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 宇，程 婧

（玉林師范學(xué)院 校史年鑒辦公室，廣西 玉林 537000）

論《搜神記》中的人類女性

□馮 宇1，程 婧2

（玉林師范學(xué)院 校史年鑒辦公室，廣西 玉林 537000）

《搜神記》中關(guān)于人類女性的記載，反映了該時代女性的生活狀態(tài)。她們敢于表達(dá)自己的愛恨，勇于追求時尚潮流，有豐富的休閑娛樂方式。但因為家境貧寒，難于處理與丈夫、婆家其他人的關(guān)系，現(xiàn)實境遇悲慘等問題，這些婦女往往為家庭生活所累。但也有個別杰出女性可自立或做出驚人的事跡。

搜神記；女性；人類

晉代干寶編撰《搜神記》，希望通過自己的著述，“發(fā)明神道之不誣也”[1]。作為一部志怪小說，此書的重點在于記錄奇聞異事、神仙鬼怪，其中有不少關(guān)于女性的記載。此書共有464條，其中涉及女性的就有180余條，另有軼文34條，與女性相關(guān)的有8條，這些條目塑造了許多性格突出、敢愛敢恨的女性形象。研究者對本書女性研究的重點大多集中于富有神奇色彩的女神、女鬼、女怪等身上，普通的人類女子及其生活很少有論文進(jìn)行探討。事實上，“雜記與小說皆無意于造史料，故其言最有史料的價值”[2]，故筆者試圖通過《搜神記》中關(guān)于普通人類女性的記錄，結(jié)合當(dāng)時的文化背景，深入了解該時代女性的生活狀態(tài)。

一、女性的愛情

“漢代嚴(yán)重禮制之后，南北朝婦女之被蹂躪總算達(dá)到極點了”[3]。根據(jù)陳東原先生的描述，漢、魏晉時期女性地位極低，愛情于她們是奢侈難得的東西，但《搜神記》也零星記載了一些關(guān)于愛情的故事。比如皇帝家的愛情：漢武帝幸李夫人，李夫人卒后，帝思念不已[4]。另外還記錄有平民的愛情，如漢北海營陵人婦死已數(shù)年，聞有道人能令人與死者相見，告之曰：“愿令我一見亡婦，死不恨矣”[5]。卷十四第14條記載，有夫婦隱于蘭巖山，數(shù)百年后化為雙鶴，“一鶴為人所害，其一鶴歲常哀鳴”。最為人所熟知的韓憑夫婦為愛而死，死后精魂化為鴛鴦[6]。這些夫婦之間的陪伴與思念、為愛情奮不顧身，正是夫妻之愛的表現(xiàn)。而對于年輕男女，愛情更是不可或缺的東西。搜神記記載了非常動人的愛情故事，如王道平與唐叔偕女[7]、河間郡男女私悅[8]之事，都是男女相悅卻為家人所隔絕、女子悒悒而終、最后復(fù)生的故事，男女之愛可使人死，可使死人復(fù)生，實謂“精誠之至，感于天地”。

這個時代的男子遇到心儀女子，會設(shè)計得之，郭璞愛廬江太守胡夢康之婢，便設(shè)計使主人賣掉，他則“攜婢去”過小舟從此逝、江海寄余生的瀟灑生活[9]。女性在遇到喜歡的男子時，她們也是勇于追求的?！皾h末零陽郡太守史滿女悅門下書佐，密使侍婢女取書佐盥手殘水飲之，遂有妊，已而生子。至能行，太守令抱兒出，使求其父。兒匍匐直入書佐懷中。書佐推之仆地，化為水。窮問之，具省前事，遂以女妻書佐”[10]。女子因為愛慕父親屬

下書佐而飲下此人洗手用過的水，真是癡情之至，不過因此也得偕鴛侶。《世說新語》記載：賈充之女賈午看見韓壽后“悅之，恒存懷想，發(fā)于吟詠”[11]，后派婢女中間通達(dá)消息，最終得成好事，可與史滿女兒的記載互為印證。當(dāng)時的女性面對愛情真是大膽妄為。女子對于愛情也較為忠貞，《搜神記》卷十一第34條記載了望夫?qū)墓适?，此岡便因梅氏婦自誓執(zhí)志、登此岡首望其夫而得名。

另有幾條故事是戀人或夫妻之間互相傷害的例子，發(fā)人深省。謝尚與家中婢通誓約不再婚，后違之，此婢死后在天訴之，令謝尚無法生出兒子[12]。渤海太守史良與女子約為婚姻，后女子反悔，史良?xì)⒅瑪嗥漕^而歸[13]。這兩條記錄可見男人之無情。不過女人無情起來更加兇狠。卷三第17條記載王旻之妻與鄰居私通、設(shè)下毒計欲害丈夫，卷十一第36條記載道旁女子以淫殺夫，都是女性與人私通后謀害丈夫的例子，從側(cè)面也可看出女性移情后對舊愛的殘忍。

