹興 312000）

（馮志偉 杭州師范大學 浙江 311121）

（責任編輯 郎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