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益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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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句構型參與者與社會性別身份構建——社會符號學視角下的時尚話語分析
廖益清
(中山大學 外國語學院,廣東廣州 510275)
從社會符號學角度探討時尚話語中的社會性別身份構建。小句成分的配置不僅表達概念意義,亦傳遞態(tài)度意義。態(tài)度有顯性和隱性之分。這里不討論小句中的顯性價值,即幸福/不幸福、安全/不安全、滿意/不滿意等顯性情感,而是通過對小句構型中的參與者進行分析,揭示及物性系統(tǒng)中概念意義所隱含的評判和態(tài)度,從而探討時尚話語中的社會性別身份構建,旨在提高讀者對隱性性別主義的認識,鼓勵批評性閱讀和多元社會性別身份構建。
時尚話語;參與者;社會性別身份;隱性性別主義
時尚(fashion)是一種可視可讀的文化實踐和符號體系,時尚話語是媒體話語亞語篇體裁(sub-genre)之一。雖然時尚在20世紀80年代就引起了女性主義者的興趣,但對時尚話語中社會性別表征的研究卻不多。Barthes(1967)的是目前為止最全面、最系統(tǒng)的對時尚進行符號學研究的著作,只是著重于對時尚體系本身的研究,這是一種無關語言的研究。本文旨在對時尚話語中的社會性別構建進行語言學研究,運用社會符號學的理論對時尚報導進行分析,以解構其中男性和女性社會性別身份構建的不同。本文語料選自歐美有影響力的幾大知名時尚網(wǎng)站Leathericon.com,Adversus.com,Cosmopolitan.com,Elle.com,iVillage.co.uk,Men.style.com 和AskMen.com上共100篇關于服飾的時尚報道(隨機選擇男性和女性各50篇),報道分為三大類:流行趨勢(各20篇)、產(chǎn)品信息(各15篇)和T臺回顧(各15篇)。本文分析基于統(tǒng)計數(shù)據(jù),主要對文本進行質(zhì)性研究,為時尚話語與社會性別身份研究系列之一。
社會符號學認為,語言本質(zhì)上是一種社會符號,且與語境密切相關。Halliday(1976:26)提出:“關于人類符號為什么采用此種形式而非彼種形式這一問題,我們無法給出確切的答案,但是我們可以著手去探究它。為了這一目的,我們需要關于語言功能的理論。原則上,語言之所以是這樣,是因為它所服務的功能?!盚alliday(1978:4)進一步指出,語言服務于人類生活,所以我們要采取由外及里的方法,參照語言在社會過程中的地位來理解語言。正如Macken-Horarik(2004:11)指出的,將語言結構與社會過程相關聯(lián)是社會符號學關注的核心。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不把差別和身份看作是社會本質(zhì),而是從批評的視角看待這些社會構建物,認為差別和身份是以符號方式實現(xiàn)的,亦即通過人們的行為和言語(采取社會建構的視角而非基于語篇的視角)實現(xiàn)的。
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認為,意義不是給物理現(xiàn)實貼上標簽,而是以更復雜的方式構建物理現(xiàn)實,并與之互動。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認為,身份完全是動態(tài)的、不斷構建的,非我們言行之外的東西。它關注社會所維護的差異性和不可見性,目的在于使它們的原則和結構呈現(xiàn)出來。從這種意義上看,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是一種實踐,關注差異之中的社會互動,揭露什么事情該發(fā)生卻沒有發(fā)生,誰該說什么,誰又不該說什么,說了什么,沒有說什么,在哪里發(fā)生,在哪里沒有發(fā)生。系統(tǒng)功能學去邊緣化的力量就在于使自然化的無形之物顯現(xiàn)出來(Thibault,1992)。
Halliday認為,語言是由無數(shù)選擇構成的網(wǎng)絡,語法本身也是一系列的選擇,具有構建世界觀的潛勢。正如Knowles和Malmkjaer(1996:68)所言:“無論作者是有意識地通過語言選擇來表達其意識形態(tài),還是這些語言選擇僅僅反映了隱性的意識形態(tài),作者的語言選擇都會有助于權勢關系的構建和維護。另外,作者必須作出語言選擇,無論她/他是否要表達預期的、文字顯現(xiàn)的意識形態(tài)。”基于以上觀點,本文通過分析時尚話語中的語言選擇解構其中自然化的社會性別身份,進行一種社會符號學視角的探討。
