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 胡麗麗

修飾語言，寫活潑的議論文

江蘇 胡麗麗

對于高考議論文，閱卷老師已經(jīng)基本形成共識——百分之九十的議論文是空話加套話，混個及格分。筆者在此忠告各位考生，要想突破藩籬，可以在兩個點上動動腦筋：素材要新，語言要活。本文專談?wù)Z言的靈活。

板著面孔，是寫不出耐讀的議論文的，先來看一個作文片段：

盡管孔子帶著弟子周游列國宣傳“仁”的主張，但卻一生都沒有得到重用，這不是孔子的錯。因為那時諸侯們的人性極度扭曲，私欲急劇膨脹，占地圍城，伏尸百萬，他們打紅了臉，殺紅了眼，他們就像京滬高速上的小汽車，時速200千米，剎不住車了，但孔子還是竭盡全力希望諸侯們剎車?；蛟S有人這樣譏笑孔子：“孔丘，你看看你周圍的男人，有的在山東曲阜鬧市中有房，有的在泰山腳下開設(shè)農(nóng)莊，還有的開奔馳寶馬，你孔丘有什么？上無片瓦，下無寸土，你一天到晚在外游說，卻一事無成，你像個男人嗎？老婆孩子都沒有照顧好，你像個男人嗎？”孔子微笑地面對譏笑者，溫和地對弟子們說：“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舍小家，為大家，至死不改初衷，我們難道不應(yīng)該對孔子肅然起敬嗎？我們應(yīng)該用熱烈的掌聲回敬中國這位儒學(xué)圣人。

這也是議論文的語言，讀后不禁使我想到魯迅的雜文為什么就那么耐讀。原來，魔力就在作者的語言。這里有比喻，有描寫，有對話，卻都是為了證明中心論點。所以作為考生，應(yīng)當(dāng)錘煉我們的語言，寫“亮閃閃”的議論文，畢竟文章說到底是一門語言的藝術(shù)。多打比方，多加強描寫，多加入一些流行詞語，議論文讀起來一樣精彩，一樣耐讀。

一、比喻就是“哈里波特的魔法棒”

比喻是作文的魔杖，是作文的神水，是人類發(fā)明的一種非常好的思維方式。任何事物、現(xiàn)象、道理不好講解時，打個通俗易懂的比方，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巧喻而理至”，喻證法能化抽象為具體、化艱深為淺顯、化枯燥為生動。

運用喻證法須注意以下兩點：

1.以小見大，就近取譬

要精選生活中細小的、人們熟悉的事物作為設(shè)喻的喻體。喻體如果不是讀者常見熟知的，就達不到喻證的目的。如《勸學(xué)》就用了大量生活化的比喻來論證論點。荀子把抽象的道理寓于大量淺顯貼切的比喻之中，堪稱雄辯奇才，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文中所用的喻體幾乎都是常見的、易懂的。比如，冰與水的關(guān)系，木與繩的關(guān)系，遠行要坐車馬，渡河要坐船，千里馬與駑馬，蚯蚓與螃蟹，等等。這些信手拈來、通俗明了的比喻，都會使人自然而然地聯(lián)想到某些直觀、淺近的形象事物，進而接受作者所說的深刻道理。古人師曠為勸晉平公學(xué)習(xí)有一妙喻：“少而好學(xué)，如日出之陽；壯而好學(xué)，如日中之光；老而好學(xué)，如秉燭之明”。初升的太陽、正午的陽光、蠟燭的光亮分別給你什么樣的畫面感？由此你會發(fā)現(xiàn)這三者的特點與這三個年齡段的人的學(xué)習(xí)能力是很相似的。所以說師曠作的這個比喻很準確很形象，對晉平公有很好的說服力。

2.喻體不求形似，求神似

喻證的喻體是為了闡發(fā)觀點，力求神似，以義取形?？忌欢ㄒ獙ψ约核撟C的對象和用來設(shè)喻的事物之間的對應(yīng)關(guān)系進行細致入微的體味與揣摩。如下面的比喻就抓住了本體喻體的特點，十分準確。

良知——燈（燈溫暖、光亮，可以照亮世界，照亮心靈。）

人生——白紙（白紙空白、單純，要去填寫，要去充實。）

生命——歌曲（歌曲有低緩，有高亢，要從容吟唱）

精神——豐碑（挺立，不朽，可以感召后人，引領(lǐng)來者。）

當(dāng)代著名作家馬德有一篇精美的議論性散文《不如優(yōu)雅》中也有貼切的比喻：

人這一輩子，難免會遇上幾個壞人。就像在一條里巷中走著走著，突然竄出一條惡狗來。來了就來了，不必怕！有時候，最多也不過是嚇你一跳。你盡可能且戰(zhàn)且退，當(dāng)它只剩下遠遠的狂吠，而你僅僅是跑丟了一只鞋子，記得要告訴自己，你已經(jīng)是勝利者了。

