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勇 趙春黎 吳素梅

摘? 要｜自我驗證理論假設(shè)個體傾向于努力維持他們有關(guān)自我的觀念（Self-views），即使這些自我觀念是消極的。本文總結(jié)自我驗證對個體的積極和消極影響。探討了可能對個體自我驗證有影響的兩個邊界因素：個體的自

尊類型和所處的場景。未來研究可關(guān)注以下方面：結(jié)合網(wǎng)絡(luò)高度發(fā)達的背景，探討虛擬空間中自我驗證對自 我的影響；結(jié)合當下中國社會文化，探討中國社會文化下個體自我驗證的特點。

關(guān)鍵詞｜自我驗證；自我增強；自尊；邊界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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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言

自我驗證理論認為，個體存在維持自己原有自我觀念一致性和連貫性的偏好，使個體傾向于驗證自己持有的自我觀念，無論這一觀念是消極還是積極（Swann，1983）。以往研究發(fā)現(xiàn)自我驗證影響著個 體的各個方面，且既有積極影響也有消極影響。積極方面包括減少焦慮、促進親密關(guān)系和提高工作效率等（Emery et al.，2018；Kimand Lin，2019；Swann et al.，2008）；消極方面包括促使個體維持低自尊狀態(tài)、抑郁狀態(tài)和不健康的關(guān)系等（Brooks et al.，2011；Swann et al.，1992；Wiesenfeld et al.，2007）。為了能夠更好地利用自我驗證的積極影響，研究者試圖找到可能會影響個體自我驗證的因素。隨著有關(guān)研究的深入，研究者發(fā)現(xiàn)個體的自尊類型和所處場景類型（公開的 / 私人的）等因素可能對個體的自我驗證的表現(xiàn)有影響（Bodroza，2011；Kim and Gonzales，2018；Kwang and Swann，2010）。由此可見，從自我驗 證理論提出以來，越來越多的研究證明了自我驗證對個體各方面存在的影響，且這種影響有兩面性。然而，國內(nèi)對自我驗證的研究還處于起步階段，相關(guān)領(lǐng)域研究還有待深入。本文試圖通過對近年來自我驗證的文獻進行梳理，從自我驗證的效果存在兩面性出發(fā)，探討影響自我驗證的邊界因素，旨在為個體能更好地利用自我驗證產(chǎn)生積極影響、避免消極影響提供理論和實踐的指導，并識別未來可能的研究方向， 為國內(nèi)研究者進行相關(guān)領(lǐng)域的研究，深入探討相關(guān)影響機制提供參考。

2?????? 自我驗證的內(nèi)涵

自我驗證理論起源于一種假設(shè)，即個體的自我觀念會賦予個體一種強大的連續(xù)性和在一定程度上預測、控制他們周圍世界的能力（Mead，1934）。由于自我觀念具有這樣重要的功能，所以個體有維持自我觀念穩(wěn)定的傾向，喜歡他人看待自己的看法和自己相一致，并傾向與之交往（Swann，1983）。具體而言， 自我驗證理論認為有積極自我看法的個體更喜歡與對其持積極看法的人交往，有消極自我看法的個體更喜歡與對其持消極看法的人交往（Kwang and Swann，2010；Swann et al.，1992；Swann et al.，1992）。

自我驗證理論中認為個體傾向接受積極的、自我增強的評價，這與自我增強理論的假設(shè)一致（Jones， 1973）。而同時它也認為有消極自我觀念的個體也傾向于以消極態(tài)度看待他們的人交往，這與以往的心理學理論相沖突。但也可以理解，因為有消極自我觀念的個體對于別人給自己的消極評價會感到更加安心、可靠，而對于別人給的積極評價會感到焦慮不安（Wood et al.，2005）。這可能是因為接收到自我驗證評價會使個體心理上感到自我觀念更具有穩(wěn)定性、一致性，并對外部世界更有預測性、控制感，從而使個體產(chǎn)生積極的體驗（Swann，1992）。