基于語言的這一社會功能定位,許多語言研究者把Halliday的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作為理論框架,通過探索及物性系統(tǒng)實現(xiàn)的經(jīng)驗意義來揭露話語中的意識形態(tài)。例如,在語言和社會性別領域,通過分析三百年間不同版本的童話故事《小紅帽》中女主人公和其他角色的及物性模式,Levorato(2003)對不同時期關于社會性別身份的不同意識形態(tài)進行了研究。但是許多學者也注意到當沒有顯性態(tài)度出現(xiàn)時,在經(jīng)驗意義與意識形態(tài)之間就缺少了直接聯(lián)系。而Martin和White的評價理論恰好填補了這一空缺,闡釋了概念意義所引發(fā)的評價/態(tài)度意義。
Martin和White(2005:62)注意到即使沒有態(tài)度詞匯直接告訴讀者/聽眾如何去感受作者/說話者的態(tài)度,概念意義的選擇也足以引發(fā)評價。事實上,許多有關概念意義的及物性分析最終都止步于對參與者的評價,因此,這些分析實質(zhì)上是人際意義的分析,更確切地說是評價分析。Halliday(1971)對《繼承者》的分析就是很好的例子。Halliday指出,小說中有這么一群人的語言中被賦予施動性的是無生命的物體而非我們?nèi)祟悺_@樣的選擇體現(xiàn)了這些人物在某種意義上是行為的被動接受者而非主動發(fā)起者。在Martin和White看來,這里所說的行為的被動接受者而非主動發(fā)起者就是對這些人物的評價。Levorato(2003:74-77)的研究得出的結論是在Sabine Baring Gould版的《小紅帽》中,及物性系統(tǒng)的選擇也幫助維護了一種不平等的權勢關系,創(chuàng)造了一個被動的、需要男性保護的小女孩形象和一個盡管后來被小女孩的父親殺死,但似乎比林務員父親更具有控制人和事的能力的大灰狼形象。這里提到的被動、需要保護和比林務員父親更具有控制人和事的能力顯然是從及物性選擇中挖掘出來的評價,這種評價支持了社會性別之間不平等權勢關系的意識形態(tài)。因此,從概念意義中挖掘的對小句構型參與者(男性或女性)的隱性態(tài)度為研究社會性別意識形態(tài)提供了基礎。
而同時Martin和White(2005:62)也意識到了關于隱性態(tài)度的困境:“乍一看,對由概念意義選擇引發(fā)的評價進行分析似乎是把主觀性這種不良因素帶進了分析中。另一方面,避免這種隱性的評價等于是說概念意義的選擇與它所產(chǎn)生的態(tài)度無關。我們發(fā)現(xiàn)這一觀點站不住腳。在此語境下,區(qū)分個人主觀性和社會主觀性很重要,也就是說,我們要區(qū)分特性各異的讀者和定位于特定社會性別、年代、階級、民族和能力中的讀者群體。根據(jù)社會性別、年代、階級等變量盡可能地明確讀者的閱讀立場對于分析隱性評價意義當然很關鍵,同時我們也要弄清楚讀者的閱讀態(tài)度,是順從、抵制,抑或具有策略性?” 隱性態(tài)度的作用是將態(tài)度表征為客觀的、符合事實的,不具有個人意見和意識形態(tài)。根據(jù)Martin和White (2005:62)的理解,策略性閱讀往往是帶有偏見的閱讀,對語篇的調(diào)度和分析是為了某種社會目的,而不是為了被自然化了的語篇目的,抵制性閱讀反對被自然化了的語篇閱讀定位,而順從性閱讀則認可被自然化了的語篇閱讀定位。本文對時尚話語中隱性態(tài)度的研究是一種策略性的閱讀,探討的是時尚話語中的社會性別問題而非時尚本身。
Halliday(2004:170)認為,經(jīng)驗是由一系列事件組成的,這一系列事件通過小句語法產(chǎn)生量的變化,每一個量的變化都被構建成一個小句構型(figure)——關于發(fā)生、行動、感知、言說、存在和擁有的小句構型。所有小句構型依據(jù)小句語法分類。小句不僅是一種行為(action)模式,一種給予和索取物品、服務和信息的模式,也是一種反思(reflection)的模式,賦予無窮無盡的事物變化和進程以秩序的模式。實現(xiàn)這一目的的語法系統(tǒng)就是及物性系統(tǒng)(transitivity system)。及物性系統(tǒng)將經(jīng)驗世界構建為可操縱的一系列小句過程類型(process type)。每一種過程類型都有各自的模式,將特定范圍的經(jīng)驗構建為特定類型的小句構型。小句構型由詞匯語法實現(xiàn),行動(actions)、參與者(participants)和環(huán)境(circumstances)構成了小句的經(jīng)驗結構。
