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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神話、國族想象以及敘述的政治學——“主旋律”歷史小說研究

2014-03-31 14:31:33
關鍵詞:國族主旋律民族主義

汪 榮

(暨南大學文學院,廣東廣州510632)

一、斷裂與跨越:英雄典范的轉移

1992年初鄧小平發(fā)表南巡講話,不僅在經(jīng)濟領域重啟了經(jīng)濟改革的進程,還引發(fā)了整個20世紀90年代文化語境的改變。與意識形態(tài)的變化相對應的,則是歷史小說敘述對象的改變:從興兵起義的農(nóng)民領袖李自成到英明帝王李世民,從明末的風雨飄搖到大唐的盛世榮光。在這一過程中,主流意識形態(tài)完成了自身的歷史性重塑:通過對歷史的招魂,詢喚了新的國族主體的出場。主流意識形態(tài)建構了新的評價機制與價值系統(tǒng),歷史小說則轉移了敘述關懷的焦點,英雄的典范價值被重新形構,而“主旋律”歷史小說的命名亦由此發(fā)生。

唐浩明《曾國藩》的出版過程正好說明了文本生產(chǎn)與文化語境之間這種復雜而曖昧的關系。早在1987年,唐浩明就向出版社編輯提交了關于曾國藩的選題申報材料,但由于題材的敏感性,主管部門一直沒有批準;直到1990年至1992年間,《曾國藩》三部曲才先后出版,獲得社會的強烈反響。由于曾國藩被認為是鎮(zhèn)壓太平天國的罪魁禍首,并被當時的百姓稱之為“曾剃頭”,因此一直為主流意識形態(tài)所抵制,但到了20世紀90年代后,由于現(xiàn)代性改革方案的進一步實施,主流意識形態(tài)對其評價逐漸發(fā)生了變化,曾國藩被認為是晚清一代的中興之臣,他的儒家處世哲學與領導藝術備受推崇,成為現(xiàn)代社會的人際關系教科書。于是,《曾國藩》成為暢銷書,20年累計重印29次超200萬冊[1]。曾國藩對個人功名的追求是轉型時代諸多成功案例的變相表達,也是市場機制下個人英雄主義的勝利,正基于此,公眾不再挑剔曾國藩的暴力鎮(zhèn)壓與統(tǒng)治,反而關注的是他發(fā)跡的過程。在19世紀50年代至70年代的歷史敘述中,諸如曾國藩這類鎮(zhèn)壓農(nóng)民運動的重臣無疑是“人民之敵”,是意識形態(tài)的禁忌。但在新意識形態(tài)之中,曾國藩則成為圖騰式的英雄。禁忌與圖騰之間的翻轉,對強調階級斗爭與農(nóng)民起義的“一體化”意識形態(tài)而言,無疑是歷史的顛覆與反諷。

無獨有偶,對歷史人物的翻案同樣發(fā)生在二月河的《雍正皇帝》及其影視劇版本《雍正王朝》(1999年)中,向來被公眾認知為刻薄寡恩、為政暴掠的“冷面王”雍正在新的歷史書寫中成為篳路藍縷、兢兢業(yè)業(yè)的領袖。二月河通過突出雍正的勤奮和對國家的操勞這個人格的面向而重塑了雍正形象,使他成為一個值得民眾“了解之同情”的人物?!傲私庵椤币馕吨?現(xiàn)在的人們必須重返歷史現(xiàn)場,站在歷史人物所處的生命情境中,想古人之所想,慮古人之所慮,將心比心地來評價古代人物。道德在這里相對化了,“人性”成為衡量歷史正義的標準。于是,在“人性觀”的闡釋視角中,歷史人物被重新塑造,與之相伴隨的則是一系列歷史事件的重新闡釋與歷史整體性的重新架構。

同時值得注意的還有“主旋律”小說的文本譜系內部從內政到外交的敘述重心轉移。與《曾國藩》三部曲、《雍正皇帝》(1990—1992年)、《天下糧倉》(2002年)幾部較為關注內政和社會問題(諸如賑災與反腐敗)的小說不同,《漢武大帝》(2005年)、《貞觀長歌》(2007年)則把視角更多地轉向外交關系中,面對西北部(某種意義上的現(xiàn)代民族國家)的侵襲,漢武帝與唐太宗無不憂心忡忡,他們增強內部實力的最終目的就是挫敗西北部游牧民族的進攻,維護國家的安全。換句話說,他們始終處在備戰(zhàn)與戰(zhàn)爭的邊緣地帶。

