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論語》人文教育的通識意蘊,主要表現(xiàn)在三個層面:知識層面的貫通一體,以仁德禮制等規(guī)范性知識引領具體專門知識;知行合一層面的互通互鑒;社會性層面注重推己及人式層層外推,拓展人倫關系,完成改善社會生活的儒家理想。這三個層面以“君子不器”為樞紐,促使君子成為貫通知、行、用三者的中軸。正是君子人格的慎獨品性、知行合一與得君行道的內(nèi)在驅(qū)使,使之成為道德教化的主體,成為穩(wěn)固傳統(tǒng)社會的結(jié)構(gòu)性力量。正是“不器”這一通識特點,促成君子的道德完備性與相對獨立的社會品行,進而成為傳統(tǒng)社會中的教化主體,并在思想文化層面長久濡染著古典人文教育。
[關鍵詞]君子不器;《論語》;人文教育;通識教育
[中圖分類號]G40-012" "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9410(2024)02-00072-05
中華文明歷經(jīng)五千多年磨礪萃取,已升騰為世界文明成果的一部分。具體言之,中華國學經(jīng)典,滋潤古圣先賢,燭照后世,啟人心智匪淺。自朱熹注四書以來,以《大學》《中庸》《論語》《孟子》為首的心性之書得到重視。從思想史演進角度言之,《論語》正式開啟“援仁入禮”“以仁釋禮”之先河,確立仁德在古典人文教育中的至上地位,這一思想落在學子士人肩上即突出表現(xiàn)為“君子不器”。
一、以仁德貫通教育的知識譜系
(一)君子不器
孔子主張“君子不器”意為君子不像器皿一般,只有一定的用途[1]18。因古代知識范圍有限,孔子主張應該無所不通。成人、成為君子,乃古典人文教育思想的中心議題。詳而論之,君子不器主要有三重表現(xiàn)形式:
第一,君子不器意為要成為君子?!熬印敝赶蛉实乱活惖牡赖陆逃布匆?guī)范知識的教化;“器”即指向某一類專業(yè)知識,也即知識教育的培育。明顯的是,孔子認為陶鑄君子比傳授具體知識更具價值優(yōu)先性。以孔門七十二賢中的子貢為例,子貢問曰:“賜也何如?”子曰:“女,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璉也。”[1]47(《論語·公冶長》)即使明智通達如子貢,也不過是瑚璉一類的名器,雖則人品貴重,但也難登“君子”大雅之堂。
第二,君子不器要求不能偏執(zhí)“一器”。此處涉及孔子對學習專門知識的態(tài)度:是否應當學習專業(yè)技術知識以及在專業(yè)技術學習與通識教育相沖突時,是否應以通識教育為尊。這里僅以孔子弟子樊遲欲學稼穡之事時,孔子的言行態(tài)度為例:
子曰:“小人哉,樊須也!上好禮,則民莫敢不敬;上好義,則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則四方之民襁負其子而至矣,焉用稼?”[1]151(《論語·子路》)
此處,孔子即以欲以老農(nóng)、老圃為師,學稼穡、圃園的樊遲為小人。正如孔子所主張的,知悉種莊稼、培育蔬菜這類的專門知識,即使熟練掌握也僅僅為滿足自給自養(yǎng)的小人,不具備一般性的公共關懷,而諸如禮、義、信等社會規(guī)范才是統(tǒng)攝人心、澄清乾坤的關鍵所在。
第三,雖曰不器,但須以仁為本。孔子援仁入禮,使得仁成為自我驅(qū)動的內(nèi)在精神。
顏淵天資悟性在孔門弟子中較高,所以孔子就要求他“克己復禮為仁。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1]138(《論語·顏淵》),進而要求視、聽、言、行等都要合乎禮的規(guī)范。以禮而言,禮在政治社會實踐中,扮演著行為規(guī)范的實然功用,故而禮本身即充當著政治社會化的角色。而完成這一社會角色,則化為道德人格性的君子。這與“儒者在本朝則美政,在下位則美俗”[2]120的自身定位,兩相契合。
概括言之,君子這一集道德、人格、禮儀等多重功能合一的特點,即“君子不器”的確切解釋。正如馬克斯·韋伯所說,“‘君子不器’這個根本的理念,意指人的自身就是目的,而不只是作為某一特殊有用之目的的手段”[3]224。這意味著,君子角色的實現(xiàn),在傳統(tǒng)國家、社會二分相對有限的情況下,有其自身的社會背景存在。
(二)以仁德教育位居中位
