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說文解字》(簡稱《說文》)中存在由同一義符參構(gòu)的一組會意字被分散歸入各部的現(xiàn)象,這與同義符的形聲字(單體)都隨義符統(tǒng)歸一部的歸部原則不符,且許多字由多個義符參構(gòu)而成,《說文》選擇某一義符的歸部原則不明。以《說文》從“犬”字為例,分析部內(nèi)字中純表意字、亦聲字的歸部,發(fā)現(xiàn)其歸部基本遵循“以類相從”的原則,少數(shù)例外由于自身字形體特點和《說文》部首制約的字依據(jù)“據(jù)形系連”的原則歸部。
【關(guān)鍵詞】《說文解字》;歸部;以類相從;據(jù)形系連;從“犬”字
【中圖分類號】H109? ? ? ? ? ? ?【文獻(xiàn)標(biāo)識碼】A? ? ? ? ? 【文章標(biāo)號】2096-8264(2024)12-0122-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12.038
《說文》設(shè)立部首,并依據(jù)一定原則將所收字歸入某部,使每一個字有部可歸。經(jīng)前人考究發(fā)現(xiàn),《說文》系統(tǒng)中某些字的歸部明確無疑。包括:(1)附體象形字、加體指事字,依照統(tǒng)一慣例,取其成字構(gòu)件歸部,如附體象形字“覍”的成字部件“皃”是附體,主體部分不能獨立,應(yīng)歸入皃部;加體指事字“畺”由“畕”加指事符號“三”構(gòu)成,指事符號本身不成字,只能歸入獨體象形字所代表的部首,因此“畺”歸入畕部;(2)反體字、變形字依據(jù)《說文》體例隨正體歸部,如反體字“乏”正體為“正”、“?”為“? ”省形、“世”由“卅”變化而來,分別入正體所在的正部、部和卅部;(3)同形復(fù)體字若無屬字,一般隨單體歸部,如“兓”“兟”分別歸入單體部首兂部和先部;(4)單形形聲字,依據(jù)《說文》體例,統(tǒng)一按義符歸部,如“禁”,從示林聲;“玠”,從玉介聲,二字依據(jù)義符分別應(yīng)歸入示部和玉部[1]109。
上述4類字可以明確歸部,但《說文》還有一部分的多義符合體字,如多形形聲字、異體會意字、亦聲字等,其形體包含多個義符,理論上可取任一義符歸部,而具體選擇某一義符歸部,許慎并未言明其歸部原則,因此只有依據(jù)《說文》實際歸部操作進(jìn)行探究。
許慎編纂《說文》,以“凡某之屬皆從某”標(biāo)記部首與所轄字的形義關(guān)系。然而《說文》中存在這種現(xiàn)象:由同一義符參構(gòu)的一組會意字并非統(tǒng)歸一部,而被分散歸入各部,如從“犬”的一組會意字在《說文》中并非同歸犬部,而是被零散歸入了5個不同部中。該現(xiàn)象若非許慎有意為之,那么必有另外原因。段玉裁、王筠認(rèn)為會意字歸部的依據(jù)是“字有所重”[3]390,隨著研究深入該說的局限也逐漸暴露,部分會意字其參構(gòu)義符并無主次之分而歸部兩可,只是許慎選其中之一歸部罷了?!八亍闭f孤立地從字的內(nèi)部探究歸部規(guī)律,有悖于《說文》部內(nèi)字“以類相從”的編排原則。劉忠華先生提出:“抓住與會意字一起歸部的一組字的共同字義特點來考察會意字的歸部,而非囿于偏旁與字義的關(guān)系”[5]13。經(jīng)《說文》歸部實際驗證,劉先生的研究思路和方法符合《說文》歸部實際,開辟了考察會意字歸部的新路徑,是研究《說文》會意字歸部問題的突破口,但由于《說文》會意字一千余,尚未進(jìn)行逐一分析,因此該觀點尚需詳細(xì)充分的字例佐證。因此本文將以從“犬”的一組會意字材料為例,對其歸部理據(jù)依次進(jìn)行分析,從字于與字之間的關(guān)系探索多義符合體字的歸部原則。
