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生

《紅樓夢》被稱為“中國封建社會大百科全書”。寧榮二府上下近千人口，其管理運作模式如同一家集團公司。曹雪芹的《紅樓夢》后四十回雖不可見，但賈府被抄沒的結局已成紅學界共識。賈府為何會被抄沒？無非經濟虧空、政治失勢。政治的失勢固然是更為宏大的命題，需要放在更廣闊的背景下加以考察；但可以肯定的是，經濟虧空這一項是由賈府的領導者管理失策所直接導致的。從這個角度講，探索賈府的領導力，對于研究賈府興衰的原因、分析曹雪芹的領導思想至關重要。

一、《紅樓夢》中領導的人格類型

如前所述，賈府如同一家集團公司，下轄寧國府、榮國府兩大分公司，府中的丫鬟、仆人如同公司基層員工，鴛鴦、平兒、襲人、紫鵑等大丫鬟如同部門經理，賈珍、王熙鳳等人如同公司CEO，而賈母、王夫人、賈敬等人如同公司董事長、大股東。按照領導學的考察視野，本文重點研究后兩類人，即賈府高層領導。

（一）玩忽職守型

這類領導者以賈敬為代表。《紅樓夢》第四回云：“箕裘頹墮皆從敬，家事消亡首罪寧”。[1]明確地將賈敬和他的寧國府列為賈府敗落的第一罪人。仔細觀察，其實賈敬并沒有明顯作惡。他甚至天分很高，是進士出身[2]，一度襲封寧國公，“只剩了次子賈敬襲了官，如今一味好道，只愛燒丹煉汞，余者一概不在心上。幸而早年留下一子，名喚賈珍，因他父親一心想作神仙，把官倒讓他襲了。他父親又不肯回原籍來，只在都中城外和道士們胡羼?！@珍爺那里肯讀書，只一味高樂不了，把寧國府竟翻了過來，也沒有人敢來管他?！盵3]作為寧國府的主要負責人，由于他的求仙訪道、徹底退出，直接導致兒子賈珍、間接導致孫子賈蓉失于教養(yǎng)、無惡不作。賈府詩禮簪纓之族的門風由此敗壞，并為后來的抄家埋下了禍根。從賈敬身上可以看出：其一，逃避責任、放任自流就是瀆職，上行下效，一發(fā)不可收拾。從這個角度來看，瀆職可以視為罪惡的源頭。其二，把權力交給不具備資格的接班人，必然產生出人意料的惡劣后果，甚至最終會造成事業(yè)的整體崩盤。

（二）權力濫用型

這類領導者以賈赦、賈珍、賈蓉為代表。這三人是典型的無才無德，僅憑血統(tǒng)而接班的領導人。他們無知無畏、為所欲為、權力濫用，缺乏領導人應有的素質。賈赦貪婪好色，曾為了幾把古董扇子把扇子原主人逼得家破人亡[4]；姬妾太多，享受不了而要發(fā)給兒子賈璉[5]，即便如此，仍不妨礙他見一個愛一個，想要納賈母的貼身大丫鬟鴛鴦為妾。[6]珍、蓉二人則變本加厲，驕奢淫逸。此二人聚賭嫖娼、爬灰聚麀，搞得“東府里除了那兩個石頭獅子干凈,只怕連貓兒狗兒都不干凈。”[7]賈珍與兒媳秦可卿私通，直接導致后者的早夭。賈珍為此心痛，將秦的葬禮辦得超級豪華，采用“壞了事的義忠親王老千歲”的檣木壽材，大大逾制。這一切，最終都將入罪為賈府的呈堂證供，直接導致賈氏公司的毀滅，可謂家族淪落的加速器。

