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旦加布
(青海民族大學藏學院,青海 西寧 810007)
位于日本大阪府吹田市的“國立民族學博物館”被譽為“世界一流的民族學·文化人類學研究中心”。日本國立民族學博物館正式成立于1977年,館內(nèi)設(shè)有綜合研究大學院大學地域文化學專業(yè)和比較文化學專業(yè)。2017年11月7日,博物館迎來了開館40周年紀念日。當天,包括中國社會科學院、浙江大學在內(nèi)的世界各大學術(shù)機構(gòu)和民間團體、博物館等紛紛發(fā)來賀電。2012年10月,筆者作為一名中國籍留學生有幸來到國立民族學博物館/綜合研究大學院大學進行深造。在5年多的博士課程期間除了學習理論知識,還協(xié)助導師參與了該館中國少數(shù)民族(主要是涉藏)資料的搜集與陳列工作,并多次進入收藏庫進行標本資料的鑒別及整理,受益匪淺。
國立民族學博物館簡稱“民博”,籌建于1974年,位于大阪府吹田市萬博公園內(nèi),是在1970年日本舉辦世界博覽會的舊址上修建而成的。1977年,第一期工程的展廳順利建成并正式對外開放,此時正值日本經(jīng)濟的高速增長期。在此之前,1935年“日本民族學會”(后更名為“日本文化人類學會”)成立之初就有過建立國立民族學博物館的構(gòu)想。正式籌建民博的兩位奠基人分別是日本金融界人士澀澤敬三(1896—1963年)和民族學者梅棹忠夫(1920—2010年)。
澀澤敬三擔任過日本政府大藏大臣,年輕時熱衷于柳田國男等人提倡的民俗學,對一般民眾的生活饒有興趣,他從20世紀20年代起就開始收集日本各地的玩具和生活用具等物質(zhì)民俗資料,并將之分類整理放置在自己家的閣樓里,后來被稱之為“閣樓博物館”。1937年,澀澤敬三把閣樓博物館所藏的2萬多件藏品悉數(shù)捐給了日本民族學會,同時向日本文部科學省(教育部)提出建立國立民族學博物館的建議,并在生前決定將日本民族學學會附屬博物館的資料移交文部省史料館,約定將來把這些資料贈予國立民族學博物館。澀澤敬三以畢生心血收集整理的民族學資料最終成為日本最大的民族學·文化人類學博物館母體,因此,他被后世尊稱為“日本民族學·文化人類學的養(yǎng)育之父”。
梅棹忠夫是國立民族學博物館的首任館長,同時也是日本著名的民族學·人類學家。日本世界博覽會舉辦以后,以梅棹忠夫和泉靖一為首的一大批民族學·人類學者聚集起來,向政府提議,希望在大阪世博會主題館的基礎(chǔ)上建立國立民族學博物館,展示世界各民族工藝和生活用具。在獲得日本政府批準之后,日本民族學·人類學者開始奔赴世界各地收集民族資料。梅棹忠夫本人亦數(shù)次參與國內(nèi)外重要的人類學調(diào)查,并以個人名義向民博捐贈了2萬多冊圖書資料,為民博的開館提供了雄厚的資料基礎(chǔ),這些資料目前存放在民族學博物館的“梅棹忠夫資料室”“梅棹忠夫文庫”和“梅棹忠夫民族學檔案資料庫”中。
民博具有世界上規(guī)模最大的博物館和培養(yǎng)文化人類學·民族學相關(guān)專業(yè)的研究生院教育和科研機構(gòu)的功能,也是目前日本及亞洲乃至世界規(guī)模最大的民族學博物館。從它的收藏品及陳列品來看,其科研活動的陣容可以比得上英國的大英博物館和紐約的大都會藝術(shù)博物館。目前該館收集的標本資料超過345000件,也稱之為20世紀后期建成的民族志資料中規(guī)??涨暗拿褡鍖W博物館[1]。該館于2004年4月成為文部科學省指定的“大學共同利用機關(guān)法人”之一,它的最重要的研究活動之一就是共同研究,也就是說民博的專職研究人員可同館外的大學或研究機構(gòu)的研究人員合作,就某個共同的研究課題進行2—3年的共同研究。
