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李娟創(chuàng)作的一部長篇紀實性散文《冬牧場》，生動描繪了李娟跟隨哈薩克牧民居麻一家深入冬牧場，歷時三個多月的獨特生活經(jīng)歷。通過對居麻一家游牧生活的描寫，以小見大，展現(xiàn)了整個哈薩克民族典型的民俗風情，以及游牧民族在遷徙和轉(zhuǎn)場過程中的艱辛生活?！抖翀觥酚眉毮亜尤说墓P觸描繪了阿勒泰地區(qū)獨特的自然景觀，將游牧民族對大自然的復雜情感、牧民之間深厚的情感世界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關(guān)鍵詞] 《冬牧場》" 自然景觀" 游牧風俗" 情感世界

[中圖分類號] I106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2097-2881（2024）12-0080-04

李娟作為新世紀杰出的散文家，她的作品深受讀者的喜愛，在知網(wǎng)檢索有關(guān)李娟的學術(shù)期刊論文高達547篇，也有不少碩士論文著重探討李娟筆下的邊地風光和非虛構(gòu)寫作。電視劇《我的阿勒泰》的上映，不僅讓李娟走入大眾的視野，也讓阿勒泰成為旅游打卡勝地。除了阿勒泰獨有的自然景觀，李娟筆下所表現(xiàn)出的“再顛簸的生活也要閃亮地過”的生命哲思也治愈著讀者。

出生于新疆生產(chǎn)建設兵團農(nóng)七師123團的李娟，筆下大都是關(guān)于新疆阿勒泰地區(qū)游牧民族的自然景觀與風俗人情的描寫。她的文字細膩又雋永、溫柔又活潑，為讀者勾勒出了一個美麗、遼闊、動人的獨特阿勒泰，因此她也一度被稱為“阿勒泰的精靈”。2010年的冬天，李娟決定她要跟著遷徙的羊群和駱駝進入荒野，觀察和記錄牧民們冬季最真實的生活，為期三個多月的游牧生活由此開始。在此期間，李娟與牧民們同吃同住，零距離體驗與感知牧民們最真實的生活與情感，這本令無數(shù)讀者震撼的《冬牧場》由此誕生。

一、獨特的自然景觀

“西部的自然景觀是獨特的，出現(xiàn)在西部作家們筆下的風景也就與內(nèi)地風景迥然不同。大量的西部文學作品，猶如各種變焦的長鏡頭，將‘藍藍的天上白云飄，白云下面馬兒跑’‘風吹草低見牛羊’，綿延的雪山、高聳的冰川、蒼莽的草原、風中的經(jīng)幡、長城殘垣，以及黃土梁峁溝壑等等，都一一收進了西部文學的畫框中?！盵1]這樣的景象在西部文學作品里陌生又熟悉，在阿來的文字中，我們得以一窺川西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的神秘面紗；而雪漠則用他的筆觸，為我們展現(xiàn)了甘肅武威的獨特魅力；同樣，李娟也以其細膩的筆觸，為我們描繪了阿勒泰的別樣風情……西部地區(qū)的風景與人文在作家的筆下神秘又壯闊，令無數(shù)讀者魂牽夢縈、心馳神往。

李娟筆下阿勒泰風景是開闊壯美、一望無際的。村落有序排列在山下，要到達冬牧場，就要經(jīng)過漫長而又艱辛的旅程，即便是離冬牧場最近的居麻一家，也需要三天的時間。不同于春牧場的一片又一片綠油油的草地，冬牧場凈是望不到頭的丘陵和沙漠，從阿克哈拉村到戈壁灘，向著西南走，一路上黃沙漫漫，甚至風雪交加，在零下四十攝氏度的極寒天氣里，人、駱駝、羊群、太陽、天空、白云、黃沙渾然一體，猶如絲綢之路中的商人，又頗有“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氣勢，共同勾勒出了一幅悲壯雄美的風景圖。