（三）閉目塞聽型

從《紅樓夢》開篇起，賈府已經處在一片沒落的蕭條氣氛中。冷子興說：“如今外面的架子雖未甚倒，內囊卻也盡上來了?！盵8]之后，賈府更是迅速敗落?！都t樓夢》前十八回，有操辦秦可卿葬禮、擴建大觀園、接待元妃省親等揮金如土的大項目、大手筆，往后就漸漸出現(xiàn)需要典當物品過中秋節(jié)、沒有預算給薛寶釵過生日，甚至主子們沒有多余的米飯、廚房里沒有雞蛋等這樣衰敗的跡象。面對這樣的情況，賈母選擇閉上眼睛、假裝不知道。[9]王夫人更是不愿做“惡人”。當王熙鳳提出要精簡丫鬟時，王夫人說“如今還要裁革了去，不但于我心不忍，只怕老太太未必就依。雖然艱難，難不至此?！院笠z先從我來倒使的?！盵10]賈政索性“不慣于俗務”，連蓋省親園子這樣的大事都甩手給賈赦、賈珍、管家、門客。[11]由此可見，在賈府這條巨輪緩緩沉沒的時候，大領導們不但沒有一個試圖力挽狂瀾的，反而紛紛像鴕鳥一樣埋起頭不看不聽，賈氏公司的潰敗也就成為必然的了。賈母、王夫人等人與賈敬的區(qū)別在于，后者是完全放棄履職，而前者面對危機墨守成規(guī)，不思破局求生，不敢改革創(chuàng)新，任由危機一發(fā)不可收拾。賈府之殤，賈母等故步自封的領導者是難辭其咎的。

（四）中飽私囊型

王熙鳳是全書最有經營才能的領導，然而，一定程度上她卻是一個公權私用的中飽私囊者。鳳姐的才干毋庸置疑，她在將榮府CEO做得風生水起的同時，還能兼任寧府CEO，并在掛職的第一天就建章立制、定人定崗、明確節(jié)點，之后令出必行、賞罰分明，很有現(xiàn)代職業(yè)經理人的風采。在自己的榮國府，她也能克服來自王夫人、邢夫人等人的多處掣肘，想出了很多開源節(jié)流的辦法，具有改革家的風采。但是，她開源節(jié)流的成果絕大多數卻流入了她自己的腰包，比如拿賈府的公款去放高利貸，利息歸自己。此外，她還進行權力尋租，利用賈府的資源去幫人擺平麻煩，自己收“謝儀”三千兩，同時導致一對青年男女殉情。[12]按照曹雪芹“草蛇灰線，伏脈千里”的寫法，這些也都會成為賈府被抄沒的罪狀。從這個角度講，由于領導者發(fā)揮作用的著力點不對，又缺乏必要的權力監(jiān)察，領導者王熙鳳出色的才干最終卻反噬了她。

（五）獨善其身型

李紈是這個類型的代表。李紈作為賈府長孫賈珠的遺孀，雖不直接管家，卻也無疑屬于賈府高層。這個高層很低調，存在感很弱，只有在王熙鳳和她一次半真半假的“拌嘴”中[13]，讀者才知道寡婦李紈原來那樣富有。在人人看清賈府大廈將傾的形勢之下，李紈選擇了“自救”，或者叫“悶聲發(fā)大財”，她以“弱者”的人設博取同情，多收月例、壓縮開支；賈府集團的財務狀況每況愈下，李紈與兒子賈蘭的部門倒是形勢喜人。但是，隨著賈蘭的早夭，李紈終究還是沒有逃過“千紅一哭，萬艷同悲”的紅樓大結局。李紈與王熙鳳的區(qū)別在于，她的開源節(jié)流，都是在合法的范圍內進行的；但對于賈府的最終崩潰，她的做法即使無害，也是絕對無益的。這種缺乏大局觀和擔當精神、秉持個人主義和本位主義的領導，在單位經營情況正常時，尚且能令自己的部門比別人日子好過；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一旦單位發(fā)生系統(tǒng)性風險，他們終究還是無法“獨善其身”。

