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惠云
關于泰州學派何心隱之死,歷來眾說紛紜。封建統(tǒng)治階級視何心隱為“妖逆”、“奸逆”、“大盜”,將其逮捕,遂死于湖廣武昌獄中。何心隱究竟因何而死?殺他者,王之垣也,后人為何常將他之死與張居正聯(lián)系在一起?他的死不僅讓張居正飽受猜忌,也間接引出了同學派耿定向與李贄著名的思想爭鋒。因此,在研究何心隱的生平思想及作為時,對于其死因是有必要進行重新審視的。
何心隱(1517-1579),本姓梁,名汝元,字柱乾,號夫山,明代后期江西吉安府永豐縣人,出身于“家世饒財”的大地主家族。雖曾中群試第一,成為舉人,但在接觸到王艮學說之后便拋棄了科舉之路,拜顏均為師,正式成為泰州學派的一員。王世貞在《嘉隆江湖大俠》中曾說到:“蓋自東越之變?yōu)樘┲?,猶未至大壞;而泰州之變?yōu)轭伾睫r,則魚餒肉爛,不可復支。……何心隱者,其材高于山農,而幻勝之。少嘗師事山農?!v游江湖,有呂光者,力敵百夫,相與為死友。……久之,益縱游江湖間,放浪大言,以非久可以得志于世。而所至聚徒,若鄉(xiāng)貢,大學諸生,以至惡少年,無所不心服。呂光又多游蠻中,以兵法教其酋長。稍稍聞江陵屬江西、湖廣撫按密捕之,后得之于嶺北?!盵1]143-144這段文字不僅對泰州學派的思想性質、社會影響及其危害作了較詳?shù)妮d錄和評述,而且從王世貞的評價可以看出,王陽明的學說發(fā)展到王艮還不算太壞,但是王艮的學說發(fā)展到顏均那里,就成為了臭魚爛肉,而何心隱又師從顏均,他的思想正確性與進步性也就可想而知。
何心隱的思想主張源自儒家,他將“仁”作為最高道德標準,進一步推崇和發(fā)展儒家思想,提出了“無有不親”、“無有不尊”的思想?!叭薀o有不親也,惟親親之為大,非徒父子之親親已也,亦惟親其所可親,以至凡有血氣之莫不親,則親又莫大于斯。親斯足以廣其居,以覆天下之居,斯足以象仁也。義無有不尊也,惟尊賢之為大,非徒君臣之尊賢已也,亦惟尊其所可尊,以至凡有血氣之莫不尊,則尊又莫大于斯。尊斯足以正其路,以達天下之路,斯足以象義也?!盵1]27他把“仁義”看成人所固有的本質,“人則仁義、仁義則人。不人不仁,不人不義。不仁不人,不義不人,人亦禽獸也。”[1]26他不僅把那些不符合儒家“仁義”道德標準的人視作禽獸,而且激烈攻擊墨子的“兼愛”和楊朱的“為我”,認為他們所提倡的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就是禽獸關系,要求建立君臣、父子、尊尊、親親的綱常倫理,使人們都尊重貴者,親愛自己的親族,從而“君君”、“父父”,避免“無父無君”、“弒父弒君”的現(xiàn)象?!盁o極者流之無君父者也。必皇建其有極,乃有君,而有父也。必會極、必歸極,乃有尊尊以君君也,乃有親親以父父也。又必易有太極,乃不墮于弒父弒君,乃不流于無父無君,乃乾坤其君臣也,乃乾坤其父子也,乃凡有血氣其尊親也?!盵1]52為了提高“仁”的地位,何心隱從唯心論出發(fā),進一步把“仁”當作世界的本原,萬物的主宰?!胺蛉?,則天地心也。而仁,則人心也。心,則太極也?!盵1]17“然仁則人也,有乾坤而乃有人也。而乃有仁也。”[1]17“惟天惟地,而不有人,則不有天地矣。惟人而不有仁,則不有人也矣?!盵1]17實際上,何心隱將儒家的道德觀念“仁”描繪成能夠支配一切的、最高的、永恒的精神實體,只不過是為了迎合統(tǒng)治階級利用反動的“仁政”欺壓和削剝人民的政治需要。何心隱的這種思想是一種唯心主義的道德論,掩蓋了“仁義”的階級屬性,是在封建社會沒落之期用來鞏固和加強封建制度、挽救封建統(tǒng)治的續(xù)命湯藥。