風、沙、雪是冬牧場的常態(tài)，也是《冬牧場》最常見的幾種自然意象。見識過狂風呼嘯、寸草不生的大沙丘，斑駁的雪地，阿勒泰牧民們生活的冬牧場，總是黃沙滾滾、風雪交加，環(huán)境氣候惡劣。俗話說，“一斤風七斤冷”，冬牧場夾雜著黃沙的風無疑要更冷冽。而雪不僅是牧民們?nèi)粘Ｓ盟膩碓?，也是羊群和駱駝生存的基礎(chǔ)，但雪在冬牧場并不都意味著好事，它會帶來極度的寒冷，暴雪甚至會帶來嚴重的自然災害。冬牧場的夜晚是寂靜、美麗且獨特的。夜晚的冬牧場在廣袤大漠裹挾下是一片寂靜，只剩下大自然的低語，猶如宗白華先生小詩中描繪的那樣，“我們并立天河下，人間已落沉睡里”，如此靜謐，唯有風聲、動物的腳步聲，還有地窩子深沉的呼吸聲。

冬牧場的自然景觀是獨一無二的，這里有青紅相接的天空、無垠的荒漠、視天氣不同的深淺不一的白雪，成群結(jié)隊身披白雪的羊群，雪地上一串串的腳印，矮小的沙窩子……李娟筆下的冬牧場之所以是如此自然本真，是因為“李娟既具有外在人的審美視角，又有與本地人部分內(nèi)化后的內(nèi)在人視角”[2]。也正因為如此，這些獨特的自然景觀在李娟的筆下有著不一樣的魅力與吸引力，浩瀚的荒野中涌動著的是牧民們和羊群倔強的生命力，為讀者展現(xiàn)了極具特色和自然本真的阿勒泰圖景。

二、哈薩克的游牧民俗

《細君公主歌》中，“穹廬為室氈為強，以肉為食兮酪為漿”，是生活在冬窩子的人的真實寫照。王水照先生曾說過：“環(huán)境對于學術(shù)文化、文學創(chuàng)作的影響，乃是不爭的事實。而在構(gòu)成環(huán)境的人文的、自然的或兩種交融的諸要素中，區(qū)域的人文性文化對文學活動的影響是最直接、最顯著的?！盵3]《冬牧場》中人文性文化與牧民們的日常息息相關(guān)，生活中的衣、食、住、行，處處滲透著他們的民風民俗，獨特的地域環(huán)境造就了他們典型的民俗風情，民俗風情的背后又充滿著哈薩克族游牧民族的文化傳統(tǒng)。

衣——冬牧場的環(huán)境嚴酷寒冷，風沙極大，長期暴露在外面騎馬、牧羊，對于每一個牧民來說，羊皮軍大衣和羊毛皮褲是基本，為了多穿襪子，買鞋還要選擇買大兩個碼，襪子一般是羊毛襪和氈襪，出門放牧時的打扮要更加嚴密，“從氈筒到皮褲到圍脖帽子，全身上下只露著兩只眼睛。”[4]牧民們不僅長期跟羊群和駱駝打交道，就連身上的衣物都與它們密不可分，即便如此，在極寒天氣下，還是會被凍得無法動彈。衣物的厚度和防風性是荒漠生活的首選，由此也折射出了哈薩克族獨特的服飾文化與當?shù)貝毫拥淖匀粴夂蚍植婚_。

食——吃的東西也是極富有民族特色。冬牧場每天必不可少的是喝茶，要用勺子刮出奶渣子用開水沖開，這樣的茶水在荒漠里已實屬不易，不僅早上要喝茶，晚上也要喝茶。兩個男人晚上打著手電筒一邊喝茶一邊燒水，漫漫長夜男人們要值班保護羊群，防止狼群的襲擊，只能靠喝茶消遣，打發(fā)時間。吃的東西時而簡單時而豐盛，平時就是土豆燉肉、干馕、塔爾糜這些哈薩克族常見的食物。但若是到了工作強度大的時候，吃的東西也相對豐盛起來，“每天都有肉吃！還有肉湯熬的麥子粥喝，而且麥子粥還拌了酸奶糊……還有土豆白菜燉的風干肉，而且肉是用羊油煎的……還有一頓燜了肉塊的抓飯”。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嫂子還用馬肉制作了一種類似餃子的美味食物。美食，對于哈薩克牧民而言，在寒冷的冬牧場中無疑是一種無可替代的心靈慰藉。冬宰，這一在安定后的冬季進行的重要活動，不僅是他們?yōu)槎冗^嚴冬而做的食物儲備，更深深地體現(xiàn)了哈薩克民族獨特的民俗文化。在哈薩克族群中，存在一個美好的傳統(tǒng)：他們會相互分享各自的美食，用自家最好的肉質(zhì)進行交換和饋贈，這些豐富多樣的美食，生動地展現(xiàn)了哈薩克牧民在冬牧場中獨特而豐富的飲食習慣。