二、女性的婚后生活

人類女子婚后不像女神那般威嚴(yán)讓丈夫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違抗，如杜蘭香威脅張傅：“從我與福俱，嫌我與禍會”[14]，知瓊贈詩弦超：“納我榮五族，逆我致禍災(zāi)”[15]，也不像女鬼自由多金，可以動輒贈與情郎明珠、金枕、珠袍、金碗。不管是女神、女鬼或是女怪，她們都游離在真正的家庭生活之外，而人類女性是活生生的、在生活中低到塵埃里的女子。她們生活相當(dāng)不易，這種壓力一部分來自于生之多艱。妻子要協(xié)同丈夫維持家庭，有時還要養(yǎng)活自己和孩子。卷十第4條記載周攬嘖家貧夫婦夜耕，同條還記載了張嫗在周家傭賃之事。卷十六第9條所記蘇娥經(jīng)商的故事則極為悲慘，蘇娥夫死又無父母兄弟，帶著婢女一起賣繒為人所害。這些雖然不能代表整體女性，但也說明貧寒之家的女性生活是比較凄涼的。

女性生活艱難，也有一部分是夫家的原因。卷八第9條記載：“吳國信不堅固，邊屯守將，皆質(zhì)其妻子?！闭煞蝰v守邊關(guān)，妻兒在家做人質(zhì)，女性之體面榮辱跟丈夫息息相關(guān)。此外在家庭中女性地位也比較低，搜神記多處記載了媳婦為婆家虐待的事情。卷五第6條記載，丹陽丁氏女嫁到謝家后，婆婆嚴(yán)酷，媳婦如不稱意，輒“笞捶不可堪”，丁氏上吊身亡，死后保佑一般人家婦女九月九日不用作事，被人尊稱為“丁姑”。這種非正統(tǒng)的女神能夠得到相當(dāng)?shù)淖鹁?，大概是?dāng)時相同遭遇的婦女太多易引發(fā)共鳴。卷十一第35條記鄧元義妻事姑甚謹(jǐn)，但還是被婆婆“幽閉空室，節(jié)其飲食”，遭遇連公公都看不下去；卷十一第28條記東海孝婦養(yǎng)姑甚謹(jǐn)，結(jié)果為小姑子誣陷而死；卷三第8條記利漕民伯母因為數(shù)升米被侄輩三人推入井中用石頭砸死。在這個時代，生為女性是痛苦的事情。

以上這些都還是正常的婚姻，有些另類的婚姻如“三男共娶一婦，生四子”[16]、“夫婦相食”[17]，就更叫人無法接受了。不過這時女人雖地位低下，但婦人妒忌特別發(fā)達(dá)[18]，《晉書·后妃傳》中多處提到賈后善妒，同樣善妒的還有她的母親郭槐。善妒的女性大多出身門閥較高，因此輕視丈夫權(quán)威。類似比較發(fā)達(dá)的還有繼母對繼子的虐待。卷十一第16、17、18、24條都提及此事。陳東原說：“劉向《列女傳》很贊美后母待前人之子慈愛的，則在漢代后母即不易與前人之子相處得好。”[19]顏之推認(rèn)為這種繼母現(xiàn)象起因于“河北鄙于側(cè)出，……后母之弟，與前婦之兄，衣服飲食，爰及婚宦，至于士庶貴賤之隔”，“前妻之子，每居己生之上，宦學(xué)婚嫁，莫不為防焉，故虐之”。這種事情往往導(dǎo)致“詞訟盈公門，謗辱彰道路，子誣母為妾，弟黜兄為傭”[20]的惡劣后果，顏之推稱之為“門戶之禍”?！妒勒f新語·尤悔》記載，王渾后妻顏氏被繼子王武子謂為“顏妾”，可為佐證?！端焉裼洝酚涊d的繼母虐前妻之子多為贊揚繼子之孝義，但也符合顏說，一旦繼母確定了前婦子對自己和兒子沒有敵意，則自然對繼子改變態(tài)度。

三、女性的休閑娛樂

按照《搜神記》記載，貴族女子的日常休閑活動是很豐富的。卷二第12條記載戚夫人侍兒賈佩蘭的自述：“在宮內(nèi)時，嘗以弦管歌舞相歡娛，競為妖服以趨良時。十月十五日，共入靈女廟，以豚黍樂神，吹笛，擊筑，歌上靈之曲。既而相與連臂踏地為節(jié)，歌赤鳳皇來，乃巫俗也。至七月七日，臨百子池，作于闐樂，樂畢，以五色縷相羈，謂之‘相連綬。’八月四日，出雕房北戶，竹下圍棋。勝者，終年有福；負(fù)者，終年疾病。取絲縷，就北辰星求長命，乃免。九月，佩茱萸，食蓬餌，飲菊花酒，令人長命。菊花舒時，幷采莖葉，雜黍米饟之，至來年九月九日始熟，就飲焉，故謂之‘菊花