何心隱還提出了“寡欲”以及“育欲”的思想主張?!靶远?,性而色,性而聲,性而安佚,性也?!盵1]40他認為人不能沒有欲望,美味、美色、美的音樂、舒服安逸,都是人們所喜愛的,這些就是人的本性。但他又說“乘乎其欲者也。而命則為之御焉?!盵1]40這就是說,人性好比一輛車子,拉車的是“欲”,駕馭車子的是“命”。“命以父子,命以君臣,命以賢者,命以天道,命也,御乎其欲者也?!盵1]40在何心隱看來,所謂“命”,是君臣、父子之“命”,是“天命”,人的欲望是不能違背“天命”,不能違背君臣、父子一類的“天道”。他把三綱五常之“命”,把“天道”之命,當作人欲的主宰,并從此出發(fā),提出“寡欲”的主張,“凡欲所欲而若有所發(fā),發(fā)以中也”[1]40,“凡欲所欲而若有所節(jié),節(jié)而和也”[1]40,即根據(jù)“中和”的一套封建道德標準來控制自己的物質欲望。此外,何心隱要人們通過“育欲”這種道德修養(yǎng)途徑,“寡”自己的“欲”,使之合乎君臣、父子及天道之“命”?!拔艄珓㈦m欲貨,然欲與百姓同欲,比篤前烈,以育欲也。太王雖欲色,亦欲與百姓同欲,以基王績,以育欲也。”[1]72究其實質,何心隱的“寡欲以至命”以及“育欲”主張仍然是以維護封建道德的“存天理、滅人欲”。這也就說明了何心隱的思想主張始終是為剝削階級服務的,反映了地主階級在宋明道學受到?jīng)_擊之后對于思想統(tǒng)治、思想蒙蔽手段的變換。
此外,何心隱也根據(jù)泰州學派重視宗族制度的普遍主張,開展了一項“聚和合族”的工作。他在永豐縣組織的梁姓宗族“聚和堂”,除了負責收繳“丁糧”以減輕同族的賦稅壓力、保持大家的和睦之外,還集中宗族子弟進行教育以摒除“私念”,受教育者吃、住等由宗族集體負擔。但值得注意的是,由聚和堂代替“里甲”征收丁糧的做法實際上只不過是層層分攤,并沒有減少基層勞動百姓的賦稅,而所謂的鄉(xiāng)學教育也是需要學生家長自行繳納伙食費的,故無論是率養(yǎng)一人,還是率教一人,都并非是基于道德觀念或“人道主義”。探其根本,何心隱只是妄想通過辦鄉(xiāng)學、代完租稅等方式營造出一種所謂的“相親相愛的家庭關系”,借此模糊階級界限,對人民進行封建文化的教育,從而保證封建王朝的稅收。實際上,何心隱所建立的率教、率養(yǎng)、輔教、輔養(yǎng)制度代表的還是封建的族權統(tǒng)治,他企圖通過加強宗法統(tǒng)治達到鞏固封建制度的目的。
很顯然,何心隱的這些思想主張是不具有進步意義的。因此,在思想和行動上皆與當時那些道學家們形成鮮明對立的何心隱是樹敵眾多,被視為“異端”,不容于社會的。