民博的外觀設(shè)計總體與萬博公園相協(xié)調(diào),建造上盡量避免高樓,富有日式風格。館內(nèi)還設(shè)有庭院,用于原住民房屋的展示。民博占地總面積為52648平方米,建筑總面積為18177平方米,其中展廳面積占地9700平方米,收藏庫面積占地5300平方米[2]。主體建筑總高四層,一層設(shè)有大廳、餐廳、接待處、收藏庫和大講堂;二層設(shè)有展廳和行政管理部門;三層設(shè)有咨詢信息管理部門、網(wǎng)絡(luò)管理部門和圖書資料室,并內(nèi)設(shè)5層書庫及影音資料室;四層為研究部門、出版印刷部門和綜合研究大學研究生院等機構(gòu)。
民博的性質(zhì)與日本一般的博物館和美術(shù)館有所不同,一般的博物館隸屬于文化廳(相當于國內(nèi)的文化部),而民博隸屬于文部科學省(教育部)。民博也不屬于日本博物館框架內(nèi),它在學藝員(專職博物館館員)和從事活動等方面的性質(zhì)都不同于一般概念上的博物館(1)日本博物館法中明確定義,一般的博物館是收集有關(guān)歷史、藝術(shù)、民俗、產(chǎn)業(yè)和自然科學等方面的資料,并保存和展示公開教育和提供一般公眾的教養(yǎng)和娛樂活動的場所。為了上述活動的順利進行,有必要進行資料的調(diào)查研究,并登記注冊為博物館原本的機構(gòu)。2003年文部科學省的統(tǒng)計顯示,在日本登記注冊為博物館框架內(nèi)的博物館有819家,相當于博物館的301家,類似于博物館的4243家。民博屬于類似于博物館的范疇。。該館沒有學藝員,而是根據(jù)國立大學設(shè)置法創(chuàng)辦的科研機構(gòu),所以該館的研究人員是按大學的助教、副教授、教授等形式劃分職稱的。民博是集田野調(diào)查、收集標本資料、參與博物館事業(yè)、研究生院教育為一體的科研性大型民族學博物館。從文化人類學及民族學等相關(guān)專業(yè)的角度出發(fā),以收集世界各國各民族的社會與文化等為研究目的。每年召集1000多名研究者,召開共同研究會和機關(guān)研究會、國際研討會,并以出版書籍、影像、音像以及對外公開講座的形式服務(wù)于社會。民博的資料主要來源于機關(guān)研究人員赴田野點實地收集和社會各界人士的捐贈。到目前為止收集的標本資料超過34萬件,影像和音像資料為7萬多件,文獻圖書資料達到645000多件,二層展廳里的常設(shè)陳列品達12000多件,其余的標本資料收藏于收藏庫。目前,民博正在進行資料數(shù)據(jù)庫的建設(shè),向一般學者、學術(shù)團體、科研機構(gòu)等提供對外公開服務(wù)。
民族學博物館以博物館的使命傳遞著世界各民族的文化,除了常設(shè)展以外還設(shè)有特別展、企劃展、年末年初的生肖展等。常設(shè)展廳是以從大洋洲開始到美洲、歐洲、東南亞、日本、朝鮮半島、中國、在日移民及多元文化等主題往東繞地球一圈進行布置的,幾乎覆蓋七大洋。中間還設(shè)有世界樂器、世界的語言和文字的展廳。目前該館從事科研的人員有50多名,行政工作人員有40多名,警衛(wèi)員及清潔工等臨時合同工100多名,在研究生院讀博士的在校生20多名,每年的政府預算額為28億多日元[3]。2017年4月現(xiàn)任第六任館長——從事非洲文化研究的吉田憲司教授上任后,對各處室進行了一次調(diào)整,現(xiàn)設(shè)有人類基礎(chǔ)理論研究部和人類文明志研究部、超領(lǐng)域田野科學研究部、全球化現(xiàn)象研究部、學術(shù)資源研究開發(fā)部、國際研究總括室等6個部門。
