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瑞連

摘要：秦漢時期，是統(tǒng)一的中央集權的封建專制主義統(tǒng)治政權的確立與形成期。秦朝處于大一統(tǒng)實現(xiàn)初期，至漢朝統(tǒng)治者進一步加強中央集權。秦漢時期的統(tǒng)治者在政治、經(jīng)濟、文化領域實行一系列的改革，促進了各方面的發(fā)展，同時促使繪畫在這一時期也大放異彩。此時的圖畫門類大致可分為壁畫（墓室壁畫、宮殿寺觀壁畫）、縑帛畫、漆畫等。繪畫內容、題材豐富多樣，有圖案紋飾、流云圖樣和幾何紋;有車、馬、儀仗、建筑;有標志祥瑞的動物以及有關于天象的圖案;還有神話傳說、升仙辟邪、烈士貞女、莊園生產(chǎn)、經(jīng)世故事和顯示墓主生前的生活狀貌、權力象征的圖樣。下面筆者將從這些豐富的題材、多樣的內容中淺談秦漢時期的繪畫所體現(xiàn)出的功能。

關鍵詞：壁畫 ? 帛畫 ? 教育 ? 辟邪 ? 祈福 ? 記錄

中圖分類號：J205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 文章編號：1008-3359（2019）20-0026-02

壁畫大體上來講是繪在建筑物墻壁、墓室墻壁上的一種繪畫形式。根據(jù)《孔子家語》記載孔子在參觀宣揚政教的明堂時，目睹了四周的墻壁上畫有古代圣賢的君主堯和舜的肖像圖，有殘暴的君主桀和紂的肖像圖……由此可以得知壁畫早在春秋末期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到了戰(zhàn)國時期，大型的建筑物廣泛采用繪畫來進行裝飾墻壁，進而為建筑物增添色彩。秦朝開始大一統(tǒng)統(tǒng)治，由于殘暴統(tǒng)治，到秦二世就結束了短暫的執(zhí)政局面，而后漢朝繼起，漢朝繼承前秦制度，加強中央集權，實現(xiàn)大一統(tǒng)局面。這個時代的統(tǒng)治階級積極推行的政策促使繪畫發(fā)展達到一個高峰。由于朝代不斷地更替，戰(zhàn)亂延綿，秦漢時期的宮殿建筑難以保存下來，現(xiàn)世對秦漢宮殿壁畫的研究僅僅依靠古籍描述和考古發(fā)掘的秦漢墓來進行。

秦統(tǒng)治者采取商鞅變法，施行了一系列改革，使得經(jīng)濟得到發(fā)展。統(tǒng)治者大力宣揚功業(yè)、享受繁華奢侈的生活大肆興建行宮別院……秦長城以及墓室厚葬之風興起都從一定程度上促進了繪畫的發(fā)展。西漢時期的統(tǒng)治者將繪畫變成了獎勵功臣、記錄軍功、歌頌德行的有效方法，這一時期宮殿壁畫、紀念性雕塑等有所發(fā)展。東漢的統(tǒng)治者同樣為了鞏固統(tǒng)治，控制政局，在前代獨尊儒術的基礎上更加推行君主的權利至高無上，在百姓的心中樹立君權神圣不可侵犯的牢固形象。而漢代盛行的厚葬制度，使得壁畫墓、畫像石墓及畫像磚墓廣泛興建，這也是我們現(xiàn)如今能夠見到可靠的歷史遺存的繪畫資料的重要原因之一。

一、壁畫

秦漢時期宮殿壁畫中所體現(xiàn)的繪畫功能：

（一）秦朝時期宮殿壁畫遺跡

20世紀70年代，考古工作者在現(xiàn)今陜西省咸陽市秦咸陽宮遺址中出土了大量的壁畫殘片，其中第3號秦宮遺址畫面保存的比較多，展現(xiàn)出完整的長卷式的宮殿壁畫。畫在東西兩壁上，東壁畫有完整的三幅圖《車馬圖》《儀仗圖》《麥穗圖》。西壁則保留著殘缺的《車馬圖》一組以及《建筑圖》和《麥穗圖》。這些繪畫中的建筑、車、馬、儀仗、人物、花、麥穗等圖像記錄了秦朝統(tǒng)治者的生活起居以及封建貴族禮儀活動的面貌。

談及秦時的宮殿我們不由想起在歷史上不負盛名的阿房宮，對于這座宮殿的了解我們僅從唐代詩人杜牧的《阿房宮賦》中知之甚微。阿房宮的建造至秦滅亡最終未完工，只是完成了前殿，取名叫阿房宮，建造面積宏大、面貌宏偉，造價甚高，極為奢侈，耗費巨大。這些都是通過對百姓的搜刮、奴役而進行的。壁畫集中分布在阿房宮前殿周圍，圖文并舉、規(guī)模宏大，僅僅東西雙層的長廊就有45幅，記載了秦國從商鞅變法開始至秦王朝的建立、再到秦王朝滅亡的興衰存亡的大事件。