“仁德”貫通君子終身,所謂一以貫之,沒有時空限制。那么,仁的具體內(nèi)涵為何?同君子不器的三重內(nèi)涵相類,仁至少有三層意義。第一,仁指的是兩者關系,所以具有仁者愛人的內(nèi)涵。這是學稼學圃的樊遲“問仁”得到的答案,因樊遲生性魯鈍、資質(zhì)一般,故而僅得仁之基本意。司馬牛性格急躁,孔子則要求他說話持重穩(wěn)妥,不要急于發(fā)表意見。仲弓對他人不夠恭敬,難以體諒別人,孔子即以忠恕之道教之,要求其“己所不欲,勿施于人”[1]188。第二,此處顯現(xiàn)出仁所具有的調(diào)節(jié)性格使之完滿的功能,且具有相對性質(zhì):仁面對不同對象的意涵亦不同,在促成道德人格的完滿層面則一致。第三,仁是安身立命之本,但很難達到。即使能做成事,亦不可簡單等同于做到仁。
孟武伯問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庇謫?。子曰:“由也,千乘之國,可使治其賦也,不知其仁也。”“求也何如?”子曰:“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為之宰也,不知其仁也?!保?]49(《論語·公冶長》)
可見,仁的境界很難達到。總之,仁是安身立命之本,子曰:“人而不仁,如禮何?人而不仁,如樂何?”[1]25(《論語·八佾》),而且在學道與保命之間要選擇成仁,因為“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1]184(《論語·衛(wèi)靈公》)。
1.教育內(nèi)容:文行忠信
仁的境界難以達致,但好學深思的習性卻距離仁很近,“博學而篤志,切問而近思,仁在其中矣”[1]226(《論語·子張》)。子曰:“志于道,據(jù)于德,依于仁,游于藝”[1]76(《論語·述而》),君子不器要求仁人君子涵泳于道德之中,但依然以知識教育為基本依托。
一般而言,孔子所教大致劃分為四類:文行忠信,文指的是歷史文獻一類,行即社會實踐,忠信大概為兩種品德。這一說法稍微粗糙,大概指的是教學目標:既要閱讀典籍文獻并付諸實踐,也要樹立忠誠守信的內(nèi)在品德。詳而論之,即以教學內(nèi)容而言,孔子所教為“六藝”,即禮、樂、射、御、書、數(shù)。不難看出,孔子所教盡是一般性的規(guī)范知識,具有通識性教育的基本特點。
2.教育對象:有教無類
有教無類這一做法,在當時具有突破原有貴族教育藩籬的功用。以孔子所在年代而論,教育所指即為貴族教育,平民尚無權(quán)限獲取。因孔子尚屬貴族序列,其以一己之力推行教化,子曰:“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嘗無誨焉”[1]76(《論語·述而》),開創(chuàng)平民教育之局。所以孔門諸賢成分復雜,既有貴族如南宮敬叔、孟懿子,也有貧民如冉伯牛、仲弓等。故而孔門人才濟濟,顏淵、閔子騫德行高潔,子貢、宰我以“言語”著稱,而子路、冉有則善于處理政事??鬃宇H具打破傳統(tǒng)教育藩籬的雄心,弟子不僅限于魯人,子貢即為衛(wèi)國人,子游為吳國人。我們知道,孔子周游列國而教育事業(yè)沒有停歇,走在哪里,收徒事業(yè)即延伸到哪里,衛(wèi)國的漆思弓即于此時所收。
另外,孔子對仁德教育相當自負,君子居九夷之地,而不以之為陋,此即“君子居之,何陋之有”[1]104(《論語·子罕》)。不分民族均可接受教育的理念,這在實際層面提出打造文化共同體的主旨。
二、知行合一觀下的君子人格
《論語·學而》第一章即開宗明義講到,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悅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1]1孔子主張“學”而時“習”之,“習”之中本身包含著對所學知識的操練與踐行。至于言及朋友與他人,則更為明晰地展現(xiàn)出對知識應用的要求與在人際迎來送往中的感悟磨礪。知行合一的學習觀與踐行觀,打通了知與行二者間的隔閡,是《論語》人文教育思想的又一“通識”特點。
(一)身處逆境的安樂與剛毅
無論是規(guī)范知識教育還是仁德教育,均為知識范疇,大致屬“學”的層次。君子不器的第二層面,還需在“行”的實踐觀層面著力,進而做到“知行合一”。在實踐中,尤其是在貧苦環(huán)境中,能夠安然自若、怡然自得,既是一種生活態(tài)度,也是一種修為和品性。
學而有所成,本身即不易,孔門弟子三千,而僅得七十二賢。成為仁人君子,更是難以想望。君子并非人人可成,更是需要在學習悟道過程中做到堅毅不屈。僅就學習本身而言,堅守下來就需持之以恒的耐心,好學本身就需長久時間的持續(xù)投入。這還是僅就單純性的學習而言,假如身處貧苦家境,更是增添一份磨礪:讀書學習的回報時段較長,不如參加勞動即能有所收獲,這可從貧苦的樊遲欲學稼圃之事得到印證。到底先解決當下的饑寒交迫,還是忍受凍餓繼續(xù)向道,孔子做出了“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1]9(《論語·學而》)的人生選擇,堅定地保持初心。
