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
摘 ? ?要: 尤金·奈達的“功能對等”理論是一種實踐基礎很深的翻譯理論,它不但為翻譯者樹立了可行性的理想目標,而且指出了翻譯過程的靈活多變性。本文旨在運用奈達的功能對等理論,對賈平凹的《浮躁》英譯本進行譯者的能動性研究,探討譯者如何運用功能對等理論,在中西方文化的異化背景下,發(fā)揮譯者的能動性,將賈平凹的小說《浮躁》以最本土的方式呈現(xiàn)給西方讀者,以此更好地達到中西文化交流的目的。
關鍵詞: 尤金·奈達 ? ?功能對等 ? ?譯者的能動性 ? ?浮躁
一、引言
功能對等理論被認為是著名翻譯理論家尤金·奈達的翻譯理論的核心部分,它的產(chǎn)生和運用不僅對翻譯理論界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而且為翻譯理論界提供了一個全新的研究視角,是我國較早被引進的翻譯理論之一。功能對等理論從語言學的角度出發(fā),翻譯時并不要求文字上死板地一一對應,而是要在兩種不同的語言之間達成功能上的對等,即著重考慮譯文功能性,最大限度地再現(xiàn)原文語義,實現(xiàn)譯者將源語的深層結構轉換成目的語的譯文過程。奈達認為“良好的翻譯取決十多種因素的制約,其中,作品翻譯的目的,是用于傳達信息,改變行為,娛樂或者是為了銷售產(chǎn)品是至關重要的因素”。
二、奈達的功能對等及其基本觀點
奈達對功能對等所下的定義是:所謂翻譯,是在翻譯中用最切近而最自然的對等語再現(xiàn)源語的信息,首先是意義,其次是文體。“切近”是指“切近源語的信息”;“自然”是指譯語中的表達方式;“對等”把上述兩者結合起來,是“對等語”而不是“同一語”,從某種意義上說,強調(diào)的是信息對等,而不是形式對等。奈達的翻譯理論是以目的語和目的語文化為依歸,以譯文和譯文讀者為中心的理論。功能對等理論是一種比較客觀的等效翻譯理論,它追求譯文的效果,強調(diào)譯文讀者對譯文的反應要基本上與原文讀者對原文的反應一致,并把這一點作為評價譯文好環(huán)的標準。
三、功能對等中譯者的能動性
奈達通常賦予功能對等一種動態(tài)的對等,而不是常態(tài)的靜態(tài)對等。譯者在功能對等理論指導下完成的譯著作品,更多地關注語言表達的自然連貫和語義上的切合完整,能夠促使譯者最大限度地發(fā)揮主觀能動性,在譯文過程中,拋開僅僅語言形式對等的刻板單一模式,致力于實現(xiàn)譯文讀者對信息的反應和接收,使譯文讀者能夠在自身的語言文化中最大限度地理解譯作所要表達的原作品的行為模式。奈達認為時刻關注和預計接受者對翻譯作品的理解程度和效果尤為重要,并且認為當譯語接受者對原作品的反應和原作品接收者對原作的反應等效時,才是翻譯最理想的狀態(tài)。
四、《浮躁》的英譯本個案分析
1.舉例說明功能對等理論在英譯本中的應用
漢學家Howard Goldblatt翻譯的賈平凹的小說《浮躁》(Turbulence)榮獲了1988年第八屆美國美孚飛馬文學獎(The Pegasus Prize for Literature)。本文將根據(jù)奈達的功能對等理論來分析討論Howard Goldblatt的英譯本,分析譯者是如何在翻譯過程中發(fā)揮主觀能動性的。我們還會發(fā)現(xiàn)此英譯本在某些細節(jié)方面還需更進一步的推敲,這是因為在中國歷史文化的長河中,語句詞的發(fā)展經(jīng)歷了一個漫長而又復雜的演變過程,導致很多詞語的本意發(fā)生了很大的改變。如果我們要正確地理解這些演變的詞語并且應用于譯文作品中,就要對文本的歷史文化性有相對正確的考量,要考慮到如何正確地還原它的真正歷史意義和文化價值。所以很多語句的翻譯要結合上下文的語境來觀照推測,認真揣摩,如果譯者只按作品文字表面呈現(xiàn)翻譯,就難免會出現(xiàn)誤譯的情況。
例1.石華說:“你還沒有和那個英英結婚?”
金狗說:“早吹了!”
石華說:“那好,一個姑娘正托我找個對象。她最煩小白臉男人,一心要找一個高倉健式的!”
“Aren’t you and that girl Yingying married yet?”
“I broke that off along time ago.”