（二）兩漢時期宮殿寺觀壁畫

西漢宮殿壁畫是統(tǒng)治者倡導其為統(tǒng)治者統(tǒng)治服務。據(jù)唐盧碩《畫諫》記錄漢文帝三年在未央宮承明殿中畫有傳說中的神草屈軼草、專用于進言的旗幟進善旌、用于表達意見的誹謗木、用于進諫所敲擊的敢諫鼓，通過這些上古時期有代表性物象來表明統(tǒng)治者統(tǒng)治的光明正大，給予百姓、官員充分的發(fā)言權。漢初魯恭王建靈光殿，東漢王延壽游魯有感于靈光殿所作《靈光殿賦》。 其中詳盡描述了室內壁畫，通過塑造世間萬物，包括祥瑞之物、神仙在世、人物形象，還有樹、草、花等雜物，以及飛禽走獸等。有上古時代的“帝王”，例如駕著龍的五個遠古“皇帝”;神話傳說，歷史事跡，黃帝、唐虞以及夏桀和妹嬉……;人物形象，忠臣、孝子……通過這世間各物來警示、教化后人?！稘h書·金日磾傳》記載成帝在位時，聽說金日磾?shù)哪赣H教導孩子很有方法，便嘉獎并且下令在甘泉宮畫了金日碑母的肖像壁畫，體現(xiàn)出統(tǒng)治者希望通過有教育意義的壁畫來教化后人教育子女要有方法、遵守法度?！稘h書·刑法志》里記錄到聽說在虞氏統(tǒng)治的時候，犯罪的人都會被穿上畫有特別圖形標志的衣服來代替殺戮，于是人們都不敢盲目觸犯。這樣繪畫成為統(tǒng)治者統(tǒng)治的一種手段。《漢書·郊祀志》述漢武帝極其信奉神仙之道，繪“云氣車”等代表郡主出行的車馬裝飾來趨避鬼神。李文成將軍說世間的一切現(xiàn)象都是天神的授予的，無論發(fā)生什么事神都是會給出征兆的。 “云氣車”是指紅、黃、白、青、黑五樣顏色，分別對應五行金、木、水、火、土。這代表著不同的征兆和不同的辟邪作用。這一時期人的崇天的想象使得繪畫更加豐富，具有了祥瑞征兆與辟邪的功能。

東漢時期，漢明帝崇尚文學藝術，喜好丹青，創(chuàng)建了鴻都門學，因此來搜集世間奇特藝術，他還特設畫官。東漢的宮殿寺觀壁畫因為漢明帝的倡導得到了充分的發(fā)展。明帝永平年間，為了紀念前代的功臣，畫了二十八位將領在洛陽南宮的云臺上。從前漢開始，在宮室中帝王總會命人畫一些古代圣明的帝王、帝后的畫像，以此來警戒當朝的統(tǒng)治者要賢明，這樣的風氣已經(jīng)盛行，據(jù)《后漢書·馬皇后紀》記載明帝曾經(jīng)和馬皇后一起觀畫，卻發(fā)出截然相反的感慨?！懂嬞潯吩鏊麄兘?jīng)過虞舜廟的時候，明帝看到前代帝后像時，希望她們都是自己的妃子就好了，馬皇后看到前代帝王像是，感慨到百姓希望明帝能夠學習古代帝王妥善治國理政就好了。這從漢帝和漢后觀古代帝、后像的感嘆中體現(xiàn)了繪畫的勸誡作用。對于后世的統(tǒng)治者、為官者、百姓都有不同程度的勸誡作用。

（三）兩漢墓室壁畫

西漢前期墓室壁畫主要有梁王墓、南越王墓，主要繪有方位神像、花紋樣、卷云圖等。西漢晚期的墓室壁畫有八里臺漢墓、卜千秋墓、燒溝61號墓、棗園村墓等八座，壁畫內容繁多，主要包括：天象圖、升仙圖、驅鬼辟邪圖、祥瑞圖和一些歷史故事等等。卜千秋墓室屬于空心磚墓，主要包括三個部分（墓道、主室、左右耳室）。壁畫主要集中在主室前壁的上額、墓頂平脊和后壁三個部位，內容有墓主升仙圖、天界圖;男女墓主飛升上仙圖;主室后壁畫有“方相氏”的辟邪圖。燒溝61號墓，畫有“三桃殺三士”畫;還有長卷式的“鴻門宴”故事圖，生動形象地將歷史故事呈現(xiàn)出來。

東漢時期的墓室壁畫繪了有關神話、升仙、天象、五行、祥瑞禽鳥、歷史故事、車、馬、儀仗、建筑物、莊園景象以及墓主人的肖像等，內容多樣，寓意復雜，但大多體現(xiàn)了墓主人生前的生活狀貌和對其離開人間升天后能夠超生的美好愿景。這也體現(xiàn)了壁畫的記錄與宣揚功能。如東漢的磚券壁畫墓，畫面繪有墓主生前的生活狀態(tài)包括家屬仆人以及祭祀的場面還有些代表升天后的美好景象。通過繪畫記錄墓主的生活面貌、等級地位以及現(xiàn)世后人對已故人死后能夠羽化成仙的美好祈福。

二、秦漢時期帛畫體現(xiàn)的繪畫功能

在帛上用筆墨和色彩描繪人物、禽鳥、奇獸、器具等形象的圖畫，稱之為帛畫，又稱之為縑帛畫。大概在戰(zhàn)國時期興起，到西漢時期發(fā)展到高峰。漢代今天所能看到的是出土于湖南長沙馬王堆1、3號漢墓及山東臨沂金雀山漢墓。馬王堆1號帛畫描繪了墓主人升仙的情景，這幅畫分為上、中、下三個段落。它通過裝飾性動物將畫面分為天、地以及人間三段，每段都發(fā)揮其重要的特點，從其畫面中體現(xiàn)出當時人們對死后升天的美好愿望以及在現(xiàn)世中所遵從的禮儀（祭祀）的現(xiàn)實記錄。

三、結語

綜上所述，秦漢繪畫中體現(xiàn)的繪畫功能主要包括對生活的記錄，對烈士貞女的贊頌，對功臣的標榜，對世人的教化、警示、勸誡，對鬼怪的趨避以及對升天成仙的祈福等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