大徐本《說文》從“犬”字共收字93個,其中按“犬”字歸入“犬”部的是88個,包括純表意字10個、單形形聲字73個、亦聲字2個、省聲字3個;另外5個字歸入“茻”“口”“肉”“穴”“人”等諸部,包括純表意字5個。73個一形一聲的形聲字,根據(jù)《說文》體例其形旁必是部首,因此只能歸入犬部,這里不做立部原因討論,合體會意字、亦聲字由多個義符組構(gòu),其歸部具有不確定性,因此筆者重點分析:犬部8個純表意字、犬部2個亦聲字和歸入“茻”的一個亦聲字以及“口”“肉”“穴”“人”諸部的4個純表意字的歸部理據(jù)。
一、犬部表意字的歸部理據(jù)
犬部純表意字有“尨狊獿狧犮戾臭猋”等8字,其歸部理據(jù)分析如下。
1.尨(犬之多毛者,從犬從彡——引大徐本《說文解字》解釋。下同),指毛多的犬,與“獀?猲獢獫?猈”排列在一起,?(犬惡毛也)、猲(短喙犬也)、獢(猲獢也)、獫(長喙犬)、?(黃犬黑頭)、猈(短脛狗),8字同屬于犬類稱謂義類。
《說文》與“尨”字同義符的“”“?”“彤”“須”
“耏”“彣”“髟”7字不歸彡部,其中“”(聿飾也)歸聿部,與“筆”同義類,共同組成一支完整的筆;“?”(新生羽而飛也)歸部,與“鳧”(舒鳧,鶩也)共同表示野鴨飛行的狀況;“彤”(丹飾也)歸丹部,與“雘”(善丹也)構(gòu)成條件關(guān)系,上品丹石可做成飾品;“須”“彣”“髟”3字作為部首字是為了滿足部內(nèi)字的歸部需求。“尨”不入彡部,顯然是為了與“獀”“?”“猲”“獢”等同義類字類聚,從而系連納入同一部類。
“尨”不入彡部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是該字與彡部諸字意義關(guān)系疏遠(yuǎn),由此,“尨”入犬部,是為了讓同義類的一組字處于同一部類。
2.狊(犬視皃,從犬、目),指犬注視的樣子,與形聲字“默猝”排列在一起,默(犬暫逐人也)、猝(犬從艸暴出逐人也),3字同屬犬的動作義類。
《說文》與“狊”字同義符的“”“眉”“”“叡”
“冒”“眞”“見”“憲”“直”9字不歸目部,其中“”
“眉”“”“見”字作為部首字是為了滿足部內(nèi)字歸部的需要;“叡”字歸部,與“?”“”“叡”3字在表深邃義上屬于同義類;“冒”字歸冃部,與“冕”“胄”2字同表表頭帽冠類物品屬于同義類;“眞”歸部,與“”在變化義上屬于同義類;“憲”字歸心部,與“愼”(謹(jǐn)也)、“忠”(敬也)2字屬于同義類,表人的性格特點;“直”字歸乚部,若歸目部,則乚部無字可歸,是為了避免空部首出現(xiàn)?!盃蟆弊植蝗肽坎浚菫榱伺c“默”“猝”2字同義類字系連,歸入犬部。
“狊”字不入目部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是該字與目部諸字字義關(guān)系疏遠(yuǎn),無法類聚,因此“狊”入犬部是為了讓同義類的字歸入一個部類。
3.獿(獿?也,從犬、夒),指犬警覺而叫喚,表示犬的吠叫,“獿”字的另一個義符“夒”不是《說文》部首,因此只能歸犬部,遵循了“據(jù)形系連”的原則。