何心隱在《師說》、《論友》、《語會》、《論潛》諸文中勾畫了一條改良主義政治路線:他反對激烈的變革,主張緩慢的變化,即“易”,通過“師”來講明封建之“道”,靠“友”從“師”那里接受了“道”來做上下交流通氣的工作。在看到明王朝面臨的危機之后,何心隱更是大力提高“會”的地位,幻想通過聚集一批同聲相應、同氣相求的地主階級知識分子,借講學傳播“仁”,使上層封建統(tǒng)治集團和下層的地主階級知識分子互通聲氣,“易天而不革天”,從而避免一場革命風暴的發(fā)生。其為鞏固明王朝封建統(tǒng)治的用心昭然若揭,但為何又會與明王朝封建統(tǒng)治集團產(chǎn)生矛盾?這就集中體現(xiàn)在何心隱要求講學與張居正禁止講學的沖突之上。
張居正作為明代中葉尊法反儒的地主階級革新派,他繼承了先秦法家“法后王”的思想,為了挽救明王朝的危機,曾經(jīng)從軍事、政治、經(jīng)濟等各方面進行過一些改革,例如加強邊防,裁撤冗官冗員,治理黃河,清丈全國土地,實行“一條鞭”法的賦役制度等。主張變法革新的張居正顯然與奉儒家思想為尊的泰州學派是有矛盾沖突的,史載:張居正曾讀過王艮一份《上世廟書》,對人說:“世多稱王心齋,此書數(shù)千言,單言孝弟,何迂闊也!”所謂“迂闊”,意為解決不了實際問題。[2]77可見,他對于泰州學派諸人一味只知空談其實早有不滿。故他在總結秦始皇“焚書坑儒”的歷史經(jīng)驗之后,下令禁止儒家私人講學,不許儒生進出官府衙門參預政事,正是要排除他們對革新活動的干擾。
而張居正與何心隱的相識始于1560年(嘉靖三十九年)。當時,何心隱隨程學顏入京結識御史耿定向,才因此認識了當時官國子監(jiān)司業(yè)的張居正。在顯靈宮的一次講學活動中,何心隱對張居正的觀點有所不滿,一開始只表示“唯唯”,后來竟嘲諷道:“公居太學,知《大學》之道嗎?”[3]704而張居正裝作沒有聽見,只注視何心隱說:“你意時時欲飛,卻飛不起也。”[3]704此次矛盾的激發(fā)致使二人不歡而散,暗示了二人思想上的嚴重對立,這也就為何心隱之死埋下了伏筆。對于這一點,何心隱自身是有所意識的,甚至對耿定向預言:“張公必官首相,必首毒講學,必首毒元?!盵1]77但他并未就此停下講學的步伐。
1575年(萬歷三年),已官至首輔的張居正上《請申舊章飭學政以振興人才疏》以加強思想統(tǒng)治,中云:“圣賢以經(jīng)術垂訓,國家以經(jīng)術作人,若能體認經(jīng)書,便是講明學問,何必又別標門戶,聚黨空譚?!辉S別創(chuàng)書院,群聚徒黨及號召他方游食無行之徒,空譚廢業(yè)?!盵4]496張居正認為只要體認經(jīng)書,就是講明學問了,沒必要搞什么講學活動,尤其是特別強調反對“別標門戶,聚黨空談”,要求明王朝明令禁止“別創(chuàng)書院”以及“群聚徒黨”這一類的講學活動,違反者“許各撫案衙門訪拿解發(fā)”。因此,何心隱在1576年(萬歷四年)就開始以“盜犯”的罪名受到湖廣巡撫陳瑞的緝拿。
張居正所反對的,正是何心隱所力爭的。何心隱對此發(fā)表了激烈的反對意見:“首相以條陳學政,有不勝其可諫于諫者。今且不能歷歷指,惟指其首陳首條,遽然以‘體認經(jīng)書便是講明學問’,何其粗疏于講學,以隱毒于講學者耶?且講學者未必不‘體認經(jīng)書’者也,而‘體認經(jīng)書’,豈足以盡講學者乎?”[1]86他在1578年(萬歷六年)拋出長達萬言的《原學原講》,不僅在文中對講學活動作了詳細的歷史考訂,大陳其裨益,還針對張居正禁止儒家私自講學的政令,稱其為“隱毒”,叫嚷“必學必講”,聲稱要帶著這篇萬言書,“詣闕鳴之于朝廷,以鳴于天下”[1]96。
