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宇欣 高英祺
【摘要】本文以模因翻譯論為理論基礎,根據(jù)奈達對文化的分類,結合原著的文本特點,對《呼蘭河傳》中文化負載詞進行整理和分類,并運用切斯特曼提出的超級模因對文化負載詞的翻譯和傳播進行分析,使讀者更好地理解中國東北地區(qū)的鄉(xiāng)土民俗文化,推動東北流亡文學的對外譯介和傳播。
【關鍵詞】模因翻譯論;文化負載詞;《呼蘭河傳》
【中圖分類號】H315?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3)34-0109-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3.34.035
基金項目:本文系2022年度黑龍江省高等教育教學改革項目“立德樹人視域下英語專業(yè)課程思政體系構建研究”(SJGZ20220087);2022年度黑龍江省經(jīng)濟社會發(fā)展重點研究項目(外語學科專項)“基于《理解當代中國》系列教材的英語專業(yè)課程思政改革實踐研究”(WY2022066-C);2022年黑龍江省教育科學規(guī)劃課題“基于‘理解當代中國’系列教材的外語專業(yè)課程思政改革研究與實踐”(GJB1423450);黑龍江省教育科學規(guī)劃重點課題資助項目《黑龍江高校翻譯課程群課程思政建設研究》(GJB1422089)的階段性成果。
《呼蘭河傳》是中國現(xiàn)代杰出女作家蕭紅的代表作之一,它描述了20世紀初東北邊陲呼蘭河畔的社會風貌和風土人情,揭示了底層老百姓的愚昧和他們遭受的苦難,引發(fā)了人民對舊社會鄉(xiāng)村陋俗的文化反思與批判。美國當代文學翻譯家葛浩文的譯本是該部作品的唯一譯本,該譯本一經(jīng)出版,便得到了國外讀者的一致好評。
書中蘊含著豐富的文化內涵,這些文化內涵大都以文化負載詞的形式出現(xiàn),該譯本的成功傳播離不開譯者對書中文化負載詞的精巧翻譯。由于中西方在語言、社會、生態(tài)、宗教等方面存在著巨大差異,具有豐富文化內涵的文化負載詞以其獨特性和復雜性給文學翻譯帶來了重重困難。因此,譯者需要面對文化差異所造成的阻礙,在翻譯過程中需要考慮讀者對特定文化表達的理解和接受力。從《呼蘭河傳》英譯本在英文國家讀者中的反響來看,葛譯本成功跨越了中西方文化的鴻溝。譯者對作品中文化負載詞的翻譯,有效傳播了中國東北地區(qū)的鄉(xiāng)土民俗文化,推動了東北流亡文學對外的譯介和傳播。本文以模因翻譯論為理論基礎,以蕭紅代表作《呼蘭河傳》和葛浩文修訂譯本中的文化負載詞為研究對象,從模因翻譯論視角來分析《呼蘭河傳》中文化負載詞的翻譯。
一、模因翻譯論發(fā)展概述
模因論(Memetics)是在英國牛津大學生物學家達爾文所提出的生物進化論的基礎上提出的一種新型理論。模因(Meme)是模因論的核心,是人類文化的基本單位,它可通過復制和模仿的方式進行傳播。模因有利于語言的發(fā)展,其本身也憑借語言得以復制和傳播。從模因翻譯論的視角來看,文學作品的翻譯就是源語模因到譯入語模因的轉化過程。[1]
Chesterman(1997)是世界上最早將模因與翻譯理論相結合的學者,他將翻譯研究視作模因論的一個分支,認為翻譯理論的進化是翻譯模因不斷復制和傳播的結果。他在模因論的基礎上,對其他翻譯理論和翻譯思想進行分析研究后,提出了模因翻譯論。他將翻譯理論、翻譯概念、翻譯策略統(tǒng)稱為翻譯模因(translation memes)。翻譯模因在通過復制傳播后,形成了翻譯模因庫,翻譯模因庫由五種超級模因(super-memes)組成,分別是:對等模因、意譯-直譯模因、源語-目的語模因、寫作即翻譯模因與不可譯模因。[2]
