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炯

摘 要：歷史研究法是借助于對相關社會歷史過程的史料進行分析和整理，以探求研究對象本身的發(fā)展過程和人類歷史發(fā)展規(guī)律。它通過對過去的研究來預測未來，或者運用現在來解釋過去的能力，賦予了歷史研究一種雙向的、獨特的特質，使得它對于所有的科學研究都十分有用。通過對歷史研究法的價值和意義、一般方法和程序、發(fā)展趨勢等內容的論述，對相關研究者有一定的啟發(fā)。

關鍵詞：歷史研究法;教育研究;研究方法

中圖分類號：G4 ? ? 文獻標識碼：A ? ? ?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20.08.091

任何事物的發(fā)生、發(fā)展都有其自身的歷史，并且是作為一個過程展開的?，F實是歷史的發(fā)展，要認識現實就必須研究歷史，因而歷史研究是人們進行科學認識的一種方法。

教育歷史研究是一種科學的研究方式，雖然它不能滿足部分自然科學研究方法的檢驗，例如不能依托直接觀察和各種實驗進行研究，而要利用不可復制的敘述的形式進行。但是，教育歷史研究能夠遵循所有科學研究的一般原則，進行系統地、客觀地陳述、評價和綜合各種證據，對過往事件進行分析，并得出結論。歷史研究是在批判精神指引下進行的活動，力求對過去的事件進行可靠的再現。

1 教育歷史研究法的概念

歷史研究是對過去問題和現象等的研究，研究者借助于對歷史事件、運動、任務及其背后的社會經濟文化等史料的破譯、整理和分析，認識研究對象的性質、特點和發(fā)展過程。所謂歷史研究的方法，就是借助于對相關社會歷史過程的史料進行分析和整理，以探求研究對象本身的發(fā)展過程和人類歷史發(fā)展規(guī)律。它是運用歷史研究法來研究教育中的諸多現象或問題。簡單地說，就是對研究對象的歷史在研究的基礎上，進一步認識它的過去，并研究它的現在和未來發(fā)展的一種科學研究方法。

任何事物的發(fā)生、發(fā)展都有其自身的歷史。歷史研究就是尋找過去的事實，然后用這些尋找來的信息去描述、分析和解釋過去的過程。與其他的教育科學研究方法比較，歷史研究應該具有更長的歷史，在國內外眾多研究領域都可以找到歷史研究的案例。

歷史研究是以過去為中心的研究，它通過對已經存在的資料進行深入研究，尋找事實，再利用這些信息去進行描述、分析和解釋過去的過程，并揭示當前關注的一些問題，或者是對未來進行預測。它描述的是過去，描述過去是什么，而不是對當前現狀或其中某些因素之間關系的探討。但歷史研究并不僅意味著是重建過去，還包括對過去事件或現象的闡釋;同時這種闡釋也并不局限于過去，還包括對現在及將來的意義和啟示。

2 教育歷史研究法的價值和意義

對于教育來講，歷史研究在諸多方面非常有用，它的價值在于理清教育歷史真相，發(fā)現教育發(fā)展規(guī)律，總結歷史經驗教訓，對歷史教育遺產既有批判又有繼承，通過歷史研究得到的資料，能夠使我們更好地為教育問題的決策提供幫助，為今后的教育改革進行服務。Hill和Kerber認為歷史研究的價值包括：“能夠提出過去某些問題的解決方案;能夠遇見當前和未來的發(fā)展方向;強調那些在各種文化中都具有的互動的重要性和效果。”

歷史研究通過對過去的研究來預測未來，或者運用現在來解釋過去的能力，賦予了歷史研究一種雙向的、獨特的特質，使得它對于所有的科學研究都十分有用。它的意義主要有以下幾點：

（1）對過去的歷史進行有效的繼承，積極利用歷史中所有優(yōu)秀的和有用的因素，使目前的教育建立在歷史的基礎之上;

（2）認真汲取歷史教訓，認清歷史上在特定環(huán)境下的錯誤，使現在的教育發(fā)展過程中少走一些彎路;

（3）對歷史問題進行深入分析和研究，積極探討產生的原因，這樣可以對歷史有更加清晰的認識;

（4）掌握歷史上曾經發(fā)生的教育現象之間的關系，搞清楚它們之間的前因后果，對于當前出現的教育問題有效的解決有一定幫助;

（5）對教育歷史上的有關思想、實踐、活動進行研究和評價，在科學評判的基礎上，能夠更加清楚的掌握當前的教育問題，并對今后的發(fā)展形勢進行預測;

（6）通過教育歷史研究，能夠幫助我們開拓嶄新的教育研究領域和教育研究課題，可以不斷提高研究者的能力和水平。歷史研究能夠為研究者分析教育中的問題提供一種觀察的角度，認清所研究的教育現象產生和發(fā)展的歷史條件與時代基礎。