1579年(萬歷七年),張居正在《答南司成屠平石論為學》中說:“夫昔之為同志者(指當時在書院講授理學者),仆亦嘗周旋其間,聽其議論矣,然窺其微處,則皆以聚黨賈譽,行徑捷舉,所稱道德之說,虛而無當,莊子所謂其嗌言者若哇,佛氏所謂蝦蟆禪耳!而其徒侶眾盛,導趨為事。大者撼搖朝廷,爽亂名實,小者匿蔽丑穢,趨利逃名。嘉、隆之間,深被其禍,今猶未殄,此主持世教者所深憂也。”[4]362后來黃宗羲也在《明儒學案》一書中評論說:“泰州之后,其人多能以赤手搏龍蛇,傳至顏山農、何心隱一派,遂復非名教之所能羈絡矣?!盵3]703由此可見,隨著王陽明的弟子們的講學規(guī)模的日益擴大,越來越多動輒聚眾千人的“講會”已經(jīng)引起了封建統(tǒng)治者的恐慌,他們不僅是反感這種毫無進步意義的虛無空談,更是害怕“徒侶眾盛”的“聚黨”會形成一支“撼搖朝廷”的政治力量和輿論力量。既然封建禮教已經(jīng)無法管束住何心隱一派,他們就要將這種可能演變?yōu)槠鹆x的危害統(tǒng)治的不安定因素及時扼殺于搖籃之中。故當此之時,常州知府施觀民因私創(chuàng)書院被革職,張居正也通過朱翊鈞下詔:“命毀天下書院”,“不許聚集游食,擾害地方”(《明實錄》三七〇冊)[2]127,于是以“逆犯”、“妖犯”名義再次遭到通緝的何心隱也在南安被抓捕,轉解到武昌,終死于繼任湖廣巡撫王之垣之手。
其實何心隱與張居正同屬地主階級,且他們一生都致力于維護明王朝的封建統(tǒng)治,只不過是他們在解決社會矛盾上的主張形式上有所不同,因而被分成了兩派:一派著重加強封建倫理道德教育,堅決要求開放講學,反映了部分地主階級知識分子的政治要求;一派著重進行社會政治或經(jīng)濟的改革,堅決禁止講學,反映了對泰州學派空談性理道德的不滿,也出于封建統(tǒng)治集團加強對意識形態(tài)和社會輿論控制的需要。這種矛盾尖銳化的結果必然是需要一方的退讓或者犧牲的,故在當時的社會環(huán)境下,維護封建道德的衛(wèi)道士終究不敵符合進步思想潮流的地主階級革新派,勢單力薄的何心隱自然輸給了位高權重的張居正,因此付出了被捕并被杖斃的代價。
何心隱死于王之垣之手,歷史上多言與其獻媚張居正有關,此事對于張居正而言可謂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固然何心隱某種意義上是因為張居正而死,但觀何心隱生前的言行,其死因其實很大程度上應當歸咎于其自身。
首先,何心隱與張居正的初次矛盾激發(fā)之時,何心隱既然已經(jīng)認識到了兩人思想的嚴重對立,并發(fā)出了“張公必官首相,必首毒講學,必首毒元”[1]77的預言,那他為何不識時務就此停下他講學的腳步,轉變一種“曲線”的又更能挽救明王朝統(tǒng)治的政治路線?或許這是由于思想家的膽識和風骨,為了追隨自己心中的真理的堅定不移,如此自然無可厚非。但他錯就錯在不該一而再再而三地四處宣揚夸大自己與張居正之間的矛盾。這一行為在某種程度上就被旁人尤其是心術不正之人看做了借助張居正提升自己講學知名度的“炒作”行為,而其所造成的輿論壓力毫無疑問會引起“當事人”張居正的反感,無形中就進一步擴大了與張居正的矛盾,甚至或許這也就是張何二人結下私仇并萌生殺機的開端。