就整個意識形態(tài)上層建筑而言,歷史整體性總是與歷史主體緊密相連。從階級斗爭與農(nóng)民起義的“反抗者”到維護和管理國家的“統(tǒng)治者”,“主旋律”歷史小說通過小說領域英雄典范的轉移重構了自身的歷史想象,更換了文化領導權的建構機制,也詢喚出新的歷史主體(現(xiàn)實中的中產(chǎn)階級與“成功人士”)。恰如張慧瑜所說:“曾經(jīng)在20世紀50年代至70年代的歷史中獲得主導位置的革命文化和歷史敘述被改寫成為一種國家/民族的‘現(xiàn)代’神話,中國呈現(xiàn)為一種作為民族國家的‘現(xiàn)代主體’的位置,一個擁有悠久歷史和傳統(tǒng)、并在近代遭遇現(xiàn)代化的歷史中逐漸實現(xiàn)了現(xiàn)代化的新主體?!保?]在這里,國族認同的主體替換了階級認同的主體,公眾的認同在新的歷史語境中被重新洗牌,被整合為基于民族主義的意識形態(tài)。于是,歷史整體性得以重新建構。

由此,“主旋律”歷史小說把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價值凸現(xiàn)出來。一方面,它“以虛擊實”,通過折射與隱喻的方式確認了新的國族主體的出場,為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轉型提供了合理性與合法性的解釋;另一方面,它又通過文學這種虛構的形式滿足了情感的訴求,以柔性的敘事空間想象性地解決社會問題,轉移了公眾的視線,為轉型時代提供情感撫慰。

重新敘述歷史帶來的影響是不可估量的,它絕不是想象領域的簡單操弄,而是關涉到整個意識形態(tài)表意系統(tǒng)的轉向,而敏銳的國際觀察家們已然從這一改變中嗅到了中國意欲向國際社會暗示的訊息。在新加坡資深外交官馬凱碩的《新亞洲半球》一書中,他首先援引學者朱影的話:“80年代的清宮戲主要講的是清政府的腐敗和晚清時期的文化衰落,而20世紀90年代晚期和21世紀初的清宮戲卻著力描述清朝早期的繁榮和國家統(tǒng)一?!彪S后,他評價道:中國再現(xiàn)和續(xù)寫其歷史的努力對中國和全世界來說都是令人興奮的。這將使國際文化產(chǎn)生劇烈的化學反應。中國只是剛開始這一續(xù)寫歷史的過程。要了解中國成為富有的、成功的文明國家后將如何作為,我們只需重溫以前中華文明鼎盛時期的作為即可?!保?]

于是,歷史再現(xiàn)的敘事表征成為國際社會探測當代中國改革水溫的溫度計。它們借由虛構敘事的路徑來解讀中國文化癥候并推測中國政治動向?!爸餍伞睔v史小說的重要性由此可見一斑。

二、想象性解決:“大和解”的敘事策略

歷史的“含混性”導致闡釋的多種向度與多種可能[4]。歷史材料的表征背后總是蘊藏著多個層次的意義空間,對于同一個歷史事件,由于闡釋立場與分析方法不同,故事的敘述就可能產(chǎn)生不同的效果。在這個意義上,“敘述歷史的方法”格外重要。在20世紀90年代以來的敘述中,對“帝王將相的家譜”的敘述已然轉換了方略,作家更多地采用正面論述,將敘述對象進行人性化處理,并不約而同地采取“大和解”敘事策略,以此作為“翻案”的手段,這無疑是“主旋律”歷史小說的一個突出的癥候性特征。

“統(tǒng)治者/統(tǒng)治階級的思想要在社會中取得最廣泛的接受,獲得多數(shù)人由衷的擁戴和認同,就意味著它不可能是鐵板一塊的系統(tǒng)和表述,它必須以某種方式吸納、包容被統(tǒng)治階級的文化、表述于其中?!保?]關于文化領導權問題,葛蘭西極具建設性地提示了任何意識形態(tài)統(tǒng)治的順利都脫離不了公眾愿望的實現(xiàn)這一觀點。就現(xiàn)代政治的運作而言,對理想愿景的允諾是政權與民眾之間的契約,也是政權合法性的來源。主流意識形態(tài)必須吸納被統(tǒng)治階級的烏托邦想象,才能鞏固自己的統(tǒng)治基礎。

而“大和解”的敘事策略與主流意識形態(tài)之間的共謀與契約正在于此?!按蠛徒狻钡囊饬x在于:它既在歷史小說的敘事空間中觸及了具體的社會問題,又在虛構的文本內部解決了這些問題;與此同時,它并不觸動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統(tǒng)治基礎,反而是鞏固了上層建筑。在接受者的方面,在閱讀(或觀看)歷史故事的演繹中,受眾不僅抒發(fā)了心中對社會問題的看法,又在這些問題被想象性解決的同時得到宣泄的快感。