小句構型通常包含三個組成部分,即通過時間而展開的過程、過程的參與者以及時間、空間、原因、方式等與過程有關的環(huán)境。這種小句構型三分法似乎對應于將詞類分為動詞、名詞及其他范疇的語法分類法。Halliday(1994/2000:109)總結了這三個成分在詞匯語法中的典型實現(xiàn),即動詞詞組實現(xiàn)過程、名詞詞組實現(xiàn)參與者及副詞詞組或介詞短語實現(xiàn)環(huán)境。“過程+參與者”的構型組成了小句的經(jīng)驗中心。過程建構短暫的經(jīng)驗,參與者建構永久的經(jīng)驗。環(huán)境成分則從時間、空間、因果等方面增強中心意義。環(huán)境成分不像參與者那樣直接參與過程,而是在這個構型中居次要地位。本文著重分析作為概念意義核心成分之一的參與者是如何在時尚話語中構建隱性社會性別身份的。
在20篇女性流行趨勢報道中,女性本身作為參與者的小句并不多,女性的身體部位作為參與者以供鑒賞的小句卻俯拾即是。作為慣例,如果第一步是贊美手鐲,下一步就是贊美戴著手鐲的手腕。以下這則報道中身體部位作為參與者無處不在。
Make your shape look great.
Check out the shoes and bags that don’t just look good but work wonders for your body.
You’ve got cleavage, so flaunt it! Also, baggy clothes add pounds, so go for fitted stuff and avoid belts that cinch at the waist; they make hips look wide.
Structured pumps flatter shapely legs.
Long earrings lengthen a fullerface.
An ample bag balances an hourglass figure.
然而,男性很少因外表而被鑒賞,更不用說讓身體的某個部位成為評價對象。如果說的是鞋,男性的腳不會被鑒賞;如果是短褲,男性的臀部也不會被評價;如果是V領的毛衣,男性的胸部也不會被凸顯出來。但如果是女性產(chǎn)品的推銷,這些似乎是必須提及的。
Talbot,Atkinson和Atkinson(2003:194)指出:“使用提喻(synecdoche)能產(chǎn)生不同效果。它可以是幽默的形式,它可以增強語言物化(objectify)女性和將女性去人格化(depersonify)的效果,它可以解讀意圖?!睂μ嵊鞯睦斫庖话闶且苑N(species)來指屬(genus),用部分代替整體,或者以屬來指種,用整體代替部分。他們還指出,通過指代模糊,提喻可以用來掩飾語言的殖民效果(Talbot,Atkinson & Atkinson,2003:194)。
盡管女性時尚報道里使用女性身體部位作為參與者并不屬于提喻,但是我們?nèi)匀豢梢园阉斪魑锘缘囊环N方式。女性不是被當作具有人格的有機整體讓人評判,而是被定位為由不同部分構成的物體,接受男性從頭到腳的審視,是一個供男性欣賞甚至可以擁有的物品。色情文學里肢解女性身體的技巧已被廣泛關注。這種做法有兩個主要作用:第一,身體被去人格化、物化,被降低為不同部分;第二,既然女性主人公不是一個完整的有意識的物理存在,場景就不再從她的角度來有效聚焦,她的經(jīng)歷在語篇中就不存在。因此,女性身體的肢解就與男性聚焦相關,女性被表征為一個物體或物體集合以供男性觀賞(Mills,1995)。
通過考察40篇流行趨勢報道里以人為參與者的小句構型,我們發(fā)現(xiàn)女性與男性流行趨勢報道存在另一個明顯不同之處。絕大部分的女性參與者被表征為you,I 和we,只有三個例外:glamazons (意為既時尚又美麗的女人),Carolina Herrera和Tory Burch (兩位設計師名字)。但在男性流行趨勢報道里除了you和he以及一些人名,還輔以大量的職業(yè)∕活動詞匯作為參與者。例如:
And besides, who said you had to be a surfer to dress like one?
This watch is perfectly suited for any young professional or recent university graduate.
Any young businessmen, who don’t mind a little dent in their wallets.
Named for the great tennis and badminton player of the ’30s.
Issued to soldiersbefore World War I…
First sported by sailors in the mid-1800s.
A favourite of contractors, hikers, and MCs since 1973.
