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 思

(重慶師范大學 重慶 北碚 400700)

1977年末對于“文革”后首次參加高考的那五百多萬人來說不是冬季,卻是一個民族重新崇尚知識、尊重人才的春天,也是他們接受考試而改變命運的春。四十年來,高考成為整個中國的舉國上下人人關注的焦點,都因其打通階層、推動理念轉(zhuǎn)變等重擔在肩。

其實對比科舉制而言,科舉制有一整套的選拔制度,而高考則只是普通高校招生考試。如果詳細的比較的話,高考更像是童生試,通過了之后就能得到一個身份和學習資格?？婆e制為促進當時社會流動,最大的追求實現(xiàn)社會的公平正義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認為高考的核心不是選賢而是實現(xiàn)社會流動促進公平,跟科舉制本質(zhì)一致。當前,高考改革中的綜合素質(zhì)評價會讓農(nóng)村生吃虧,高考與科舉都是階級流動的一種形式,科舉可以說難度大很多,從結(jié)果上可以躋身上層階級。而高考的范圍就廣的多,更像一個入門性質(zhì)的選拔,從這個來說就是選拔出體面的工薪階層,貧寒地區(qū)通過高考從底層進入中層,但其實對想進入高層并沒有直接幫助。高考不是科舉,所謂的高學歷本身真正改變的不是命運這么膚淺,而是自身的素養(yǎng)和能力,所以大學充分利用好平臺才是關鍵。也可以說高考最重要的目的不是選拔賢才,而是實現(xiàn)社會的運轉(zhuǎn)和流動,為賢才提供平臺和機會。

而科舉制度在古代既能推動社會、穩(wěn)定民心,又可以讓帝王選拔官吏。一個小統(tǒng)計表明,宋代官吏中大約有一半以上出身平民,這樣的比例可以稱得上很了不得。換一個角度說,其實科舉制和如今的高考一樣——為了公平。章太炎說過,八股十文一兩銀子就可買到,這讓一個窮孩子取得了一個可能?？婆e其實就給人一個臺階、一個平臺,具備十年寒窗吃苦的能力和一定的綜合素質(zhì)后,其實就具備做官的資格了?？婆e制和高考的共同點是它們都可以實現(xiàn)社會相對穩(wěn)定和人才流動,并且二者承載著相對的公平。雖然科舉制選拔官員,高考選拔知識人才,但它們對社會人才的輸送流通功能是區(qū)別不大的。

從科舉制演變到如今的高考,二者的內(nèi)容、范圍都有極大的變化,但沒有改變的,也是高考繼承下的科舉制度最正義的部分,就是對于相對公平以及正義的努力。公與不公,從古至今的人們,尤其是無權無勢的人把公平放在很高的位置。因此高考和科舉制考試內(nèi)容的普通化,正是人對于追求公平的妥協(xié),導致選拔出來的佼佼者也無可避免的有相對平庸的特點。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方面,很多優(yōu)勝者他們不過是善長于學習和應對考試。但換個角度,如果科舉制或高考是為了找出人群中的天才的話,那么世界上大部分平庸的人應該往哪里安放?我們應該明白,不論是什么樣的教育,我們都不應該讓教育去承擔培養(yǎng)人才的職能,要知道我們熟知的成功者,沒有幾個是天才,他們和很多人一樣接受了一樣的教育,是他們自己努力而成的人才。

高考在很多人的眼里都是平凡一生中轉(zhuǎn)折點,甚至承載了一個家庭的興衰,但是歷經(jīng)三十多年的高考,在有些地方還不如被一舉廢除的科舉制。

科舉作為封建中國的盛典,不得不承認其嚴格的選拔程序和極其嚴重的懲罰制度,為封建王朝的統(tǒng)治和社會穩(wěn)定做出的成就,也對當時社會的政治、經(jīng)濟和文化發(fā)展有推動作用。在1300多年的科舉歷史中的兩百多位狀元中,文天祥這樣的政治軍事家,王維等詩人書法家就出于這二百余人中。

換言之今天的高考不過是就職途徑,即便是眾星捧月的“高考狀元”,也可能連好工作的候選人的資格都不夠。中科院的調(diào)查顯示,恢復高考后的三千多位高考狀元,沒有一位成為他們各自所在行業(yè)的頂尖人物。誰愿意相信,那么多的曾讓人人都羨艷的高考狀元的成就遠低于預期。

而我國將有過半的高校逐漸轉(zhuǎn)軌為職教學校,類似于職高學校,這些學校所培養(yǎng)出來的絕大多數(shù)畢業(yè)生也不過是普通勞動者,社會運轉(zhuǎn)的齒輪。所以在社會地位上,如今的畢業(yè)生同過去的中舉者已相差甚遠。古代文人一旦科舉高中馬上成為社會精英,高考制度在人才上流方面毫無疑問比以前公平,當然也應該更公平,也會更公平,這是大勢。全國人民恐怕都有一種思路——北京高考錄取分數(shù)是如此之低,原因簡單,因為國家部委的孩子們都在北京,教育部已經(jīng)成了北京人的教育部。當看到《北京啊北京,你咋不上天吶?》,我發(fā)現(xiàn)人民日報還是全中國人的人民日報。這篇文章我是在公眾號看到的,第二天再看時卻被提示被人舉報。文章寫到科舉與高考相似度很低,高考僅是一場考試,科舉卻由三場考試組成。讀書人若想進入仕途,一般要經(jīng)過鄉(xiāng)試、會試到殿試,所以高考更像是科舉考試中的其中一場,更像鄉(xiāng)試,考秀才的那場考試。高考的本質(zhì)是教育資源之爭,高考前是學生,考后仍是學生,而舉人可以立即從政為官。

高考和科舉確實不能再相提并論,高考根本就不是精英選拔的科舉,在目前的情況下,高考是目前最適合我國國情選拔的方式方法,是給所有學子們最后一道最公平、最正義的防線了。有了平常心,我們對待高考才不會那樣鄭重其事與膽戰(zhàn)心驚。

[1]王金炳．科舉制的利弊和借鑒[J]．南方論刊,2007,(04)．

[2]劉海峰．重評科舉制度——廢科舉百年反思[J]．

[3]廈門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5,(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