民博收藏的中國資料繁多,建館初期的大部分中國資料是從臺灣搜集而來的,隨著中日建交,尤其是改革開放后,民博與中國人類學、民族學者開展了各種學術(shù)交流,建立了友好關(guān)系。從事中國研究的日本人類學者也得以直接在中國本土進行田野調(diào)查工作。到目前為止(2017年11月),民博共藏有22 000多件中國資料。有關(guān)民博收藏的中國資料在韓敏教授《當代日本中國人類學研究中的政治分析——以日本國立民族學博物館一個共同研究課題組為例》一文[4]和斯琴教授《日本國立民族學博物館及其收藏的中國資料》[5]等文章中有所介紹,本文則以標本資料及民族學檔案資料、文獻圖書資料、展廳標本資料等四部分重點介紹有關(guān)民博所收藏的涉藏資料。
(一)標本資料
民博的資料庫一般由標本資料、影像及聲音資料、民族學檔案文件資料、文獻圖書資料、館內(nèi)教職工限定標本資料庫等構(gòu)成。館外人員可以直接通過民博的網(wǎng)頁進入標本資料目錄進行檢索。民博標本資料庫的管理使用了STAIRS(Storage And Information Rentrieval Systenm)系統(tǒng)。通過該系統(tǒng)的檢索,只要輸入所要查找的標本資料關(guān)鍵詞就會查到相關(guān)標本資料信息,標本資料關(guān)鍵詞包括:①識別號②名稱③國家或地域④民族⑤注明⑥大小和重量⑦收入年度⑧照片⑨載相關(guān)信息日期等。按照標本資料詳情就會看到標本資料的①標本資料號②錄入日期③標本名④當?shù)胤Q呼(拉丁字母)⑤當?shù)胤Q呼(片假名)⑥當?shù)匚淖謽擞洟弋數(shù)刈g名⑧當?shù)刈g名片假名標記⑨原收集者⑩收集地收集地片假名收集日期OWC及OCM分類使用者使用民族使用地使用年代及使用狀況用途及方法制作者和制作地制作年代及制作狀況制作法及材料流通狀況相關(guān)信息及文獻等內(nèi)容。一部分資料未對外公開,是因為涉及個人隱私等問題,專供館內(nèi)教職工研究。筆者以館內(nèi)人員的身份輸入密碼登陸后,進入館內(nèi)教職工限定檢索系統(tǒng),輸入“西藏”一詞就查到4430件涉藏標本資料。從1974年至2015年間收集整理的標本資料如表1所示。
有關(guān)日本的涉藏資料大部分是由20世紀初以求經(jīng)為目的入藏的河口慧海、多田等觀及青木文教等人從西藏帶回的。后來,這些入藏者帶回的大部分佛像和佛經(jīng)等珍貴資料皆被收藏于東北大學及東京國立博物館、東京國立科學博物館,以及河口慧海的出生地大阪府的堺市博物館等處。而青木文教帶回日本的大部分標本資料皆屬于西藏民眾的民族志資料及民族學檔案資料,先后收藏于民博,而一部分圖書資料收藏于他的母校龍谷大學。有關(guān)民博標本資料的收集除了中國及西藏自治區(qū)四省藏區(qū)以外,還涉及尼泊爾藏系社區(qū)及印度拉達克和西藏難民社區(qū)、不丹等喜馬拉雅南麓藏文化圈及蒙古、俄羅斯等流行藏傳佛教的國家與地區(qū)(見表2)。
表1:國立民族學博物館1974—2015年間收入的涉藏標本資料件數(shù)
表2:涉藏資料的主要收集國家與地區(qū)