…tourists with U.S. passports are about as popular as pickpockets…
warm-weather traveller
…h(huán)e played a rebel biker so cool…
You average snowboarder doesn’t usually wear a lot of Paul Smith…
…but Dior Homme creative director clearly has a good idea…
如果小句構型中參與者是以you,we,I或s/he的形式出現(xiàn),這個人物的身份要么在作者看來在話語中不重要,要么是作者的策略,故意將其模糊化。無論是何種原因,讀者得到的印象是女性參與者總是被稱為you,we,I,she或they,對她們的社會地位只字不提,這樣的女性僅僅是個穿著時尚飾品展現(xiàn)美麗身體的女性。她是一名教師還是一名家庭主婦并不重要,因為女性在乎的只是外表,男性也只關注女性的外貌,而不是她們的社會身份。做一個美麗的女性對女性來說才是最重要的身份。而對于男性情況卻完全相反,不同的男性應該穿著不同的服飾來參加不同的社會活動,以展示他們不同的社會身份。男性關注時尚,目的是為了實現(xiàn)他們的社會身份,體現(xiàn)社會重要性,因為他們是社會行為者。男性屬于社會領域,他們的價值體現(xiàn)在他們的社會地位。正如其中一篇報道所描述的那樣:“男性不沉迷于時尚,至少不像女性那么沉迷。比起最新的流行趨勢,男性生活里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他們操心。”
上述有關參與者的分析與Krassas,Blauwkamp和Wesselink(2003:108-109)的發(fā)現(xiàn)十分吻合。在和雜志中,女性經(jīng)常被描述為裸露的性對象,而男性則有具體的角色,如娛樂人士、商場職業(yè)人士、運動員。我們的發(fā)現(xiàn)也與Goffman(1979:32-35)的觀點一致,廣告中的男性總是被描述成發(fā)揮著某種作用,而女性僅僅是裝飾。他還提到持牌撤離(licensed withdrawal)是一種模式,廣告中的女性被描述為“心理上從大的社會情境中撤離,她們在社會中沒有定位,因此她們只能依賴別人的保護和善意”。表示持牌撤離的姿態(tài)包括蓋住臉,吸吮或咬手指,扭過頭去或眼睛側視,躲在一個物體或另一個人的后面,倚靠著別人等。在我們的語料中,實現(xiàn)持牌撤離的是女性沒有真正的活動,也沒有社會角色。Macdonald(1995:194)也認為:“文化上將女性身體與女性身份相聯(lián)系的并不是作為運轉(zhuǎn)系統(tǒng)的女性身體,而是吸引男性的女性身體。相反,男性身體則是通過身體的運轉(zhuǎn)和技能(運動和性)以及充滿活力的活動來表現(xiàn)陽剛之氣?!?/p>
根據(jù)Nesset(2001:221)的說法,傳統(tǒng)的性別主義做法是把女性限制在一個次要的經(jīng)驗領域里。女性與私人領域相關,而男性則在更有聲望的公共領域里扮演著重要角色。女性撫養(yǎng)孩子和打理家務,而男性是養(yǎng)家糊口的人。男性在社會中有著重要的地位,負責作重大決定,女性在男權世界里的位置就是家。讓私人和公共領域之別家喻戶曉的是Habermas(1962)的哲學,前者是以家庭概念為中心的,包括個人與家庭和朋友之間的關系;后者涉及社會的宏觀結構,包括一個人在工作、政治、大眾傳媒等領域里的參與。與傳統(tǒng)男女領域之分不同的是,時尚話語中的女性不僅被排除于公共領域,而且還被排除于私人領域。她們生活在時尚的世界里及男性的視覺世界里。男性為社會角色而活,而女性則為男性的欣賞而活。
以上分析表明,時尚話語表面看來僅僅關注時尚,實際上它還反映了現(xiàn)行的價值體系,構建、傳播和維護了男權社會的傳統(tǒng)社會性別身份。概念意義實現(xiàn)意識形態(tài)是進行評價時最隱晦的方式。通過小句構型參與者對男性和女性看似客觀公正的表征,性別主義得以自然化。隱性性別主義被順從的讀者理所當然地接受,從而對維護社會性別刻板印象極具影響力,阻礙社會性別的多元化。本文旨在提高讀者對隱性性別主義的認識,鼓勵批評性閱讀和多元社會性別身份構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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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2-01;
2018-02-12
廣東省哲學社會科學規(guī)劃項目“媒體話語與社會性別”(GD11XWW06)
廖益清,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功能語言學、批評語言學、社會性別
H0
A
1008-665X(2018)2-0088-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