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雪松 辛亞寧

（溫州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浙江 溫州325035）

恩格斯說：“一個民族要想站在科學的最高峰，就一刻也不能沒有理論思維。”［1］875習近平總書記在黨史學習教育動員大會上也指出：“思想就是力量，一個民族要走在時代前列，就一刻不能沒有理論思維，一刻不能沒有思想指引?！保?］11進入新時代，中華民族迎來了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偉大飛躍，中國日益走近世界舞臺中央并不斷為人類作出更大貢獻。面對民族復興戰(zhàn)略全局與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相互激蕩，習近平同志堅持以全球思維謀篇布局。2017年2月，習近平在國家安全工作座談會上強調：“不論國際形勢如何變幻，我們要保持戰(zhàn)略定力、戰(zhàn)略自信、戰(zhàn)略耐心，堅持以全球思維謀篇布局?！保?］382新時代習近平全球思維作為蘊含人類情懷、世界史觀、國際視野與時代眼光的科學思維，離不開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沃土的滋養(yǎng)與孕育。近年來，習近平反復強調要堅持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同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相結合，強調“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是我們最深厚的文化軟實力”［4］。

一、全球思維的文化發(fā)生

新時代習近平全球思維是以人類情懷、世界史觀、國際視野與時代眼光洞察國內國際形勢新變化，以戰(zhàn)略性、辯證性、開放性與包容性的基本特征反映中國與世界的關系定位。這一全球思維是具有全球視野、全球問題與全球價值的綜合性思維方式，是基于全球時空發(fā)展為分析背景、以全球問題凸顯為思考對象、以全球整體立場為價值取向的思維表征?；谑澜缍鄻O化、經濟全球化、社會信息化、文化多樣化的深入發(fā)展，以及統(tǒng)攬“四個偉大”的歷史使命，習近平提出了一系列具有全球思維的理論方案。如中國夢與世界夢的相通、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倡議與共建“一帶一路”倡議的相應、推動國家治理與參與全球治理的相連、構建新型國際關系與構建新型大國關系的相融等。

恩格斯說：“每一個時代的哲學作為分工的一個特定的領域，都具有由它的先驅者傳給它而它便由以出發(fā)的特定的思想資料作為前提?！保?］490新時代習近平謀篇布局的全球思維，既反映了和平發(fā)展與合作共贏的時代潮流，也是對馬克思世界歷史理論的秉持，更是對中華文化的創(chuàng)造性轉化。思維底蘊是文化，文化底色是思維。每個民族文化的精華就是蘊涵其中的價值觀念與思維方式，中華文化是民族精神基因與精神標識，彰顯中國人的思維方式，為當代中國進步與當今世界發(fā)展提供了深厚的文化滋養(yǎng)。習近平說：“博大精深的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是我們在世界文化激蕩中站穩(wěn)腳跟的根基?！保?］108

習近平指出：“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已經成為中華民族的基因，……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中國人的思想方式和行為方式。”［7］170思想方式與行為方式的實質是思維方式。中華文化以鮮明的民族話語、獨特的民族思維和創(chuàng)造性的民族實踐得以充分展現(xiàn)，承載中華文明與維系民族精神，是最深厚的文化軟實力，深刻影響中國人的行為處事。習近平說：“當代中國人的思維、中國政府的治國方略，浸透著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基因。”［8］中國人的思維方式植根于中華文化的傳承與積淀，為加快自身發(fā)展與有效貢獻人類提供有益啟迪。

習近平強調：“要加強對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挖掘和闡發(fā)，……把跨越時空、超越國度、富有永恒魅力、具有當代價值的文化精神弘揚起來?！保?］106中華文化體現(xiàn)出中華民族的思維方式、價值情懷、歷史觀念與認識視角，是中國人關于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交往觀的基本看法。習近平說：“中華傳統(tǒng)文化中很多思想理念和道德規(guī)范，不論過去還是現(xiàn)在，都有其永不褪色的價值?！保?］歷久彌新的中華文化是新時代增強戰(zhàn)略定力的深層底蘊，在實現(xiàn)中國夢與推動世界夢征程中，習近平重視擷取文化的優(yōu)秀基因，深入闡釋其時代價值，以文化自覺自信推動文化創(chuàng)造性轉化，以全球思維推進國家治理以及參與全球治理的水平。

習近平說：“應對共同挑戰(zhàn)、邁向美好未來，既需要經濟科技力量，也需要文化文明力量?！保?0］中華文化不僅為中華民族生生不息提供豐厚滋養(yǎng)，也對解決人類問題具有重要參考價值。習近平說：“世界上一些有識之士認為，包括儒家思想在內的中國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中蘊藏著解決當代人類面臨的難題的重要啟示”［11］。直面當今世界的重大問題，需要從中華文化中發(fā)掘智慧與收獲啟迪。習近平說：“積極發(fā)掘中華文化中積極的處世之道和治理理念同當今時代的共鳴點?！保?2］261面對日益凸顯的全球性問題，堅持以全球思維謀篇布局，既要審時度勢，也要堅持文化自信，充分汲取文化的營養(yǎng)智慧進行思維創(chuàng)新。