在“主旋律”歷史小說中,“大和解”敘事策略的第一種方式是用另一套更大的修辭來掩蓋原有的矛盾。以“天下”與“社稷”等宏大敘事來遮蔽地方與中央、臣子與皇帝、反抗者與統(tǒng)治者之間的矛盾是一種慣常的翻案策略。在此類敘述中,皇帝或英雄人物被塑造為“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孤獨者形象,他們的遠大抱負和崇高志向是常人所難以企及的,而這些宏大的理想又與國族利益聯(lián)系在一起,因此更具說服力。在《漢武大帝》中,作者鋪陳了漢武帝劉徹孤傲而頑強的一生,也展示了他的無奈和蒼涼。在向老臣衛(wèi)青解釋自己為何連年征戰(zhàn)不休,不肯“與民休息”時,漢武帝有如此一番夫子自道:“朕并非無情!漢朝雖然已經(jīng)建立了幾十年,但很多事情都還處于草創(chuàng)階段。加上匈奴人胡人不斷侵擾,朕要是不在制度上加以改革,后世就無章可循。如果不南征北討,天下就永無安寧之日。而要辦這些個事,就不能不勞民傷財呀!朕把挨罵的事兒,在朕這里都做完嘍,后世子孫如果再像朕這樣繼續(xù)勞民,那就會走上秦朝滅亡的老路。這也是為了讓太子將來繼位以后,多施仁政,朕可以讓你放心?!痹谶@段話中,漢武帝以“為萬世開太平”為己任,以“天下布武”的方式來完成“天下大治”的目標,可謂用心良苦。值得關注的還有匈奴人胡人的因素,這一他者的存在是漢武帝確立自我權威的合法性來源,終其一生,漢武帝都以匈奴為征討對象,以擴張主義民族英雄的姿態(tài)完成了霸業(yè)的神話。他所開創(chuàng)的盛世成為中華帝國民族自信心的資本,于是,國族主體的宏大話語掩蓋了國族內部“國家本身已是傷痕累累(衛(wèi)青語)”的問題。在國族主體重塑這一外向的層面上,國內矛盾不再占主導地位。

“大和解”敘事策略的第二種方式是皇帝或英雄在民間社會的除暴安良。在這里,朝堂與江湖之間不再是兩個對立的權力空間,經(jīng)由皇帝的媒介,兩者被聯(lián)為一體。有趣的是,“主旋律”歷史小說中,發(fā)跡前的皇帝或英雄都格外喜歡在民間走動,并喜歡在微服私訪時“路見不平一聲吼”,那時他們的立場與百姓是相通的。正因為這種親民的姿態(tài),他們獲得正面的描寫?!队赫实邸分械乃陌⒏缲范G形象可謂是翻案敘述的典范,第一卷《九王奪嫡》書寫了雍正在登基前一系列“為民做主”的事件:他在江南鼓動災民鬧事;他在城隍廟擺下鴻門宴設計地方官員和富商為災民捐銀子賑災;他為開源節(jié)流,攬下追討國庫銀兩這等吃力不討好的苦力活……他敢作敢當又敢得罪朝廷權貴,儼然一副俠骨柔腸。而在民間野史中雍正最為人詬病的血腥奪位過程,則被描述為八阿哥與太子兩敗俱傷、四阿哥隔岸觀火的格局。雍正以其干練內斂的性格獲得康熙贊許,是以親授皇帝之位。雍正在登基之前的種種表現(xiàn)成為他獲得正統(tǒng)頗有說服力的依據(jù)。由于《九王奪嫡》中雍正在民間的種種義舉,雍正“冷面王”形象被賦予了勤政愛民、務實肯干的開明君主的闡釋,顛覆了民眾以往對他的刻板印象。

“大和解”敘事策略的第三種方式是對帝王或英雄形象的道德化與人性化改造。帝王被塑造為更有人間氣息和七情六欲的個人英雄。這一性格面向的塑造,與帝王對事功的追求相反,主要表現(xiàn)在私人事務方面,表現(xiàn)在與妻妾和臣子的人物關系中?!敦懹^長歌》中唐太宗李世民的塑造就使用了這種方法,他與安康公主之間既是父女又是知音的關系為讀者津津樂道,他的愛女之情溢于言表。而對于太子李建成的東宮幕僚魏征而言,李世民對他這個參與了玄武門之變的舊敵人的寬恕與仁慈,儼然是人君中的典范。在處理魏征的問題上,唐太宗表現(xiàn)出知人善諫、擇善而從的個人品質,正是這一品質折服了太子舊黨,使他們心折口服。而作者也通過這一事件沖淡了唐太宗在玄武門之變中為奪取政權不擇手段的嗜血性,從而使李世民成為人格完滿的典范。

