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探討了網(wǎng)絡流行語“啊這”在極短時間內經(jīng)歷的演化，第一步是從跨層結構“啊+這”重新分析為詞組“啊這”，第二步是在語境的驅動下開始演化，提醒聽讀者注意前后話語間的相悖關系，明示語境關系，體現(xiàn)說寫者的主觀性?！鞍∵@”可以通過充當語氣成分、插入成分，還可以通過重疊，達到違反說寫者的預期和常理的目的，實現(xiàn)反預期效果，成為反預期標記。

【關鍵詞】“啊這”；詞匯化；語法化；反預期；主觀性

【中圖分類號】H146.2 "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7-2261（2024）20-0081-04

【DOI】10.20133/j.cnki.CN42-1932/G1.2024.20.020

【基金項目】本文系四川省教育廳人文社會科學（郭沫若研究）項目“郭沫若文學作品地名考”（項目編號：GY2023C06）成果。

網(wǎng)絡流行語“啊這”在語言交際中具備多重功能，其中包括表示驚異、提示話語接管以及表達為難與不認同態(tài)度[1]。然而，近年來，“啊這”呈現(xiàn)出一些非常規(guī)的用法，如：

（1）在戶外的小路上，一個小孩子毫不猶豫地將蟲子放進嘴里，他的母親說：“欸！啊這啊這啊這……”（小紅書，2023年4月7日）

盡管此例符合“表示驚異”功能，但通過重疊的方式，它還具備了反預期的特征，即超出了母親的一般認知，違反了認知的常理。在漢語中，反預期功能屬于常見現(xiàn)象，“啊這”由跨層結構演化而來，逐漸成為反預期標記。

本文目的即在于討論網(wǎng)絡流行語“啊這”的演變及其反預期功能。行文中，早期語料來自北京大學中國語言學研究中心CCL語料庫[2]，網(wǎng)絡語料主要來自社交網(wǎng)絡平臺，如微博、微信、小紅書、抖音等，每條語料后隨文注明出處。

一、“啊這”的演變過程

本節(jié)首先從“啊這”的早期語料入手，分析其所經(jīng)歷的演變路徑及過程。

（一）第一階段：跨層結構

在早期語料中，“啊這”或“啊+標點+這”作為跨層結構，其句法位置并不固定：

（2）舜天嘯：“一方面，用我慣性抖動的中指去撫摸打火機上的女人?！蓖醯貙殻骸笆裁磻T性啊這！”（賴聲川《那一夜，我們說相聲》）

（3）郭：“對，得把眼鏡摘了?！睆垼骸斑@累得慌啊這?！保ā豆戮V相聲集》）

（4）不妨奉告一件事：我的金龍護符丟了！狄云揚駭然瞠目道：“啊，這，這——”（慕容美《一品紅》）

（5）張：“哎呀，你想干嗎呀你？”劉：“你干嗎？我怎么了？我怎么啦？我說兩句都不行了？啊，啊，這，這是我自己家?！保T小剛《編輯部的故事》）

在上述語料中，“啊”和“這”二者之間的聯(lián)系并不緊密。例（2）和例（3）中，“啊”是句末嘆詞，表示感嘆，起到加強語氣的作用，“這”是代詞，復指前文。如例（2）可通過調整語序，轉換為“這什么慣性啊”，“這”指代的是上一句中舜天嘯的動作，通過使用移位操作，可以證明“啊”和“這”沒有句法聯(lián)結，處于跨層結構中。例（4）和例（5）中的“啊”“這”分別處于句中和句首，語素之間有標點符號隔開，其句法位置并不固定。

（二）第二階段：句法移位

這一階段，句法位置趨于固定，基本只出現(xiàn)在句首，開始詞匯化。請看下列語料：

（6）問：世界上真的只有男的和女的嗎？

答：啊，這……（小紅書，2023年2月26日）

（7）問：你難道不喜歡我嗎？

答：啊……這（小紅書，2023年1月12日）

（8）問：“我們可以偷吃一點的。”

答：“啊……這……不好吧？”（抖音，2021年4月30日）

從上述語料中，在這一階段的“啊這”只出現(xiàn)在句首，位置由第一階段的不固定開始逐漸固定。在例（6）中，“啊，這”連用，表示說話人欲言又止和無奈的情感。如果將其分開，情感表達就不似之前那么強烈了。同樣與第一階段相比，它們之間的關系更加緊密。第一階段的“啊”和“這”可以完全單獨地從功能上分開，但是它們中間仍有符號隔開，也就是說，它們現(xiàn)在還不算是一個詞。

“啊這”作為一個網(wǎng)絡流行語的句法位置與其詞匯化的關系，表現(xiàn)在“啊”從原先作為句尾嘆詞轉變?yōu)閱为毘霈F(xiàn)于句首的嘆詞。這種轉變不僅令“啊”具備了一定的獨立性，也為其在語言發(fā)展的第三階段實現(xiàn)跨層結構的凝固提供了可能性。