3?????? 自我驗證的積極影響

3.1?? 減輕焦慮

焦慮情緒是人們都想避免或減輕的，自我驗證不僅能讓人感到自我觀念的穩(wěn)定性、連貫性，還能減輕個體的焦慮情緒，提升個體的生活滿意度（Lindsey et al.，2019；Swann et al.，2008）?；鶢柕热耍↘ille et al.， 2017）以處于戀愛中的個體為研究對象，研究高自尊與低自尊個體在接收到伴侶積極信息的感受，發(fā)現(xiàn)高自尊個體會體驗到積極情緒，而低自尊個體會認為信息不真實、不信任信息的內(nèi)容，并會對其感到有壓力。當接收到的是消極信息（自我驗證的信息）時，則只有低自尊個體會感到安心。該研究還發(fā)現(xiàn)，這種不同自尊個體對積極信息的差異反應可能受到思維方式（Mindset）的影響，當個體被誘導為具體思維方式而非抽象思維方式時，不同自尊個體對反饋信息的反應差異變小。此外，自我驗證不僅能減輕個體的一般焦慮情緒，還能讓個體脫離不確定感，減輕個體社交焦慮（Budnick et al.，2015；Valentiner et al.，2011）。

3.2?? 對人際關(guān)系的積極影響

在人際互動中，得到自我驗證反饋會使個體感到被互動對象真正地理解，有更高的被理解感，減 少對互動對象可能存有的偏見或歧視，有利于關(guān)系的良性發(fā)展（Vázquez et al.，2018）。相互理解能使互動雙方感到對方的行為模式有較高的可預測性。在進化的視角看來，由于可預測性使族群中的個體 間能夠彼此信任，并使群體在進行分工合作時分配得更加合適，提高生產(chǎn)力，利于種族的延續(xù)（Swann et al.，2008），所以個體對可預測性有偏好。自我驗證使得個體可預測性偏好得到滿足進而使得個體在日常人際關(guān)系中的互動更加流暢，彼此間的關(guān)系得到加深（Booth et al.，2020；Crawford et al.，2019； Emery et al.，2018；Gomez et al.，2013；Kim and Gonzales，2018；Rosen et al.，2013）。尤其是在親密關(guān)系中，哪怕只有一方缺乏可預見性，都會導致雙方容易出現(xiàn)沖突、矛盾，阻礙對生殖繁衍目標的達成， 不利于種族的延續(xù)（Buss，2015）。簡而言之，無論是從進化角度，還是從維持日常人際關(guān)系角度來看，可預測性對人都有著重要的作用。而自我驗證對個體可預測性存在積極影響，這一定程度上揭示了自我驗證可能促進人際互動良好發(fā)展的深層原因。

3.3?? 對個體工作的積極影響

自我驗證在個體工作的各個階段和方面都存在著積極的作用。如在個體求職階段進行工作面試時， 面試官對努力自我驗證的應聘者評價更高，雖然這在短時間內(nèi)并不會影響應聘者得到工作的機會，但長期看來，個體在剛進入一個組織的過程中積極進行自我驗證，可能進入更好的組織，上級也認為他們是更優(yōu)秀的員工（Cable and Kay，2012；Kim et al.，2019）。在入職后的工作階段，努力自我驗證的員工 不僅工作績效更高，且他們與同事和領(lǐng)導也有更積極的關(guān)系，更少的沖突，且更少離職（Booth et al.， 2020；Crawford et al.，2019；Kim et al.，2019；Kim et al.，2019）。此外，當個體處于團隊管理者的職位時， 采用有助員工進行自我驗證的管理方式，也有助于員工之間人際一致性（即評價者看待目標個體與目標個體自己看待自己相吻合的程度，相當于是自我驗證過程中具體的一個時間點的狀態(tài)的提升、提高（Cohen et al.，2020，Polzer et al.，2002）。而人際一致性的提高可以提升團隊決策質(zhì)量和團隊工作效能（韓立豐、王重明，2011），這同樣利于達成管理者的工作目標。此外進一步研究表明，努力自我驗證對工作績效的積極作用受到團隊倫理氛圍的調(diào)節(jié)，即只有當個體所處的團隊中有較高的倫理氛圍時，努力自我驗證的個體才可能有更好的工作表現(xiàn)（David et al.，2021）。

上述自我驗證的研究表明，自我驗證對個體的情緒、人際關(guān)系和事業(yè)發(fā)展無疑是積極有益的，雖然自我驗證對個體有著上述諸多積極影響，但是由于自我驗證包含著個體對自我消極方面的驗證，過度驗證自我的消極方面也會給個體帶來一些消極影響。

4?????? 自我驗證的消極影響

4.1?? 對個體心理健康的消極影響

自我驗證使個體傾向于維持原有的自我觀念，所以當個體心理處于不良狀況時（如焦慮、抑郁等）， 再一味地進行自我驗證，可能使個體心理的不良狀況長期存在，且進一步加重，危及心理健康（Joiner， 1995；Swann et al.，1992）。如歷時 9 個月的縱向追蹤研究發(fā)現(xiàn)，個體對消極信息的加工偏好與抑郁癥狀的發(fā)生和增加有關(guān)，甚至還可能對已經(jīng)處于恢復期的抑郁癥患者抑郁復發(fā)產(chǎn)生影響，有效預測其未來 3 年內(nèi)抑郁的復發(fā)情況（Connolly et al.，2016；LeMoult and Gotlib，2019；LeMoult et al.，2017）。