住——“進入冬窩子的牧民們，在大地起伏之處尋找最合適的背風處的洼陷地，挖一個一兩米深的坑，坑上搭幾根木頭，鋪上干草束，算做頂子，再修一條傾斜的通道通向坑里，裝扇簡陋的木門，便成了冬天的房子：地窩子?！毖蚣S是沙漠里的唯一建筑材料，屋頂、睡塌全都是羊糞堆砌起來的，不僅結(jié)實而且能御寒，在狹小的地窩子里散發(fā)出的不是臭味而是巨大的溫暖。即便沙窩子里面的空間有限，家具也少得可憐，但是加瑪會把花氈鋪開，壁毯掛上，用自己的裝飾讓被垛、衣物、電瓶煥然一新，讓地窩子一下有了色彩，明亮起來。沙窩子雖然看起來局促不安，但在哈薩克族牧民的眼里，這就是他們在荒野里的另一個家，要用心去完善它。沙漠里的地窩子已經(jīng)是哈薩克族人的民族符號，它和土司們的“官寨”、鄂溫克族人的“希楞柱”一樣，對于他們來說不僅僅是房屋，更深藏著他們的民族歷史和文化底蘊。盡管它狹小、黑暗擁擠，看起來十分脆弱，但是寬容又有力量，可以抵擋沙漠的狂風暴雪，可以撫平冬牧場的艱辛。

行——冬窩子里的行主要分兩種，一種是動物的行，駱駝、馬、羊群的行走不是肆意妄為的，要根據(jù)牧民們的轉(zhuǎn)場和遷徙而定，每一次“離去——在路上”都是流寓之旅。駱駝和馬背上除了牧民的整個家之外，還承載著牧民在遷徙和轉(zhuǎn)場過程中的民族文化心理。而人的行走就顯得更加艱辛和奔波了，在趕往冬牧場時起先還能騎駱駝，后來進入更加廣闊的荒野之后就面臨駱駝和馬會迷失方向的問題，需要牽著駱駝甚至需要奔跑拉回偏離部隊方向的駱駝。即便是到了冬窩子后，牧民們更加艱辛，每天早上需要把羊群趕出去，晚上再把羊群趕回來，回到地窩子里需要烤上好久才能緩和。若是在放牧過程中有迷路的山羊，還需要在寒冷的深夜打著手電筒到處找羊，甚至有時連自己都會迷失方向。而在沙窩子的女人也需要每天到很遠的地方背回日常生活所用的雪，當然在冬窩子的行走遠不止于此，從冬牧場到夏牧場循環(huán)遷徙，而冬牧場的位置也不是一直固定的。當所處地理位置資源不夠豐富、降雪不夠豐沛時，牧民們還要不停變化位置。牧民偶爾在他們牧羊和走夜路時也會放聲歌唱，哈薩克歌悠揚而又莊重，在荒野里更有直擊人心靈的力量和安定，正如李娟所言，“走夜路請放聲歌唱吧”。

獨具特色的民俗和文化是哈薩克游牧民族獨特的物質(zhì)和精神文化符號，它生生不息、源遠流長，深深刻在每一個游牧民族的骨子里?！盁o論是放牧、轉(zhuǎn)場、轉(zhuǎn)經(jīng)輪的老人、叩長頭的朝圣者、古老的圖騰崇拜等游牧生活剪影，還是黃土高原上的祈雨、祭祖、換親、花兒會等農(nóng)耕民族風俗，都如陳年老酒一樣，窖藏良久，后味悠長，給西部文學帶來了別樣的風貌和深長的文化韻味，成為許多西部作家描寫的共同無意識?！崩罹甑摹抖翀觥分刑幪帩B透著這種文化的共同無意識。在冬牧場生活的短短三個多月里，李娟與哈薩克牧民同吃同住，通過閱讀她的文字，我們得以深入了解哈薩克游牧民族的獨特服飾文化、令人垂涎的特色美食、別具一格的居住環(huán)境，以及他們?nèi)諒鸵蝗盏姆拍僚c歸來，年復一年的遷徙與轉(zhuǎn)場的生活節(jié)奏。這些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都為我們生動地展現(xiàn)了哈薩克游牧民族典型的民俗風情。