“大和解”敘事策略的第四種方式是創(chuàng)傷記憶的展示與治愈功能。面對現(xiàn)實社會的種種弊端,大眾無疑具有逃避心理。在這種集體的無意識中,歷史小說因其“去政治化”的文類特征而備受青睞,成為大眾趨之若鶩的對象。而主流意識形態(tài)則把握到了這種集體的無意識,通過矛盾的演繹與矛盾的解決來從歷史中救贖個體,使閱讀(或觀看)的行為成為宣泄和釋放的過程,從而在精神層面釋放了個體的壓抑與憤怒。在充滿傳奇色彩的《天下糧倉》中,故事聚焦在乾隆元年(1736年)旱災引發(fā)的糧荒問題,與之相關的則是精彩的宮廷權力斗爭。但作者高鋒的立意卻并不在此,而是著重在“反貪思廉”的議題上。與晚清小說《老殘游記》相仿,《天下糧倉》的主人公米河的游歷過程正是展示清官懲惡揚善、為民做主的過程,其中有一幕驚心動魄的場景:在米河的監(jiān)督下,王士俊將酷吏陸九通等人處刑。在這個場景中,王士俊首先抱拳向著受害的村民下跪,并掛著眼淚痛陳陸九通等人因村中男女老幼交不起租就將十數(shù)人活活投入了醬壇子的暴虐行為,譴責他們“畜生不如”,他脫帽彎腰請罪,隨后將陸九通等人投入之前他們殘害村民的大壇子里面,于是,“人群轟的一聲,像是爆炸了什么似的一片震動!”王士俊處死酷吏的方法當然大快人心,但值得注意的是這充滿暴力的行為背后獨具的表演性。同樣的暴力行為展示了以往的創(chuàng)傷記憶,并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方法中使得民眾感覺到自己的勝利與正義在握,之前的創(chuàng)傷與憤怒得以治愈。原本,官員與村民之間因為之前的創(chuàng)傷記憶而矛盾重重,充滿了仇恨,但通過王士俊的自我懺悔與處死酷吏,仇恨得以緩解和宣泄。在《天下糧倉》中,以同樣的暴力手段懲治貪污腐敗的還有米汝成在裕豐倉外坪場上讓勾結米店哄抬價格的貪官王連升吃沙子。腐敗問題本身的根源被擱置了,暴力與懲治暴力在這里成為宣泄情緒的手段,暴力快感起到了緩和矛盾的作用。

經(jīng)由“大和解”的敘事策略,主流意識形態(tài)在歷史世界中完成各種沖突力量的想象性重組,在中央與地方、反抗者與統(tǒng)治者、中原與游牧民族之間進行了整合。治愈、整合、大和解的過程是共時性的,在對未來和平的應許與現(xiàn)實不滿的撫慰中,“主旋律”歷史小說在歷史世界中完成對現(xiàn)實政治的回應。“因為象征行為畢竟不是實際行為,對社會矛盾的象征性解決畢竟不是真正的革命,所以,文本實際上是壓抑現(xiàn)實矛盾(壓抑革命沖動)的一種方式。……‘社會矛盾的象征性解決’也可解為‘改造現(xiàn)實的沖動的象征性滿足’”[6],在詹明信的理論脈絡中,“敘事作為一種象征行為”壓抑了“政治無意識”,使公眾滿足于集體無意識的宣泄而擱置了現(xiàn)實的社會問題。然而,對于意識形態(tài)國家機器而言,歷史世界既能提供撫慰與宣泄,又能維持穩(wěn)定的社會格局。在這個意義上,“主旋律”歷史小說的歷史敘述不啻為解決現(xiàn)實社會問題最好的方法。

三、秩序的重申:父/家/國的層疊敘事

在《漢武大帝》中,因漢朝和親政策而遠嫁匈奴的南宮公主形象多次出現(xiàn)。在湯泉宮后山上,年少的劉徹向父親漢景帝反復呢喃:“南宮姐姐走了!別讓南宮姐姐走了”,景帝以“朕不是個好父親”作答;隨后,侍者春陀將一只風鈴遞與景帝,說道:“這是南宮公主臨行前為陛下編織的風鈴。她說他不能就近侍候您了,讓這風鈴陪伴著父皇。她說,這鈴聲就是她的歌聲?!憋L鈴所傳遞的詩意與和親政策的反詩意兩相對比,面對此情此景,漢景帝情何以堪!景帝發(fā)出一聲嘆息,內心蘊藏的無奈蒼涼油然而生。而劉徹的心情又何嘗不沉重?多年之后,他還向匈奴降臣金日磾打聽南宮公主的下落,被金日磾告知:“她侍奉了兩代單于,大匈奴最尊貴的母后,就是南宮閼氏。”

在與大臣韓嫣的對話中,劉徹回憶了兒時的另一段經(jīng)歷:“朕記得,有一年朕和先帝去甘泉宮避暑。匈奴右賢王突襲云陽,兵鋒逼進長安。入夜后。先帝領著朕登驪山。觀望遠方的點點烽火。那烽火夜照甘泉的景象,可真是令朕永生難忘!可邊境的百姓就遭殃了,每年被殺掠的人口,動以十萬計。而國家是有法令的,邊民不得內遷。長城太長,防不勝防!所以朕,再不想做一個墨守陳規(guī)的太平天子!朕決心反擊匈奴!是可忍孰不可忍!朕不在乎是哪種學派,只要是能夠富國強兵,只要能夠有利于尊王攘夷。朕必行之!”

