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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實踐概念與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

2021-12-27 10:20:37歐陽英
理論視野 2021年5期
關鍵詞:實踐論認識論中國化

■歐陽英

【提 要】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歷程,是中國共產(chǎn)黨人在長期的革命、建設與改革實踐中運用和發(fā)展馬克思主義,實現(xiàn)理論創(chuàng)新的輝煌歷程。以往,人們主要是將毛澤東實踐概念放在馬克思主義實踐觀的體系中加以理解與闡釋。嚴格說來,中國化的毛澤東實踐概念的確立有其自身獨立的重要意義,明確這一點有利于更加深入地理解毛澤東實踐概念與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之間緊密的內(nèi)在聯(lián)系。隨著中國化的實踐概念在毛澤東的《實踐論》中的正式問世與確立,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獲得了堅實的發(fā)展基石。中國化的毛澤東實踐概念不僅為馬克思主義哲學的中國化歷史進程提供了認識論保證,并且在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當代推進中持續(xù)發(fā)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毛澤東是中國共產(chǎn)黨的主要締造者與領導者。在勝利迎來建黨百年之際,深入地反思毛澤東實踐概念在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過程中的重要地位,可以讓我們真正以歷史的視域來理解與把握中國化的毛澤東實踐概念的確立對于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由自發(fā)走向自覺的重要分水嶺意義。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歷程,是中國共產(chǎn)黨人在長期的革命、建設與改革實踐中運用和發(fā)展馬克思主義,實現(xiàn)理論創(chuàng)新的輝煌歷程。以往,人們主要是將毛澤東的實踐概念放在馬克思主義實踐觀的體系中加以理解與闡釋,更多地強調(diào)的是毛澤東實踐概念對于馬克思主義實踐觀的發(fā)展、補充與完善[1]。但是嚴格說來,中國化的毛澤東實踐概念的確立有其自身獨立的重要意義,明確這一點有利于更深入地理解毛澤東實踐概念與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之間緊密的內(nèi)在聯(lián)系。隨著中國化的實踐概念在毛澤東的《實踐論》中的正式問世與確立,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獲得了堅實的發(fā)展基石。中國化的毛澤東實踐概念不僅為馬克思主義哲學的中國化歷史進程提供了認識論保證,并且在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當代推進中持續(xù)發(fā)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一、有關毛澤東實踐概念的幾個重要問題的澄清

1917年,“十月革命的一聲炮響,給我們送來了馬克思列寧主義”[2]。但是單就馬克思主義實踐觀在中國的發(fā)展來看卻是較晚的,它的正式問世肇始于1938年毛澤東的《實踐論》。毛澤東在《實踐論》中不僅界定了實踐概念,指出:實踐就是人們“根據(jù)于一定的思想、理論、計劃、方案以從事于變革客觀現(xiàn)實”的活動,還提出“馬克思主義者認為,只有人們的社會實踐,才是人們對于外界認識的真理性標準”[3]等一系列重要思想,由此保證了中國化的毛澤東實踐概念的正式確立與系統(tǒng)化發(fā)展。至此,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歷史翻開了新篇章,擁有了圍繞毛澤東實踐概念而展開的思想體系,并快速進入由自發(fā)到自覺的發(fā)展階段。但是,美國學者弗里德里克·韋克曼(以下簡稱韋克曼)曾認為:“毛在論文(指《實踐論》——引者注)的開頭明確區(qū)分實踐與認識,從而背離了馬克思和恩格斯。”[4]因此,關于毛澤東的實踐概念,也是需要展開深入分析的,需要更加明確其科學性。圍繞毛澤東實踐概念,可以看到以下問題的存在:在毛澤東那里,為什么毛澤東在井岡山時期積極主張調(diào)查研究,提倡“沒有調(diào)查就沒有發(fā)言權(quán)”,卻會被譏為狹隘經(jīng)驗論?[5]“調(diào)查研究”與“社會實踐”兩個范疇之間究竟存在著哪些重要區(qū)別?認識活動與實踐活動真的如韋克曼所認為的那樣不能區(qū)分開來嗎?毛澤東的實踐觀與中國傳統(tǒng)的知行觀有什么樣的聯(lián)系?毛澤東的“社會實踐”概念有什么樣的重大意義?對于上述問題可以做出如下分析:

第一,就“調(diào)查研究”范疇來看,它是青年毛澤東的“動”范疇與成熟毛澤東的“社會實踐”范疇之間的過渡環(huán)節(jié),如此一來它既具有“動”的特點又具有“社會實踐”的特點?!扼w育之研究》是青年毛澤東發(fā)表在《新青年》上的重要文章,其中著重闡述的一個重要概念,就是“動”。他指出:“人者,動物也,則動尚矣”,“天地蓋惟有動而已”,“動必有道”[6]。這里的“動”,既包含有人類之動,也包含有宇宙天地之動。更進一步,動是有道的,有規(guī)律的,因而很明顯是一個具有哲學意義的中國式范疇。從毛澤東后來的思想發(fā)展來看,“動”是一個重要概念,它的確立具有本體論意義。因此,從一個側(cè)面說,“調(diào)查研究”本身具有“動”的特點,但它同時又是將具有本體論意義的“動”中的認識能動性抽離出來的結(jié)果,更多強調(diào)的是認識能動性,即如毛澤東所說:“你對于那個問題不能解決么?那末,你就去調(diào)查那個問題的現(xiàn)狀和它的歷史吧!你完完全全調(diào)查明白了,你對那個問題就有解決的辦法了?!盵7]從另一個側(cè)面說,“調(diào)查研究”注重的是認識能動性,它又有著涵蓋面上的不足,因此,它需要進一步發(fā)展成為“社會實踐”范疇,即成為“主觀見之于客觀”的東西。井岡山時期毛澤東主張“沒有調(diào)查就沒有發(fā)言權(quán)”之所以會被譏為狹隘經(jīng)驗論,一個重要的認識論原因就在于調(diào)查研究主要與認識能動性相聯(lián),人們由此有可能根據(jù)其主要來自經(jīng)驗認識這一點,而將其歸類為“狹隘經(jīng)驗論”。調(diào)查研究清楚地含有青年毛澤東在《講堂錄》中提到的“親身經(jīng)歷”的內(nèi)涵[8],而它之所以有向“社會實踐”范疇發(fā)展的必要性,就在于后者是認識的能動性與行動的能動性的統(tǒng)一。毛澤東社會實踐范疇的提出,讓人們充分看到了“調(diào)查研究”范疇在“狹隘經(jīng)驗論”問題上做出認識突破的可能,這是因為,如此一來人們便可將調(diào)查研究納入社會實踐的范圍內(nèi)加以理解,而不是僅僅將其視為狹隘的經(jīng)驗性認識。1941年3—4月間,毛澤東在《〈農(nóng)村調(diào)查〉的序言和跋》中寫道:“‘沒有調(diào)查就沒有發(fā)言權(quán)’,這句話,雖然曾經(jīng)被人譏為‘狹隘經(jīng)驗論’的,我卻至今不悔”。[9]應當說,這段話正是在新的起點上對“沒有調(diào)查就沒有發(fā)言權(quán)”加以審視的結(jié)果,反映出毛澤東已將調(diào)查研究視為實踐活動取得成功的重要前提與起點。

第二,從“社會實踐”這個范疇中,不僅可以看到實踐與人的社會性之間的內(nèi)在聯(lián)系,還可以從內(nèi)涵與外延極為豐富的意義上去把握實踐活動。“調(diào)查研究”范疇體現(xiàn)了對實踐問題的初步認識;毛澤東將“社會實踐”范疇明確提出,反映出對實踐問題的認識達到了高峰。“社會實踐”范疇完整地涵蓋了主觀與客觀相統(tǒng)一的全部內(nèi)在規(guī)定性,無論是生產(chǎn)勞動還是軍事活動,乃至科研活動,都包含在社會實踐的外延之中。毛澤東在《辯證法唯物論(講授提綱)》中特別提到了認識二元論的有害結(jié)果,說道:“人類思考時,不能不使用概念,這就容易使我們的認識分裂為兩方面,一方面是個別的與特殊性質(zhì)的事物,另一方面是一般性質(zhì)的概念。特殊和一般本來是互相聯(lián)系不可分裂的,分裂就脫離了客觀真理”。但是,在毛澤東看來,主觀與客觀并不是互相隔離的二元關系,而是能夠?qū)崿F(xiàn)統(tǒng)一的,而它們統(tǒng)一的橋梁就是社會實踐,即“思維從社會實踐中發(fā)生,同時又能動地指導實踐”。因此,借助于“社會實踐”范疇,主觀與客觀的統(tǒng)一性能夠得到充分理解。