2003年,何自然將模因論引入我國,并在該理論的基礎上提出了語言模因論。作為我國將模因論與語言研究相結合的第一人,何自然所提出的語言模因論對翻譯研究、修辭研究、文化研究、語言研究以及外語教學研究產(chǎn)生了積極的影響。翻譯作為語言研究的一部分,可以與模因論相結合,翻譯過程就是語言模因不斷復制并傳播的過程[3]。
二、模因翻譯論與文化負載詞的關系
文化負載詞亦稱文化特有詞或文化缺省詞,指承載某種特定文化內涵及民俗風貌的特色詞匯,往往集中呈現(xiàn)在本土民族性文化作品中。[4]語言是模因的系統(tǒng),語音、詞匯、句法都是模因的單位。語言是模因的載體,文化負載詞可以看作是一種特殊的模因,文化負載詞的翻譯過程可以看作是模因的跨文化傳播過程。
在這個傳播過程中,作為模因傳播的宿主,譯者起著重要作用。在翻譯文化負載詞翻譯的過程中,首先需要對源語模因進行解讀,對源語文本中的文化負載詞進行解碼,成為源語模因的宿主;其次需要使用目的語模因對源語模因進行重新編碼,最后通過文化負載詞對源語模因進行傳播。葛浩文的漢語學習經(jīng)歷為他翻譯中文小說奠定了扎實的基礎,通過對漢語的刻苦學習,他能夠理解源語作者的思想,解讀源語模因,將源語文本中的文化負載詞順利解碼。與此同時,身為母語是英語的翻譯家,葛浩文對西方文化和語言習慣駕輕就熟,能在翻譯時得心應手,將文化負載詞中蘊含的源語模因提取而出,再選用目的語讀者能夠理解的方式將其呈現(xiàn)出來,等待目的語讀者二次解碼,使他們成為模因的新宿主,將源語中的文化模因進行跨文化的傳播。
三、《呼蘭河傳》中文化負載詞的模因翻譯
根據(jù)美國翻譯理論家奈達對文化的分類,按照其特點可分為五種文化:物質文化、社會文化、生態(tài)文化、宗教文化和語言文化。[5]本文參照奈達對文化的劃分方法,結合書中文化詞匯的特點,將《呼蘭河傳》中的文化負載詞分為物質文化負載詞、社會文化負載詞、生態(tài)文化負載詞、宗教文化負載詞和語言文化負載詞。
(一)物質文化負載詞的模因翻譯
物質文化指人類創(chuàng)造的物質文明,指一切可見可感的物質和精神的產(chǎn)品。它下屬的文化有飲食文化、酒文化、茶文化、服飾文化、建筑文化、戲曲文化等。[6]生活在不同地區(qū)的人有著迥異的生活習慣,這種差異性導致他們使用的物質產(chǎn)品亦不相同。小說發(fā)生在20世紀東北邊陲的農(nóng)村地帶,因而故事中所涉及的物質文化負載詞大多貼合當時的農(nóng)村家庭生活,具有鮮明的東北鄉(xiāng)村特色。書中物質文化負載詞主要包括:服飾配件、飲食產(chǎn)品、家具物品、玩具等。
服飾是人類的重要文化形態(tài)之一,是文化的一種呈現(xiàn)形式,亦是人類文明的重要標志,服飾的變化能夠展現(xiàn)人類社會的變化和發(fā)展。書中出現(xiàn)的服飾配件的物質文化負載詞不僅能夠展現(xiàn)出當?shù)氐娘L俗習慣,還能展現(xiàn)出小說中的人物性格特點。例如:狗皮帽子(dog-skin cap with earflaps)、長耳四喜帽(a cap with earflaps)、黑緞繡花鞋(shoes of black satin)、絳紫緞鞋(dark purple satin shoes)、帶穗鉗子(grain-tassel earrings)等。在對物質文化負載詞的翻譯過程中,譯者首先需要通過對源語模因的解讀,即對這些文化負載詞進行解碼,在解碼后運用對等模因進行重新編碼。從理論的角度來看,兩種語言雖然無法實現(xiàn)完全的對等,但在翻譯過程中可以尋求部分等效,這種部分等效多體現(xiàn)在詞匯層面。書中“狗皮帽子”“黑緞繡花鞋”“絳紫緞鞋”“帶穗鉗子”“長耳四喜帽”等都采用了直譯的翻譯方法,這正是對等模因的體現(xiàn)?!肮菲っ弊印背R娪谥袊鴸|北地區(qū),用以抵御嚴寒,該詞是中國特有的物質文化詞匯,譯者將其譯為“dog-skin cap with earflaps”。由于譯者對“狗皮帽子”的翻譯,可以讓目的語讀者產(chǎn)生聯(lián)想,得出的版本能夠與源語一致,因此兩種語言的該部分做到了對等,是對等模因的充分體現(xiàn)。