4.狧(犬食也,從犬從舌),指犬類靠舌頭舔舐進(jìn)食,“狧”與形聲字“狎狃猜”排列在一起,狎(犬可習(xí)也)、狃(犬性驕也)、猜(恨賊也),4字同屬犬的習(xí)性義類。
與“狧”同義符的“甛”不歸舌部,“甛”入甘部,與同表味道義的“”同義類;按,”狧“字歸部兩可,歸入舌部,與“”“舓”均表舌頭舔食義屬于同義類,因此“狧”入犬部,只不過許慎選擇其中之一歸部罷了。
5.犮(走犬皃,從犬而丿之),指犬跑的樣子,“犮”與形聲字“猌”排列在一起,(犬張耳皃)、猌(犬張齗怒也)3字同屬犬的動作狀態(tài)義類。
《說文》與“犮”同義符的丿部統(tǒng)轄3字,即“乂”(芟艸也)、“弗”(撟也)和“乀”(左戾也)同屬人類動作義類,與“犮”字動作主體不同,無法字義類聚,因此,“犮”入犬部,是為了與“”“猌”同屬犬動作狀態(tài)義的一組字字義類聚,遵循了“以類相從”的原則。
6.戾(曲也,從犬出戶下),指門檻高,抬起身體通過或門掩著,卷曲身體通過,且“戾”字的另一個義符“戶”不是《說文》部首,因此只能歸入犬部,遵循了“據(jù)形系連”的原則。
7.臭(禽走,臭而知其跡者,犬也。從犬從自),指犬能憑借敏銳嗅覺追蹤逃跑獵物,與形聲字“獵獠狩獲”排列在一起,(秋田也)、獵(放獵逐禽也)、獠(獵也)、狩(犬田也)、獲(獵所獲也),5字在與狩獵相關(guān)義上屬于同義類。
“臭”字的另一個義符“自”所在的“自”部(鼻也,象鼻形)只轄“”(宮不見也,闕)一字,依據(jù)劉忠華先生有關(guān)注“闕”字的研究[5]12,我們認(rèn)為,“自”部的確立是為了給字義或結(jié)構(gòu)不明、構(gòu)字部件功能不明的注闕字歸部從而盡量避免空部首所采用的勉強歸部的方法,部內(nèi)字和部首字并無意義關(guān)聯(lián),而“臭”字作為犬類的某種追蹤機能與“犬”部字意義緊密相關(guān),因此,“臭”字歸入犬部。
8.猋(犬走皃,從三犬),指犬奔跑的樣子,“猋”為“犬”的同形復(fù)體字,依據(jù)劉忠華先生有關(guān)于“同形復(fù)體字立部與歸部”的研究[10]96,通過考察《說文》,發(fā)現(xiàn)“猋”不是說文部首,且另無屬字,因此歸入犬部,遵循了“據(jù)形系連”的原則。
綜上所述,犬部純表意字中“尨狊狧犮嗅臭”5字的歸部依據(jù)了“以類相從”的原則,其中“尨”“狊”“犮”“臭”分別系連的義符“彡”“目”“丿”“自”所屬的部字義迥異,字義無法類聚;“狧”字歸部兩可,只是許慎選擇犬部歸部而已;“戾”“獿”分別系連的義符“戶”“夒”2字并非說文部首,只能“據(jù)形系連”歸入犬部;“猋”為無屬字的同形復(fù)體字,應(yīng)依據(jù)“據(jù)形系連”的原則,隨單體“犬”字歸部。
二、犬部亦聲字的歸部理據(jù)
《說文》中犬部所轄亦聲字有“”“”二字,下文將逐一分析這二字的歸部理據(jù)。
1.(竇中犬聲,從犬從音,音亦聲),指洞中的犬叫聲,部首“音”及部內(nèi)所轄6字均表示與彈奏樂曲相關(guān)的一些概念?!绊憽保曇玻?、“韽”(下徹聲)、“韶”(虞舜樂也)、“章”(樂竟?fàn)?wèi)一章,從音從十)、“竟”(樂曲盡爲(wèi)竟,從音從人)、“韻”(和也),可見“”字與“音”部諸字意義迥異,無法類聚,不能據(jù)亦聲字符歸部,因此“”歸入犬部。