第三,就毛澤東為實踐所下的定義,以及他明確指出認識的能動性和行動的能動性是主觀能動性的兩種形式而言,說明在他的頭腦里認識活動和實踐活動的區(qū)別是明確的,因此進言之,毛澤東的實踐觀也絕不是將實踐活動與認識活動等同起來的“實踐主義”。人們可以在行動中實現(xiàn)認識,但是認識與行動卻是有所區(qū)別的,行動能夠成為認識的條件,卻不能等同于認識。因此,毛澤東用“主觀見之于客觀的東西”來界定實踐活動,也是對“干就是學習”這一思想的升華[10]。前面提到韋克曼認為毛澤東在《實踐論》中將實踐與認識區(qū)別開來,是對馬克思恩格斯的背離。[11]但果真如此嗎?其實,如果從毛澤東關于實踐的定義來看,將實踐活動與認識活動之間區(qū)別明確化,不僅是可行的,并且恰是毛澤東對馬克思主義實踐觀的重要貢獻,而不是背離。將此說成是對馬克思恩格斯的背離,只表明韋克曼根本不了解馬克思主義實踐觀。馬克思在《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中指出:“費爾巴哈不滿意抽象的思維而喜歡直觀;但是他把感性不是看做是實踐的、人的感性的活動?!盵12]在此實際包含兩層意思:一層是,雖然費爾巴哈不滿意抽象的思維,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否定抽象的思維的存在;另一層是,費爾巴哈眼中的感性不是“人的感性的活動”即實踐活動??梢姡隈R克思那里,為了理解實踐活動,他并沒有將作為“抽象的思維”的認識活動與作為“人的感性的活動”的實踐活動混為一談,這一點與毛澤東是相一致的。正是基于對認識活動與實踐活動加以區(qū)分,毛澤東明確提出了“實踐、認識、再實踐、再認識,這種形式,循環(huán)往復以至無窮”[13]這一著名論斷。

第四,毛澤東的實踐觀與中國傳統(tǒng)的知行觀之間有聯(lián)系,但又有本質(zhì)性的區(qū)別。實踐第一是馬克思主義認識論的基本原則,列寧指出:“生活、實踐的觀點,應該是認識論的首先的和基本的觀點?!盵14]因此,當毛澤東在《實踐論》一書中將馬克思主義哲學中的“實踐”概念作為書名突出出來,并將其作為分析中國哲學知行問題的重要工具時,就為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發(fā)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石。韋克曼曾寫道:“任何受過中文教育的讀者讀到毛澤東《實踐論》的最后一行文字,就會立刻聯(lián)想起王陽明。毛的‘知行統(tǒng)一’立刻會使人想起王的‘知行合一’;兩者都是指認識和行動的統(tǒng)一?!盵15]在這里,韋克曼強調(diào)了毛澤東實踐觀與王陽明的“知行合一”觀點之間的聯(lián)系。但是如果從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角度來看,韋克曼并沒有領悟到毛澤東實踐觀的思想精髓。毛澤東在《實踐論》的末尾強調(diào):“實踐和認識之每一循環(huán)的內(nèi)容,都比較地進到了高一級的程度。這就是辯證唯物論的全部認識論,這就是辯證唯物論的知行統(tǒng)一觀”[16],只是旨在將中國哲學的知行關系問題的理解與解決納入馬克思主義實踐觀體系之中,而不是相反。關于這一點,正是馮友蘭先生在1951年撰文說明的那樣:“《實踐論》以完全新的立場、觀點與方法,發(fā)展了辯證法唯物論的認識論,解決了認識與實踐的關系問題”,而且就中國哲學方面來說,“《實踐論》正是發(fā)揚了自古以來的、認識論上的、唯物論的傳統(tǒng),解決了中國哲學的知行關系問題”[17]。