習近平富有深刻見解與深遠意義的理論方案是全球思維的深度構造，是基于中華文化的深度把握。習近平說：“結合時代要求繼承創(chuàng)新，讓中華文化展現(xiàn)出永久魅力和時代風采?！保?3］33面對當今人類發(fā)展困境，需要從不同民族文化中汲取營養(yǎng)，尋求智慧，單靠一種文明力量顯得捉襟見肘。習近平指出：“我們應該從不同文明中尋求智慧、汲取營養(yǎng)，為人們提供精神支撐和心靈慰藉?！保?2］81中華文化源遠流長、歷久彌新，積淀著中華民族最深層的精神追求，從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中汲取營養(yǎng)和智慧，收獲啟迪與啟發(fā)，堅持古為今用與以古鑒今，將“應天、崇和、求同、重義”視為全球思維的智慧寶庫與營養(yǎng)沃土，彰顯全球思維的文化軟實力。習近平曾經強調：“要推動中華文明創(chuàng)造性轉化、創(chuàng)新性發(fā)展，激活其生命力，……為人類提供正確精神指引?！保?］340

二、應天文化與全球思維

《左傳·文公十五年》云：“禮以順天，天之道也?！敝腥A文化十分強調“天”的客觀屬性，主張?zhí)煜乱患?、順應天時、天人合一等等。這些為習近平新時代全球思維提供了重要的文化滋養(yǎng)。習近平梳理出了許多治國理政、安邦濟世的思想：“比如，關于道法自然、天人合一的思想，關于天下為公、大同世界的思想，關于自強不息、厚德載物的思想，關于以民為本、安民富民的思想，關于為政以德、政者正也的思想……”［11］。

（一）傳統(tǒng)文化的天下觀

中國人常以天下指代世界，天下觀為民族的世界觀，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以天下觀天下、念天下與為天下，這是中華文化的博大情懷與歷史擔當。盡管古代天下觀是以中國為中心建構的，包括蠻夷戎狄四邊在內的五方圖景，由中心向邊緣擴散的差序格局，但中國人從來不把視線局限在自身，中國人心目中的天下即全世界，強調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以家國為情懷，以天下為己任。中華文化認為天下一家，要為萬世開太平、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達則兼濟天下、天下大同與天下為公，等等。天下字里行間透露一種崇高的使命感與責任感，蘊含著博大的情懷與道義的擔當。

習近平說：“天下一家，中國作為負責任大國，也有話要說?！保?4］正是天下己任的情懷，習近平相繼提出實現(xiàn)民族復興的中國夢與推動實現(xiàn)持久和平與共同繁榮的世界夢。他指出：“十三億多中國人民正致力于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我們還要同國際社會一道，推動實現(xiàn)持久和平、共同繁榮的世界夢!”［12］21這是習近平擔任國家主席后首次出訪一并提及中國夢與世界夢，認為這兩個夢同向同行，既美好又相通，這是習近平站在人類高度與樹立世界眼光對“治國平天下”的創(chuàng)新發(fā)展。他說：“中國人歷來主張‘世界大同，天下一家’。中國人民不僅希望自己過得好，也希望各國人民過得好?！保?5］

（二）傳統(tǒng)文化的天時觀

五千年來中華文明孕育了求變求新的思維方式，認為變革日新是順應天時，遵從事物發(fā)展規(guī)律?！抖Y記·大學》載：“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薄吨芤住るs》載：“革，去故也；鼎，取新也?！薄对娊洝ご笱拧酚醒裕骸爸茈m舊邦，其命維新。”《列子·說符》也有言：“得時者昌，失時者亡?！薄兑捉洝ひ尕浴吩疲骸芭c時偕行?！薄俄n非子·五蠹》云：“世異則事異，事異則備變?！薄抖陶Z錄》中有：“日新者日進也”。這些思想都體現(xiàn)與時俱進，跟上時代節(jié)拍進行求變求新，中華民族生生不息就在于薪火相傳的創(chuàng)造精神。

習近平指出：“革故鼎新、與時俱進是中華文明永恒的精神氣質?！保?0］中華文化內蘊因時而謀、而進、而新。習近平立足中國發(fā)展的時代方位與世界發(fā)展的時代潮流，提出一系列新倡議新機制。他說：“要跟上時代前進步伐，就不能身體已進入二十一世紀，而腦袋還停留在過去?！保?2］6習近平尤其強調創(chuàng)新發(fā)展，提出創(chuàng)新是引領發(fā)展的第一動力，提出抓創(chuàng)新就是抓發(fā)展，謀創(chuàng)新就是謀未來，將創(chuàng)新擺在新發(fā)展理念之首。他說：“惟創(chuàng)新者進，惟創(chuàng)新者強，惟創(chuàng)新者勝。”［16］3

（三）傳統(tǒng)文化的天人觀

習近平指出：“道法自然、天人合一是中華文明內在的生存理念?！保?0］天人合一是中國人的傳統(tǒng)宇宙觀，認為天是宇宙萬物，人是萬物之靈，天人相通，渾然一體。老子說：“道法自然?！鼻f子說：“天地與我并生?！泵献诱f：“不違農時，谷不可勝食也?！避髯诱f：“天有其時，地有其財，人有其治，夫是之謂能參?！蔽鳚h董仲舒提出天人之際，合而為一。北宋張載提出民胞物與和天人合一的命題。

習近平說：“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我們應該遵循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理念，尋求永續(xù)發(fā)展之路?！保?2］422在資本邏輯下實現(xiàn)人類永續(xù)發(fā)展顯然是行不通的，由于資本無限逐利的天性、唯利是圖的本性與不計后果的特性，使得生產無限激增引發(fā)人與自然關系的極度緊張。馬克思說：“在