中國因其飲食文化悠久,食物種類繁多,擁有著深厚的飲食文化而享譽世界。書中有許多與飲食相關的物質文化負載詞,這些詞語能夠反映出呼蘭河畔住民的飲食習慣和飲食特色。例如:燒餅(flat cakes)、涼粉(rice pudding)、黏糕(rice cakes)、豆腐(bean curd)、豆腐腦(fermented bean curd)、打狗餑餑(cakes to ward off dogs)等。在這些與食物相關的物質文化負載詞的翻譯中,譯者主要采用了直譯的翻譯方法,譯者將“豆腐”譯為“bean curd”,這是西方對豆腐原本的譯法。但隨著中國與世界的交流日益頻繁,促使了更多的傳統(tǒng)漢語詞匯采用音譯的翻譯方法向海外傳播,如“豆腐(tofu)”“餃子(jiaozi)”“粽子(zongzi)”等等。這種譯法是源語-目的語模因的體現(xiàn),源語-目的語模因是將源語按照一定的路徑移動到目的語的翻譯過程,在形成譯文的過程中,對源語進行復制,以期同化目的語讀者。(Chesterman,1997:8)
中國傳統(tǒng)古典家具蘊含著豐富的文化內涵,是中華幾千年文明傳承的重要見證?!逗籼m河傳》中有許多具有中國傳統(tǒng)文化特色的家具物品,這些家具物品承載著豐富的文化內涵,亦屬于物質文化的一部分,例如:炕(Kangs)、爐灶(kitchen stove)、大躺箱(a large oblong chest)、太師椅(an armchair)、缸磉(vat pedestal)、座鐘(desk clock)、硯臺(inkstone)等。譯者葛浩文在翻譯“炕”時,使用了直譯的翻譯方法,對“炕”這一中國東北部獨有的家具進行翻譯,他為目的語讀者呈現(xiàn)出“炕(kang)”這一新的語言模因。他在后來的譯文中不斷重復,不停復制,以此來達到同化目的語讀者的目的,為“kang”在目的語的成功復制并傳播創(chuàng)造了條件。
與此同時,書中還中有一些與玩具相關的物質文化負載詞,例如:小笛子(reed flutes)、錢蝴蝶(metal butterflies)、不倒翁(tumbler dolls)等。其中,不倒翁是中國傳統(tǒng)的民間兒童玩具,與中國民俗息息相關,具有一定的歷史傳承意義。作為中國獨有的物質文化詞匯,葛浩文將其譯為“tumbler dolls/the old man who won’t fall down”,譯者采用了增譯的翻譯方法,在翻譯時增譯了西方對娃娃的稱法——“doll”,充分考慮了目標語讀者的接受度。將“不倒翁”這一中國特有的兒童玩具用自然的語言展示給目的語讀者,同時呈現(xiàn)了新的語言模因“tumbler dolls”,在一開始的翻譯中,譯者通過“the old man who won’t fall down”對目標語讀者進行了解釋說明,后文中譯者便用“tumbler dolls” 來替代“不倒翁”,該詞在后文中反復出現(xiàn),進行不斷復制,使目標語讀者逐漸接受這一詞語并產(chǎn)生記憶,從而達到被譯者同化的目的。
(二)社會文化負載詞的模因翻譯
社會文化是一個巨大的文化范疇,可謂“包羅萬象”,其包括習俗、歷史、政治、文學、藝術等等。這些社會文化在語言層面上又會通過社會文化負載詞表現(xiàn)出來。社會文化負載詞既源于社會文化,又能夠影響國家的風俗、價值、歷史、藝術等。小說《呼蘭河傳》中的社會文化負載詞包括人名、稱謂、職業(yè)、社會習俗等。