人這一輩子，也難免會遇上一些厄運。就像隔墻一塊磚頭扔過來，“哎喲”一聲，你蹲伏在那里，疼得半天緩不過勁來。生活就是這樣，有時候活著活著，會突然打擊你一下子。更難受的是，你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卻四顧茫然，什么也看不到。

像這樣的文章，這樣的表達，讀者見了，可能都是會心一笑，絕不會說出枯燥二字。究其原因，形象的比喻讓人心領(lǐng)神會。生活中見得多了，在文章中又見到了，豈不是遇上了“老朋友”？沒有了陌生感，就像自己寫的一樣，不是好文章又是什么呢？

二、舉例論證中寫人多寫細節(jié)

議論文中寫人與記敘文是不一樣的。記敘文追求形象豐滿，議論文以議論說理為主，寫人也只是為了證明自己的道理，所以應(yīng)當(dāng)簡明說事情。但就是三言兩語敘述人物故事，我們也不能機械地，毫無感情地敘述。2015新課標卷Ⅱ有一篇優(yōu)秀議論文特色正在于此：

一滴小小的水珠，可以折射繽紛的世界；一項平凡的技術(shù)，可以演繹精彩的人生。

人們問老王為何會得到如此贊譽，得到這樣的贊譽又有何感想。老王總是先慢悠悠地點上一支煙，十分輕松而享受的吸上幾口，淡淡一笑，說：“沒有技巧，只不過干一行愛一行。只要有愛，就會用心；只要用心，就會做得好，做得精；越精越會發(fā)現(xiàn)其中的妙處，這妙處，就叫“藝術(shù)?！碑?dāng)老王說出“藝術(shù)”一詞的時候，香煙散發(fā)的煙霧也恰好很藝術(shù)地繚繞在他的指尖。

這位考生對作文材料中老王的分析評論擺脫了諸多考生臉譜化的套路，寥寥幾筆細節(jié)描寫就將作文題目中概念化的老王鮮活了起來，令閱卷者會心一笑，過目難忘。

三、低下頭來看看動植物

演繹世界的不僅僅是我們?nèi)祟?，動植物身上也有讓我們思考，讓我們敬佩的東西。從閱卷老師的角度分析，一次次試卷批閱下來，看人肯定是看得最多的。所以我們也可反其道而行之，拿一些動植物說事，也讓閱卷老師換換胃口。2014年高考中有一位考生就是這樣寫的：

人們說，勤勞的蜜蜂永沒有時間悲哀。草木得常理，每時每刻都在拼命生長，決不辜負一顆種子的期望。小小的三文魚，河流是它今世的家，海洋是它前世的夢。在肉眼不可及的河流深處，它們奔涉萬里，不休不止，正以一種極其悲壯的形式主演著一種存在千年的對夢想的堅持。生命如此短暫，卻不留私心地將青春耗費在回游中。它們選擇流浪青春的遠離，卻將生命代代延續(xù)，成為永恒……

三文魚，我，向你禮敬！

大家可曾知曉，小麥花一生只開五分鐘。或許，我們認為，五分鐘太過短暫，可小麥花卻靜靜地綻放，盡心地開放，安心地等待生命的凋謝。它沒有忘記使命，它要留下那飽滿而燦爛的果實，供人享用。這，是小麥花的永恒。

物猶如此，人何以堪？現(xiàn)實世界里的我們，遭遇旅途不順，常曰塵世苦海。殊不知云白山青，清泉石立，花迎鳥語，大好光陰已在咨嗟虛嘆中毫不留情地離去！

這位考生從大自然中幾種微小生命入手，用例精美，慧眼獨具：勤勞的小蜜蜂、流浪的三文魚、燦爛的小麥花。青春的奪目光彩和無限內(nèi)涵，被這三種小生命從不同的側(cè)面渲染得淋漓盡致！接著，作者筆鋒一轉(zhuǎn)，“人何以堪？”講到了咨嗟虛嘆的“我們”，過渡非常自然。

四、古詩文名句應(yīng)該多多引用

古代詩文名句語言優(yōu)美，意境高遠，情景交融，酣暢淋漓，能給人以美的享受，使人聯(lián)想翩翩，在文章中可算是點睛之筆。請看下面截取的兩個語段：

愛，是一種境界，是“五年歸國路，十年兩彈成”的赤膽忠心，是一種偉大的民族精神，是一種高尚的愛國情操。岳飛擁有這種境界，所以有“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的報國之情；陸游擁有這種境界，所以有“夜闌臥聽風(fēng)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的深沉憂慮；林則徐擁有這種境界，所以有“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的鏗鏘誓言。