第五,從毛澤東實踐觀的歷史形成來看,提出“社會實踐”概念并將實踐界定為“主觀見之于客觀的東西”,是毛澤東在延安時期對實踐問題探究的重大飛躍,也反映出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正在走向成熟。毛澤東在《實踐論》中反復使用“社會實踐”“社會的實踐”等概念,如,他在說明認識的真理性時指出:“判定認識或理論之是否真理,不是依主觀上覺得如何而定,而是依客觀上社會實踐的結(jié)果如何而定。真理的標準只能是社會的實踐?!盵18]從語義學上看,將“社會”和“實踐”統(tǒng)一在一起,組成一個概念,所包含的寓意是非常深刻的。這些概念的使用潛在地蘊含著毛澤東對以社會整體為基礎的集體實踐的一種認識與理解。毛澤東的“社會實踐”概念幫助人們認清了集體實踐的重大認識論意義,而不是簡單地將實踐視為個人的行動。馬克思主義哲學的中國化發(fā)展是中國共產(chǎn)黨人以及廣大人民群眾的集體性事業(yè),因此,在此可以看到對于集體實踐的兩層理解:一層是中國共產(chǎn)黨人在對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加以認識過程中的集體實踐性,另一層是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是需要建立在廣大人民群眾的集體實踐基礎上的。日本學者野村浩一曾評價道,“在毛澤東看來,實踐的現(xiàn)實的過程在本質(zhì)上帶有集體性”,在毛澤東的“這種‘實踐的思想’中的集體認識和集體實踐的把握上,這種思想打開了‘認識論’=‘實踐論’世界里的新地平線”[19]。在這里野村浩一提出,著力把握“集體認識”與“集體實踐”是毛澤東實踐觀的主要特點;毛澤東提出實踐是認識的基礎這一正確看法是與他特別從集體實踐角度理解實踐分不開的。在野村浩一看來,正是在對“集體認識與集體實踐”有所認識的基礎上,毛澤東打開了“認識論=實踐論”世界里的新地平線,從而使認識論與實踐論成了彼此不可分割的兩大思想體系。因此,應當看到,正確把握集體實踐的偉大意義,是毛澤東提出“實踐是認識的基礎”這一結(jié)論的重要的科學保證,同時也是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能夠積極建立在集體實踐基礎上的重要保證。在《新民主主義論》中,毛澤東說道:“真理只有一個,而究竟誰發(fā)現(xiàn)了真理,不依靠主觀的夸張,而依靠客觀的實踐。只有千百萬人民的革命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尺度?!边@段論述充分表明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重要實踐平臺,就是“千百萬人民”團結(jié)起來所形成的“革命實踐”即集體實踐。

二、中國化的毛澤東實踐概念的確立為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提供了認識論保證

由于實踐的觀點就是“認識論的首先的和基本的觀點”[20],因此,中國化的毛澤東實踐概念的確立能夠成為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重要認識論保證。對此可以從四個方面來加以解讀:

第一,在毛澤東將實踐明確界定為“主觀見之于客觀的東西”的前提下,人們可以在認識論上不再將馬克思主義哲學與中國實際之間做“兩張皮”的處理,而是更加強調(diào)它們之間的結(jié)合在認識論上的合理性,由此表明的是,在將馬克思主義哲學與中國實際相結(jié)合的過程中實現(xiàn)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應是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題中之義”。韋克曼曾評價說:“像毛(指毛澤東——引者注)那樣的人如何成為偉大的革命家的?因為毛澤東大膽地否定那些既定的知識的實在性,并不惜‘冒風險’把他的命題交給真正的理論實踐去檢驗,來尋求‘正確的’認識。但是,毛自己是否實際上意識到了這樣一種冒險活動呢?不管他的成就在某些歐洲馬克思主義者看來是多么重要,他本來也許不該進行這種存在主義的賭博?”[21]對于這種評價,我們應該充分地認清這只是一個不可知論者的認識,它的前提是在否定主觀與客觀能夠相互溝通。嚴格地說,將主觀的觀念積極地運用于指導實踐不僅不是冒險活動或賭博,反而是馬克思主義哲學實現(xiàn)中國化發(fā)展的重要途徑。關于這一點,正是毛澤東在《實踐論》中所說的:“馬克思主義看重理論,正是,也僅僅是,因為它能夠指導行動?!盵22]