私有財產和金錢的統(tǒng)治下形成的自然觀，是對自然界的真正的蔑視和實際的貶低。”［17］195習近平擷取中華文化“天人合一”的質樸思想，挖掘其道法自然與順其自然的和諧思想，提出綠色發(fā)展理念，既秉持馬克思主義“人與自然和解”的觀念，又弘揚了中華文化“天人合一”的理念。他說：“人與自然共生共存，傷害自然最終將傷及人類。”［12］421-422綠色發(fā)展以打造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推動人與自然和諧共生，變征服駕馭自然為尊重、順應與保護自然。習近平說：“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保?3］39基于全球生態(tài)鏈與生態(tài)共同體，中國積極參與全球生態(tài)治理，以節(jié)約保護、節(jié)能減排推動形成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xiàn)代化，以美麗中國夢為美好世界夢增光添彩。

三、崇和文化與全球思維

習近平指出：“中華民族歷來崇尚‘和為貴’、‘和而不同’、‘協(xié)和萬邦’、‘兼愛非攻’等理念”［12］127。如果用一字概括中國文化的精髓，那就是“和”。2008年北京奧運會開幕式文藝表演淋漓盡致展現(xiàn)出中國人崇和理念?！睹献印す珜O丑下》云：“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薄吨杏埂さ谝徽隆吩疲骸昂鸵舱撸煜轮蟮酪?。”《左傳·昭公二十年》云：“政是以和?！绷暯秸f：“始終崇尚和平，和平、和睦、和諧的追求深深植根于中華民族的精神世界之中，深深溶化在中國人民的血脈之中?！保?2］89面對紛繁復雜的國內外形勢，習近平在國際舞臺上高揚“以和為貴、和而不同、和諧萬邦”的相處之道。

（一）以和為貴

《論語·學而篇》說：“禮之用，和為貴?！敝腥A民族是愛好和平的民族，自古就提出“國雖大，好戰(zhàn)必亡”的崇和思想，提倡化敵為友、止戈為武、化干戈為玉帛、為萬世開太平?？鬃訌娬{以文化人，孟子強調以德服人，墨子主張兼愛非攻，老子認為夫兵不祥，孫子提出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習近平說：“以和為貴，與人為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等理念在中國代代相傳?！保?2］107

習近平說：“化干戈為玉帛，共同構建各國人民共有共享的人類命運共同體?！保?8］習近平反復強調中華民族崇尚和平。他說：“中國的先人早就知道“國雖大，好戰(zhàn)必亡?！保?2］107以和為貴為中國倡導構建新型國際關系提供了重要文化養(yǎng)分，倡導不沖突不對抗、不侵略不征服、不稱霸不霸凌。習近平說：“中華民族的血液中沒有侵略他人、稱霸世界的基因。”［12］107

習近平說：“中國需要和平，……就像萬物生長需要陽光一樣?！保?2］90和平是陽光，也是中國共產黨人的眼光。一是盼和。為萬世開太平是中華民族的持久信念。習近平說：“中國人民怕的就是動蕩，求的就是穩(wěn)定，盼的就是天下太平?！保?2］2二是促和。中國主張以發(fā)展促和平。習近平說：“貧瘠的土地上，長不出和平的大樹。連天的烽火中，結不出發(fā)展的碩果。”［12］114三是勸和。中國主張以對話化解紛爭。習近平說：“熱衷于使用武力，不是強大的表現(xiàn)，而是道義貧乏、理念蒼白的表現(xiàn)?！保?2］131四是維和。和平珍貴且需要精心呵護。習近平強調中國維護世界和平的決心不會改變，中國也是安理會常任理事國中派遣維和人員最多的國家。

習近平說：“和平發(fā)展思想是中華文化的內在基因”［12］276。以和為貴為中國主張走和平發(fā)展道路提供了深厚的文化底蘊。習近平說：“我們堅持走和平發(fā)展道路，是對幾千年來中華民族熱愛和平的文化傳統(tǒng)的繼承和發(fā)揚?！保?2］89道路關乎前途命運，和平發(fā)展道路是既能發(fā)展自身又能造福世界的康莊大道。實現(xiàn)中國夢與世界夢都要走和平發(fā)展道路，沒有和平的夢想是惡夢，沒有發(fā)展的夢想是空夢。習近平說：“只有各國都走和平發(fā)展道路，各國才能共同發(fā)展，國與國才能和平相處。”［12］3

（二）和而不同

習近平說：“中國人自古就主張和而不同?！保?9］和而不同是在多樣中實現(xiàn)統(tǒng)一、在協(xié)調中實現(xiàn)和諧?！秶Z·鄭語》曰：“夫和實生物，同則不繼?！薄蹲髠鳌ふ压辍吩唬骸叭粢运疂l能食之？若琴瑟之專壹，誰能聽之？同之不可也如是?！薄墩撜Z·子路》曰：“君子和而不同?！薄抖Y記·中庸》曰：“萬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敝腥A文化是在不同思想交融中積淀升華。春秋戰(zhàn)國時期，各家思想競相綻放，取長補短，交相輝映，百家爭鳴。中華文化也以開放胸懷海納百川，佛教起源于古印度卻在中國發(fā)揚光大。

習近平說：“這種‘貴和尚中、善解能容、厚德載物、和而不同’的寬容品格，是我們民族所追求的一種文化理念。”［20］10中華文化從和而不同的理念而非西方非此即彼的思維對多樣共存給予有效回答。當前各種文化在全球舞臺交流、交鋒與交融，但文化互斥、文化霸權、文化趨同、文化孤立、文化保守、文化獨尊等負面論調層出不窮?；诤投煌睦砟?，習近平以“破立”的辯證思維闡發(fā)新時代推動文化多樣化發(fā)展的主張。