就精神分析的層面而言,姐姐遠嫁他鄉(xiāng)與國家遭遇侵襲是劉徹的童年記憶中兩個難以磨滅的片段。這兩個事件構成了如此清晰的互文關系,以至于在劉徹的男性主體的心理層面構成了雙重的創(chuàng)傷經(jīng)驗:首先是私人領域的血緣親情被異族切割和阻礙;其次是自己的民眾和財富被隨意搶奪而國家無能為力。諸如此類創(chuàng)傷經(jīng)驗發(fā)生在劉徹身上則更帶有有詹明信所謂的“國族寓言”意味,在“家天下”的王朝統(tǒng)治中,皇子劉徹不僅代表了個體,也代表了國家。他的被侮辱和被損害事實上被想象為整個國族主體的創(chuàng)傷經(jīng)驗。如果考慮到劉徹這樣的創(chuàng)傷經(jīng)驗,他在之后的生涯中追求富國強兵和武力征服的擴張主義民族主義情緒就具有了合理性與合法性。

因此,南宮公主的身份就更具有象征意味了。劉徹與南宮公主,都是建構國族想象的表意符號。如果說劉徹的身上疊合了男性主體、家族政治與國家統(tǒng)治三個層面,那么南宮公主指涉的意義則是女性客體、父權工具與政治聯(lián)姻。她是在漢朝國勢貧弱的情況下作為和親工具被送到匈奴的,她的遠嫁絕非私人層面的男女之情而帶有鮮明的政治意味。對于漢景帝而言,南宮公主是自己作為父親的私有財產(chǎn),也是“家天下”在象征意義上的國家的女兒;將她送到匈奴,代表了漢朝對匈奴的屈服與妥協(xié)。這是一段“男性所有財產(chǎn)”被占有以及帶有恥辱性的歷史。“民族主義似乎是一種深刻的父權制意識形態(tài),它將主體位置賦予到男人身上,促使他們?yōu)轭I土、所有權以及宰制的權利而戰(zhàn)。”[7]被侮辱和被損害,對于一個國家來說,是國族主體生命史中不可磨滅的創(chuàng)傷記憶,也是“復仇”的心理動因。南宮公主正處在這種表意的焦點位置。正因為她“缺席的在場”,圍繞劉徹的整個敘事過程才帶有“被壓抑者的重返”的意味。

漢景帝死后,劉徹經(jīng)過一番政治角逐繼承了王朝正統(tǒng),繼承了“父親的夢想”:廢除藩鎮(zhèn)割據(jù)收回封地(中央與地方)、打敗匈奴(夷夏之辨)、建立儒家意識形態(tài)(儒道之爭)。這幾項加強中央集權的舉措都是漢景帝時期有心想做卻做不到的事。劉徹心中那個永生難忘的“烽火夜照甘泉”的景象是家族史中父子兩代人共同經(jīng)歷的劫難,是他們心中難以磨滅的創(chuàng)傷記憶,也是劉徹奮發(fā)圖強的起點。對邊民的“不忍之心”和對南宮公主的血脈之情一樣,構成了父/家/國三者之間的層疊敘事。

“血緣家庭的表象、‘分享艱難’——再一次以國家的名義索取下層社會的奉獻犧牲、民族主義的激憤熱忱,這些似不相干的表象與話語,便如此在表達并遮蔽轉型期社會矛盾與危機的意義上,獲得了一個彼此沖突又和諧共謀的組合?!保?]218如果說《漢武大帝》通過敘述家族女性的創(chuàng)傷記憶凸顯了劉徹中央集權、父/家/國三者同構的必要性,那么在《康熙大帝》中,同樣的父/家/國同構則表現(xiàn)在“拋卻”與“擔當”,“犧牲”與“忠誠”之間的戲劇張力上。兩部作品雖然采用不同的處理方式,卻同樣書寫了穩(wěn)定的秩序對促進社會發(fā)展與鞏固國家主權的意義。事實上,《康熙大帝》中描寫了一個男性主體生成的過程:他通過樹立自身理想中父權形象,不斷征服和拋卻令自我生厭的成分,從而回歸這個想象的理想秩序。