三、哈薩克族的精神世界

“在新疆，在西部，所有試圖留下些‘真跡’的作家詩人，都必須面對一種幾乎無望的殘酷處境。地理位置的遙遠、閉塞、荒涼和空曠，注定了這些人必須長期忍受寂寞的命運。西部人只有付出遠遠高于內(nèi)地人的努力，才有可能使自己的聲音在遠方傳出回音?！痹诙翀龅墓_克民族更是如此，春牧場的修整與生長必然導致冬牧場的顛沛流離，承受著大自然所賦予的痛苦及美好，而哈薩克人豐富的精神世界在與大自然的對抗中、對動物的態(tài)度中、與人之間的交往中都展露無遺。

在這里，人和羊都同樣經(jīng)歷寒冷、饑餓、病痛和長途跋涉。晴天太多會導致積雪融化過快，生活用水和羊群的食物都會受到影響，暴雪天氣又會造成嚴重的羊群凍死的災難。但是牧人們從不怨天尤人，即便是在風雪極大的情況下也要堅持和羊群同出同歸，每天重復同樣的孤獨和寒冷，在隨羊群回來的放歌中又化為烏有。正如居麻所說，“在這樣的荒野里、這樣的冬天中求生存的話，不能忍受痛苦是要遭鄙夷的”，游牧民族展現(xiàn)的是不屈于自然，敢于和自然的威脅和暴力做抗爭的精神底蘊，他們深愛腳下的土地，惡劣的自然氣候不會使哈薩克民族走向絕望，反而更凸顯了這些游牧民族的勤勞和偉大。

羊群是哈薩克游牧民族的生命與希望，哈薩克牧民對待羊群謹慎又體貼。居麻會在每一次牧羊回來后仔細清點羊群的數(shù)量，會給羊抹滅虱靈，會用手給羊嘴摳去厚厚的黃瘡，會把羊群的小窩打理得井井有條，即使在冬宰時也要先給羊群作巴塔（禱告）。羊群和哈薩克牧民一樣，承受著自然的災難，雖然柔弱但堅韌不屈，度過了一個又一個寒冷的冬天，和牧民們一起向往舒服的春牧場。牧民們對羊群給予最高的尊重和關(guān)懷，它不僅是牧民們財富的來源，更是哈薩克游牧民族的物質(zhì)與精神文化的載體。

同樣，哈薩克牧民的精神品格也令人贊嘆。在冬窩子，不只是有羊群和大自然的相處與對抗，人與人之間的溝通也必不可少，冬牧場的人和事就仿佛是整個游牧民族的縮影，展現(xiàn)了牧民們勤勞樸實、堅韌勇敢的民族性格。李娟所跟隨的居麻一家中，居麻雖然是個酒鬼，但是做事踏實仔細，牧羊時不惜力氣，早出晚歸，干活更是一把好手，頹敗的地窩子在他的手里三兩下便堅不可摧了，周圍的鄰居要修羊圈和地窩子，都免不了要請居麻去幫忙。不僅如此，在不牧羊的日子里居麻也閑不下來，“一天之內(nèi)，幫老婆補好全部的破鞋子并擦得锃亮；在一根用了二十多年的檁木下?lián)我桓樱恍尢柲?；修補漏風的門縫；修灶臺；修漏勺；修加瑪?shù)你^針；修我的眼鏡?！鄙┳映聊蜒缘苫盥槔m然比李娟年長，但搬雪的速度是李娟的十倍。嫂子對居麻也總是有足夠的耐心，每天為大家準備飯食，燙傷后還一直堅持炸包爾沙克。嫂子是無數(shù)個哈薩克游牧民族成年女性的縮影，把地窩子打理得井井有條，任勞任怨。個人的性格特征已經(jīng)深深地打上了民族的烙印。居麻的堅韌勇敢，嫂子的細致認真，他們身上展現(xiàn)出來的這些也是哈薩克人所共有的精神內(nèi)蘊，人最本真的性格非但沒有泯滅反而更加熠熠生輝。