（六）改革創(chuàng)新型

以探春為代表。在第五十六回，鳳姐小產，探春與李紈主持榮國府工作，探春利用這個機會，在大觀園里推行了一場改革。將園林切塊承包給婆子們，承包者每年給賈府上交一定的“租金”，其余收益歸自己。這就相當于變平均主義大鍋飯為包產到戶，既調動了人員積極性，又提高了生產效率。曹雪芹對探春的理家才能是非常欣賞的，他說：“金紫萬千誰治國，裙釵一二可齊家?！盵14]在《紅樓夢》中，可以齊家的女子包括王熙鳳，也包括探春。探春的悲劇在于她作為賈政庶女的身份，因為不是男子，她不能實現(xiàn)建功立業(yè)的夢想；因為不是嫡出，她在賈府管理中也并無太多發(fā)言權。惟其如此，她抓住僅有的機遇推進改革，做了鳳姐想做而不敢做的事，給了日漸衰敗的賈府一個回光返照的機會，才顯得尤其可貴。賈府是封建社會的縮影，其巨大的肌體早已沉疴在身、積重難返了，并不是探春這一點改革就能挽救得了的，但如果在更早的時候，其他領導有她那樣敏銳的觸覺和變革的魄力，至少賈府的經濟壽命要長得多。

二、《紅樓夢》中的領導學思想

通過對上述《紅樓夢》領導人物人格類型的分析，可以從中解讀出曹雪芹的領導學思想。

（一）合格領導必須強化擔當

關于賈府沒落的原因，曹雪芹曾借冷子興之口說：“安富尊榮者盡多，運籌謀劃者無一”[15]。賈府經濟的每況愈下，領導們是看在眼里的。賈府領導中也不乏賈母、王熙鳳這樣的才能卓著者，之所以都沒有采取什么措施，從領導者自身角度講，主要有兩方面原因：一是憂患意識不強，二是責任意識不強。每位領導都不認為改革要從自己做起，都不認為自己應該做那個力挽狂瀾的人。在賈母看來，自己的使命和責任都已經圓滿完成，領導權力也已順利交接給兒媳、孫媳了，面對賈府不斷沒落的現(xiàn)狀，也許在她看來，“不癡不聾不做阿家翁”是一種道德自律，相反，“退而不休”卻是一種干政。再看王夫人，她是那種典型的以放權、以無為而治掩飾能力不足的領導者，如前文所述，她怕得罪人，因而，她毫無懸念地選擇應付了事、混一天算一天；在她看來，她的權力一半已經下放給了王熙鳳，只等兒子寶玉成了親，再將權力全部交給寶玉的妻子，她就可以放心退休了。擊鼓傳花的游戲中，她只想快速把手中的花傳給下一個人。有了這樣兩位高層，王熙鳳這個CEO的選擇就不難理解：大領導們都選擇混日子，她為什么要當出頭鳥惹人嫌？何況董事們不支持，改革本來也不可能推行下去。更何況她是賈赦的兒媳，目前幫叔父賈政理家，遲早權力和責任要移交給寶玉的妻子。她這個CEO是聘任制，公司并不是她的?！都t樓夢》告訴我們：領導者要強化使命意識、責任意識、擔當精神，面對風險必須迎難而上、積極應對，絕不能有僥幸和逃避心理，否則就會導致“灰犀?！薄昂谔禊Z”事件發(fā)生，就可能導致系統(tǒng)性的潰敗。

（二）合格領導必須德才兼?zhèn)?/h3>

《紅樓夢》中的領導，有才無德者有王熙鳳，會以權謀私，挪用公款，可見，領導人不能不慎微慎獨、堅守廉政底線；有賈敬，會管理缺位、失職瀆職，可見，領導人必須強化理想信念和使命意識。如果說賈敬是不作為，那么有德無才者如王夫人，卻容易亂作為。比如《紅樓夢》第七十四回，王夫人因為丫鬟傻大姐在園子里發(fā)現(xiàn)了一只錦春囊，便誤判大觀園中有許多狐貍精藏在暗處，隨時準備勾引她的兒子賈寶玉，從而發(fā)起了一場轟轟烈烈的紀律大檢查行動，大丫鬟司棋、晴雯等都在這場颶風行動中被開除。[16]王夫人作為領導并沒有明顯的道德瑕疵，她發(fā)起這場檢抄行動于公是為了正風肅紀，還大觀園一個風清氣正的氛圍，于私是出于母親保護兒子的心理，要肅清兒子身邊的小環(huán)境；但是由于她目光短淺、領導力不足，看不清形勢，采取了錯誤的行動，結果損害了賈府集團的形象，冤枉了晴雯等品行正直的老員工，打擊了其他員工的工作積極性，降低了賈府集團的凝聚力，還給探春等優(yōu)秀年輕領導造成了難以彌補的心理創(chuàng)傷。在《紅樓夢》看來，合格領導必須有德有才，德才兼?zhèn)洌胁艧o德者固然會做壞事，有德無才者也會好心辦壞事。對領導人來說，德與才必須高度統(tǒng)一，缺一不可。