一是倡導文化包容共存，反對文化互斥與文化霸權。習近平說：“每個國家、每個民族不分強弱、不分大小，其思想文化都應該得到承認和尊重?！保?1］共存包容才能欣欣向榮，各美其美才能美美與共。包容承認差異，主張接觸不抵觸。文化互斥是將自己文化看成正統(tǒng)，其他皆是異端。當下西方標榜自身文化是主流與潮流，其他文化是支流與逆流，企圖以自己文化價值觀一統(tǒng)天下，否定文化多樣化與主張文化一元化，這是赤裸裸的文化霸權。習近平說：“不要看到別人的文明與自己的文明有不同，就感到不順眼，就要千方百計去改造、去同化、甚至企圖以自己的文明取而代之?！保?1］

二是倡導文化開放交流，反對文化趨同與文化孤立。當今世界互聯(lián)互通，不同文化在全球層面爭奇斗艷。習近平說：“通過文化交流，溝通心靈，開闊眼界，增進共識?！保?2］82當前在文化交流大潮中也會濺起趨同論與孤立論的“回頭浪”。趨同論認為經濟全球化必然帶來文化趨同化，“同”在何方？言外之意趨向西方，這是歷史終結論的陷阱與西方中心論的陰謀。與趨同論不同，孤立論認為交流會導致文化被淹沒、污染與取代，對文化交流加以拒斥。文化發(fā)展既不能懼外，也不能排外，關門主義與島國心態(tài)容易使其文化無法吸收外來養(yǎng)分逐漸被邊緣化。習近平說：“文明也是一樣，如果長期自我封閉，必將走向衰落。”［10］

三是倡導文化互學互鑒，反對文化保守與文化獨尊。習近平指出：“各國各民族都應該虛心學習、積極借鑒別國別民族思想文化的長處和精華?！保?1］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古往今來，每個民族都在某些方面優(yōu)越于其他民族，文化交流既不孤芳自賞與唯我獨尊，也不抱殘守缺與自我優(yōu)越。習近平說：“堅持取長補短、擇善而從，講求兼收并蓄?！保?1］每種文化都有其存在價值。習近平說：“不同國家、民族的思想文化只有姹紫嫣紅之別，而無高低優(yōu)劣之分”［11］。西方工業(yè)化具有先發(fā)性，但西方文化并非都是先進性的，鼓吹西方文化優(yōu)越論，實為文化偏見與傲慢。習近平說：“不是要搞自我封閉，更不是要搞唯我獨尊、‘只此一家，別無分店’?！保?1］

（三）協(xié)和萬邦

習近平指出：“親仁善鄰、協(xié)和萬邦是中華文明一貫的處世之道。”［10］中國是文明的國度，協(xié)和萬邦是中華民族處理國際關系的基本主張?！渡袝び輹虻洹吩疲骸皡f(xié)和萬邦?！薄蹲髠鳌る[公六年》云：“親仁善鄰?！薄吨芏Y》云：“以和邦國?！薄睹献印ち夯萃跸隆吩疲骸敖秽弴械??！薄兑捉洝吩疲骸叭f國咸寧?！眳f(xié)和萬邦塑造了當今中國外交基本品格，新中國成立后，主張在和平共處五項原則基礎上同各國發(fā)展友好合作關系。新世紀以來，又提出與鄰為善、以鄰為伴，堅持睦鄰、安鄰、富鄰的周邊外交方針。習近平說：“講信修睦、協(xié)和萬邦是中國周邊外交的基本內涵?！保?2］276并提出“親誠惠容”與“真實親誠”理念來分別深化同周邊國家的關系和與發(fā)展中國家的關系。

習近平說：“中國人自古就推崇‘協(xié)和萬邦’‘親仁善鄰，國之寶也’‘四海之內皆兄弟也’‘遠親不如近鄰’‘親望親好，鄰望鄰好’‘國雖大，好戰(zhàn)必亡’等和平思想?！保?1］十八大以來，習近平以協(xié)和萬邦理念謀劃新時代中國特色大國外交，將新型國際關系與新型大國關系有機統(tǒng)一，做到“點面結合”與“以點帶面”。既不以大國關系取代一切國際關系的“以點代面”，也不以一般國家關系來審視大國關系的“一概而論”，凸顯多邊主義的大國外交。

新時代習近平挖掘協(xié)和萬邦理念，倡導與踐行多邊主義，注重發(fā)展多邊外交，聯(lián)結遍布全球的“朋友圈”與“關系網(wǎng)”。習近平說：“大國之間相處，要不沖突、不對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贏。大國與小國相處，要平等相待，踐行正確義利觀?！保?2］254隨著中國不斷崛起，西方智庫提出所謂“中美領導論”“中美兩極論”“中美共治論”等，中國斷然駁斥這種所謂“G2”論調，認為其既不符合世界多極化與國際關系民主化的潮流，也不符合中國一貫秉持獨立自主和平外交政策的風格，更不符合中華文化和諧萬邦的理念。

四、求同文化與全球思維

習近平說：“堅持求同存異、聚同化異，就沒有過不去的坎?！保?2］345求同是中華文化中極其重要的思想概念，既有對人類理想的大同憧憬，也有對現(xiàn)實世界的共同認識，即求大同的世界觀與求共同的認識論的統(tǒng)一。新時代習近平充分吸取求同的文化智慧，從求大同的世界觀中尋求實現(xiàn)世界夢的文化養(yǎng)分，從求共同的認識論中吸收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文化養(yǎng)料，彰顯中國方案的民族氣派。