從表1也可以看出,1975年收集的就有54件,這些標本資料是1975年8月民博建立不久從東京大學理學部人類學研究室移交的一批標本資料,均為涉藏標本資料。還有一些是20世紀70年代收集的標本資料,是登山愛好者從尼泊爾等地收集后捐給民博的。
20世紀70年代末收入的標本資料中數(shù)量最多的是20世紀初青木文教先生從西藏帶回的資料。青木文教于1886年出生于滋賀縣,進入佛教大學(現(xiàn)為龍谷大學)之后,受到西本愿寺法主大谷光瑞的啟示于1912年跟隨多田等觀一起入藏。從1913年開始,3年間他以十三世達賴喇嘛教學顧問的身份生活在拉薩市,而多田等觀入色拉寺學習藏傳佛教。青木文教以一名普通民眾的身份觀察西藏和西藏人,并用相機拍攝了很多反映當時西藏的珍貴照片,積累了不少田野資料,并給世人留下了很多珍貴的標本資料和著作。民博所收藏的標本資料共有142件,其中佛像6件、唐卡7件、白描佛像6件、一般藏族民家佛具27件、生產(chǎn)工具及生活用品14件、服飾類21件、裝訂書籍9件、大藏經(jīng)以外的藏文文獻52件[6]。
1917年4月,青木文教回國后,將帶回日本的標本資料收藏在位于兵庫縣神戶市的小倉拾次郎家里。后來通過兵庫縣立現(xiàn)代美術(shù)館副館長增田洋的介紹,于1978年11月18日搬入民博并進行了整理和評價等工作,至1979年8月17日正式收入民博。
還有的涉藏資料是中日建交后在中國國家民委、民族文化宮、中央民族大學以及中國社科院等協(xié)助下收集起來的。民博正式開館的第二年即1978年的11月,民博第二研究部長佐佐木高明教授訪問中國,在人民大會堂受到了時任副總理方毅的接見,并提出了收集的愿望。方毅副總理的回答是“國家民族事務(wù)委員會會提供你們所需資料的”。次年10月以民博的佐佐木高明教授為團長的首次訪中代表一行4人來到北京,23日在民族文化宮舉行了會談。民族文化宮以顧問林耀華教授、主任代理楊廷智為代表出席了會議。25日佐佐木高明教授和林耀華教授作為雙方代表在文化宮的大廳正式舉行了資料的交接儀式[7]2—3,先后從民族文化宮收購了400多件有關(guān)西藏的資料。
另外還有一部分佛像和一些涉藏資料是2000年“香川縣萊奧馬世界”關(guān)閉后通過不丹國名譽領(lǐng)事館的協(xié)助捐贈給民博的。此外,還有從尼泊爾收集版畫和木刻板的民間收藏家也給民博捐贈了1300多件版畫和木刻板。
表3:國立民族學博物館收藏的標本資料
除了以上的標本資料外,民博收藏的影像資料也很豐富。通過影像資料檢索系統(tǒng),輸入“西藏”一詞就會查到60多件涉藏影像資料。最早為上世紀60年代瑞士等國拍攝的有關(guān)“西藏流亡社區(qū)”藏傳佛教儀式,數(shù)量最多;其次是稱之為“小西藏”的拉達克民眾的日常生活及人生禮儀、藏傳佛教寺院的儀式等。涉及到中國四省藏區(qū)及西藏自治區(qū)的有70年代末至90年代拍攝的從云南至康區(qū)、西藏等地的地理風貌、農(nóng)牧區(qū)生產(chǎn)、生活和宗教儀式及音樂等內(nèi)容,還涉及不丹王國和蒙古國等藏傳佛教的儀式(見表4)。
(二)民族學檔案資料庫
“民族學檔案資料庫”2005年開建,主要是自民博成立以來積累的以梅棹忠夫為首的一批民族學者留下的田野筆記及原稿、生前收錄的田野影像和錄音等資料,整理和建立民族學檔案目錄數(shù)據(jù)庫,并以對外公開的形式服務(wù)于社會。目前研究整理并對外開放的有梅棹忠夫和青木文教、巖本公夫、大內(nèi)青琥、桂光之助、菊沢季生、士方久功、泉靖一、沖守弘、鹿野忠雄、杉浦健一、馬淵東一等民族學學者以及日本文化地域分類型研究會等團體的民族學檔案資料庫。