康熙繼承大統(tǒng)的方式很特別。在故事的開頭部分,先帝順治因最討其歡心的董鄂妃死去而觸發(fā)心中佛性,于是決心出家與青燈黃卷相伴。出家事件使孝莊皇太后費心不已,因為這空出的龍位將導致清帝國處于混亂之中。而小小年紀的康熙臨危不懼繼承大統(tǒng),使政局趨向穩(wěn)定。在這里,“家天下”的儒家式擔當與佛教的出世之舉之間、順治與康熙之間形成對比,康熙以繼承大統(tǒng)的方式完成了“弒父”(一個不負家族重任的父親),并得到父權社會允諾的皇帝之位?;蛟S,父/家/國同構關系中,皇帝只是權力金字塔中的一個符號,重要的不是誰來坐那個權力的高位,而是權力象征秩序的平衡與穩(wěn)定。

“朕年輕的時候確實想做千古圣君,可是年紀大了,怕做什么千古圣君。凡是千古圣君必定要忍受千年之悲萬載之痛啊!”在新的歷史書寫中,皇帝那孤獨者的形象又如幽靈般顯現(xiàn)。家國利益成為秩序的代名詞,男性主體與國族主體重疊為一體。在這樣的秩序架構中,皇帝的理想與秩序的穩(wěn)定是首要的,而旁人的犧牲則是無可奈何。皇帝為權力犧牲親近之人,并在過程中有切心之痛,方能凸顯皇帝的“圣明”和“分享艱難”的苦心?!犊滴醮蟮邸分械娜蒎褪沁@樣一個悲劇人物。孝莊死后留下懿旨要皇太子胤礽繼承帝位以免諸子相爭,康熙則認為胤礽不足以開創(chuàng)下一個太平盛世,容妃秉懿旨力爭,為了大局穩(wěn)定康熙不得不將之貶為奴,雖然在康熙心中容妃是他最知心的人。在漢臣周培公方面,他有運籌帷幄消滅吳三桂的功勞,卻由于滿漢勢力在朝廷內的相斗,康熙不得不將之貶到盛京,而周培公則心悅臣服不變忠心,在晚年為帝國繪制地圖。在這里,容妃與周培公的委屈心折都是為了成全帝國秩序的穩(wěn)定運轉,為了確立康熙作為父/家/國權力意志的絕對崇高。他們的“犧牲”和“忠誠”從反面確證了康熙作為國族主體的崇高形象,進而才能消滅鰲拜,平定三藩,收復臺灣,平復葛爾丹,建立名耀古今的豐功偉業(yè)。

由此,不管是《漢武大帝》還是《康熙大帝》,都是在父/家/國的名義下重新整合出一個“想象的共同體”,一個匯聚在秩序之下默默奉獻與犧牲的社群?!凹遗c國的再度聯(lián)袂登場,與其說是出自一種高明的文化策略,不如說,它是另一處文化的共用空間,是多種政治/社會利益集團彼此沖突與合謀所造成的一次耦合?!保?]217“主旋律”歷史小說借由人們對歷史懷舊的烏托邦想象構造了一個歷史的幻境,“超級家庭”的血脈親緣構成了一個超大的能指,重申了屬于父權社會的秩序與穩(wěn)定訴求并由此促成新的認同聚落。

四、歷史的焦慮:對于“翻案”的一種闡釋方法

恰如本雅明所言,“沒有一座文明的豐碑不同時也是一份野蠻暴力的實錄”[9]。在“主旋律”歷史小說中最為人詬病的一個死穴是:帝王或英雄在獲取政權和管理國家的過程中使用了不道德的、暴力的手段進行政治斗爭,這種精神是專制主義的。就這點而言,他們得到和使用權力的過程既不合理又不合法,是“自我命名儀式的完成與對他者倫理的缺失”。

那么,“主旋律”歷史小說又是如何處理這些問題的呢?在“主旋律”歷史小說的翻案中,這些倫理問題似乎被回避和擱置了,而被替代為更宏大的敘述。這些英雄能夠在國族危難之際挺身而出,并經(jīng)由他們勤勉的統(tǒng)治使帝國達到輝煌的巔峰,這些成就是值得后人津津樂道的。國族危難與危局新政,正是翻案者建構英雄神話的起因?;谶@樣的邏輯,一個值得玩味的細節(jié)是《貞觀長歌》裁剪史料的方式:在電視劇版本中,“玄武門之變”這一決定初唐政局的重大事件,被放置在線性敘事之前,成為唐太宗李世民的史前史,故事的一開場就是唐朝內憂外患,內部有太子舊黨李藝占據(jù)涇州,外部有突厥的頡利可汗要攻入長安,李世民登基時竟然找不出合乎禮制的白馬。在風雨飄搖的亂世,英雄們的“高大全”形象(《漢武大帝》電視劇導演胡玫語)是國族主體的符號,也是民族主義的象征,他們能夠在父/家/國同構的意義上帶領國家走向強盛的彼岸。

