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華

【摘要】本文以2007年～2010年間滬深兩市所有A股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結合應計性盈余操縱和真實性盈余操縱兩個方面，構建多元回歸模型，分析財務重述外表下企業(yè)操縱利潤行為，發(fā)現(xiàn)包含應計內容和調增盈利的重述公司具有更高的盈余管理水平。

【關鍵詞】財務重述 盈余管理 應計項目 利潤調增

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上市公司財務重述現(xiàn)象日漸頻繁，并成為影響資本市場資源配置和投資者利益保護的重要問題，我國的重述公司也呈現(xiàn)上升趨勢，為滿足公眾對高質量信息需要的要求，提高信息的透明度、保護投資者利益，研究者展開了重述課題的多方面研究。近年來，我國的證監(jiān)會和滬深交易所對財務重述現(xiàn)象都給予了充分的關注，并頒布了一系列法律法規(guī)以規(guī)范上市公司的重述行為。盡管財務重述對年報披露信息的錯誤和遺漏作了補充與修正，但是其補充和修正的內容和格式又沒有統(tǒng)一的規(guī)定，這樣為企業(yè)借助財務重述管理盈余迎合監(jiān)管部門和投資者的業(yè)績預測要求提供了舞弊的可行性空間，故研究財務重述和盈余管理問題具有非常重要的理論和實踐意義。

一、理論分析與假設

財務重述信息含量的研究，在國內外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大量的文獻，但是結論卻不完全一致。Kinney and Daniel（1989）的研究證明，Hirschey等（2005）、Palmerose等（2004）、陳凌云（2009）、曾莉（2003）從多個方面研究了財務重述。但是結合財務重述公告的政策效果與財務重述背景下的企業(yè)操縱行為研究財務重述的信息含量，在國內外寥寥無幾。本文運用比較研究法首次對比研究信息含量，以挖掘財務重述信息含量的特有價值。針對財務重述公司樣本，可以分為以下幾種類型：補充類公告，更正類公告，補充更正類公告。其中補充類公告主要是對股東登記、企業(yè)未來發(fā)展規(guī)劃、企業(yè)以往財務報告的細致說明，大部分與企業(yè)的盈余沒有直接關系，或者不影響企業(yè)過去的財務報表數(shù)據(jù)；但是對于更正類報表除了少數(shù)涉及非財務數(shù)據(jù)的其他數(shù)據(jù)的變化，大多是有關于會計數(shù)據(jù)的更正，特別是對往來等應計項目的更正，從而形成重述以前報表的高報或者低報現(xiàn)象?？梢娺@現(xiàn)象反映除了企業(yè)管理者明意甚至惡意偽造變造會計數(shù)據(jù)，對應計項目進行操縱，從而借重述之手達到合理、合法且不易發(fā)現(xiàn)的盈余操縱目標。一旦財務重述被合理化作為企業(yè)完善信息披露的途徑，企業(yè)便會一次甚至多次重述財務信息，這樣的制度會間接滋生和鼓勵管理者利用應計項目操縱盈余。周曉蘇，周琦（2011）認為短期的盈余項目是一種普遍的盈余管理工具，并且與財務重述行為的發(fā)生有顯著的正相關關系。于是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1：相對于其他財務重述內容，包含應計項目的重述公司的年報具有更高的盈余管理水平。

應計項目和真實活動盈余管理是上市公司操作盈余的兩種主要方式，財務重述公司通過調高盈余，周曉蘇和周琦基于盈余管理動機對財務重述公司進行研究后發(fā)現(xiàn)，相對于非重述公司，重述公司的短期經(jīng)營性應計顯著偏高；Richardson等（2002）認為市場對于盈余重述公司在未來盈利增長方面給予了更高的期望，因而上市公司管理層迫于資本市場的壓力，有動機進行盈余操縱以維持盈利增長或超過預期盈利，最終導致了更頻繁的財務重述。于是，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2：相對于其他財務重述內容，高報盈余的重述公司的年報具有更高的盈余管理水平。