而且,在張居正父死之年,朝野內外曾圍繞著張居正應不應該回家“丁優(yōu)”守喪的問題,展開了一場“奪情”和“反奪情”的斗爭。當此之時正值變法高潮,以革新事業(yè)為重的張居正毅然選擇留任內閣,將改革進行下去,神宗皇帝也批準了他“奪情”,“吉服視事”。可是這無疑是對孔孟之道的大膽挑戰(zhàn),因此那些尊儒反法的“孝道”維護者紛紛上疏,指責張居正“忘親貪位”,反對“奪情”。之前已經(jīng)被傅應禎、劉臺兩位吉安府籍官員彈劾的張居正,再次受到吉安府籍進士、王學信徒鄒元標的指責,這讓張居正對吉安人心生厭惡,成見頗深。而早與張居正思想對立的又同為吉安人的何心隱在此時不僅不知躲避風頭,更與此同時在聚徒講學中揚言:張居正“蔑倫擅權,實召天變”(《野獲編》卷十七),并表示要入郡主持會議,驅逐張居正。[2]126這就使得張居正不得不懷疑傅、劉、鄒三人與何心隱本為一黨,張、何二人之間的矛盾就此深化,故張居正示意其地方官“物色”,從而加大了對何心隱的抓捕力度。
再次,張居正官至首輔,位高權重,多少人為了權位想方設法的巴結獻媚而無門。而這何心隱居然如此“不識時務”,在講學之時一而再而三的地公然叫板張居正,將自己變成其眾所周知的頭號“眼中釘”。當時的這些好事之徒又怎會輕易放過這一獻媚的大好機會。王之垣作為一名想有所作為的官員,抓捕何心隱何心隱這一“妖逆”罪犯,使其伏法認罪,本屬分內之事。再加上何心隱作為無權無勢的一介平民,四處講學,公然違反了明朝開國皇帝明太祖朱元璋所定的規(guī)矩,是朝廷所忌諱的觸法之人,殺之既正視聽又可獻媚于上,王之垣何樂而不為呢?而何心隱死到臨頭也不知屈服,對王之垣口出狂言:“公安敢殺我,亦安能殺我!殺我者,張居正也?!盵3]705如此激將式地對王之垣道出自己的入獄“真相”,何心隱也就相當于給了自己一個不得不死的理由。
綜上所述,泰州學派何心隱的死亡原因是多方面的。從本質上說,何心隱從顏均那里學習的王陽明學說早已變質,繼承的是泰州學派魚餒肉爛的一支,故思想上誤入“歧途”的他注定只能成為大肆鼓吹封建道德、拼命維護封建制度的衛(wèi)道士。何心隱是儒生中的實踐家,為了推動世俗化儒學政治思想的傳播,他不僅極力主張講學,還身體力行四處主辦講學活動,這就與飭講學、毀書院的當權者張居正從思想主張和行動上都形成了嚴重對立,觸發(fā)了殺機,埋下了何心隱之死的伏筆。更重要的是,何心隱的講學活動違反了明朝開國皇帝明太祖朱元璋所定的規(guī)矩,觸犯了當朝法律,更引起了封建統(tǒng)治集團恐慌和反感,因此,縱使一心只為宣揚封建道德、鞏固封建統(tǒng)治的何心隱,到頭來也是不為封建統(tǒng)治集團所容于世的。
何況,迥異于時代的思想本就使得何心隱樹敵較多,他為人實在又不夠“聰明”,不知避嫌,與張居正結下私仇,致使眾多好事之徒為獻媚于上欲除之而后快。因此,張居正雖未殺何心隱,在某種程度上何心隱卻也算是因他而死,然究其根本,何心隱之死很大程度上也應歸咎于其自身,是他自己最終將自己推入死亡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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