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新春佳節(jié)的緣故,本期特稿選擇了一個關于“藝術與酒”的輕松話題。作為中國最重要的傳統(tǒng)節(jié)日——春節(jié),親朋好友團聚時,除了豐盛的食物,自然更少不了美酒這一最佳伴侶,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好不熱鬧。“春”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褒義詞,代表最好的季節(jié)和時光,蘊含著生機和期望,同時也寄托了很多美好事物。之前很難想象“春”有美酒的意思,“十月獲稻,為此春酒,以介眉壽”(《詩經·豳風·七月》,包括“春盎”“春碧”“春釀”等,都反復出現(xiàn)在中國古代詩歌里。以春喻酒,除了季節(jié)的重合、時光的沉淀,更多的是飲酒之后產生的春天的感覺吧。在通往多巴胺的道路上,酒總能彎道超車,搶先一步,這也是如此多的藝術家嗜愛飲酒、給酒起各種芳名、不斷賦予其溢美之詞,并把“往往醉后”作為自我肯定的一種狀態(tài)的原因吧。
從基因結構上來說,其實東亞人是不擅長飲酒的,國人喝酒特別容易臉紅是因為體內缺少能夠解酒的乙醛脫氫酶,以至于被稱為“亞洲紅臉癥”(Asian Flush)。除了特殊的身體環(huán)境的原因,不排除飲食結構對基因形成的塑造。眾所周知,中國古代很長時間是由低度酒統(tǒng)治的,類似于有酒精的飲料,所以才會有“千杯不醉”“十八過崗”的故事,也產生了醴、糟、醅、醞、醪等名稱,都是不同糧食或者工藝釀制的低度酒,畢竟農業(yè)一直是國之根本。其中最有意思的是“醴”字,左邊“酉”代表發(fā)酵,“豊”字代表五谷有等級地排列。釀酒的另一個重要因素是水,“醴”又有甜美的泉水的意思,歐陽詢書丹的《九成宮醴泉銘》如是。更重要的一點是“醴”通“禮”,是禮法、規(guī)范、程式的總稱,當下常用的禮賓即是從“執(zhí)醴以敬賓”簡化而來,講究“鄉(xiāng)飲酒禮”,級別座次、先后順序以及怎么喝、喝多少都有明確的規(guī)定,這一點在許多地方仍然有著很好的“傳承”。當然這種禮儀規(guī)范在傳播過程中又不斷夾雜著人情世故,滲透著權力關系,形成了獨特的“中國酒文化”。
也許藝術家的國別、觀念、時代有區(qū)別,但是在喝酒這件事上是絕對沒有邊界的,酒為不同的藝術家、藝術史之間無形地架起了一座橋梁。中國古代藝術家喜歡低度酒的微醺和漸入佳境,西方藝術家更喜歡直接濃烈的高度酒,諸如被稱為“綠色繆斯”的苦艾酒,讓凡·高、德加、畢加索等一票大咖為之傾倒。有研究表明,喝酒感到快樂是因為能夠刺激多巴胺分泌,而苦艾酒中的成分更有“致幻”的功能,以至于有了王爾德“一杯苦艾酒與一輪落日有什么區(qū)別”的經典名句。
本次專題邀請7位藝術從業(yè)者從個人的角度漫談,包括高雷、劉成瑞、來自日本東京的攝影師尾仲浩二、孫曉楓及來自德國慕尼黑的霍斯特·鮑爾、胡恒銘和李弋迪,就像一次圍桌而坐的飲酒聊天,讓我們一起聽聽他們關于“酒”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