成為君子、士人不僅要面臨物質(zhì)層面的挑戰(zhàn),還要接納精神層面的痛楚??鬃诱J為:“士志于道,而恥惡衣惡食者,未足與議也”[1]40(《論語·里仁》),“物質(zhì)觀”通不過,不值得與之再做深談。不僅是貧賤,即使是得到富貴而不由其法門,也不值得效仿,“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1]39(《論語·里仁》)。只要脫離了“仁”,則一無是處。而要達到“仁”的境界,則長途漫漫。以孔子本身而言,他是“知其不可而為之者”[1]178(《論語·憲問》),有時亦會發(fā)出“道不行,乘桴浮于?!保?]48(《論語·公冶長》)的無奈與感嘆??梢姡蔀槿嗜司哟_實需要面對很多誘惑與苦楚,但成為“君子”而非“小人”,值得為之深深付出。
(二)學以成君子
余英時曾言,“孔子以來的儒家是把‘君子’盡量從古代專指‘位’的舊義中解放了出來,而強調(diào)其‘德’的新義”[4]172 ,這就實現(xiàn)了君子從有位而有德到有德而有位,以德配位到以位配德的實質(zhì)轉(zhuǎn)變。這意味著,孔子對成為君子的道德要求,本身即是對傳統(tǒng)世卿世祿舊制度的突破。對道德君子的孜孜以求,是孔子對古典人文教育的一大貢獻。所以,在《論語》文本中就有許多關于君子、小人對舉的經(jīng)典話語。
首先,小人看重短期回報,君子則有長遠打算。以利益與道義為例,小人重視利益,而君子看重道義,正所謂“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1]42(《論語·里仁》)。在逐利過程中,小人因欲得利,規(guī)則和底線意識淡薄,故而會表現(xiàn)出“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矣”[1]182(《論語·衛(wèi)靈公》)的狀況,但窮困不走運就是君子有底線所付出的代價。沿著這一邏輯,則“君子上達,小人下達”[1]173(《論語·憲問》),上達即為“仁義”“道義”,下達即為“財利”“器具”,小人總是落入“器具”的形而下層次,不可能有著通貫的一般性意義。
其次,君子和小人的品性及行為方式,也有明顯差異。僅就個人品性而言,則“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1]87(《論語·述而》),這也是二者境界之別。沿著這一邏輯,則“君子求諸己,小人求諸人”[1]187(《論語·衛(wèi)靈公》),反求諸己則見仁,求諸人而不能促成自我成長,則只能在利的周邊游走。君子、小人不僅是常人之別,即使是儒者,也有君子與小人之別,故而“子謂子夏曰:‘女為君子儒!無為小人儒!’”[1]66(《論語·雍也》),此處“小人”關注喪葬之“儀”,保留著原始“儒”主持婚喪嫁娶儀式的基本技能,而“君子”則更多指向禮之“義”,進而重視內(nèi)在義理成為“君子儒”的要求。
孔子主張的知行合一觀,內(nèi)含著學習與踐行的交互磨礪:學與行是交互關系,不可割裂,應當相互促進。以言語著稱的子夏曾曰:“仕而優(yōu)則學;學而優(yōu)則仕”[1]227(《論語·子張》),則是從方法論層面說明知行二者間的關聯(lián),知行是循環(huán)促進,而非以行為為重點。學而不能用是不行的,因為孔子曾說過:“誦《詩》三百,授之以政,不達;使于四方,不能專對;雖多,亦奚以為?”[1]227(《論語·子路》)。這再一次顯現(xiàn)出孔子知行觀的“通識”意蘊。
三、修齊治平的君子功用
儒家通識教育的特點,不僅表現(xiàn)在知識的貫通與知行合一的連貫,還在推己及人地改善周邊人文環(huán)境,推動社會向著理想的“有道”向度邁進。正如先師孔子所言,“天下有道,則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天下無道,則禮樂征伐自諸侯出”[1]196(《論語·季氏》),政由諸侯、大夫出則會造成混亂局勢,于民眾百姓的生活無益。此處凸顯出,中國古典人文教育的社會責任與濟世情懷。
(一)君子人格的教化功用
君子具有知識和剛毅品質(zhì)后,其本身即發(fā)揮示范作用,有著潛移默化的教化作用。此時,就達到了教化民眾,促成社會轉(zhuǎn)向的實際功能。具體言之,在禮的范圍內(nèi)討論君子人格則表現(xiàn)為,君子的行為以禮為標準,君子以推度方式為教化手段。
1.君子之行以“禮”為中