小說《呼蘭河傳》中,作者使用了大量筆墨將人名個性化,這些人名有的揭示了人物的命運,有的概括了人物的性格,反映出呼蘭河畔鄉(xiāng)村的人際關系。書中與人名相關的社會文化負載詞有:團圓媳婦(child-bride)、有二伯(Second Uncle You)、周三奶奶(Third Granny Chou)、楊老太太(old Mrs. Yang)、長鞭(Long Whip)、快腿(Fleet of Foot)、德順(Virtuous Obedience)、順平(Fortuitous Peace)、秦檜(the evil prime ministor,Ch’in K’uai)、岳飛(the heroic general,Yue Fei)等。在對書中人名和稱謂相關的社會文化負載詞進行翻譯時,譯者一部分采用了直譯的翻譯方法,例如:有二伯、周三奶奶、楊老太太等;另一部分采用了意譯的翻譯方法,例如:長鞭、快腿、德順、順平等。但譯者在對“秦檜”“岳飛”進行翻譯時,在翻譯“秦檜”和“岳飛”時分別加上了“the evil prime ministor”“the heroic general”,對他們的身份進行了強調。由于外國人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不大了解,他們難以理解這兩個名字在中國所代表的文化含義,故在翻譯時,譯者對此進行了增譯,將其中隱含的文化內容體現(xiàn)出來,以便目標語讀者理解,達到文化傳播的目的。這種翻譯方法是源語-目的語模因的體現(xiàn)。在對“秦檜”“岳飛”進行翻譯時,源語按照一定的路徑向目的語移動,在形成譯文時不僅對源語進行了復制,還通過在目的語中彌補源語意義的缺失,為目的語帶入了新的內容。(Chesterman,1997:8)補充了源語語言中并未體現(xiàn)出的“the evil prime ministor”“the heroic general”之意。譯者通過加工將原文成功地譯成目的語,實現(xiàn)了源語-目的語模因的傳播,從而使譯語讀者能夠更好地理解所隱含的中國文化內涵。
此外,小說《呼蘭河傳》中蘊含著大量的中國東北民俗文化,這些民俗文化與西方的民俗文化截然不同,這就要求譯者在對這些社會文化負載詞進行翻譯時,盡量采用直譯的翻譯方法,從而突出中國的文化特色,使中國文化“走出去”。對于目的語讀者難以理解的地方,譯者應當選取增譯的翻譯方法,以對文化上難以理解的地方加以補充,從而縮小中西方文化的“鴻溝”。例如:“毛孩子”(a child who isn’t even dry behind the ears)、“閻王”(Yama,the king of the nether world),這樣的翻譯方式,有助于目的語讀者對中國民俗文化的理解。
(三)生態(tài)文化負載詞的模因翻譯
不同的地域有著不同的生態(tài)文化,文化的形成和發(fā)展離不開與之相匹配的生態(tài)環(huán)境。當人類與大自然和諧共處時,通過對自身生產(chǎn)生活經(jīng)驗的積累,賦予了生態(tài)一定的文化意義。書中的生態(tài)文化負載詞主要包括植物名稱、地名以及自然氣象?!昂籼m河”坐落在中國東北部的農(nóng)村地區(qū),因而書中有很多和農(nóng)業(yè)相關的描寫,存在著大量與植物相關的生態(tài)文化負載詞,根據(jù)其功能可分為作物類和草藥類。