（三）第三階段：凝固成詞

這一階段的“啊這”帶有指稱（refer to）：

（9）一男子拿著桃膠說：“啊這i，?i竟然是可以吃的。”（小紅書，2023年3月12日）

（10）啊這i，?i是我目光短淺了。（小紅書，2023年3月5日）

（11）啊這i，果斷秒回?i?。。ǘ兑?，2021年3月11日）

張斌（1998）曾指出，“人類認識客觀事物，從感覺開始，逐步形成概念，然后加以命名，這就是指稱（refer to）。被命名的事物也叫指稱（reference）”[3]74-75。語法分析上所說的指稱實際上指的是詞語在句法結構所起到的類似命名的作用（referring）[4]。而陸儉明（1993）指出，“指稱形態(tài)反映在語法上是體詞性成分；反映在意義上是個名稱”[5]87。因此，指稱是體詞性成分的主要功能。而體詞性成分是指具有名詞性質，擔當主語、賓語的。例句中，?表示占據(jù)一個句法位置，具有相同的下標i，即指稱相同事物。在例（9）中，“啊這”聯(lián)結在一起指稱桃膠，并且二者之間已經(jīng)沒有被標點隔開了?！鞍∵@”的指稱是“這”作為指示代詞本身具備的功能，二者之間沒有標點隔開，正是跨層結構凝固成慣用詞組的體現(xiàn)。

從這一點判斷出，在人們頻繁地使用下，“啊這”的意義已經(jīng)不知不覺發(fā)生了變化，“啊這”的詞匯化體現(xiàn)在其形式上的演變：“啊”和“這”連用，兩者之間的結構凝固，理據(jù)消失，但語義并無明顯變化，其結構和意義也逐漸固定。“啊這”有了指稱的作用，具有類名詞的性質，已經(jīng)完成了詞匯化的過程，由一個短語結構變成了一個聯(lián)系緊密的詞，“啊這”已經(jīng)可以作為一個獨立的詞出現(xiàn)在人們的話語中了。

與其前兩個階段有所不同的是，現(xiàn)階段中的“這……” “這這這……”“這，這，這”等結構僅由“這”構成，其中省略了謂語部分，這種結構也能夠表達出意外或反預期的語義，但其基本功能仍未超越指稱的范疇。

（四）第四階段：語法化

這一時期，“啊這”的指稱性減弱，存在“有/無指稱”兩種分析，本文認為在此處“啊這”開始了語法化。請看下列語料：

（12）啊這，沒人為我發(fā)聲嗎？（小紅書，2023年4月6日）

（13）女一抱著小貓貓撫弄著。女二：“啊這，好可愛?！保ㄐ〖t書，2023年2月1日）

從邏輯上說，預期的悖逆必須存在觸發(fā)條件，“這”作為指示代詞，就應該發(fā)揮其作用指稱觸發(fā)條件。在例（12）中，“啊這”并沒有指稱“沒人”，在此處作一個話語標記詞，起到提示語輪或者接管語輪的作用，進一步分析可以得出它還具有表達感嘆和驚訝語氣的作用。而在例（13）中“啊這”在指稱上文的“貓貓”。當指稱與無指稱兩種情況同時存在時，“啊這”由詞匯化的過程正在轉變?yōu)檎Z法化的過程。也就是說，正在開始語法化。這一時期的“啊這”，“這”可以指代前言或上文語境中的觸發(fā)條件，并同時可以存在表達意外的功能，和嘆詞“啊”形式上的緊密，并不能消弭其指代功能，但能強化其表達反預期的功能。

（五）第五階段：反預期標記

“啊這”經(jīng)歷語法化后，沒有了指稱的功能，變成了純粹的反預期標記，句法位置自由，甚至可以單獨充當句法成分、單獨回答問題。請看下列語料：

（14）欸！啊這?。浚ㄐ〖t書，2023年4月7日）

（15）啊這！救命！（抖音，2023年4月12日）

（16）啊這……所以第六感真的會救人一命?。。ǘ兑簦?021年1月11日）

（17）啊這……這該死的成熟魅力?。ǘ兑簦?022年7月3日）

（18）啊這……不帶這么欺負貓的。（抖音，2021年12月24日）

（19）啊這……作者沒腦子可能寫出來也沒腦子，能看就看吧?。〞x江文學，2022年8月19日）

（20）啊這……（小紅書，2022年12月17日）

在上述語料中，以例（14）為例，“啊這”作為一個語氣詞來表達驚訝的語氣，并沒有指稱功能，僅僅只能作為一個語氣詞來看。在例（20）中單獨回答問題，有接管語輪的作用。從其他語料中，我們也可以看出其位置也是不固定的，可以位于句首、句中和句末。在例（15）至例（19）中，“啊這”放在句子的開頭，起到加強說話者態(tài)度的作用。