3 教育歷史研究的一般方法和程序

埃德森（Edson）、卡斯特（Kaestle）等學者認為，歷史研究沒有一成不變的方法，方法不是唯一的，很多歷史學家還在不斷吸收和研究之中。每一項需要研究的內容和材料不同，研究者的分析角度不同，大家的興趣愛好、關注程度和價值觀念都不同。歷史研究的方法包括文獻法和內容分析法等。文獻法就是對文獻進行查閱、分析、整理，繼而找出某種教育事務屬性的一種研究方法。內容分析法，就是對某種文獻資料的內容，進行客觀和系統的分析研究，并進行量化描述，進而揭示其發(fā)展規(guī)律的一種研究方法。教育歷史研究法的一般程序如下幾點。

3.1 確定研究問題

歷史研究法與其他教育研究方法的區(qū)別主要在于原則上的差異，在研究開始前，應首先明確問題的適當性，即是否適合歷史研究法，然后再開展研究。研究問題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研究者的興趣和價值觀念，所以，從一定程度上講，歷史研究是主觀的，但從研究方法的角度來說，它又是科學的。因此，有人認為歷史研究法是具有科學和藝術的。

歷史研究的問題一般包括以下幾種：一是機構或組織的歷史，特別是大型群眾運動的歷史;二是當今社會問題，如大家普遍關心的教育公平、教育效益，國內外教育的差異等;三是用現在的觀點來解釋以前沒有涉及的思想觀念和事件;四是對歷史數據與當前事實相結合并進行解釋研究;五是對歷史上曾經提出過的觀點進行新的解讀，對以前研究過的問題進行再次解釋。

3.2 收集資料

教育歷史研究法需要盡可能擁有原始資料。在資料收集階段，除了收集與研究問題和目標相關的資料外，還應該收集背景性、旁證性資料。資料應該客觀、全面、充分，既有相同觀點的，也要有不同觀點，甚至是相反觀點的。

歷史研究一般是對文獻資料的研究，研究者通過收集、辨別、評價文獻資料來揭示歷史事件和過程。研究者必須重視原始材料的收集，它通常也被稱為第一手資料。第一手資料的作者是以目擊者或者首要見證人的身份出現的，它是特定歷史時期產生的遺跡或是與需要研究的事件有著直接關系的材料。比如，學校的五年發(fā)展規(guī)劃、重要的會議記錄（紀要）、大型活動影像資料等;教師的課程目標、課程結構、課程標準、課程評價體系、教案等;學生的課程設計、實訓日志、繪圖資料、試卷、作業(yè)等;論文、講話發(fā)言稿、研究調研報告等;以及建筑、雕塑等文物。第一手資料并不一定能夠傳遞后續(xù)時代的信息，但或許它們能夠為解釋過去提供有用的資料來源。

除了原始資料以外，研究者還需要對第一手資料進行加工、研究或處理，這些資料的作者是以間接見證人的身份出現的，也稱為第二手資料。它是由一些沒有經歷過該歷史事件而從其他來源獲得信息的人整理的。比如心得體會、引用資料、教科書、情報的復制品、繪畫作品等。第二手資料由于進行了信息的二次傳遞，因此它可能會出現偏差，導致缺乏價值。雖然很多學者都認為運用第一手資料的重要性，但在大多數情況下，第二手資料對于研究的信度、效度具有很大的貢獻。

3.3 評價

對于搜集到的資料，研究者應進行仔細評估和鑒別，以證實其是否具有研究價值。評價一般分為兩步：第一步是真實性評價，即辨別資料的真?zhèn)?，也稱為外部評價;第二步是準確性評價，即辨別資料的價值，也稱為內部評價。

真實性評價更加關注資料的本身，重點在于分析資料，而不是資料所提出的觀點，以及與研究問題的關系。比如要確定資料所屬的年代，就要檢驗紙張大小，印刷質量，以及簽名、筆跡，關注資料文體中的用詞、形式等?；蛘邚馁Y料本身去尋找自相矛盾的地方，如果發(fā)現資料按當時當地的情況是絕對不合乎情理的，或者有些錯誤按照作者的經驗和水平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即可判斷真?zhèn)巍?/p>

準確性評價主要是對資料的價值進行鑒別，重點是資料記錄反映的內容是否與歷史相符。研究者可以用這些方法進行辨別：一是查看資料中記載的內容與客觀規(guī)律或科學知識是否相矛盾;二是看是否與已經確認的歷史有相矛盾的地方;三是確認是否與情理相矛盾的方面;四是看資料是如何產生的，現場記錄的比時候回憶的價值更大，親眼所見的資料更加可靠，根據謠傳形成的資料沒有任何價值。

3.4 綜合分析信息

綜合分析資料或文獻中的信息，需要對已經掌握的文獻資料進行加工，并形成對事實本身的科學認識。研究者對資料進行綜合分析是，可以逐漸形成研究假設，或者對原來的假設進行重新認定。在歷史研究過程中，假設可能一直伴隨，也可能隨時調整，假設不斷調整的過程，也意味著研究結論的形成。

3.5 形成結論

歷史研究法最終需要形成研究結論。歷史研究形成的結論是從文獻中所得的邏輯分析，歷史依賴于解釋，解釋是歷史研究的核心。當然，對資料信息進行客觀、合理的解釋是必須的，一般會用舉例說明的方式進行。對研究之前預先設計的假設，要么得到肯定的支持，或者被拒絕。對研究案例應當采用最可能發(fā)生的解釋，但如果存在其他解釋的可能，它至少應被提到。