書中對作物類和草藥類生態(tài)文化負載詞進行翻譯時,一部分采用了直譯的翻譯方法,例如:馬蛇菜(purslanes)、韭菜(leeks)、車前子(plantain)、白術(atractylis),另一部分采用了意譯的翻譯方法,例如:狗尾草(foxtail)、谷穗(grain stalks)、天星星(wild berries)、黃連(bitter herbs)。由于中西方有著不同的飲食文化和治療理念,在翻譯過程中譯者需要考慮目的語讀者對特定飲食文化表達和治療方法的理解力和接受力。例如,外國人將“韭菜”稱作“熊蔥”或“韭蔥”,譯者將其直譯為“l(fā)eeks”,有助于目的語讀者的理解和快速反應。譯者在對“天星星”“狗尾草”“黃連”進行翻譯時,并沒有直接譯為“nightshade”“green bristlegrass”“coptis”,而是采用了意譯的翻譯方法,通過自己的創(chuàng)造加工,將它們譯成“wild berries”“foxtail”“bitter herbs”。“天星星”學名“龍葵”,果實味道酸甜可口,能夠直接食用,譯者在翻譯時,考慮到其外形酷似“藍莓”“黑莓”,而且其生命力頑強,多生長在野外,故將其譯為“wild berries”。這種翻譯方式有助于目的語讀者產(chǎn)生聯(lián)想和共鳴。在對“狗尾草”進行翻譯時,譯者考慮到其外形酷似狗尾巴,故將其譯為“foxtail”,以便于目的語讀者理解。英語中的“foxtail”指代狐尾狀植物,這樣的翻譯方式,能夠使源語與譯語相互呼應,有助于目的語讀者的理解?!包S連”生活是中常見的中草藥,譯者在考慮其特點后,將其意譯為“bitter herbs”。這種翻譯方式能夠使目的語讀者快速給出反應,從而在一定程度上縮小中西方文化的“屏障”。
在對這些生態(tài)文化負載詞的翻譯過程中,譯者先是通過對源語模因的解讀,即對這些文化負載詞進行解碼,在解碼后運用對等模因進行重新編碼,力求實現(xiàn)翻譯的部分等效,這種譯法是對等模因的體現(xiàn)。對目的語讀者來說,要想理解那些他們聞所未聞的異國作物實屬不易,讀懂晦澀的中草藥名更是難上加難,但經(jīng)過譯者獨具匠心的翻譯后,中西方文化之間的“鴻溝”似乎變得小了許多。
(四)語言文化負載詞的模因翻譯
語言是文化的載體,中西方的語言歸屬于兩個截然不同的語言系統(tǒng),這導致了語言對文化的表現(xiàn)形式各不相同。語言與文化相輔相成、密不可分,正是因為語言的存在,才使得文化得到傳承和發(fā)展。因此,比起前文中所提到的各類文化負載詞,語言文化負載詞的翻譯則顯得更為復雜。
書中語言文化負載詞主要集中在四字成語、俗語的使用上。在對語言文化負載詞的翻譯過程中,譯者應當有所取舍,采用恰當?shù)姆g方法以確保主要信息的傳遞。對于四字成語和俗語葛浩文大多采用直譯的翻譯方法。例如,“吉星高照”(your lucky star is watching over you)、“傾家蕩產(chǎn)”(lead their families into bankruptcy)、“歪鼻瞪眼”(a crooked nose and staring eyes)、“有錢三尺壽,窮命活不夠”(the rich get but three measures of life;the poor hang on forever)、“有錢能使鬼推磨”(Money can make even a ghost put his shoulder to the grindstone)、“父母之命,媒妁之言”(heed the admonitions of their parents and the counsel of matchmakers)?!坝绣X三尺壽,窮命活不夠”是指富人往往嬌貴短命,窮人卻能長壽,“有錢能使鬼推磨”舊時用來形容金錢萬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指的是兒女婚姻須由父母做主。譯者在對這些大家耳熟能詳?shù)乃渍Z進行翻譯時,均采用了直譯的翻譯方法,以便目的語讀者從字面意義上領會到其蘊含的特定意義。譯者通過將翻譯單位拆分到最小,字與字相互對應,做到了源語與譯入語形式對應,將源語語言文化中的模因保留了下來。該譯法保留了原文的表達方式,能夠再現(xiàn)源語中的文化特色和修辭色彩,但有一定的局限性。