（三）合格領導必須善用外腦

《紅樓夢》中有不少很有領導才華和洞見的人，先后為賈府集團的管理提出了中肯的意見。比如退休老領導賈母在嚴查大觀園中仆人夜賭時說了一番話：“你自為耍錢常事，不過怕起爭端。殊不知夜間既耍錢，就保不住不吃酒，既吃酒，就免不得門戶任意開鎖。或買東西，尋張覓李，其中夜靜人稀，趨便藏賊引奸引盜，何等事做不出來。況且園內的姊妹們起居所伴者皆系丫頭媳婦們，賢愚混雜，賊盜事小，再有別事，倘略沾帶些，關系不小。這事豈可輕恕?！盵17]由小小的賭博上升到治安問題、上升到小姐們的清白問題，隨后的處理手段也十分老辣到位，可見賈母一世積累的管家經驗十分豐富，警惕性很高，領導能力很強。又如寧國府的管家奶奶、CEO秦可卿去世后曾給王熙鳳托夢，明確指出賈府必然衰敗，建議鳳姐“將祖塋附近多置田莊房舍地畝，以備祭祀供給之費皆出自此處，將家塾亦設于此。合同族中長幼，大家定了則例，日后按房掌管這一年的地畝，錢糧，祭祀，供給之事”，以防將來“便敗落下來，子孫回家讀書務農，也有個退步，祭祀又可永繼?！盵18]是遠見卓著的逆耳忠言。再如看似不染凡塵的林黛玉也曾說過：“我雖不管事，心里每常閑了，替你們一算計，出的多進的少，如今若不省儉，必致后手不接?！盵19]更不用說在探春的中興改革中，薛寶釵提出的補闕建議。[20]黛玉、寶釵不參與管家，她們的洞見，完全從博古通今以及對賈府管理的觀察、思考而來，她們算是學者型專家?？上o論是賈母這樣經驗豐富的老領導，秦可卿這樣精明強干的其他部門領導，還是黛玉、寶釵這樣的學者智庫，賈府領導人都沒能很好地聽取他們的意見、吸收他們的智慧。《紅樓夢》告訴我們，由于每個人的視野所限，領導者有時會“不識廬山真面目”，這時聽取外界的有益建議就變得十分關鍵?！八街梢怨ビ瘛?，只有充分吸收外界智慧，才能實現(xiàn)科學領導、科學決策。

賈府主要人物關系圖

（四）合格領導必須銳意改革

賈府集團中，曹雪芹對榮國府著墨更多，其經濟問題也暴露得更充分。以榮國府的孫輩為例，共有李紈、迎春、探春、惜春、黛玉、寶玉、賈環(huán)等，每位有丫鬟十人左右，婆子五六七人，寶玉、賈環(huán)還另有書童、小廝數人，主仆的吃穿用度都十分奢華。賈府另有賬房、采購、園林、女紅、漿洗織補、廚子、腳夫、保安等等各色雜役數百人；還養(yǎng)著清客門人、梨園弟子、家廟尼姑上百人，年節(jié)生日、公侯間人情往來都要大筆的開支；還要應付宮里太監(jiān)的勒索，更不用說擴建大觀園、接待元妃省親這樣浩大的工程?？墒?，關于榮府的收入，曹雪芹在《紅樓夢》第五十三回中，列了一個烏進孝莊頭春節(jié)進貢寧府的單子，清單顯示即使加上賈赦、賈政的俸祿收入，也明顯是收不抵支。榮府管理混亂，浪費嚴重，在探春改革之前，偌大的大觀園，其花、木、果、魚等資產完全沒有收益。這種情況下，難怪人人都能看出榮府寅吃卯糧。也就是說，當舊的體制不適應當下發(fā)展，合格的領導者一定要當機立斷，大刀闊斧推動改革。