同樣，哈薩克族牧民也熱情好客。在單調(diào)貧瘠的冬牧場，有鄰居和客人都是值得高興的事。對待唯一的鄰居新什別克和薩依娜，居麻會和他們一起牧羊，一起收拾地窩子，還會主動逗他們的孩子喀拉哈西，會在冬宰后分享各自的美食。如果地窩子來了客人，可以直接推門而入，即使有找駱駝的牧民經(jīng)過此地，居麻也要請他們進來喝杯茶。哈薩克有一句諺語，“四十個客人里必有一個是幸福之神”，這也正是哈薩克族人如此熱情好客的理由吧！西部地區(qū)的偏遠和荒涼將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拉得更近了，物理上的距離愈遠，心理上的距離更近了。遠離了城市的喧囂和厚土，在廣闊的荒野上相依為命，彼此不再是個體而是民族的共同體，而民族之間在荒野里不是競爭的關(guān)系，而是互幫互助，利益上的不愉快永遠無法戰(zhàn)勝在荒野中惺惺相惜。平凡質(zhì)樸、善良敦厚、熱情好客也是哈薩克這個民族的精神內(nèi)蘊。

面對生活的寂寞單調(diào)，哈薩克人總會展現(xiàn)出他們可愛有趣的一面：給好看的植物起名字，一堆人聚在荒野看電視。即便是在荒野，他們也不隨意對待生活，哪怕出去放養(yǎng)，居麻也要把靴子擦干凈。更重要的是其中“對人性的追問、對生存的終極關(guān)懷與形上思辨、對主體精神與人格力量的張揚，自然地流溢在西部散文的字里行間，讓人深切地感受到屬于西部的奧博與靈性、深厚與偉岸、粗糲與曠達、悲愴與神圣，使西部散文給人以審美感受的同時顯示了獨特而厚重的精神力量” 。哈薩克游牧民族對于苦難從來不是一味地順從，個性從來不會被自然所埋沒，反而經(jīng)由自然的獨創(chuàng)更加鮮明澄澈，對于自然的饋贈和侵害，都保持至高的尊重和信仰，無論何時離開，地面上干凈得像是人從未來過。鄰里間的幫助、牧民們的堅守，處處都展現(xiàn)著一個寬厚博大的哈薩克民族。

四、結(jié)語

李娟的《冬牧場》是對日常生活的記錄和寫作，美麗的阿勒泰地區(qū)、牧民們的日常生活、獨特的冬牧場自然風光等，都被真實地展現(xiàn)在讀者面前，冬牧場在她的筆下有了不一樣的特色和魅力。李娟對于新疆阿勒泰地域文化的書寫，讓讀者看到一個真實的游牧民族轉(zhuǎn)場遷徙之下所展現(xiàn)出來的艱辛與偉大。貧瘠廣袤的荒漠、枯燥勞累的工作并沒有壓垮堅忍勇敢的哈薩克民族，他們自給自足、自娛自樂，將自己與曠野融為一體。《冬牧場》為讀者展現(xiàn)了阿勒泰地區(qū)哈薩克族的獨特的自然景觀和民俗風情，展現(xiàn)了哈薩克民族不屈不撓、不卑不亢、人與自然和諧共生、互幫互助的精神品格和豐富的精神世界。

參考文獻

[1] 丁帆.中國西部新文學史[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18.

[2] 周秀英.風景感知與視角：李娟散文中的阿勒泰風景記憶[J].石河子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1（06）.

[3] 王水照、熊海英.南宋文學史[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9.

[4] 李娟.冬牧場[M].北京：新星出版社，2012.

（特約編輯 范" 聰）

作者簡介：曹貝貝，大連大學文學院，研究方向為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