本節(jié)證明，網(wǎng)絡流行語“啊這”經(jīng)歷了一系列演變階段。首先是跨層結構階段，即第一階段，表現(xiàn)為“啊這”或“啊+標點+這”的形式，其中“啊”與“這”之間并無明確的句法聯(lián)系。其次是句法移位階段，即第二階段，“啊這”的句法位置逐漸固定，通常出現(xiàn)在句首，開始呈現(xiàn)出詞匯化的跡象。第三階段標志著“啊”與“這”逐漸形成穩(wěn)定的搭配，其結構和意義逐漸穩(wěn)定，使得“啊這”具備了指稱的作用，最終凝固成為一個獨立的詞匯單位。接下來的第四階段，“啊這”開始承擔話語標記的功能，具有提示語輪或接管語輪的作用，進入了語法化的過程。最后，在第五階段，“啊這”逐漸失去了指稱功能，而成為反預期的標記，其句法位置變得更加自由，甚至可以獨立充當句法成分，單獨回答問題。

二、“啊這”的反預期功能

從語體分布上來看，“啊這”主要出現(xiàn)在新媒體網(wǎng)絡語體中，在新聞標題、報道文章、微博博文中均有使用，也會在部分年輕人群的口語對話中出現(xiàn)，具有較明顯的口語/類口語化特征。下文在反預期理論的視角下，對其進行分析。

（一）反預期的定義和預期性表達的組成部分

1.反預期的定義

呂叔湘（1957）描述轉折復句時指出：“凡是上下兩事不諧的，即所謂句意背戾的，都屬于轉折句。所說不諧和或背戾多半是因為甲事在我們心中引起一種預期，而乙事卻軼出這個預期?！盵6]340陸方喆（2019）在談到違預期的性質時說：“違預期既是語言現(xiàn)象也是心理現(xiàn)象，與人類認知密切相關。從認知心理層面而言，違預期信息是一種與人的固有認知圖式不符的新信息?！盵7]從這兩位學者的描繪中我們可以大致了解到反預期的定義，也就是說，反預期是指與預期相反或不符合一般期望的情況或結果。在語言學和語用學中，反預期通常指的是言語表達中出現(xiàn)的意料之外的語言現(xiàn)象或轉變，可能包括詞語用法、句法結構、語音特點等方面的變化，使得表達的含義或效果與聽者或讀者的預期產(chǎn)生反差，這種反差常常用于引起注意、制造幽默效果、強調某種情感或意義，以及突出特定信息。簡單來說，就是違背了預先形成的預期，這種現(xiàn)象在漢語中是很常見的。

2.預期性表達的組成部分

預期的產(chǎn)生是因為認識主體對事件具有“可預見性”（predictability），可以采用主觀概率（subjective probability）來定義預期的認知模型。主觀概率指語句中所反映的說話者對某一場景中某一對象的概率的主觀認識或估測。根據(jù)陳振宇等（2016）的研究，預期模型由四個部分組成：條件、預期、當前信息、預期性[8]。預期性一般隱藏在語境中，不會直接表達出來。

（二）“啊這”的反預期功能分析

根據(jù)“啊這”演變過程的第四、五階段，可以推知“啊這”作為一個反預期標記經(jīng)歷了語法化的過程的。那么此刻的“啊這”應當為一個語法語素，不具備實際詞匯意義。請從語料例（1）分析：

1.“啊這”作為語氣詞

對例（1）進行分析，“啊這”僅僅作為一個語氣詞，表達了驚訝的語氣，而產(chǎn)生驚訝就可以說明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反預期了。運用陳振宇（2016）的預期模型分析如下：

條件：在戶外的小路上

預期（這里根據(jù)常識得出，為隱含預期）：小孩子不會吃蟲

當前信息：小孩子毫不猶豫地將蟲子放進嘴里。

預期性：反預期

2.“啊這”作為插入語

插入句子的開頭，起到提示話輪的作用，并且起到加強感嘆驚訝的作用。請看語料例（16）、（18）。

“插入語”也叫獨立語，去掉不影響句子的語義表達，其作用是使句子表意嚴密，補足語義，它可以表達說話者的態(tài)度或引起聽話者的注意[9]。運用陳振宇（2016）的預期模型，對例（16）進行分析：