放棄也是一種收獲，如果五柳先生走不出塵網(wǎng)俗念的羈絆，退隱田園，又怎么會收獲“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瀟灑？如果詩仙太白走不出污濁官場的誘惑，寄情山水，又怎么會收獲“紅顏棄軒冕，白首臥松云”的閑適？如果東坡居士走不出烏臺詩案的陰霾，淡定從容，又怎么會收獲“竹杖芒鞋輕勝馬，一蓑煙雨任平生”的灑脫？

這兩個語段勝就勝在它們排比的氣勢，特別是鑲嵌在其中的古詩文名句，就如夜晚天空中的星星一樣閃閃發(fā)光，奪人眼目。對于考場作文而言，對于閱卷老師而言，判斷考生有沒有文采的方法有很多種，但最直接最常規(guī)的方法仍然是：有沒有借用、仿用古詩文名句進行排比。只要你能引用，最起碼說明你胸中有積淀，你引用得貼切恰當(dāng)，就進一步證明你有很強的語言組織能力。

五、用一點反語加強幽默

用正話來表達反面意思，或用反話來表達正面意思的手法，叫“反語”或“正話反說”。這種形式在文章中恰當(dāng)?shù)厥褂?，往往帶有較強的譏刺、嘲諷口吻，如魯迅的《“友邦驚詫”論》：

可是“友邦人士”一驚詫，我們的國府就怕了，“長此以往，國將不國”了，好像失了東三省，黨國倒愈像一個國，失了東三省只有幾個學(xué)生上幾篇“呈文”，黨國倒愈像一個國，可以博得“友邦人士”的夸獎，永遠“國”下去一樣。

魯迅在運用反語上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借用反語，把當(dāng)時國民黨政府的罪惡立場和混蛋邏輯赤裸裸地亮出來示眾，痛快淋漓地揭露了他們面對日本帝國主義侵略所采取的投降主義路線，等于代他們作了一篇賣國罪行的自供狀。

【佳作展示】

“壞孩子”大學(xué)

河北 ××考生

社會不斷發(fā)展，人民生活水平不斷提高，但不少父母開始擔(dān)心起自己的孩子是老師所謂的“壞孩子”，具體癥狀如下：思維活躍，看問題角度怪，立意新，且從不人云亦云，特別崇尚獨立思考。本大學(xué)急家長之所急，想家長之所想，開辦“壞孩子”大學(xué)，確保您的孩子無論當(dāng)初多么活躍，必將在畢業(yè)后成為人云亦云的順民，成為適應(yīng)時代需要的“人才”。

本校開辦如下專業(yè)：

一、限制思維系。此乃我校熱門專業(yè)，它會使您的孩子思維僵化，毫無見解。畢業(yè)后可做秘書一類的工作。該系教學(xué)特點如下：上課老師拼命灌，學(xué)生拼命記，作業(yè)如山題如海，只能聽眾老師意見，若有個人見解，即有被老師罰站、倒立等共“刑罰”36種。開始雖苦，但日久天長定有飛躍，該系系主任：榆木頭。

二、限制表達系。該系宗旨：縱有萬語千言，絕不能吐露半點。該系學(xué)生特點：死板沉悶，屬于“三棒子打不出一個屁”型。我系曾有一優(yōu)秀畢業(yè)生，入學(xué)前風(fēng)華正茂，時常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經(jīng)過在該校的努力學(xué)習(xí)，終于沉默寡言。具體學(xué)習(xí)方法來校便知。系主任：啞巴。

此外，本學(xué)校還有諸如限制運動系、限制交流系等。由于本校業(yè)績突出，被譽為“制造順民的大工廠”。該校環(huán)境死氣沉沉，毫無生機，非常適合“壞孩子”學(xué)習(xí)。

由于知識經(jīng)濟的沖擊，許多青年人思維異?；钴S，以楊志遠、李澤楷為榜樣，使得學(xué)校生源日益減少。鑒于此 ，我校決定化壓力為動力，減免部分優(yōu)秀學(xué)生學(xué)費，使本校事業(yè)發(fā)揚光大。

西諺云：“一千人看《哈姆雷特》，便有一千種不同見解?！贝朔N“謬論”在我校統(tǒng)統(tǒng)不適用。在我校，只有老師給的答案，只有學(xué)校發(fā)的講義。由于思維量大幅減少，必將使您的孩子心寬體胖，不再為學(xué)習(xí)所苦。

本校歡迎廣大無志青年報名。

【評析】本文作者獨辟蹊徑，從反面切入，以介紹學(xué)校專業(yè)的方式，揭露 “應(yīng)試教育”觀念與體制束縛學(xué)生思維發(fā)展，禁錮學(xué)生個性、創(chuàng)造性等弊端與危害。全篇正話反說，幽默風(fēng)趣，讓讀者在笑聲中思考真理。

寫議論文沒必要板著面孔說理。只要我們用心觀察、善于模仿、強化實踐，就一定能夠?qū)懗觥傲灵W閃”的議論文。

（作者單位：江蘇省濱海中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