第二,在將實踐界定為“主觀見之于客觀的東西”的基礎上,社會實踐在主觀與客觀相統(tǒng)一過程中的橋梁意義得到確立,毛澤東由此也在新的起點上確定了“實踐第一”原則的科學性。這主要是因為,既然實踐是“主觀見之于客觀的東西”,這便意味著它并不是中國傳統(tǒng)的哲學家所理解的那種單純意義上的行,即墨子的所謂的“親身經(jīng)歷”,更不是王陽明的所謂的“一念發(fā)動處即是行”。實踐是已包含了實踐主體的行本身與實踐主體的主觀能動性的東西,因此其本身就是一種綜合物。當毛澤東強調(diào)實踐是認識的來源、認識發(fā)展的動力、認識的目的以及檢驗真理的標準時,他顯然確定的是“實踐第一”的原則,但這種確定并不是簡單地對“先行后知”原則的確定。倘若我們將此理解為對“先行后知”的確定,那就大錯特錯了。在評價蘇格拉底的道德觀和認識論時,毛澤東既肯定了蘇格拉底提出知識與行為關系的辯證法的大功績,同時又指出:“他只知知識給行為的影響,而不知知識的來源在于行為(實踐),行為是決定知識的基礎,又是檢驗知識的標準?!盵23]這里毛澤東特別強調(diào),以實踐為基本內(nèi)容的行為是知識的基礎與檢驗知識的標準。同時也正是這種實踐,可以成為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發(fā)展基礎。

第三,在毛澤東將實踐界定為“主觀見之于客觀的東西”的前提下,人們可以在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過程中,在認識論上積極防范經(jīng)驗主義錯誤的發(fā)生。所謂經(jīng)驗主義的錯誤就在于,讓實踐活動脫離理論指導,往往只是“想當然”地將實踐放在經(jīng)驗之上,甚至讓實踐活動只是簡單地停留在經(jīng)驗活動階段。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過程必須防范經(jīng)驗主義的錯誤,因為正如毛澤東所說:“指導一個偉大的革命運動的政黨,如果沒有革命理論,沒有歷史知識,沒有對于實際運動的深刻了解,要取得勝利是不可能的?!盵24]馬克思將實踐定義為“人的感性的活動”[25],深入地揭示了實踐與“人的感性活動”之間緊密的內(nèi)在關聯(lián)。毛澤東將實踐明確界定為“主觀見之于客觀的東西”,則幫助人們進一步認清了經(jīng)驗活動與實踐活動的聯(lián)系與區(qū)別。盡管經(jīng)驗活動和實踐活動都屬于“人的感性的活動”,但二者之間并不是毫無差異,而是有著高低之分:經(jīng)驗活動主要建立在感性之上;實踐活動則除了與感性相聯(lián),還具有“主觀見之于客觀”的特點。在《實踐論》中,毛澤東說道:“我們的實踐證明:感覺到了的東西,我們不能立刻理解它,只有理解了的東西才更深刻地感覺它?!盵26]在此,由感覺獲得的經(jīng)驗與“不能立刻理解”相聯(lián);“理解了的東西”則與“更深刻地感覺”相聯(lián)。很顯然,這兩方面的內(nèi)容之間有著高與低之別。因此,把經(jīng)驗與實踐混為一談,肯定是完全錯誤的。

第四,中國化的毛澤東實踐概念的確立,為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體系化建設奠定了認識論基礎。美籍學者弗蘭西斯·蘇曾說,“毛澤東自青年時代轉(zhuǎn)向馬克思主義之后,一直是馬克思主義者”,毛澤東對馬克思主義的堅定信念從方法論上看表現(xiàn)在兩個事實中:“一是他的綜合實踐是由許多馬克思主義的革命方法組成,而且特別強調(diào)由列寧首創(chuàng)和運用的方法——靈活性和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二是他對綜合實踐的解釋充滿了‘實踐’、‘辯證法’、‘上層建筑’這類馬克思主義的術語。這些都使毛澤東的方法成為馬克思主義方法的組成部分?!盵27]在此,弗蘭西斯·蘇的分析使人們充分地看到了毛澤東實踐觀的馬克思主義實踐觀性質(zhì),主要體現(xiàn)在他對馬克思主義哲學術語的使用上。例如,“實踐”“辯證法”“上層建筑”等都是馬克思主義的術語,而不可能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術語??陀^地說,毛澤東實踐觀積極地運用了“實踐”“認識”“理論”等術語以及眾多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基本思想方法,因而與馬克思主義哲學保持了基本一致,這也使得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體系化建設是緊緊圍繞馬克思主義實踐觀與認識論而展開的。