上述民族學檔案資料庫中青木文教的民族學檔案資料是民博所整理的唯一的“涉藏檔案資料”,是反映20世紀初入藏的青木文教先生的生平及西藏民眾生活的一面鏡子,對于研究西藏當時的社會、宗教和政治形勢等有重要的參考價值。青木文教的檔案資料是他在生前捐贈給著名的社會人類學家中根千枝的,她當時在東京大學讀書時把青木文教拜為個人的藏語教師,經(jīng)常從他那兒學習藏語。中根千枝教授退休后把檔案資料移交到日本民族學振興會來保管。而1999年末隨著該團體的解散,為了避免資料的分散與丟失,也為了給今后藏學研究者提供便利,中根千枝教授于2001年把資料捐贈給民博[8]。后來受中根千枝教授的委托,由該館從事研究嘉絨藏語和苯教的長野泰彥教授和研究藏族近代史的高本康子博士進行了整理和闡釋工作,并出版了《青木文教檔案資料目錄》,建立了青木文教檔案資料庫,共有880多件涉藏資料(見表5)。
表4:主要涉藏影像資料
表5:青木文教檔案資料
注:資料來源于『國立民族學博物館「青木文教師アーカイブチベット資料」目録』(2008)分類。
(三)民博的文獻圖書資料
民博的文獻圖書室是一處專業(yè)性較強的文獻圖書室,配備了具備圖書管理資格的專業(yè)人員,除了日常的借書服務(wù)外,還從事整理古籍書目、翻拍珍貴書籍并建立數(shù)據(jù)庫等工作。室內(nèi)還配備了4臺技術(shù)最領(lǐng)先的印刷機。該圖書室除了世界各國各民族的辭典和語言學方面的工具書外,還有以世界各國民族學(人類學)為主的學術(shù)雜志、報刊、地方志、民族學和人類學相關(guān)領(lǐng)域的書籍等,文獻資料齊全,還設(shè)有錄像閱覽室和語音室、大型地圖資料室等,可以查閱和觀看民族志影像資料。至2016年錄入了世界25種語言來檢索文獻資料,收藏書籍達633579冊。民博圖書室作為大學共同利用機構(gòu)為館內(nèi)外社會各界的教育和研究提供了便利和服務(wù)。圖書管理資料引進了美國耶魯大學開發(fā)研制的HRAF(Haman Relations Area Files)文件。HRAF文件將關(guān)于世界各民族社會和文化方面的圖書與論文按照地域、民族分類收集,并用專家獨特的分類法分析每頁內(nèi)容。HRAF文件首先用OWC(Outline of World Cultures)分類法將資料按地域、民族區(qū)分,進而用OCM(Outline of Cultural Materials)分類法,從人的行為、社會生活、風俗習慣等方面進行主題分類[5]。
民博圖書室所藏的有關(guān)涉藏資料,可以通過圖書室網(wǎng)頁的圖書文獻檢索系統(tǒng)來搜索,輸入“西藏”一詞進行檢索,共有2230件圖書資料。藏有國內(nèi)外出版的藏、漢、蒙、英、拉達克語等的《丹珠爾》大藏經(jīng)400多卷,還有涉及到語言學、佛學、哲學、歷史學、人類學和地方志等領(lǐng)域的書籍,其中學術(shù)雜志類有10多件,年代上最早的1900年以前出版的書籍有200多件,日語出版的達449件、中文388件、藏文620件、英文644件、梵文13件、蒙文9件、法文63件、德文155件、俄文16件,還有韓文和西班牙文等。從文獻收集的年代上看,最多的是80年代至90年代末,這個時期恰好是日本藏學家立川武藏和長野教授等人在職期間赴印度、尼泊爾、中國和西藏自治區(qū)四省藏區(qū)等地展開大規(guī)模田野調(diào)查的時代。