在翻譯的過程中,翻譯的難易程度取決于翻譯單位,翻譯單位越小越容易進行直譯,翻譯單位越大越容易進行意譯。(Chesterman,1997)因此,譯者在對書中部分四字成語和俗語進行翻譯時,為了使目的語讀者能夠快速地理解書中四字成語和俗語中的喻義,采用了意譯的翻譯方法,例如,“三心二意”(give it another thought)、“一錢不值”(not worth a second thought)、“鴉雀無聲”(complete silence reigns)、“毀家紓難”(giving up one’s all for charity)、“指腹為親”(marriage made in a womb)。這種譯法是對等模因的體現(xiàn)。盡管該譯法使目的語呈現(xiàn)的形式有所改變,但在功能上實現(xiàn)了等效,這種翻譯方式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更好地貼合目的語讀者的閱讀喜好。
除了直譯法和意譯法,在對書中語言文化負載詞翻譯的過程中,譯者還采用了套譯法。例如,“毛骨悚然”(trembling from head to toe)、“死馬當作活馬醫(yī)”(where there’s life there’s hope)。“死馬當作活馬醫(yī)”比喻在明知已陷于絕境的情況下,仍盡力挽救,寄希望于萬一。這里,譯者沒有采用逐字對應的直譯翻譯方法,而是將“死馬當作活馬醫(yī)”視作一個完整的語塊。從而選擇了英語中的固定表達“where there’s life there’s hope”(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是套譯的翻譯方法,譯者套用了英語中固有的語言對源語蘊含的喻義進行表達,以便于目的語讀者的理解和接受。
小說《呼蘭河傳》中使用的大量語言模因,使書中人物形象更加豐滿,為作品增添了鄉(xiāng)土氣息,同時能夠激發(fā)讀者的閱讀興趣,但是這種語言模因也為譯者增添了困難。葛浩文先生所采取的翻譯策略,能夠使目的語讀者更好地理解源語模因,最終實現(xiàn)語言文化負載詞的翻譯與對外傳播。
四、結語
綜上所述,模因翻譯論能夠為小說《呼蘭河傳》中文化負載詞的翻譯研究提供一個新的研究視角。本文首先通過對《呼蘭河傳》中文化負載詞進行分類描述,其次對所篩選出的文化負載詞進行了翻譯策略的歸類。但是由于文化負載詞具有較高的翻譯困難,本研究僅僅是理論與實踐的一個簡單結合,將來有必要通過實證研究,建立《呼蘭河傳》文化負載詞相關的語料庫,促使該文化負載詞語料庫在翻譯研究領域發(fā)揮其功能,進而推動并促使東北鄉(xiāng)土文學的翻譯發(fā)展和對外傳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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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張宇欣,女,漢族,黑龍江哈爾濱人,哈爾濱理工大學,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語語言文學(翻譯學)。
高英祺,女,漢族,黑龍江哈爾濱人,哈爾濱理工大學,教授,研究方向:翻譯與文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