與“”同義符的“意”“戠”2字不歸音部,而是分別歸入它部。其中“意”(志也)歸心部,與“志”“恉” 2字互訓(xùn),表志向意愿之義,屬于同義類;“戠”是注闕字,其造義不明,因此“據(jù)形系連”歸入戈部。所以“”入犬部,是為了讓同義類的一組字納入同一部類。
2.(妄彊犬也。從犬從壯,壯亦聲),指健壯而兇悍的犬,且“”字構(gòu)件中的“壯”字并非《說文》的部首字,不能據(jù)亦聲字符歸部,因此“”字只能“以類相從”歸入犬部,遵循了“據(jù)形系連”的原則。
總的來說,“”的歸部原則是“以類相從”,“”字與系連的“音”字所屬部字義迥異,無法類聚;“”字系連的“壯”并非《說文》部首,只能“據(jù)形系連”歸入犬部。
三、從“犬”而未歸入犬部的表意字歸部理據(jù)
《說文》中有5字既未歸入犬部,又非部首字的從“犬”的表意字,分別是亦聲字“莽”(茻部)、會意字“吠”(口部)、“肰”(肉部)、“突”(穴部)和“伏”(人部)。下文將逐一分析這5字的歸部理據(jù)。
1.“莽”(南昌謂犬善逐菟艸中爲(wèi)莽),指叢生的草,犬擅長在草叢里追獵野兔,該動作發(fā)生地點與草叢有關(guān)聯(lián),“莽”字與“莫”(日且冥也)、“葬”(藏也),三字字義類聚,在涉及草叢的場所義上屬同義類。
《說文》與“莽“字同義符的“”不入茻部,“”歸丩部,與“糾”在纏繞糾結(jié)義上屬于同義類,將“莽”歸入犬部,犬部諸字無法意義類聚,因此,“莽”取亦聲字符歸入茻部,遵循了“以類相從”的原則。
2.“吠”(犬鳴也),指犬發(fā)出吼叫,通過口將吠叫聲發(fā)出,“吠”與“咆”(噑也)、“嗥”(咆也)兩個互訓(xùn)字指野獸嚎叫,三字字義類聚,同屬動物嚎叫義類。
按,“吠”歸部兩可。歸入犬部,按照“以類相從”的原則,而與“?”(犬吠不止也)、“?”(小犬吠)諸字類列,亦無不可,但《說文》有一字只入一部的原則,因此“吠”不在犬部重出。
3. “肰”(犬肉也,從犬、肉),指犬的肉,以犬肉為食物,“肰”歸入肉部,與“脼”(膎肉也)、“脯”(乾肉也)“肰”(牛脅後髀前合革肉也)等字表動物肉屬于同義類。
《說文》與“肰”同義符的“脜”“胞”“能”等11字不歸肉部,而是分別歸入它部。其中“能”“炙”“龍”“筋”4字作為部首字統(tǒng)轄一組字,是為了滿足部內(nèi)字歸部的需要;其中“脜”入部、“脊”入部是為了避免空部首出現(xiàn);“胞”歸包部,與“匏”在表示生命孕育的芽床上屬于同義類;“?”入丑部,與“羞”共同構(gòu)成一個進(jìn)獻(xiàn)祭肉的事件;“”歸部兩可,入酉部與“醨”(薄酒也)、“酏”(黍酒也)等字共同構(gòu)成一個飲酒配肉醬的事件,亦可入肉部與“肍”(孰肉醬也)、“脠”(生肉醬也)、“”(豕肉醬也)等字同表肉醬義屬同義類,只是許慎選擇歸入酉部罷了;“胖”入半部,與“叛”(半也)共同構(gòu)成一個分半體牲畜祭祀的事件;“”入歺部,與“殘”(賊也)、“?”(殺羊出其胎也)2字在殺死義上屬于同義類?!懊V”入肉類,是為了讓同義類的“肰”等字系連納入同一部內(nèi)。
“肰”不歸犬部的另一個原因是該字與犬部諸字字義關(guān)系疏遠(yuǎn),犬部諸字無法與動物肉類字義類聚,因此只能歸入肉部。
4.“突”(犬從穴中暫出也),指犬從穴中突然而出,犬出于某種原因突然沖出自己的巢穴,與“窣” (從穴中卒出),在離開洞穴義上2字屬于同義類。