三、中國化的毛澤東實踐概念的確立與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當代推進

習近平指出:“要學習掌握認識和實踐辯證關系的原理,堅持實踐第一的觀點,不斷推進實踐基礎上的理論創(chuàng)新?!盵28]這是對在堅持實踐第一的基礎上實現(xiàn)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理論創(chuàng)新與當代推進的明確告誡,也表明了實踐在這一過程中的無法替代的重要地位。在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是一項繼往開來的偉大事業(yè),也是需要人們堅持把馬克思主義哲學積極運用于實踐才能加以大力發(fā)展的偉大事業(yè)。由此一來,充分重視毛澤東實踐概念在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過程中的重要地位,也具有重大的現(xiàn)實意義。

美國學者本杰明·施瓦茨曾認為,“在馬克思那里‘實踐’到底是什么含義?”這一點是不清楚的,因為人們并不知道,“它是不是指個人的一種有意識的自由行為”,或者說,它是不是“與美國社會科學中所運用的‘行為’一詞的意思相近?”[29]因此,倘若從馬克思主義經(jīng)典作者尚未對實踐概念做出十分明確界定來看,毛澤東在延安時期將實踐直接界定為“主觀見之于客觀的東西”,不僅在馬克思主義實踐觀的發(fā)展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義,在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發(fā)展史中也具有重要的分水嶺的意義。自此之后,在馬克思主義哲學與中國實際相結(jié)合的過程中實現(xiàn)馬克思主義哲學的中國化發(fā)展,擁有了自身的思想認識基礎。列寧曾經(jīng)指出范疇的地位與作用:“在人面前是自然現(xiàn)象之網(wǎng)。本能的人,即野蠻的人沒有把自己同自然界區(qū)分開來,自覺的人則區(qū)分開來了。范疇是區(qū)分過程中的一些小階段,……是幫助我們認識和掌握自然現(xiàn)象之網(wǎng)的網(wǎng)上紐結(jié)?!盵30]由此可見,面對毛澤東對于實踐概念的確立以及明確界定,更應當看到它在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由自發(fā)到自覺的過程中所具有的分界線性質(zhì)。通過中國化的毛澤東實踐概念及其相關思想的確立,將馬克思主義哲學與中國實際相結(jié)合的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發(fā)展,可以不再是一種自發(fā)的認識,而是能夠成為一種主動的自覺行動。

沒有“調(diào)查研究”,馬克思主義哲學就不可能在充分了解中國的實際情況下向前推進,對此,正是毛澤東所談的:“怎樣糾正這種本本主義?只有向?qū)嶋H情況作調(diào)查?!盵31]習近平也在多個場合多次強調(diào):“調(diào)查研究是謀事之基、成事之道”;“沒有調(diào)查,就沒有發(fā)言權(quán),更沒有決策權(quán)”。進一步還可以說,正是在“社會實踐”的過程中,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實現(xiàn)有了具體的行動保證,可以實現(xiàn)由可能性到現(xiàn)實性的飛躍。這是因為,正如毛澤東所強調(diào)的所謂的實踐就是人們“根據(jù)于一定的思想、理論、計劃、方案以從事于變革客觀現(xiàn)實”的活動,因此,馬克思主義哲學正是在被積極地運用于改變中國實際的過程中實現(xiàn)了其中國化的發(fā)展。在正確理解實踐是“主觀見之于客觀的東西”這一觀點的基礎上,馬克思主義哲學可以在積極運用于改變中國實際的過程中向前推進,實現(xiàn)馬克思主義哲學的中國化發(fā)展。