（一）求大同與實現(xiàn)世界夢

習近平指出：“深入挖掘和闡發(fā)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講仁愛、重民本、守誠信、崇正義、尚和合、求大同的時代價值。”［7］164天下大同是儒家追求的最高理想，大同世界是中國人的“理想國”。從新興地主階級倡導的“大道之行”，到農民階級提出的“無處不均勻，無處不保暖”，到資產階級維新派描繪的“沒有國家人人平等”，到資產階級革命派喊出的“天下為公”，再到今天中國共產黨人追求的“共產主義”，都凸顯了中華民族為世界謀大同的信念與情懷。

習近平說：“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人民謀幸福，為民族謀復興，為世界謀大同?！保?1］習近平提出中國夢，在全球引起巨大反響。中國夢不是“國強必霸”的噩夢，不是阻礙他國實現(xiàn)夢想的噩夢?為了讓國際社會更好認識中國夢，更為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習近平在提出中國夢三個月后，又提出實現(xiàn)持久和平與共同繁榮的世界夢，世界夢植根大同理想的文化土壤，是對大同文化的弘揚與升華，世界夢是中國人民同各國人民一道攜手共圓的美好夢想。習近平在紀念五四運動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再次強調中國夢與世界夢息息相通。

中華文化對大同美景的希冀，盡管帶有原始共產主義色彩，但它反映世代中國人孜孜以求的社會理想，蘊含“和安榮容美”的大道至簡，為新時代習近平提出世界夢提供了文化養(yǎng)分。以《禮記·禮運》描述大同世界為例：“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yǎng)……貨，惡其棄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惡其不出于身也，不必為己……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同。”這其中蘊含“講信修睦”之和、“故外戶而不閉”之安、“力惡其不出于身也”之榮、“皆有所養(yǎng)”之容、“貨惡其棄于地也”之美。

習近平說：“中華民族歷來講求‘天下一家’，……憧憬‘大道之行，天下為公’的美好世界。”［12］509-510并從憧憬美好世界來闡釋世界夢。2017年他在聯(lián)合國日內瓦總部演講時提出“建設一個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榮、開放包容、清潔美麗的世界”［12］418-422。黨的十九大報告再次強調建設“五個美好世界”。這契合大同理想的“和安榮容美”的大道至簡，是歷史與現(xiàn)實的時代共鳴。一是持久和平。從東方“以和為貴”到西方“永久和平”，渴望持久和平是人類的夙愿。二是普遍安全。習近平說：“各國安全相互關聯(lián)、彼此影響?！保?2］254-255城門失火殃及魚池，這是當今世界安全互聯(lián)的真實寫照。三是共同繁榮。當今各國利益相互串聯(lián)，發(fā)展的聯(lián)動、共振與外溢效應明顯。習近平說：“我們應該堅持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理念，……共同推動世界各國發(fā)展繁榮?！保?2］511四是開放包容。習近平說：“唯有開放才能進步，唯有包容才能讓進步持久?！保?2］472五是清潔美麗。各國處于全球生態(tài)鏈之中，清潔美麗承載天藍地綠、山清水秀的美好夙愿。

（二）求共同與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

習近平說：“我們應該求同存異、聚同化異。”［12］371中華民族具有尊重差異與求同存異的優(yōu)良傳統(tǒng)，中華文化是兼容并包的思想體系?！饵S帝內經》曰：“智者求同，愚者察異。”《禮記·樂記》曰：“樂者為同，禮者為異。同則相親，異則相敬，樂勝則流，禮勝則離?！薄吨芤住は缔o上》曰：“同心之言，其臭如蘭。”

習近平說：“求同存異，共同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而努力。”［12］510面對當今世界相互依存的客觀事實，習近平從追求共同目標、維護共同安全、實現(xiàn)共同利益、承擔共同責任與凝聚共同價值的“五個共同”，提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中國方案。習近平說：“中國方案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實現(xiàn)共贏共享。”［12］416這是在西方鼓吹“普世價值”日漸式微背景下，基于命運與共的事實，以求同存異理念凝聚國際共識，提出超越種族民族隔閡、國際黨際紛爭、各國分歧矛盾的中國方案。以“求同存異”謀求最大公約數(shù)，以“聚同化異”畫出最大同心圓。習近平說：“智者求同，愚者求異。”［22］

習近平指出：“堅持求同存異，堅持多邊主義，為實現(xiàn)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這一宏偉目標發(fā)揮正能量?！保?3］當前人類社會呈現(xiàn)利益交融、興衰相伴、安危與共的命運共同體。共同是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本色與底色，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重在以共同目標為指引、共同安全為前提、共同利益為基礎、共同責任為關鍵、以共同價值為支撐。這一倡議越發(fā)受到國際社會的認同與點贊。當前國際社會團結合作共同抗疫新冠疫情，成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生動踐行與真實寫照。習近平說：“新冠肺炎疫情再次表明，人類是一個休戚與共的命運共同體。”［24］

一是追求共同目標。習近平說：“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是一個美好的目標?！保?2］426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是以“共贏共享”為共同目標的中國倡議，主張世界各國共享尊嚴、發(fā)展成果與安全保障。習近平說：“讓各國人民更好共享發(fā)展成果，這也是中方倡議共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重要目標?！保?5］近代以來西方國家在全球擴張，其主導的國際體系與力推的普世價值，以不惜犧牲他國正當利益與人類整體利益來謀求自身利益最大化。共贏共享與國強必霸的獨霸獨享有著本質區(qū)別，其倡導合作共贏超越“你贏我輸、你得我失、你多我少”的零和博弈。習近平說：“中國人沒有擴張侵略的基因，……不贊同你輸我贏、零和博弈的思維。”［23］