“That’s good.There’s a girl who’s been asking me to find her a husband.She hates weak,effeminate men.She’s looking for a macho type!”
中國當代社會一直認為“小白臉”是帶有一定貶義的詞匯,通常指相貌秀美,而生活主要靠女人來供養(yǎng)的男性。但是這也是有一定的誤解的,小白臉是相對大白臉而言的,小白臉和大白臉都是中國戲劇中的人物造型。大白臉的臉譜,基調(diào)主要是白色的,眉毛是劍眉,一般都是像曹操這樣的大奸雄。小白臉是戲劇中的丑角,都在鼻子周圍有一小塊白色,眉毛是八字眉,中國戲劇臉譜表達了人物的性格?!靶“啄槂骸逼鋵嵤侵改撤N性格的人,而不是長得帥,并非年輕人就是小白臉。譯文中“小白臉”直接被按照字面的翻譯理解成為“弱不禁風”的男人。只是按照字面意思來理解,錯誤地傳達了原文的信息,顯得有些突兀,喪失了翻譯中功能上的對等。
例2.他們聽著桌上的三五座鐘的尖而脆地“嗒嗒”聲,石華說:“一直在想我嗎?”
They could hear the loud,crisp ticking of the desk clock.“Have you missed me?”Shi Hua asked him.
“三五座鐘”中的“三五座”在原作品中只是指的座鐘的品牌,中國讀者在看到原作品的時候,由于社會文化背景的相似性,很容易理解“三五座”這個概念。在此譯者并沒有按照字面意思把“三五座”數(shù)量化,實現(xiàn)了翻譯中的功能對能,便于西方讀者的理解。如果按照字面把“三、五”翻譯出來,那么讀者在腦海中可能會出現(xiàn)疑問,到底是三座鐘還是五座鐘?
2.舉例說明翻譯過程中譯者的能動性
翻譯是一種跨語言、跨文化、跨時空的交際,翻譯過程是一個交際過程;從翻譯的認知角度上看,譯者是翻譯的主體,譯者的主觀能動性直接作用于譯文。在Howard Goldblatt先生翻譯的《浮躁》里,我們也看到了這種譯者能動性的存在。
例3.石華,石華!他恨聲地叫著石華,連著說了五個“難呀,真難呀!”
Shi Hua,Shi Hua!“He called her name mournfully,and said over and over,”It’s hard,so very hard!”
例4.金狗甩開了石華,搭上了回白石寨的班車,滿心里只留下了一個小水的形象,天下只有小水是干凈的神??!
He left Shi Hua and took a bus back to White Rock Stockade,his heart filled with the image of Water Girl.She was the last angel left on earth.
譯者并沒有直接將例3中的五個“難呀,真難呀!”這個具體的“五”直譯出來,而是用了英語表達中的習慣用法。在例4中,東方的“神”直接變成了西方的“angel”,中國人對神明是十分敬畏的,認為只有神明才是一塵不染的,而譯文中的“angel”則帶上了西方基督教的色彩。
例5.小水說:“你還能想到小水呀,你一展翅膀怕再不回仙游川了!”
“I’ll be in your heart?I’ll bet that once you spread your wings,you’ll never return to Stream of Wandering Spirits!“
例6.小水偏說:“我就不搟!”
“I still won’t make them for you,”she insisted.
漢語重意合,在不影響理解的情況下,為了句子簡潔和富有感染力,常常省略主語。英語作為一種形和語言,連無主句都不經(jīng)常出現(xiàn),更別說動作的發(fā)出者不見了這種情況。漢語中有時候會省略賓語,而英語的賓語通常交代得很清楚。在例5和例6中,譯者發(fā)揮了主觀能動性,兼顧了漢英的差異,使得譯文更形象又不失精彩。
譯者的主觀能動性體現(xiàn)在譯者對原作者的作品認知上,發(fā)揮能動性并不是對原作品的偏離,而是對原作品語言的形變。
五、結語
翻譯并不是簡單的照本逐譯,也不是需要復雜的再加工的過程,而是把一種語言文字所表達的思想內(nèi)容和藝術風格正確無誤、恰如其分地轉移到另一種語言文字中的創(chuàng)造性活動。本文所指的譯者的能動性是譯者在進行作品的翻譯過程中最大限度地還原文本,并且以最流暢最準確的方式表達的過程。如果不能做到對原著理解的“準確無誤”,那么譯出來的作品只會引人誤入“歧途“,對等就更無法實現(xiàn)。賈平凹的《浮躁》承載了作者對生活深刻的理解,在功能對等的前提下,發(fā)揮譯者的主體性就顯得尤為重要,這對當今的東西方文化交流與傳播有重要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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