4 教育歷史研究法的發(fā)展趨勢

4.1 拓寬研究領域

進入21世紀以后，教育領域的改革創(chuàng)新變化非常大，其研究的問題很多。比如教育信息化研究現在是一個熱門的新課題，雖然它還在不斷發(fā)展，而且發(fā)展速度超乎想象，但我們可以從教育信息化歷史發(fā)展的角度、地區(qū)差異的角度、國內外比較的角度等方面進行研究;學生的心理問題，現在也是學者普遍關注的問題，而且隨著社會的發(fā)展，城市中外來務工人員的增多，社會貧富差距的擴大而帶來的很多社會問題，如單親離異家庭子女、特別貧困和富裕的家庭、遭受家庭暴力的孩子等，目前學生的情況更趨復雜，心理健康問題也尤為普遍和突出。這時，歷史研究就要讓歷史資料說話、讓數據說話，研究者要探尋歷史上發(fā)生的情況，可能存在，但不是很普遍，深入研究以后，才能讓今天的人們更好地理解歷史。

伴隨著社會的進步和發(fā)展，對歷史研究有著更大的沖擊，在多種研究方法和全新的研究手段的基礎上，歷史研究面臨著更大的發(fā)展，也使得歷史研究方法的領域不斷擴大。

4.2 創(chuàng)新研究方法

面對新一輪教育改革和社會的發(fā)展，肯定會產生更多新的課題，這就需要歷史研究運用新的研究方法，如果沒有方法的創(chuàng)新是不可能的。

歷史研究一般為定性研究，但是，近幾年來運用定量研究方法的案例也日趨增多，主要是基于計算機能夠進行資料總結，并進行定量分析。定量研究的方法，可以幫助我們更好地了解教育歷史情況。比如教師的奉獻精神和自身需求，學校在社會發(fā)展變革中的作用等。以前的教育歷史以資料為主，現在的歷史檔案都是信息化的大數據，這為歷史研究的定量分析奠定了基礎。隨著大批計算機專業(yè)研究者的逐步介入，將會大力推動定量分析法在歷史研究中的應用。

歷史研究法的運用要檢查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觀點，遵循尊重歷史、古為今用的原則，正確處理史料與理論概括的關系，處理好批判、繼承、創(chuàng)新的關系。因此，作為教育歷史研究者要汲取其他學科的最新研究成果，如哲學、自然科學、民俗學等，不斷開拓視野，依托科學的研究方法，正確運用現實和歷史的雙重現象和過程，不斷提高認知能力和研究水平。

5 研究中應注意的問題

教育歷史研究法是一種較為嚴謹的、比較科學的研究方法，在研究過程中，研究者只有理解和明確這一具體方法使用的要求，才能進一步提高研究的效果，得出正確的結論。目前，很多教育研究者思想上存在著簡單化和格式化等認識錯誤，導致許多教育研究沒有什么價值。

5.1 正確對待批判與繼承的關系

應該堅持歷史唯物主義觀，正確處理批判與繼承的關系，在批判中包含著繼承，而繼承又不僅僅是比較單一的肯定。比如，關于中美德育的研究文獻很多，研究者對發(fā)達國家的德育教育方式給予充分肯定，存在人云亦云，拾人牙慧的現象。美國建國幾百年來的發(fā)展，確實有非常值得借鑒和學習的經驗，它的教育方式與美國整體國民的素質相關，在美國成功的例子，或者在歷史上曾經獲得成功的典范，在今天未必可行。研究者應在“取”和“舍”中下功夫，取有用之處來做文章。

5.2 分析與思考具體的社會情境

在分析資料的過程中，歷史研究法不能簡單、盲目地僅憑有限的資料和現象進行理解和解釋，應根據當時的價值觀、歷史社會背景進行全面地分析。比如，現在職業(yè)教育界熱衷的德國雙元制模式，一直以來的歷史經驗給大家的感覺就是校企合作運行體系非常完善，企業(yè)、學校和學生三方都是贏家，眾多的職業(yè)院校都在學習和模仿這一模式。歷史研究過程中，應該深入分析當時中德之間的關系，深入了解德國在雙元制運行中的問題，從當時的歷史社會情境中進行解釋，并得出結論，這樣更加具有借鑒意義，而不是盲目地隨從。

5.3 遵守歷史研究的倫理和規(guī)范

從本質上說，歷史研究應在人們長期的工作生活中形成的、被普遍認同的、確實有效的程序和規(guī)范，不能簡單地講某一偶然事件運用于對今后的全面預測，防止從歷史上截取片段來進行說明的現象，結論更不能盲目推廣。應根據時間的推移，理清時間脈絡，抓住主要材料、主要節(jié)點和帶有普遍意義的材料進行研究。研究者要盡可能多的搜集第一手資料，而且要具體內容進行具體分析，既不要輕信，也不可輕率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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