只有面對強大的外族威脅,民族主義才如此重要,以至于國家內部的矛盾需要迅速解決以應對外部的挑戰(zhàn)。在《曾國藩》中,曾國藩的兩大事功是鎮(zhèn)壓太平天國和洋務運動;在《康熙大帝》中,康熙先平定鰲拜、吳三桂與臺灣,才開始關注地緣政治方面的蒙古葛爾丹;在《漢武大帝》中,劉徹先是順應晁錯的遺志撤藩加強中央統(tǒng)治,其后再打擊匈奴勢力;在《貞觀長歌》中,李世民是先控制住內部政治的權利斗爭,之后才向外討伐突厥?!耙南闹妗钡那楦谢A是如此根深蒂固,儼然是高懸在國民頭頂?shù)倪_摩克利斯之劍,以至于民族主義成為一個無需追溯根源的“自然法”原理。根據(jù)杜贊奇的論述,“民族主義一般被看做一個社會中壓倒其他一切認同,諸如宗教的、種族的、語言的、階級的、性別的、甚至歷史之類的認同,并把這些差異融會到一個更大的認同之中”[10]。面對他者的威脅,國家的安全問題上升為主要矛盾,而國家的內部矛盾則變得次要。民族主義成為“最大的政治”,地方與中央之間、階級與階級之間、地區(qū)與地區(qū)之間的內部沖突就不值一提了,“整合”的合法性由此凸顯。

回到現(xiàn)實語境,人們不能忽視的是后冷戰(zhàn)時代的文化政治。“決定著‘中國’敘事以這樣而不是那樣的形態(tài)出現(xiàn)的更關鍵因素,并不是諸多有關中國的歷史故事和文化符號,而是特定時期的中國在全球體系中所處的位置以及關于這一位置的認知?!保?1]新帝國主義在世界范圍內的權力運作構成了對第三世界國家“惶惶然的威脅”,不管是政治層面還是文化層面,中國都無法忽視世界范圍內的綜合國力競爭與國家利益的角逐。與此同時,當主流意識形態(tài)收編了國家內部對于“中國崛起”與“民族復興”的強烈訴求,并將其塑造為一種全新的認同機制時,民族主義就成為強勢話語。民眾個體必須對民族國家的宏大話語負有道德義務——這一基于“愛國主義”的情感結構使得個體無條件地成為主流意識形態(tài)所詢喚的主體。正是國內與國際雙重的“歷史的焦慮”使得“大和解”成為可能。

值得注意的是,在“大和解”的敘述策略中,內部沖突的解決與一個有決斷力與號召力的帝王是密不可分的,正是英雄們個人能力的強大,才能在矛盾的各方勢力中游刃有余,“大和解”才得以實現(xiàn);同時,這類英雄只有占據(jù)著父/家/國三者同構的國族主體的位置,才能獲取象征著權力的那個高位,代父權社會行使權力。在這個意義上,英雄的形象構成一個巨大的能指符號,他處于國族寓言的核心位置,所有矛盾匯聚的焦點——“翻案”不得不為之,并且必須建構一個“高大全”的英雄神話。

在這里,翻案者們尚未言明卻又念茲在茲的“高大全”形象其實正是對馬克斯·韋伯所指認的卡里斯瑪(Christma)的呼喚。在韋伯的定義中,“‘卡里斯瑪’,這個字眼在此用來表示某種人格特質;某些人因為具有這個特質而被認為是超凡的,稟賦著超自然以及超人的,或至少是特殊的力量或品質。這是普通人所不能具有的?!保?2]韋伯從基督教思想中所借來的“卡里斯瑪”概念使得領袖的人格具有超驗性,他的合法性來源不在凡俗生活之中,而在于他與超越性的神圣世界的聯(lián)結。與此同時,作為權力的執(zhí)行者,卡里斯瑪領袖的權威及其追隨者對他的推崇又是契約關系而非絕對服從,兩者之間是相輔相成的。

這里蘊含著一個模糊的悖論:一方面,在純粹意義上,卡里斯瑪式領袖自身就是權力的源頭和終結,他不需要任何外在的力量賦予或證明他的權力;然而,另一方面,這種權力又只能在實際的支配過程中得到體現(xiàn),一旦失去了現(xiàn)實力量,卡里斯瑪也就失去了意義。[13]

這段話的意思是:來自神圣源頭的卡里斯瑪領袖的魅力并非是絕對的權力意志,其領袖權威的實現(xiàn)需要被追隨者的選擇才能實現(xiàn),而追隨者選擇其作為卡里斯瑪?shù)脑驘o外乎他能實現(xiàn)追隨者的各種利益,但“韋伯心目中的‘利益’又絕不僅是經(jīng)濟性的,在更深的程度上,它是一種內心的幸福體驗?!保?3]在“主旋律”歷史小說中,民族主義以及“大和解”的訴求正是在此刻與歷史人物耦合成卡里斯瑪式領袖,一個超驗的英雄神話。