酒。’正月上辰，出池邊盥濯，食蓬餌，以祓妖邪。三月上已，張樂于流水。如此終歲焉?！睆哪觐^到年尾，歌舞、圍棋、修禳、祓禊，佩茱萸，采菊花，貴族婦女生活充實多彩?！端焉裼洝愤€記載了“晉世寧”[21]歌舞和“折楊柳”[22]歌，應(yīng)是當(dāng)時流行的娛樂活動。閑暇時候這些女子還玩些賭博的游戲，《晉書·胡貴嬪傳》記載，晉武帝曾與胡貴嬪摴蒱[23]，摴蒱是類似擲色子的游戲[24]?！妒勒f新語》記載了謝安的家庭聚會，子侄女聯(lián)詩作對，風(fēng)雅有趣，且謝道韞才華更勝其他男子，這說明當(dāng)時有婦女也參與了男性為主的娛樂活動。

魏晉是人性覺醒的時代，女子的愛美之心也一并覺醒了。以貴族婦女的裝扮為導(dǎo)向，一般的女子非常重視自己的衣著與妝容。僅是她們的發(fā)型，就有多條記錄?！端焉裼洝酚涊d：“晉永嘉間婦人束發(fā)，其緩彌甚，紒之堅不能自立。發(fā)被于額，目出而已”[25]唐人《妝臺記》則云：“魏武帝令宮人梳反綰髻，插云頭篦，又梳百花髻”，又云：“晉惠令宮人梳芙蓉髻，插通草五色花”[26]等等。這些婦女的發(fā)型妝容不僅是由上位者下令改變，也隨著社會的流行而變化，卷六第50條記載：“漢桓帝元嘉中，京都婦女作愁眉、啼妝、墮馬髻、折腰步、齲齒笑。愁眉者，細(xì)而曲折。啼妝者，薄拭目下，若啼處。墮馬髻者，作一邊。折腰步者，足不在下體。齲齒笑者，若齒痛，樂不欣欣。始自大將軍梁冀妻孫壽所為，京都翕然，諸夏效之。”另外一種發(fā)型“擷子髻”[27]也由宮中始創(chuàng)，然后天下效仿。這些流行的妝容由領(lǐng)風(fēng)氣之先的貴族女性首倡，在京都甚至整個國家都傳播流行，可見當(dāng)時女子愛美的程度。女性的首飾也有流行的款式，“晉惠帝元康中，婦人之飾有五佩兵。又以金、銀、象、角、玳瑁之屬，為斧、鉞、戈、戟而載之，以當(dāng)笄[28]?！边@是參考了武器外形的首飾?！稌x書.杜皇后傳》記載：“三吳女子相與簪白花，望之如素柰，傳言天公織女死，為之著服”，吳地女子頭簪素花，則是因為相信神話傳說為天上織女去世舉喪而流行開來的妝飾。

服裝也是流行的一個重要方面。卷六第77條記：“孫休后，衣服之制，上長，下短，又積領(lǐng)五六，而裳居一二?！钡?3條記：“靈帝建寧中，男子之衣好為長服，而下甚短；女子好為長裾，而上甚短?！辈徽撨@些服裝的改造被前人附會了怎樣的含義，都可以反映出當(dāng)時流行的服裝款式的變化。隨著北方少數(shù)民族的不斷侵入，少數(shù)民族文化和物產(chǎn)也隨之傳入，卷七第12條記載，太康中，天下以氈為絔頭，及絡(luò)帶褲口。氈，胡之所產(chǎn)者也。這是服裝材料受少數(shù)民族的影響。另外家庭裝飾也融合了很多民族的特點，如卷七第3條記載：泰始以來，胡床、貊盤，羌煮、貊炙等少數(shù)民族的器物、食物都傳入中原并且“中國尚之”，大為流行，貴人富戶家庭必備這些器物，宴請客人也以這些食物為先。不管這些流行元素始自宮中或者外族，魏晉婦女追逐流行風(fēng)潮的熱情是毋庸置疑的。

四、奇事與奇女子

作為志怪小說，《搜神記》中所記載的大部分人類女性事跡，都是與“怪”聯(lián)系在一起的。如女性容易被魅惑致病，如女性生產(chǎn)出蛇、鵝、龍等奇怪的東西；或者是一些品德高尚的女性為神所護(hù)佑，如卷九第4條京兆張氏傳鉤、卷十八第4條寡婦李憲的故事。這些大約以傳聞為主，記敘都很簡略，基本是一筆帶過。而記述較詳細(xì)的故事，一是身有所長、二是做出驚人之事的“異樣女子”。