馬克思主義哲學作為思想與理論要想實現(xiàn)中國化的發(fā)展,就必須與實踐活動之間建立起緊密的內(nèi)在聯(lián)系,這一點是不容置疑的。同時需要明確的有兩點:第一,必須深入地看清毛澤東將實踐概念予以中國化的重要意義。以往人們大量談論的是馬克思主義經(jīng)典作家在提出實踐概念以及“實踐的唯物主義”上所做出的重大貢獻,但客觀上說中國化的實踐概念及其定義的確立與發(fā)展,卻是與毛澤東的努力分不開的,而且是經(jīng)歷了一個思想發(fā)展過程的。第二,應當在將馬克思主義哲學積極地運用于改變中國的實踐活動的過程中,實現(xiàn)馬克思主義哲學的中國化發(fā)展。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既離不開馬克思主義哲學,也離不開實踐活動,它必須是在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等實踐活動中得以實現(xiàn)的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因此,任何脫離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等實踐活動的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都難以稱為嚴格意義上的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毛澤東曾尖銳批評,只懂外國不懂中國歷史的馬克思列寧主義學者,就是忘記了自己的祖宗,這是對中國歷史上的實踐活動及其思想總結(jié)在實現(xiàn)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過程中也具有意義的重點強調(diào)。

四、結(jié)語

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是一個理論問題,也是一個實踐問題,而且首先是一個實踐問題,因為馬克思主義哲學傳入中國就是其“中國化”實踐的開始。就此來看,人們既需要借助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等實踐活動來完成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發(fā)展,又需要將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本身就視為一個實踐活動的過程。當前“中國道路”已成為世界焦點,將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不斷向前推進的實踐活動,正在欣欣向榮地開展起來。在將馬克思主義哲學積極運用于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等實踐活動的過程中,當代中國的馬克思主義哲學正在逐漸發(fā)展成為一個較為完整與成熟的思想體系,其中包括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等多方面的實踐經(jīng)驗與理論認識,而且從認識論根據(jù)上看,這一切的發(fā)生與中國化的毛澤東實踐概念的確立與明確化是密切相聯(lián)的。在中國化的毛澤東實踐概念的引領下,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正在積極地實現(xiàn)當代推進,展現(xiàn)出“實踐的唯物主義”的中國式發(fā)展。這也是毛澤東在延安時期提出的“實踐是發(fā)展的,理論也應是發(fā)展的”[32]這一重要思想的現(xiàn)實寫照。

注釋

[1]參見雍濤:《毛澤東論范疇體系的改造》,《毛澤東鄧小平理論研究》2011年第11期。

[2]《毛澤東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471頁。

[3][10][13][16][18][22][26]《毛澤東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296~297頁;第181頁;第296~297頁;第296~297頁;第272頁;第292頁;第286頁。

[4][11][15][21]【美】費里德里克·韋克曼:《毛澤東思想的哲學透視》,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國外研究毛澤東思想資料選輯》編輯組編譯,中央文獻出版社1992年版,第280頁;第280頁;第292頁;第98頁。

[5][9]《毛澤東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792頁;第792頁。

[6]《毛澤東早期文稿》,湖南出版社1990年版,第69頁。

[7][31]《毛澤東農(nóng)村調(diào)查文集》,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6頁;第6頁。

[8]《講堂錄》是毛澤東于1913年10月至12月在湖南第四師范學校讀預料時作的課堂記錄和讀書筆記。

[12][25]《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01頁;第501頁。

[14]《列寧選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142頁。

[17]參見《新建設》,1951年第3卷第6期。

[19]參見【日】野村浩一:《毛澤東:人類智慧的遺產(chǎn)》,張惠才、張占斌譯,時代文藝出版社1993年版,第226頁。

[20][30]列寧:《哲學筆記》,人民出版社1960年版,第90頁;第90頁。

[23][32]《毛澤東哲學批注集》,中央文獻出版社1988年版,第229頁;第144頁。

[24]《毛澤東選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533頁。

[27]【美】弗蘭西斯·蘇:《毛澤東的辯證法理論》,余瑞先等譯,中央黨??蒲修k公室1985年版,第90頁。

[28]《習近平總書記系列重要講話讀本》,學習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第281頁。

[29]《國外研究毛澤東思想的四次大論戰(zhàn)》,中央文獻出版社1994年版,第13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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