條件：此處為隱含條件，隱藏在上文語境中。

預期：第六感不會救人

當前信息：第六感真的會救人

預期性：反預期

如果去掉“啊這”，那么句子“所以第六感真的會救人一命?。　币部梢员磉_出反預期。而“啊這”的作用就是放在句首加強這種反預期的，并且還具有一定的提示語輪的作用。

3.“啊這”作為重疊形式

“啊這”可以通過重讀或者重疊來達到反預期的效果，通常是在句法重疊中，伴隨著重讀。句法重疊分為兩種：表主觀大量的反預期和主觀量不定的反預期。

表主觀大量的反預期如下例：

（21）啊啊啊啊啊這，也太美了吧?。ㄐ〖t書，2023年1月12日）

（22）啊這這這……這啥情況（小紅書，2022年6月29日）

（23）啊這這……啊這那……（抖音，2021年2月1日）

例（21）至例（23）是對“啊”和“這”的分別重疊，稱之為部分重疊。以例（21）為例，該例是對一系列風景圖片的配文，程度副詞“太”的存在表明，對于風景的評價超過了常態(tài)量，屬于主觀評價量中的主觀大量。根據(jù)陳振宇（2016）預期模型分析：

條件：隱藏在圖片語境中，推測可知是到達了某個地點

預期：這個地方不美

當前信息：啊啊啊啊啊這，也太美了吧！

預期性：自反預期

因此，例（21）通過對“啊”的部分重疊，表主觀大量的反預期。

此外，還有通過對“啊這”的重復使用表達反預期的，這種形式稱之為全部重疊：

（24）啊這……啊這……啊這這這……（抖音，2022年1月15日）

（25）啊這！啊這！啊這！（嗶哩嗶哩，2021年11月1日）

（26）啊這啊這？（抖音，2020年12月12日）

例（24）至例（26）是對“啊這”的全部重疊。以例（25）為例，該例是對一個吵架視頻的配文，使用陳振宇（2016）的預期模型分析如下：

條件：隱藏在視頻語境中，應是發(fā)生或看到了路人吵架

預期：此處為隱含預期，隱含著本身并不驚訝的預期

當前信息：以“啊這”為標記，表達震驚

預期性：自反預期

由于超過自己的本身預期，這是主觀評價量中的主觀大量，由此以“啊這”為標記，對某件事情感到震驚，達到反預期的效果。此外，例（21）至例（26）中，所有的重疊都會重讀，這樣的表達在“啊這”反預期標記的基礎上更加加強了反預期的效果。

重疊除了可以表主觀大量的反預期，還可以表達主觀量不定的反預期。如：

（27）這……啊這……（抖音，2020年10月14日）

例（27）的視頻，是針對某一款手機游戲的屏幕錄制，該句孤立存在，其語境依托于邏輯解讀，既可以表示主觀大量，也可以表示主觀小量，甚至可以不表示特定的主觀量，而只表達驚異等語用范疇。

從預期主體的角度進行分析，根據(jù)谷峰（2014）的說法，反預期分為三種：①偏離聽話者的預期，②偏離說話者的預期，③偏離常理的預期[10]。本文認為，“啊這”所表達出的反預期大多是偏離說話者和常理的預期，請看下列語料分析：

（28）我自己的沙發(fā)嗎？?。窟@……（抖音，2020年5月28日）

（29）啊這這這……這啥情況（小紅書，2022年6月29日）

上述語料都是在偏離說話者的預期。但是從之前的例（1）中，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一個隱藏的預期，而這個預期就是常識、常理，那就是路上的蟲子是不可以隨便吃的，說明這里即違反了說話者的預期，又違反了常理預期。由此發(fā)現(xiàn)，“啊這”很少涉及聽話者的預期，它多數(shù)違反的都是說話者的預期和一些常理。

三、結語

文章通過案例分析，驗證了“啊這”流行語的演變過程，并根據(jù)其演變過程，分析了“啊這”的反預期功能?！鞍∵@”在使用中，起初只是一個臨時短語結構，后來在人們的頻繁使用中，發(fā)生了詞匯化，在詞匯化之后緊接著又發(fā)生了語法化，最終成為一個反預期的話語標記?！鞍∵@”作為反預期的標記：第一，可以作為插入語表達反預期，加強說話者反預期的語氣；第二，通過重疊和重讀，逐漸增強語氣，實現(xiàn)反預期的效果；第三，根據(jù)反預期主體的分類，“啊這”主要是違背偏離說話者和常理的反預期，一般不會違背聽話人的預期。本文對“啊這”的演變及其反預期功能進行了較為深入的探討，不僅有助于研究網(wǎng)絡流行語的形成和演化規(guī)律，還為理解網(wǎng)絡流行語言現(xiàn)象及其句法和語用功能提供了新的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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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谷峰.漢語反預期標記研究述評[J].漢語學習，2014（04）：80-87.

作者簡介：

劉春秀（2003-），女，四川眉山人，成都錦城學院文學與傳媒學院漢語言文學專業(yè)。

朱翠霞（1987-），女，成都錦城學院文學與傳媒學院講師，研究方向：漢語史與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