此外，研究還發(fā)現(xiàn)自我驗證會使精神疾病患者更傾向于接受社會強加給他們的精神疾病患者身份，并使他們有意識或無意識地表現(xiàn)出社會給他們定義的“疾病”癥狀，如實驗者誘導抑郁被試認為抑郁的個體會在凝視顏色時感到顏色變得更深或更淺，之后讓他們做顏色凝視任務(wù)，他們報告確實有這樣的感受（Hart et al.， 2021）。綜上，當個體情緒處于負面狀態(tài)時，應該盡量避免進行自我驗證，防止這種負性狀態(tài)的持續(xù)，甚至加重。

4.2?? 對人際關(guān)系的消極影響

自我驗證可能會損害人際關(guān)系的質(zhì)量，也可能對關(guān)系的建立產(chǎn)生不良影響。如在親密關(guān)系中，因為交換贊美是雙方傳達對對方積極感情的關(guān)鍵手段，而感受對方的積極評價是關(guān)系滿意度的重要組成部分

（Murray et al.，2003），所以不能接受贊美容易使關(guān)系出現(xiàn)問題。而自我驗證的傾向會使持有消極自我觀念的個體不愿接受他人積極的反饋評價或在喜好積極反饋時也同樣喜好消極反饋，這可能使親密關(guān)系的幸福感下降（Hoplock et al.，2019），不利于親密關(guān)系的長期發(fā)展。另外，對持有自我消極概念的人來說， 努力自我驗證可能會使他們傾向于以消極態(tài)度看待他們的關(guān)系，以尋求消極反饋，哪怕這種反饋會帶來痛苦的體驗（Swann et al.，1992），如在宿舍同學關(guān)系中，那些對自己持消極看法的大學生，如果室友對他們的評價總是積極的，他們就會更想去找一個新室友（Swann et al.，2002）。

自我驗證不僅惡化親密關(guān)系，還會促使個體尋找一種新的不良交往關(guān)系。而自我驗證對于建立新的關(guān)系也可能產(chǎn)生不良影響，布魯克斯等人（Brooks et al.，2011）研究發(fā)現(xiàn)，不自信個體的自我驗證需要會使他們在與人互動時受到消極影響。具體而言，在人際互動中當不自信者充當說話者時，他們的自我驗證需要會使他們體驗到更多負性情緒，因為不自信者在人際互動中往往不敢表達自己，自我驗證的需要使他們傾向于在互動中做一個沉默者，讓他們充當說話者會讓他們產(chǎn)生內(nèi)心沖突。在人際互動中，他們自我驗證的需要會使他們不愿表達自己的想法，不想主動與人交流，這會對人際關(guān)系的建立和維持造成極大阻礙（Aron et al.，1997）。

4.3?? 對工作的消極影響

消極自我評價的個體尋求自我驗證的傾向并不局限于人際互動，也會延伸到他們的工作關(guān)系中。如在程序公正（組織對待員工的程序是否公平）方面，德克雷默和塞迪基德斯（De Cremer and Seddicides， 2005）研究發(fā)現(xiàn)自我不確定性低的人在面臨程序不公正時，更少地采取反抗行為，由于自我驗證是對自我觀念的確認，由此推測自我得到消極驗證的個體（相較自我未得到驗證的個體）可能會對程序公正更不敏感，更傾向于忍受不良的工作關(guān)系。而維森費爾德等人（Wiesenfeld et al.，2007）的研究發(fā)現(xiàn)，自尊會調(diào)節(jié)個體對程序公正的反應，具體而言，高自尊者對程序公正有更強的偏好，而低自尊者則沒有這種偏好。該研究還發(fā)現(xiàn)在長期的工作關(guān)系中，低自尊者會對工作中惡意對待的感知更加遲鈍。另外，當個體遭遇組織排斥時，進行自我驗證可能會使其對自我能力產(chǎn)生更多的懷疑，否定自己在組織中的價值， 降低其組織自尊水平（劉小禹 等，2015）。這一結(jié)果在一定程度上表明個體一味追求自我驗證的滿足對個體工作的不良影響。此外，由于當今社會社交媒體的盛行，老板在評估員工時也會參考他們在社交媒體上的信息（Chiang and Suen，2015），當個體在社交媒體上表露更多自我驗證信息而非表露自我增強信息時，在同事中間會受到更低程度的尊重（Batenburg and Bartels，2017）。