二、模型構建

（一）變量設計

1.因變量——盈余管理的衡量。本文選擇操控性應計的絕對值（abs（DA））和異常經(jīng)營現(xiàn)金流作為盈余管理的代理變量做因變量。參照Kothari，Leone and Wasley（2005）的論述，計算如下：

TAit/Ait-1=B01+B11（1/Ait-1）+B21（△REVit-△ARit）/Ait-1+B31（PPEit/ Ait-1）+B41（ROAit-1/Ait-1+ε）

NAit=B02+B12（1/Ait-1）+B22（△REVit-△ARir）/Ait-1+B32（PPEit/ Ait-1）+B42（ROAit-1/Ait-1）

DAit=（TAit/Ait-1）-NAit

其中i表示公司，t表示財務報告發(fā)生錯誤的年份（即被重述年份）。TA為總應計，等于會計利潤減去經(jīng)營活動現(xiàn)金流（CFO），At-1為年初總資產(chǎn)，△REV為營業(yè)收入變動額，△AR為應收賬款變動額，PPE為固定資產(chǎn)原值，ROAt-1表示滯后一期的資產(chǎn)收益率，以上變量均用年初總資產(chǎn)進行調整。NA為正常應計，DA為操控性應計。

異常經(jīng)營現(xiàn)金流的計算借鑒Roychowdhury（2006）中描述的方法。具體計算過程如下：

2.自變量的衡量。本文把財務重述公司根據(jù)其重述重述內容按照兩個不同的標準進行分類研究。一是按照重述內容是否包含應計項目進行分類進行研究建立模型，設置財務重述啞變量，如果包含應計重述，取值為“1”，否則取值為“0”；二是按照重述內容是否包含調低盈余（即原報表高報盈余）進行分類進行研究建立模型，設置財務重述啞變量，如果包含高報盈余重述，取值為“1”，否則取值為“0”。

3.控制變量的選取。Kinney and Daniel（1989）的研究認為重述公司規(guī)模較小、負債比例更高、成長性較差，并且面臨著更高的不確定性，但是De Fond and Jiambalvo、Kinnev、McDaniel、Palmrose et al.、Ahmed、Goodwin的研究卻得出了相反的結論。魏志華等（2010）從公司特征、股權結構、內部治理結構、外部治理環(huán)境等多個視角，較為系統(tǒng)地剖析了中國上市公司年報重述的影響因素。借鑒相關文獻，選擇公司的業(yè)績、成長性、股權結構、公司規(guī)模、重述年度作為控制變量來研究，他們的計算和代號見表1。

（二）回歸模型

為了研究財務重述背景下的企業(yè)操縱行為，以及反映財務重述信息含量體現(xiàn)的不同特征，特建立以下多元回歸模型：

其中，abs（DA）、RCFO分別表示可操控性應計利潤的絕對值和異常經(jīng)營現(xiàn)金流，代表公司的盈余管理水平；Refinace1為是否包含應計內容的重述，Refinace2為是否包含高報盈余的重述。他們的計算和其他的變量的含義參考表5.1中的描述。

（三）數(shù)據(jù)來源與處理

本文樣本年限設定為2007年到2010年的年度重述數(shù)據(jù)。所用到財務報表數(shù)據(jù)、財務重述數(shù)據(jù)、均來自于萬德數(shù)據(jù)庫和從深圳證券交易所、上海證券交易所、中國證券報的官方網(wǎng)站收集，其他數(shù)據(jù)通過stata9.0軟件和excel分析整理。

三、描述性統(tǒng)計

表3給出了兩種不同分類研究樣本的因變量和控制變量的描述性統(tǒng)計，從表中可以看出，包含應計內容的重述公司的DA較高，均值為0.0335，不包含應計內容的重述公司的DA較低，均值分別為0.0335和0.0013，兩者在1%水平上顯著，說明管理層在重述事件發(fā)生年度利用應計項目操控盈余，影響財務報表的信息質量，說明了假設2包含應計項目的重述，相對于其他財務重述公告更具盈余管理水平的預測正確性。同時，從高報盈余的重述公司和其他重述公司比較來看，高報盈余公司的DA水平也顯著高于其他重述公司，并且在1%水平上顯著。說明了假設3高報盈余的重述公司，相對于其他財務重述公司更具盈余管理水平的正確性。