二是維護共同安全。習近平說：“既重視自身安全，又重視共同安全，打造命運共同體?！保?6］5全球化時代，一國動亂戰(zhàn)亂，大批難民就會涌向周邊國家，一國生態(tài)惡化，環(huán)境污染就會擴散至周邊國家。習近平說：“各國人民命運與共，唇齒相依，唇亡齒寒?！保?2］208當今世界不存在絕對安全的世外桃源，國際風險國內化與國內風險國際化。面對來勢兇猛的新冠疫情，習近平反復強調病毒無國界，疫情是人類共同敵人，國際社會需要聯(lián)防聯(lián)控來尋求共同安全。

三是實現(xiàn)共同利益。習近平說：“各國是相互依存、彼此融合的利益共同體?！保?7］當前各國成為全球產業(yè)鏈與供應鏈的重要環(huán)節(jié)，共同利益鏈將各國串聯(lián)成利益攸關方，利益深度融合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基石。習近平抓住共同利益這一主線，強調以開放發(fā)展擴大共同利益、以合作發(fā)展增進共同利益、以共贏發(fā)展維護共同利益。之前美國以“吃虧論”為由對中國發(fā)起貿易戰(zhàn)，是損人不利己?！叭缑绹鴮λ兄袊斆郎唐芳诱?5%的關稅，美國國內生產總值將減少1.01%，就業(yè)崗位將減少216萬個?！保?8］當前新冠疫情嚴重沖擊世界經濟，各國需要聯(lián)手應對。作為世界經濟增長的主要穩(wěn)定器與動力源，中國率先有序推進復工復產，為穩(wěn)定全球產業(yè)鏈與供應鏈做出巨大貢獻。

四是履行共同責任。安全共享與利益共贏，必須責任共擔。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不能包辦包攬，也不能平攤平分，更不能逃避推脫。習近平說：“在同一目標下，應該承擔共同但有區(qū)別的責任?！保?2］248當前少數(shù)大國對國際規(guī)則采取“合則用不合則棄”，“退群毀約”接連不斷，以自身優(yōu)先來積極回避逃避國際責任與推卸推脫國際義務。新時代中國為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走深走實，提出共建“一帶一路”倡議。習近平說：“我國是‘一帶一路’的倡導者和推動者，但建設‘一帶一路’不是我們一家的事?！保?2］339當前新冠疫情仍在全球蔓延，構建人類衛(wèi)生健康共同體是各國共同責任，也是對大國擔當?shù)臋z驗。當前少數(shù)西方大國政客們將疫情政治化、污名化與標簽化，這種行為嚴重阻礙全球合作抗疫。

五是凝聚共同價值。馬克思說：“正是這些人又按照自己的社會關系創(chuàng)造了相應的原理、觀念和范疇?！保?9］222人類共同價值是以類意識、類規(guī)范與類原則，呈現(xiàn)人類優(yōu)先論與世界整體論，這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價值基礎。習近平強調：“夯實共建亞洲命運共同體、人類命運共同體的人文基礎?！保?0］當前迫切需要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提供精神紐帶。習近平說“和平、發(fā)展、公平、正義、民主、自由，是全人類的共同價值?！保?2］253習近平站在人類立場與全球高度，思考各國目標交匯、安全交織、利益交融與文化交往所形成的共同價值，超越西方以資本邏輯武裝與偽裝的普世價值觀，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提供價值支撐。

五、重義文化與全球思維

習近平說：“中華民族歷來重情義、尚大義。”［30］中華民族是有情有義的民族，重義是中華文化的優(yōu)秀品格，也是指導國際關系的重要原則?？鬃釉痪佑饔诹x，孟子認為君子要惟義所在，墨子主張萬事莫貴于義?！赌印じ罚骸傲x，天下之良寶也?！薄赌印す稀罚骸胺蛄x，天下之大器也?！薄赌印ぬ熘尽罚骸疤煜掠辛x則生，無義則死?！?/p>

新時代習近平把握和平發(fā)展的大義與合作共贏的大利，提出一系列新倡議新機制。但西方某些輿論將中國倡議妖魔化、政治化、標簽化與污名化，極力渲染中國霸權論、擴張論與威脅論等，更有甚者把“一帶一路”倡議比作中國版的“馬歇爾計劃”。習近平傳承中華文化貴義尚利理念，倡導正確義利觀，主張道義優(yōu)先與弘義融利，這為中國方案提供了倫理支撐，為中國特色大國外交奠定了道義基礎。習近平說：“踐行正確義利觀，義利相兼，義重于利?！保?2］254

正確義利觀絕非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它是對中華義利文化的創(chuàng)新性發(fā)展。義利關系是中華文化的重要命題，正確義利觀閃耀著重義尚利的文化光芒，是對義利相兼、以義為先與舍生取義的擷取與加工。一是義利相兼。中國傳統(tǒng)義利命題主張義利兼?zhèn)?，正其義謀其利，明其道計其功。程頤曰天下之事唯義利而已。二是以義為先。儒家突出道義優(yōu)先與義在利前，主張以義為先為上，見利思義與先義后利。三是舍利取義。中華文化認為義利沖突時，強調讓利取義與舍生取義。

習近平強調：“中國將繼續(xù)秉持義利相兼、以義為先的原則?！保?2］250新時代中國堅持正確義利觀，正確義利觀是相對于錯誤義利觀而言的，后者在于割裂或混同義利關系，將義利關系極端化。正確義利觀是弘義融利，即超越唯利是圖的狹隘功利論與重義輕利的抽象道義論。近代以來，西方國家推崇利益至上，強調不存在永恒敵友，利益亙古不變，利益最大化被奉為交往圭臬，為謀取利益不擇手段。與西方唯利是圖的極端功利論不同，儒家義利文化也存在崇義貶利的價值傾向。正確義利觀強調重義不必輕利，貴義無須賤利。