5?????? 自我驗證的邊界因素

通過全面梳理自我驗證對個體的影響發(fā)現(xiàn)，自我驗證對于個體其實是一把雙刃劍，當自我驗證對個體帶來的是消極影響時，個體應及時地遏制住自我驗證的沖動，并進行一定的自我增強來減輕已經(jīng)產(chǎn)生的消極影響。因此需要了解哪些因素會影響個體進行自我驗證和自我增強。梳理發(fā)現(xiàn)兩個因素能有效影響個體是傾向于進行自我驗證還是自我增強，分別是個體自尊類型、所處的場景。

5.1?? 自尊類型的影響

自尊的類型影響著個體是傾向于進行自我驗證還是自我增強。從自我驗證理論被提出以來，個體自尊就常常被一同提及。但它們之間是否存在確實的相關(guān)還存有爭議。如有研究發(fā)現(xiàn)，高自尊個體傾向于自我增強，低自尊的個體更傾向于自我驗證（Swann et al.，1989），更傾向買劣質(zhì)產(chǎn)品（Stuppy et al.， 2020），而有研究卻發(fā)現(xiàn)這種相關(guān)并不能得到驗證（Bodroza，2011）。產(chǎn)生這種矛盾結(jié)果的原因可能是 個體自尊類型的不同。個體的自尊多種多樣，其中社會自尊和權(quán)變性自尊（個體的自尊感較大程度上僅源于某一領(lǐng)域或某種范疇內(nèi)取得的成果，即個體對自我價值的看法取決于自己是否達到了該領(lǐng)域中的自我標準）與自我驗證的關(guān)系得到了研究證明，具體表現(xiàn)為低社會自尊與自我驗證傾向有正相關(guān)（Valentiner et al.，2011）。低社會自尊個體對積極社會評價會感到不適，且其無論受到何種傷害，都容易出現(xiàn)社會焦慮維持等不好的結(jié)果，而有較高社會自尊的個體在受到傷害后，往往表現(xiàn)出較高的社會焦慮水平

（Valentiner et al.，2017）；權(quán)變性自尊的個體在自己自尊的重要來源領(lǐng)域傾向于自我增強，而在其他領(lǐng)域傾向于自我驗證。另外，其總體自尊并不一定是高或低，這可能是在個體自尊與自我驗證傾向關(guān)系的研究中，結(jié)果出現(xiàn)不一致的原因（Ferris et al.，2015）。

5.2?? 所處場景的影響

個體所處的場景（公開的 / 私人的）也會影響個體自我驗證和自我增強的傾向。具體而言，當自我評 價低的個體在公眾場合收到負面反饋時（相比在私人場合），負面反饋對其形成負面人際印象的影響更小， 即個體此時可能有更強的自我驗證傾向，他們會認為接收到的負面反饋有更高的可信度和有效性，而在私人場合，個體則更不易接受負面反饋，個體此時可能有更強的自我增強傾向（Kim and Gonzales，2018）。這可能是由于他們感到了社會評價的壓力，自我評價較低的個體在社會評價壓力增加的情況下會變得更謙虛，使他們更傾向于接受相對負面的反饋評價（Schlenker et al.，1990）。由此可以推測社會評價壓力可能是促進個體自我驗證的一個誘因，個體可以通過一些減輕社會壓力的方法來減輕個體自我驗證的傾向。

6?????? 研究展望

綜上所述，自我驗證對于個體來說有利有弊，是一把雙刃劍。無論是在個體心理健康、人際關(guān)系、還是工作發(fā)展方面，自我驗證都既可能產(chǎn)生積極影響，又可能產(chǎn)生消極影響。為了能減輕甚至消除自我驗證可能給個體帶來的消極影響，探索能夠影響個體是進行自我驗證還是自我增強的因素顯得十分重要。已有研究發(fā)現(xiàn)，個體的自尊類型、所處的場景都可以影響其自我驗證的傾向（Bodroza，2011；Ferris et al.，2015；Kim and Gonzales，2018）。這些研究使我們對自我驗證有了更深的了解，同時也為如何避免自我驗證帶來的消極影響提供了思路?；谝延械难芯拷Y(jié)果并結(jié)合當下的社會特點，未來研究可從以下幾個方面展開。

