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博
摘要:《玩偶之家》作為一部經典戲劇,不僅在創(chuàng)作面世時對挪威文壇產生重大影響,而且還不斷地對各國之于男女地位問題帶來大討論。本文主要選取戲劇男主人公海爾茂一角作為研究對象,通過他與妻子娜拉不同時期的交往心理來探析海爾茂終釀自我悲劇的緣由。
關鍵詞:獨立性;交往臨界;男權意識
《玩偶之家》創(chuàng)作于1879年,已有的研究更多關注于戲劇女主人公“娜拉出走”這一事件所引起的現(xiàn)代女性地位以及女性品格問題的探討,并且也就其對中國“五四”以來戲劇創(chuàng)作的影響進行了平行比較研究。然而,對男主人公海爾茂的關注卻甚少,故而選擇從男主人公的角度來探析二人出現(xiàn)的婚姻悲劇具有極大的文學意義。
一、人之獨立性認知的落后
在戲劇作品中,尤其在娜拉提出“托伐,咱們必須把總賬算一算”[1](p199) 之前,海爾茂在整個家庭中一直處于絕對至高地位,他總認為娜拉就理所應當聽從于他并無怨無悔的處理家中雜務,包括衣食起居以及對子女的照顧。也就是說,在海爾茂的意識中,娜拉只是他男性地位的附屬,她沒有真正屬于自己的個人地位,也不會被海爾茂真正尊重與認可。
然而,當娜拉在失望之極喊出需要和海爾茂算算總賬,并相繼對他說,“你從來就沒了解過我”“你們愛我只是那我當消遣”[1](p200) “你不配教育我怎樣作一個好老婆”[1](p201) “我得一個人過日子,所以我不能再跟你待下去”[1](p200-201) 時,海爾茂才開始真正意識到,妻子已經不再是那個隨意聽他使喚的女性。也正在此時,對人之獨立性,尤其女性應該具有的獨立品格,娜拉顯然做出了回應并用實際行動刺破了海爾茂一貫的男性認知,而落后的男權為尊意識也必然使得他在娜拉毅然決定出走后變得孤寂無助。
二、交往臨界點的絕對打破
在戲劇中,海爾茂與人的交往方式都是一種將自己放于絕對至上的交往理念,這主要通過他與妻子娜拉的交往以及和柯洛克斯泰的交往反映出來,而顯然絕對的至上或者從不讓步于別人必然會導致自己從絕對至上轉為絕對至下以致最終陷入沒有回合的余地。那么,這就是一種將交往臨界點推向絕對邊緣的交往方式。
首先,在海爾茂和柯洛克斯泰的交往中,柯洛克斯泰本來是海爾茂即將就職總經理這一銀行的原班職員,但海爾茂卻因為“我們有過一段交情,……他隨便亂叫我的小名兒,……要是他在銀行呆下去,我這經理實在當不了”[1](p162)這一荒謬緣由開除柯洛克斯泰。娜拉當然知道這樣做潛藏的危險,但海爾茂并不愿意聽從規(guī)勸,繼而他把與柯洛克斯泰交往臨界點推向絕對邊緣的狀況,而這恰恰推動了他走向不曾料的事業(yè)悲劇。
另外就是其與妻子娜拉的交往,在娜拉偽造父親簽字貸款的事情沒有敗露時,海爾茂的態(tài)度是,“親愛的寶貝!我總是覺得把你摟得不夠緊。娜拉,你知道不知道,我常常盼望有樁危險的事情威脅你,好讓我拼著命,犧牲一切去救你。”[1](p194)可是,當娜拉偽造簽字的事情敗露時,他卻說道“這件事真是想不到,我簡直摸不著頭腦?!雅缯聛?。摘下來,聽見沒有!咱們倆,表面上照樣過日子……可是孩子不能再交到你手里?!瓘慕褚院笤僬f不上什么幸福不幸福。”[1](p196-197)事情前后海爾茂態(tài)度產生極大反差,此時在愛情以及婚姻里雙方應相互扶持擔當?shù)氖难噪S之灰飛煙滅,最終海爾茂和娜拉交往的穩(wěn)定界定被破除。因此,必然出現(xiàn)娜拉毅然決然選擇離開的結局。
三、不對等交往心理的根深蒂固
在劇本中,通過海爾茂與娜拉的交往方式和談話內容可看出,在娜拉決定認真考慮自己的地位之前,她履行的是一個家庭婦女所一以貫之的基本職責,即處于海爾茂的從屬身份,管理家里的一切繁雜事務。當然,作為將男性地位遠放于女性地位之上的海爾茂并不會覺得這樣的話語地位及身份處境有任何問題,并順理成章的以為這都是男性應有的優(yōu)越性。此時,男女之間以及夫婦之間的不對等交往心理就被其視為理所當然,但當娜拉覺醒不再從屬于他時,這種根深蒂固的不對等交往心理就會使其措手不及。
并且我們從娜拉決定出走后兩人的一段對話也可以看出即使到了危急關頭,海爾茂仍然固守他傳統(tǒng)的思維和理念,對話是這樣的,
“海爾茂 娜拉,我愿意為你日夜工作,我愿意為你受窮受苦??墒悄腥瞬荒転樗鶒鄣呐藸奚约旱拿u。
娜拉 千千萬萬的女人都為男人犧牲過名譽?!盵1](p205)
從以上對話可以看出,盡管二人已經處在關系破裂的邊緣,但海爾茂仍然不愿意放下世俗的名譽為娜拉做出犧牲,而娜拉的回答卻是振聾發(fā)聵。因此,娜拉出走已經勢不可擋。但此時海爾茂已不能改變娜拉終將出走的選擇,所以最終只能沉入自我幻想。事實上,并不是那個時代的女性覺醒了,而是男性沉睡的太久了。
四、結語
特定的歷史環(huán)境催生具有特定時代特征的文學作品,對于《玩偶之家》這部經典劇作主要就男女地位的問題以及女性意識的覺醒問題做出了開拓性的先鋒式表達。并且該戲劇也引發(fā)中國“自‘五四以來又一輪關于女性的大討論,1935年則被稱為‘娜拉年”[2](p105)。從而在真正意義上促使中國知識分子對長期形成的文學創(chuàng)作偏見以及男女社會地位問題進行再思考。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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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梅啟波.易卜生戲劇在中國20世紀三四十年代的傳播——從“娜拉”事件談起[J].文藝理論與批評,2009(01):105.endprint
北方文學·上旬2017年2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