東漢許慎所著《說文解字》中言,“禮者,履也。所以事神致福也”[5]2。故而,禮是一套行為規(guī)范,其本質(zhì)意義在于“履”行禮,而非僅停留在道德說教及意識層面。就日常生活而言,禮主要體現(xiàn)為遵守“禮儀”,表現(xiàn)在穿著、形態(tài)、神情等方面,要合乎禮。即以孔子為例,則有:“入公門,鞠躬如也,如不容。立不中門,行不履閾。過位,色勃如也,足躩如也,其言似不足者?!保?]112-113此處乃孔子“入公門”時的舉止、步態(tài)、神情、氣息、顏色等具體展現(xiàn),禮在孔子形色中展露無遺。儒家學派宗師孔子,自然以孔子式的君子自況,虔誠于禮。
2.教化以推度為方式
君子之思與行,均應以“禮”為中,因之君子行教化之事亦以禮為標桿,參以推己及人的推度方式為用。推度之意,即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1]72(《論語·雍也》)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1]188(《論語·衛(wèi)靈公》)的忠恕之道。值得注意的是,推度之道暗含一定的對等意識,即在“己”與“人”之間、自我與他者之間,是近乎平等的,可以以己之度度之,以己之情量之??傊?,君子之行,以禮為中,維系既有禮制秩序。其不僅自我如此要求,亦以之為教化的基礎。
(二)學以為政
假如君子自帶潛移默化的教化功能,那么以修齊治平為理想的君子,則更為堅實地將改善社會作為主要目標。正如孔子所言,“士而懷居,不足以為士矣”[1]164(《論語·憲問》),僅成為內(nèi)省磨礪、操守高潔的學問家遠遠不夠,必須走向社會。
1.內(nèi)圣為外王之本
不斷地慎獨以成為內(nèi)圣,即如曾子所言:“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1]3-4(《論語·學而》)一日三省可見個體修習之勤。內(nèi)圣之后即外王,要將所學知識用來改善現(xiàn)實社會,完善不完滿的現(xiàn)實社會,推動社會達成理想的完滿狀態(tài)。這在《大學》“三綱領”“八條目”中有更為系統(tǒng)的明確表達,“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6]805-806,修身為內(nèi)圣外王之本,必須時刻研習。
2.外王以德性為尊
學以成行,此處的“行”不限于個體操守品行,而是走向服務百姓的公共情懷。內(nèi)圣外王中的外王以內(nèi)圣為根基,外王是內(nèi)圣的邏輯延伸。所以孔子言及“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1]11(《論語·為政》),可見為政依然是仁德的擴散,凸顯出儒家人文教育的通識意蘊。
首先,為政在乎躬身操行,而不局限在政治領域。有人問及孔子德性如此高尚,為何不參與到政治生活中來呢,孔子對曰,“《書》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是亦為政。奚其為為政!”[1]21(《論語·為政》),孝順父母家人,對朋友友善即有益于政治。玄幻的理念在此時并沒有太大功用,孔子重視在周身生活實踐中,實現(xiàn)對政治的理解。政令的下達也與施政者的個人素質(zhì)息息相關,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1]152(《論語·子路》),假如官員本身政聲鼎沸不能令人信服,雖下達初心良好的政策,也不會得到有效貫徹??傊瑸檎词菫槿?,人正方能為官正,進而塑造良好的政治生態(tài)。
其次,為政須心系百姓大眾??鬃优囵B(yǎng)出眾多適合為政的弟子,季康子意欲向孔子選拔人才,問到仲由、端木賜等人是否適合從政,子曰:“由也果,于從政乎何有?”…曰:“賜也達,于從政乎何有?”…曰:“求也藝,于從政乎何有!”[1]64(《論語·雍也》),三位弟子果敢、通達且有才藝,參政為官均沒有什么困難,三者也確實在魯國、衛(wèi)國的政壇發(fā)揮作用。教育的最終目的為促使天下安寧百姓富足。子貢曾問道:“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濟眾,何如?可謂仁乎?”,子曰:“何事于仁!必也圣乎!”[1]72(《論語·雍也》),能夠廣泛地周濟貧苦、施愛民眾,不僅達到了“仁”的境界,而且超越堯舜上升到“圣”的位階。由此可見,心系百姓在孔子那里的地位之尊。
君子不器中所蘊含的通識意蘊,與當下立德樹人中對“德”的關注,兩相一致,體現(xiàn)出古典人文教育的通識意蘊。注重將君子不器精神中的通識意蘊與現(xiàn)代立德樹人相結(jié)合的嘗試,正是“兩個結(jié)合”的生動體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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