6.1?? 虛擬空間中的自我驗證

隨著科技的發(fā)展，虛擬空間的形式和內(nèi)容都變得愈加豐富。個體在這些虛擬空間活動時，自我表達的信息是自我驗證的還是自我增強的對個體可能會有不同的影響。如在網(wǎng)絡(luò)社交平臺方面，網(wǎng)絡(luò)社交平臺提供給個體建構(gòu)身份認同的文化工具，這些工具讓個體更加自由地展示自我，更加方便地與他人互動， 增加了處于探索身份認同階段的個體建構(gòu)自我認同，社會認同方式（Manago et al.，2008）。同時個體在網(wǎng)絡(luò)社交平臺表露的信息內(nèi)容也影響著他人對自己的看法，如個體在 Facebook 上表露的自我增強的信息與收到的點贊數(shù)成正相關(guān)（Bareket-Bojmel et al.，2016）。另外，個體表露自我增強的信息相較于自我驗證的信息，會受到同事更高程度的尊重（Batenburg and artels，2017）。

在視頻游戲方面，玩家在游戲中所扮演的虛擬角色相當于玩家的一個虛擬化身：即個體在視頻游 戲中的虛擬自我呈現(xiàn)（Virtual Self-presentation），它是個體進行角色扮演，體驗虛擬游戲環(huán)境的重要媒介。虛擬化身不僅代表個體的虛擬自我，還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個體的自我觀念（Vingilis et al.， 2016），如化身的外表有吸引力容易使玩家將自己知覺為自信的、友好的（Yee and Bailenson，2007）； 化身的暴力行為會使玩家形成攻擊性的自我觀念（Lin，2013），減低自我人性化水平（Bastian et al.， 2012；Greitemeyer，2013），且知覺自己更具有男子氣概（Gabbiadini et al.，2016）等。此外，當虛擬化身與玩家在外貌特征（如面部特征和種族特征）上相似時，還會促進玩家對化身的認同感（Soutter and Hitchens，2016）。由于自我驗證是個體對自我觀念的驗證，游戲玩家可能會用虛擬化身來進行自我驗證， 人們創(chuàng)建的虛擬化身時，在化身的外觀塑造時同時存在自我驗證和自我增強的傾向（Messinger et al.， 2019）。由此當玩家的虛擬化身形象逐漸完善，趨于穩(wěn)定后，玩家再利用虛擬化身進行自我驗證時，是更多驗證現(xiàn)實自我還是虛擬化身的自我？并且玩家用虛擬化身進行自我驗證又是否會對現(xiàn)實的自我產(chǎn)生影響？產(chǎn)生怎樣的影響？未來研究可以嘗試探究上述問題。

6.2?? 自我驗證與中國社會文化

社會文化對個體自我觀念的塑造存在影響，不同的社會文化背景下，個體有著該文化下特有自我觀念， 如西方文化下的個體可能更多具有個人主義的自我觀念，而東方文化下的個體可能更多具有集體主義的自我觀念，即個體主義中的個體更可能有獨立的自我觀念，且其跨情景的一致性較高，而集體主義中個體的自我觀念很可能因所屬團體的不同有所變化，其跨情景的一致性較低（Suh and Psychology S，2002）。這種自我觀念特點的不一致，可能導致對自我觀念確定的自我驗證有影響，如美國被試的自我驗證動機顯著高于印度被試的自我驗證動機，另外，在跨國公司中被外派到國外的管理層員工可能因為集體自我觀念不能得到驗證，使他們感受到更多的文化適應壓力進而損害他們的工作表現(xiàn)（Lee et al.，2019）。中國近幾十年的快速發(fā)展使社會發(fā)生了巨大變化，身處其中的個體由以前多是接觸本土的文化，受本土文化的影響。而現(xiàn)在個體可以輕易接觸到世界各國的文化并受其影響，個體自我觀念的建構(gòu)可能更加復雜多元，體驗到更多文化適應壓力。處于這樣的社會文化背景下的中國人，其自我驗證的方式和效果還有待進一步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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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Duality of Self-verification Effect and its Boundary Conditions

Deng Yong??????? Zhao Chunli????? Wu Sumei

Faculty of Education， Guangxi Normal University， Guilin

Abstract： Self-verification theory assumes that individuals tend to strive to maintain their self-views， even if they are negative. The present study summarizes the positive and negative effects of self-verification on individuals and explores two boundary factors that may have an impact on individual self-verification， namely， the type of individual self-esteem and the scene in which they live. The possible directions of future research are put forward. Firstly， explore the characteristics of individual self-verification in virtual space. Secondly， explore the characteristics of self-verification of contemporary Chinese people who have experienced rapid development and changes in Chinese society.

Key words： Self-verification; Self-enhancement; Self-esteem; Boundary facto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