只有論述至此,才能解釋此小節(jié)開頭提出的問題:皇帝施行暴力與不正義的合法性何來?卡里斯瑪式領袖是自身的立法者與施行者,他的權力是建立在“追隨者的承認”這個基礎上,而在“被支配者的選擇性追隨”這個問題中,個人的利益至上占據(jù)首位。群眾與領袖的關系變成了契約關系,推崇卡里斯瑪式領袖的原因是:他保證個人的利益不受損害,保證“一種內心的幸福體驗”。而在“主旋律”歷史小說中,這種“內心的幸福體驗”正是民族主義,它提供了共同體的族群認同、安全感、歸屬感。

更進一步說,問題的核心還不在此處,不在歷史世界而在現(xiàn)實政治中。歷史敘述只是主流意識形態(tài)對歷史材料的重新編碼,而解碼的秘符則需要回到現(xiàn)實政治。在處理歷史素材的過程中,意識形態(tài)國家機器只是挪用了皇帝或英雄的符號,至于這符號內部的意義則是需要重新填充和塑造的,英雄只是巨大的空洞的能指,所指的意義則旨在滿足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訴求。歷史世界只是主流意識形態(tài)征引來引起大眾懷舊的敘事空間,所有線索的闡釋權都收攏在主流意識形態(tài)那只“看不見的手”中。于是,英雄符號變成了一個格外含混的指稱[14,15]——人們必須分辨出卡里斯瑪式領袖的英雄神話意涵到底是什么?是大眾所批判的指向封建專制主義的的舊“卡里斯瑪”,還是指向市場體制下的新“卡里斯瑪”?到底指向是封建專制的“前現(xiàn)代”,還是社會轉型時期的“新權威主義”(新自由主義的另一幅面孔)?

同樣值得注意還有民族主義的概念,古今之間所指認的民族主義意涵是大有不同的。歷史世界中的民族主義情緒(抑或更明確的命名為“漢族主義”)來自帝國時期不同族群之間的邊境沖突,是農(nóng)耕民族與游牧民族的沖突(在敘述中被假想為現(xiàn)代民族國家),被指認為自我與他者的尖銳對立。而在現(xiàn)代世界體系中,既然民族國家的主權已經(jīng)確定,那么游牧的民族政權就成為中華民族共同體的組成部分,民族主義指稱所指稱的內容就與歷史世界中不相符合?!爸餍伞睔v史小說在這個概念的論述上具有表意的含混性,導致了讀者的“視覺誤差”。

抑或,“主旋律”歷史小說只是借用歷史世界的民族主義話語來為主流意識形態(tài)作辯護而已。正如戴錦華富有洞見地指出:“民族主義潮汐自身布滿了縱橫交錯的裂隙,但至少在大眾文化的構造與接收意義上,它是‘內源性’的,而并非出自‘刺激/反映’、‘壓迫/反抗’的模式?!保?]217民族主義話語為主流意識形態(tài)所收編,“確乎起到了轉移普遍的身份焦慮與潛在的階級沖突的作用”[8]208-209。作為意識形態(tài)的話語工具,民族主義既是凸顯又是遮蔽——一方面,它宣泄了“大國崛起”的民族訴求,表達了中國富強之后的自信、活力與向心力;另一方面,他遮蔽了全球化時代資本與資訊流通的跨國界性,新自由主義躲藏在民族國家的面孔背后,既獲取自己的經(jīng)濟利益,又以民族主義話語穩(wěn)定第三世界國家的統(tǒng)治結構。在新自由主義主宰的后冷戰(zhàn)時代,民族國家與超民族國家(跨國公司的全球化、美國的新帝國主義)之間復雜而曖昧的關系不僅驅動了國際關系的風云變幻,同時也在民族國家內部構筑了“大和解”與新的國族想象。

因此,從現(xiàn)實政治的“民族主義”出發(fā)觀看歷史世界的“民族主義”只能是“寓言式解讀”(本雅明意義上的);那么民族主義的內核到底是在夢的第幾個“中國套盒”中呢?盡管如此,人們依然對民族主義抱有熱情——布迪厄認為經(jīng)濟資本可以轉換為文化資本,詹明信認為經(jīng)濟就是文化、文化就是經(jīng)濟——民族主義情緒的高漲至少說明了“中國崛起”不僅僅是在市場經(jīng)濟和發(fā)展主義的層面上獲得了巨大的進步,還在文化層面使中國人挺直了腰桿,告訴國民“我們今天怎樣做中國人?”[16]

[1]夏雨.曾國藩:5萬字到120萬字還原“曾剃頭”[EB/OL].[2010-11-03].http:∥hn.rednet.cn/c/2010/11/04/2103920.htm.

[2]張慧瑜.從“泥腿子將軍”到“無名英雄”——“紅色題材”影視劇與“新歷史主體”的浮現(xiàn)[J].藝術批評,2010(9):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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