三、研究《紅樓夢》領導思想的實踐價值

從領導科學的角度解讀《紅樓夢》，深入發(fā)掘其中蘊含的領導思想，對于指導當代中國的領導實踐具有不可取代的意義。

（一）拓寬領導學研究的理論視野

中國對領導力的研究，多為引進西方各學派理論，或在西方話語背景下進行闡述。臺灣歷史學家許倬云曾說過：“在管理與領導力這個領域，我們通常是從現(xiàn)在的公司案例中推導出可以學習的經驗和一般原則。然而，法人公司的歷史尚不足200年，而我們有兩千年的數據躺在那里無人問津?！盵21]兩千年的數據在哪里？在經史子集里，特別是在“史部”和“集部”里，后者更是集中存在于《紅樓夢》這樣的小說經典里。魯迅說：一部《紅樓夢》，“經學家看見《易》，道學家看見淫，才子看見纏綿，革命家看見排滿，流言家看見宮闈秘事?！薄都t樓夢》浩瀚無邊，不同的學科都可以而且應該從中汲取營養(yǎng)。從領導科學的角度看，《紅樓夢》提供了豐富的領導人格類型、生動的領導學案例、寶貴的領導實踐經驗和教訓，是一部經典的領導科學實踐教材。

（二）敲響領導實踐中的問題警鐘

《紅樓夢》是毛澤東主席的案頭卷、枕邊書。他認為《紅樓夢》至少要讀五遍。究其原因，是因為《紅樓夢》在領導實踐領域有很強的借鑒意義。例如，領導者的玩忽職守、驕奢淫逸，會帶來極壞的示范作用，敗壞領導階層以致整個社會風氣，直接導致事業(yè)的系統(tǒng)性崩潰；領導者的以權謀私、中飽私囊，會逐漸蛀空整個系統(tǒng)；領導者缺乏大局意識，“各掃自家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行為，對整個事業(yè)有害無益，“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最重要的是，當上層建筑不再適應經濟基礎的時候，能否及時推動改革，能否不懼冒犯既得利益者，將改革進行到底，是事業(yè)生死存亡的關鍵。以上問題，早在《紅樓夢》的時代，曹雪芹就已經為我們敲響了警鐘，其中教訓尤其值得今天的領導者和研究者汲取。

（三）提供增強領導力的路徑方法

習近平總書記提到的“以德為先”“任人唯賢”“人事相宜”“正向激勵”等選人用人關鍵詞，都能在《紅樓夢》中找到相應的思想淵源。此外，《紅樓夢》還提供了許多增強領導力的路徑方法：比如王熙鳳主理榮國府已經事務龐雜、工作辛苦，但她仍主動請纓在秦可卿葬禮期間協(xié)理寧國府，并做出了出色的成績，提升了她在寧榮二府的領導威信，可見提高領導力就要自加壓力、主動在實踐中磨煉自己。比如薛寶釵是未出閣的小姐、賈府的客人，但在探春和李紈理家、推動中興改革的過程中，薛寶釵卻提出了十分圓熟、老到的建議，這與她長期苦心經營個人形象，為登上寶二奶奶寶座鋪路是分不開的，可見強化觀察和思考，在必要時主動進入領導角色，是增強領導力的有效方法。再如探春和黛玉都是生活在象牙塔里、飽讀詩書的才女，日常生活從不涉及經濟事務，但卻都對管家理事有著獨到的見解，這是她們學貫古今、并在生活中靜觀默察的結果，可見吸收間接經驗、強化獨立思考的強大功效?！都t樓夢》是一座領導科學的寶庫，以上列舉只是拋磚引玉，更多增強領導力的方法路徑值得我們從中不斷探索。

[注 釋]

[1][2][3][4][5][6][7][8][9][10][11][12][13][14][15][16][17][18][19][20]曹雪芹,高鶚.《紅樓夢》[M]. 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94：53,109,17,393,576,376,557,16,615,617,133,125,367,112,16,614,608,106,519,466.

[21] 劉瀾.《領導力沉思錄 : 劉瀾與十位領導力大師的對話》[M]. 北京：中信出版社, 201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