女性在封建社會主要是依附男子而生存的，《禮記·喪服·子夏傳》曰：“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29]。但事實上在漢代就有一些女性可以依靠自身能力存活，如《史記》所記載的陳君夫以相馬立名天下、董偃的母親以賣首飾為生、酷吏義縱的姐姐是一位大夫等[30]。魏晉時期也有這樣的女性，如蘇娥經(jīng)商[31]，雖然經(jīng)商失敗為人所害，也表明在其時有女性自立門戶。蘇易為虎看產(chǎn)[32]也是女性利用自身才能獲取報酬的傳奇故事。

《搜神記》記載的人類女性中，最讓人動容的是李寄殺蛇與犍為女救父尸的故事。在《李寄》篇中，大蛇居于“高數(shù)十里”的庸嶺，且具有與人托夢和“下諭巫?！钡奶厥饽芰?。東治地方官員“多有死者”，可見他們也曾謀求除掉大蛇，但最終失敗，不得不奉獻(xiàn)童女求得一時安穩(wěn)。這一祭蛇行動已經(jīng)持續(xù)了九年。第十年官府找不到童女，李寄主動應(yīng)募祭蛇，在父母拒絕后她潛行離家。但她的私自離家又不是沖動的，她向官府要了好劍和猛犬，又準(zhǔn)備了數(shù)石用蜜麨灌的米餈引誘大蛇出洞。在大蛇吃了米餈行動不便后，李寄放出猛犬，自己則從蛇身后用好劍偷襲，最終將大蛇殺死。李寄有勇有謀，能以一己之身為民除害，這一英雄形象至今為人所景仰?！靶ⅲ轮疽病盵33]，《搜神記》記載

了許多孝子孝婦的事，但能稱為悲壯的就是犍為孝女了。叔先泥和墮水而死，死后尸體無存。其女叔先雄自沉于水，死后終于找到父親遺體。這種犧牲自己而求至孝的事跡，得到當(dāng)?shù)卣拇罅π麚P：“圖象其形，令知至孝”，表現(xiàn)了古代女子孝敬父母、敢于自我犧牲的美好品質(zhì)。

文學(xué)來源于現(xiàn)實?！端焉裼洝分械钠胀ㄈ祟惻?，記錄雖不如神女、鬼女、女怪之類豐富多彩，然也可從中窺到一些當(dāng)時女性的生活片段。干寶輯錄民間傳說，雖為證實鬼神之存在，另一方面卻保存了動人的故事和歷史上的吉光片羽，成為古代女性生活研究佐證之一，這恐怕是干寶所未預(yù)料到的吧。 ■

[1][4][5][6][7][8][9][10][12][13][14][15][16][17] [21][22][25][27][28][31][32] 干寶著；汪紹楹校注.搜神記[M].北京:中華書局，1979：3,25,25,141,1 78,179,37,142,27,130,15,16,77,85,96,97,104,96,9 7,194,237.

[2][3][18][19] 陳東原.中國婦女生活史[M].上海書店出版，上海：上海書店出版，1984：1,2,62,80.

[11]劉義慶撰；徐震堮著.世說新語校箋[M].北京：中華書局，2008：491.

[20]顏之推.顏氏家訓(xùn)[M].北京：中國文史出版社，2003：34.

[23]房玄齡等撰；曹文柱等標(biāo)點.晉書[M].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5.

[24]現(xiàn)代漢語字典[Z].商務(wù)印書館，1997.

[26]妝臺記[A].花底拾遺：女性生活藝術(shù)經(jīng)典[Z].北京：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1993：6.

[29]楊天宇撰.禮記譯注[M].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

[30]司馬遷[M].史記.北京：中華書局，2013.

[33]汪受寬撰.孝經(jīng)譯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

【責(zé)任編輯 潘琰佩】

The study on the Female Images of Human Beings inIn Search of Supernatural

FENG Yu1，CHENG Jing2
（Office of School History and Yearbook, Yulin Normal University, Yulin, Guangxi537000）

In Search of Supernaturalhas a lot about the human female records and these records can reflect the contemporary women's living conditions． These women have the characteristics such as bravely expressing their feelings, following the fashion, and enjoying a variety of entertainments in their leisure time． But for various reasons, these women’s lives were too tragic． Simultaneously, some of them were outstanding and have glorious stories．

In Search of Supernatural; female images; human beings

I207.4

A

1004-4671（2014）01-0073-04

2013-12-20

2010年度玉林師范學(xué)院院級青年科研項目：《魏晉時期女性題材詩歌研究》，項目編號2010YJQN01。

馮宇（1981～），女，漢族，陜西西安人，玉林師范學(xué)院校史年鑒辦公室，碩士研究生，講師。研究方向：中國古代文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