《說文》與“突”同義符的“泬”“窅”“”3字不入穴部,而是分別歸入它部,其中“泬”入水部,與“滕”(水超涌也)、“波”(水涌流也)、“氾”(濫也)等字在水流急行義上屬于同義類;“窅”入目部,與“盰”(目多白也)、“矔”(目多精也)、“眊”(目少精也)等字在表示眼睛特征上屬于同義類;“”入米部,與“糈”(糧也)、“?”(穀也)等字共同構(gòu)成偷盜糧食的一個事件?!巴弧比胙ú?,是為了與同義類的一組字歸入一個部內(nèi)。
“突”不入犬部,另一個重要原因是該字與犬部諸字字義關(guān)系疏遠(yuǎn),因此只能歸入穴部。
5.“伏”歸部兩可,“伏”(守候之義)入犬部,與“狎”(犬可習(xí)也)、“狩”(犬田也)2字在助益人類活動上屬于同義類;“伏”入人部,與“促”(迫也)、 “例”(比也)2字在靠攏義上屬于同義類,只是許慎選人部歸字罷了。因《說文》一字只入一部,因此“伏”歸入犬部。
與“伏”同義符的“祝”“介”“僕”“矦”“貣”等諸字不入人部,而是分別歸入它部,其中“死”“”“臥”等字分別作為部首字統(tǒng)轄一組字,它們單獨立部是為了滿足部內(nèi)字歸部的需要。其中“?!比胧静浚c“”(祝也)、“祓”(除惡祭也)等字共同構(gòu)成一個祭祀祈咒治病求祥的事件;“介”歸部兩可,入八部與“”(分也)、“公”(平分也)2字共同構(gòu)成一個劃界平分的事件,入人部,與“作”(起也)、“借”(假也)等同表動作義的字屬于同義類,只是許慎選八部歸部罷了;“僕”隨亦聲字符入菐部,與“”(賦事也)共同構(gòu)成一個派給侍從工作的事件;“矦”歸矢部,與“矯”(揉箭箝也)、“矰”(隿?矢也)共同構(gòu)成弓箭配套物品;“貣”歸貝部,與“賂”(遺也)共同構(gòu)成一個賄賂事件;“?”入彡部,與“修”(飾也)一起構(gòu)成整理秀發(fā)的狀況等。
通過將上述5字義符進(jìn)行分別歸部,發(fā)現(xiàn)“莽”字據(jù)亦聲字符歸入茻部字義類聚;“吠”“伏”2字字據(jù)兩個義符歸部均可,只是選擇口部歸部罷了;“突”無法與犬部部內(nèi)字義類聚,因此分別歸入穴部和人部。總的來說,“莽吠肰突伏”5字的歸部遵循“以類相從”的原則。
本文分析15個從“犬”字的歸部,其中有11個符合“以類相從”的原則,約占比73%,可見“犬”作義符的合體表意字、亦聲字是歸入犬部還是取另一個義符歸部,主要由“以類相從”的原則決定,即把字義關(guān)系密切或特點相同的一組字,取共同的義符歸部。正因如此,由“犬”與另外義符參構(gòu)的合體字才會出現(xiàn)或者歸入犬部、或者據(jù)另一個義符歸部的情況。其中“獿”“戾”“”3字其中一個義符并非《說文》部首,只得“據(jù)形系連”歸入犬部;同形復(fù)體字“猋”無屬字,依據(jù)“據(jù)形系連”的原則,隨單體歸入犬部;個別字如“狧”“吠”“伏”歸部兩可,深層原因是“以類相從”??傮w來說,“以類相從”是許慎選擇某個義符對會意字進(jìn)行歸部的基本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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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謝聰,男,四川德陽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文字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