從控制變量看，兩種分類導致的roe和Lev分別在1%水平上顯著（雙尾），在10%水平上顯著，Top5和Size不顯著，與以往學者的研究結果類似。

四、多元回歸實證分析

針對模型一和模型二，我們做了多元線性回歸分析，具體結果見表4。模型一的自變量為按照是否包含應計內容的財務重述，表中可以看出，因變量操控性應計abs（DA）與自變量顯著正相關，回歸系數(shù)為0.079，模型在5%的水平上顯著，表明與不包含應計內容的財務重述公司相比，包含應計內容的重述公司在財務報告abs（DA）水平較高，驗證了假設2，包含應計項目的重述，相對于其他財務重述公告更具盈余管理水平。模型二的自變量為按照是否為高報盈余的財務重述，表中可以看出，因變量操控性應計abs（DA）與自變量顯著正相關，回歸系數(shù)為0.038，在1%的水平上顯著，表明與其他財務重述公司相比，高報盈余的重述公司在財務報告發(fā)生錯誤的年份abs（DA）較高，管理層采取了能提高當期盈余的會計政策進行盈余操縱，假設3高報盈余的重述公司，相對于其他財務重述公司更具盈余管理水平的論斷得到證明。

五、進一步分析

為進一步研究財務重述與盈余管理的關系，在利用DA的絕對值作為應計項目的盈余管理水平的代理變量研究財務重述與應計項目的盈余管理之間的關系的基礎上，本文借用Roychowdhury （2006）的方法，用異常經(jīng)營現(xiàn)金流替代可操控性應計利潤，作為真實活動盈余管理的替代變量進行研究財務重述與盈余管理的關系，結果發(fā)現(xiàn)（見表5），模型一中Refinace1在1%的水平上顯著（雙尾），roe在5%的水平上顯著（雙尾），其他的控制變量均不顯著；模型二中Refinace2在1%的水平上顯著（雙尾），roe在1%的水平上顯著（雙尾），Lev和Size在10%的水平上顯著。異常經(jīng)營

現(xiàn)金流作為真實活動盈余管理的替代變量與自變量的關系的結果與可操控性應計利潤作為應計項目盈余管理變量的結果類似，但是控制變量的有了變化，說明了財務重述與真實的盈余操縱有關，驗證了本文的假設。

六、研究結論與啟示

從本文的分析中，特別是對企業(yè)盈余操縱行為的揭露，得出了如下啟示：1.現(xiàn)階段我國有相當一部分上市公司的信息披露還存在很大問題，信息披露的透明度有待進一步提高是我國資本市場的現(xiàn)狀，但是在資本市場上，我國的證券市場處于剛剛起步階段，配套的法律制度體系還沒跟上，投資者的投機色彩比較濃重，加之我國會計差錯更正具有隨意性，財務重述并沒有提高報表信息的可靠性和相關性，致使財務重述只是形式，沒有有效的影響投資者決策。鑒于此，不斷加強對投資者的財務投資知識培訓，形成依靠企業(yè)真正業(yè)績進行投資的理想氛圍，鍛煉投資者像關注修正業(yè)績預告信息一樣關注財務重述現(xiàn)象，塑造理性投資的資本市場環(huán)境，促進資本市場的正常運作。2.政府監(jiān)管當局應該加強監(jiān)管資本市場，完善財務重述披露制度，建立有效可行的問責機制，提高財務報告信息的質量，促進財務重述披露的良性使用，所以完善信息披露制度，加強監(jiān)管，建立有效的問責制度，使上市公司的信息披露在第一次發(fā)布時就具有高質量和高透明度，并且投資者及時根據(jù)重述信息進行修正投資決策，顯得更為必要。

參考文獻

[1]Dechow P.M.，Sloan R.G.and Sweeney A.，Detecting Earnings Management[J].Accounting Review，1995（70）：193-225.

[2]周曉蘇，周琦.基于盈余管理動機的財務重述研究[J].當代財經(jīng)，2011（2）：109-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