表6: 涉藏文獻圖書資料
(四)展廳里的涉藏資料
除了以上資料外,民博的常設(shè)展廳里也有不少涉藏資料,主要集中在中國地域展,南亞的印度與尼泊爾、不丹,西亞的蒙古和俄羅斯等國家展廳里。
中國地域文化展的主要特點體現(xiàn)在“文化的多樣性和歷史的連續(xù)性、文化的創(chuàng)造性”,主要由以下9部分構(gòu)成。即:①生產(chǎn)用具②民族樂器③居住文化④服飾⑤工藝⑥原住民(臺灣)⑦宗教與文字⑧華僑華人⑨傳承中的傳統(tǒng)中國等。涉及到藏族的展品分別在生產(chǎn)和服飾、宗教與文字、工藝等方面。例如:中國地域文化展中可看到安多男性服飾及西藏的珞巴服飾,還有熱貢的堆繡、護身符(嘎烏佛龕)、古經(jīng)文、僧侶的雙持面鼓和金剛鈴、擦擦佛像、銅質(zhì)護法神像等20多種展品。
印度、尼泊爾、不丹、蒙古等展廳里主要有20世紀初青木文教從西藏請來的十一面觀世音佛像、大威德神像、宗喀巴大師像和古唐卡等30多件展品。還有從尼泊爾收集的木制立體壇城、沙制壇城及各種佛像,反映不丹文化的壇城和黑帳篷、生產(chǎn)工具等200多件展品。蒙古文化展廳里主要反映藏傳佛教格魯派文化,有佛經(jīng)、大小佛像、唐卡、面具、僧侶袈裟、寶座、海螺和金剛鈴等30多件藏文化物件。
人類學(民族學)是源于西方的一門學科。日本的人類學始于1884年坪井正五郎等年輕學者成立日本人類學會,并于1886年創(chuàng)刊了《人類學雜志》時期。隨著日本近代國家的形成,日本民族學和人類學綜合了自然人類學、考古學、語言學及其他研究成果,從正面思考和界定日本的民族和文化[7]2—3。正是在日本民族的界定和尋根的背景下,日本人類學開始向世界民族的研究發(fā)展。國立民族學博物館也是在同樣的歷史背景下建立的。它的很多資料反映世界各民族文化,收藏的大部分資料是庶民的日常生活用具等民族志資料。該館自建立以來,以各種渠道積極收集中國各民族的資料,隨著中日建交和中國改革開放政策的落實,一部分日本民族學者赴中國各地搜集材料,積累了雄厚的資料。
相關(guān)涉藏資料,建館初期是由登山愛好者、尼泊爾喜瑪拉雅調(diào)查隊等日本民間收集的一部分資料,其次是以20世紀初入藏的青木文教等收集的資料為主。20世紀中期以來的一段時期因為特殊的地理和政治關(guān)系等原因無法進入藏區(qū)收集資料,以尼泊爾和印度等喜馬拉雅周邊的藏系社會為代替收集了一批資料。隨著中日兩國建交,先后通過中國的民族文化宮收購了一批西藏的標本資料。值得一提的是,該館于20世紀70年代末收購了青木文教資料,青木文教的研究領(lǐng)域不局限于佛學方面,而涉及到西藏的地理、與外界的關(guān)系、拉薩周圍的設(shè)施、西藏的政體和行政組織、宗教、教育、產(chǎn)業(yè)、交通、軍事、風俗民情、節(jié)日等以拉薩為中心的民族志[9]。但20世紀中期日本藏學界重視研究西藏的佛教,而對民族志資料沒有過多的重視,青木文教的資料也沒有得到相應(yīng)的評價。20世紀70年代末民博先后通過各種渠道收購了青木文教的涉藏資料,說明這些資料的現(xiàn)實價值也符合民博收集民族志資料的宗旨。因為民博的涉藏資料豐富,近期民博以長野泰彥名譽教授為首申請了一項科研經(jīng)費,組織了一批日本藏學學者集聚在民博收藏庫,整理和研究西藏護身符文化。民博所收藏的涉藏民族志資料對今后我國藏學研究也有一定的參考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