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欣
張某的行為應該構成何罪
文◎王欣
[案情]某高校招生期間,吳一、孫二、張三、李四、王五想到該校上學,但該五人不符合招生條件,李四聽說其友張某與該校負責招生的領導關系很好,于是此五人找到張某,想讓張某幫忙辦理上學,張某同意,就聯(lián)系了負責招生的校領導李某,張某說明了情況,并允諾辦一個學生上學給李某1萬元好處費,李某同意辦理,張某就收了以上五人每人1.5萬元作為辦理上學的好處,張某送給李某5萬元后,吳一等五人便順利的被招錄入學了。
本案中,張某的行為該如何定性有以下三種意見:
第一種意見:張某構成行賄罪。張某為了謀取不正當利益,使五名不符合招生條件的學生被招錄,故意向國家工作人員給予財物,張某應同吳一等五人構成共同行賄罪。
第二種意見:張某構成受賄罪。張某收受吳一等人財物,張某留一部分,給了李某一部分,并利用李某職務上的便利,使不符合條件的該五人被招錄,雖然張某非國家工作人員,系一般主體,但李某系國家工作人員,兩人屬于共同犯罪,構成共同受賄罪。
第三種意見:張某構成介紹賄賂罪。張某受吳一等五人之托,與李某進行溝通,為行賄人轉交賄賂的財物,屬于向國家工作人員介紹賄賂的行為,是介紹賄賂罪。
[速解]筆者同意第一種意見。理由如下:
本案中,張某是受吳一等人之托,為了讓不具備招生條件的五人被招錄,從而聯(lián)系了李某,并允諾招一人給1萬元,且張某收了五人每人1.5萬元的事實,李某不知道,顯然,張某與李某之間無共同的收受賄賂的故意,因此排除張某構成受賄罪。張某同李某說明了五人的情況后,李某同意辦理從而疏通了行賄渠道,張某收了五人每人1.5萬元之后給李某5萬元,截取了2.5萬元。從張某的行為看,其實施了讓不具備招錄條件的五人被招錄,給予李某5萬元的行賄行為;同時張某也實施了受吳一等人之托,同國家工作人員進行聯(lián)系、溝通,疏通行賄渠道,轉達行賄信息,為行賄人轉交賄賂財物5萬元的介紹賄賂行為,因而從一般的犯罪構成上很難區(qū)分張某是構成行賄罪還是介紹賄賂罪?這也是本案的難點所在。本案中,吳一等人將全部賄賂款物交由張某處理,只要能夠入學,對張某是否將款物送出或自己占有均無所謂,而作為張某來講,只要能夠幫助五名請托人被招錄,張某就能從中獲得2.5萬元,此時張某對于行賄持有希望實現(xiàn)的直接故意,從而與吳一等五人達成共同利益需求,張某的利益不能認為是獨立的利益,因此說張某的行為應排除介紹賄賂罪而認定為行賄罪共犯。
在司法實踐中,由于介紹賄賂罪的行為人是在行賄者與受賄者之間進行介紹賄賂行為實質上就是行、受賄的幫助行為,但立法將其獨立,成為行、受賄幫助行為的特殊形態(tài),因此說,哪些介紹賄賂行為應當從行賄或者受賄罪的共犯中獨立出來是個難點。筆者認為,可從以下幾方面區(qū)分:
首先,主觀上行、受賄罪的共犯認識到自己的行為是在幫助行賄方或受賄方,其行為主要是為一方服務,行賄共犯在主觀上有共同謀取與己方密切相關的不正當利益之目的,對不正當利益的實現(xiàn)有強烈的直接故意;受賄共犯主觀上則是為了利用己方職務行為換取賄賂款物,其主觀上也是希望其職務行為與賄賂款物之間的交易能夠實現(xiàn);而介紹賄賂行為人是處于第三者的地位介紹賄賂,其行為主要是促成雙方的行為內容得以實現(xiàn)。其主觀上是為了獲取中介費用、人情等與賄賂款物不同的利益,因此也不具有與行受賄人共同的犯罪故意。
其次,“利益主體”不同,行賄、受賄罪的共犯依附于行賄、受賄罪,不能獨立存在。也就是說,行為人的利益實現(xiàn)必須以行、受賄人直接利益的實現(xiàn)為必要前提,此時,行為人主觀上認識到必須先使行受賄得以成功其才能謀取到利益,對于行受賄持有希望實現(xiàn)的直接故意,行為人與行受賄方達成共同的利益需求,該利益是不獨立的;而介紹賄賂罪的主體是不依賴于受賄或行賄方的第三者,是單獨的利益主體。
再次,在獲取的實際利益上,行賄方獲取的是通過國家工作人員職務行為實現(xiàn)的物質或非物質利益,該利益與職務行為密切相關的,是實際的利益;受賄方獲取的則是行賄方給予的作為其職務行為直接對價的賄賂款物;而有償介紹賄賂的行為人獲取的往往是中介費用、勞務報酬,是其中介行為的有償報酬,與行賄方獲取的實際利益不同,與受賄方的職務行為也關系不大。
(作者單位:河北省唐山市人民檢察院[063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