習近平說：“我們將從世界和平與發(fā)展的大義出發(fā)，貢獻處理當代國際關系的中國智慧?！保?2］92-93正確義利觀倡導義在前、義優(yōu)先、義為上，當義利沖突時，要重義讓利與舍利取義。習近平說：“在國際合作中，我們要注重利，更要注重義。”［31］正確義利觀倡導先做朋友再做生意，與貧窮落后國家合作時要考慮多予先予。近代以來西方侵略擴展到哪里，利益就滲透到哪里。新時代中國提出共建“一帶一路”，既是互惠互利的有形之路，也是情義相投的無形之路?！耙粠б宦贰毖由斓侥睦?，合作共贏理念就傳播到哪里。習近平說：“惟以心相交，方成其久遠?！保?1］

習近平在提到古絲綢之路之所以名垂青史時說：“是因為使用的不是戰(zhàn)馬和長矛，而是駝隊和善意；依靠的不是堅船和利炮，而是寶船和友誼?！保?2］430新時代習近平強調堅持正確義利觀要講信義、重情義、揚正義、樹道義。他說：“要堅持正確義利觀，做到義利兼顧，要講信義、重情義、揚正義、樹道義。”［12］2002020年他在全國抗擊新冠肺炎疫情表彰大會上指出，中國抗疫充分展示了講信義、重情義、揚正義、守道義的大國形象。

（一）傳統(tǒng)文化講信義

《說文解字》：“誠，信也。信，誠也?！毙帕x是信守諾言、誠實無欺、言行相符，表里如一。誠信是中華民族的美德，是安身立命之本、治國安邦之道、協(xié)和萬邦之德。《論語·學而》：“信近于義，言可復也?！敝祆洹都ⅰ罚骸靶牛s信也；義者，事之宜也。”《論語·顏淵》：“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敝腥A民族歷來講信修睦，言必信，信必果，信守承諾，一諾千金。

習近平多次在重大場合對信義引經據(jù)典。2014年他在和平共處五項原則發(fā)表60周年紀念大會上引用《莊子》的“凡交，近則必相靡以信，遠則必忠之以言”。2015年他在巴基斯坦訪問時引用《論語》的“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表明中國外交堅持以誠待人與以信取人。2019年他在中法全球治理論壇閉幕式上將“信任赤字”列為人類社會面臨的四大赤字之一，這緣于當今國際關系中的信任缺失，習近平強調信任是國際關系最好的黏合劑。

近年來，國際關系中出爾反爾與背信棄義的現(xiàn)象屢見不鮮，缺少互信必然增加猜疑隔閡。習近平強調國家交往應以誠信為本，把互信挺在前頭，坦誠相待，真誠相交，遵守約定與恪守承諾。當前中美戰(zhàn)略互疑的一個重要原因是美國屢屢隨意任性?！蛾P于中美經貿磋商的中方立場》白皮書提及，在2018年中美貿易磋商中，美國竟然三次出爾反爾，反復無常，霸凌任性。歷史上修昔底德認為誤解劇增使得雅典與斯巴達兵戎相見，這就是“修昔底德陷阱”。當代學者米爾斯海默強調大國政治悲劇的根源在于信任赤字。當前中美要通過對話協(xié)商增信釋疑，防止戰(zhàn)略誤判。習近平說：“中美要增強兩國互信?！鸵ㄟ^經常性溝通，積累戰(zhàn)略互信。”［12］344

（二）傳統(tǒng)文化重情義

習近平說：“中華民族是懂得感恩、投桃報李的民族?！保?2］有情有義是中華民族的心理情結，也是處理國際關系的潤滑劑。世間萬物，道是無情卻有情，更顯患難見真情。真情鑄就守望相助與協(xié)和萬邦的人間大愛。中華民族歷來將情義視為處世交往原則，提倡投桃報李、禮尚往來、真情實意、情真意切、情義值千金，等等。新時代習近平提出正確義利觀，正是體現(xiàn)中國人情深意重的外交觀。

習近平說：“對那些與中國長期友好而自身發(fā)展任務艱巨的周邊和發(fā)展中國家，要更多地考慮對方利益?！保?3］154-153新中國成立以來，中國在國際交往中多做雪中送炭之舉與濟困解危之事。中國與廣大發(fā)展中國家有著相似歷史遭遇，共同面臨加快發(fā)展與遏制霸權主義的任務，在反殖反帝、民族解放、發(fā)展本國經濟、推動建立公平合理的國際新秩序上相互支援與合作，結下深厚情誼。習近平強調：“有原則、講情誼、講道義，多向發(fā)展中國家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保?2］6770多年來中國對發(fā)展中國家援助是真心實意的，不附帶任何政治條件，即使“勒緊褲腰帶”也沒有停止對外援助?！爸袊_展對外援助60多年來，共向166個國家和國際組織提供近4000億元人民幣援助，派遣60多萬名援助人員?！保?4］當前中國與周邊國家交往強調“親誠惠容”，與發(fā)展中國家合作奉行“真實親誠”，以“一帶一路”合作推動沿線國家共同發(fā)展。

疾風知勁草，患難見真情。當前新冠疫情以特殊方式對各國人民深厚情誼進行檢視，疫情無情人有情。在中國抗疫最艱難之際，國際社會紛紛伸出援助之手?！叭?70多個國家領導人、50個國際和地區(qū)組織負責人以及300多個外國政黨和政治組織向中國領導人來函致電、發(fā)表聲明表示慰問支持。77個國家和12個國際組織為中國人民抗疫斗爭提供捐贈?！保?5］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當疫情在全球肆虐蔓延，中國感同身受，竭盡所能為國際社會抗疫提供援助。“宣布向世界衛(wèi)生組織提供兩批共5000萬美元現(xiàn)匯援助，向32個國家派出34支醫(yī)療專家組，向150個國家和4個國際組織提供283批抗疫援助，向200多個國家和地區(qū)提供和出口防疫物資?！保?6］

（三）傳統(tǒng)文化揚正義

中華民族是弘揚正義正氣的民族，揚正義是立身處世、治國安邦與國之邦交的道德品質。墨子曰：“義者正也?！泵献釉唬骸傲x人之正路也?！薄盾髯印ふ罚骸罢鵀橹^之事，正義而為謂之行?！薄盾髯印と逍А吩唬骸安粚W問，無正義?！睗h代王符曰：“正義之士與邪枉之人不兩立之?！闭x即公正公道、正直正當，符合人類事業(yè)與人民利益。正與義相通，不偏不歪為正，不彎不曲為正，居中為正，無私無邪為正。

揚正義是中華民族世代相傳的美德，也是處理國際關系的規(guī)范。習近平說：“在處理國際和地區(qū)事務時，中國堅持平等、公平、正義。”［37］當前中國始終從世界和平發(fā)展的大義出發(fā)，仗義執(zhí)言，強調國家不分大小、強弱、貧富都是國際社會平等成員，主張民主協(xié)商，反對武力威脅，反對霸權強權，反對見利忘義。習近平說：“金磚國家主持公道、弘揚正義，……是國際關系中的正能量。我們應該放大這種正能量?！保?2］143

公平正義是人類社會的永恒追求，也是構建新型國際關系的基本原則。十九大報告中從相互尊重、公平正義、合作共贏這三個方面界定新型國際關系的科學內涵，公平正義是其價值目標。習近平強調正義必勝是歷史啟示的偉大真理，公平必將戰(zhàn)勝偏見，正義必將戰(zhàn)勝邪惡。馬克思說：“努力做到使私人關系間應該遵循的那種簡單的道德和正義的準則，成為各民族之間的關系中的至高無上的準則?！保?］11傳統(tǒng)國際關系奉行強權至上，追求權力、實力與勢力，強調實力是硬道理，霸權是硬任務，在國強必霸邏輯下追求正義是奢望。當今國家交往既要講道理也要講有道義，要以正義公平取代強權邏輯，讓正義陽光驅散邪惡陰霾。

（四）傳統(tǒng)文化樹道義

自古以來中華民族在國際交往中就始終牢牢占據(jù)道德制高點，通過樹道義提升國際形象。《周易·系辭》：“成性存存，道義之門?！薄豆茏印しń罚骸暗滦斜赜兴?，道義必有所明?！敝腥A文化樹道義主要體現(xiàn)在三個區(qū)分：一是有道與無道?！墩撜Z·季氏》：“天下有道，則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天下無道，則禮樂征伐自諸侯出。”《論語·泰伯》：“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倍堑玫琅c失道?！睹献印す珜O丑下》：“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薄墩撜Z·衛(wèi)靈公》：“君子謀道不謀食，君子憂道不憂貧?！比峭醯琅c霸道。中華文化揚王道棄霸道、興正道去霸道、行大道驅霸道?！墩撜Z·學而篇》：“先王之道，斯為美?！薄渡袝ず榉丁罚骸巴醯朗幨帯！薄睹献印る墓隆罚骸靶刑煜轮蟮??！?/p>

中國共產黨人是中華文化的傳承者，向來以是非曲直來決定自己立場與觀點。面對風云變幻的國際形勢，中國始終堅持做公道人、說公道話、辦公道事，維護中國人民與世界人民的根本利益。習近平說：“應該根據(jù)事情本身的是非曲直決定立場和政策，說公道話，辦公道事。”［36］十九大報告以“大道之行，天下為公”作為結束語，表明中國高舉道義大旗，攜手各國共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與共同實現(xiàn)世界夢。

習近平說：“一個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戰(zhàn)略全局，一個是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這是我們謀劃工作的基本出發(fā)點?！保?8］習近平總書記在統(tǒng)籌兩個大局中思考人類前途與中國命運，牢牢占據(jù)四大全球道義制高點。一是發(fā)展目標的道義制高點——中國夢與世界夢的相通。習近平說：“中國人民的夢想同各國人民的夢想息息相通。”［12］257二是重大倡議的道義制高點——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倡議與共建“一帶一路”倡議的相應。習近平從知行合一、有的放矢與綱舉目張上闡釋“一帶一路”是通向人類命運共同體之路。三是治理方式的道義制高點——推進國家治理與參與全球治理的相連。習近平反復向世界傳遞這樣的理念——“世界好中國才能好；中國好世界才更好。”世界好需要全球治理，中國好需要國家治理，體現(xiàn)“治國平天下”的統(tǒng)一。四是關系定位的道義制高點——構建新型國際關系與構建新型大國關系的相融。習近平抓住“合作共贏”這一國家交往的核心與關鍵，為實現(xiàn)夢想、落實倡議與推進治理保駕護航。

綜上所述，新時代堅持以全球思維謀篇布局需要有博大精深的文化底蘊與高度自信的文化底氣。應天、崇和、求同與重義等在內的中華文化是習近平新時代全球思維的重要涵養(yǎng)，彰顯新時代中國參與全球治理的文化特色、文化底蘊與文化自信，也凸顯新時代中國方案的中國特色、中國風格與中國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