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 孟 田莉莉 高夢婷
四川外國語大學
鄔德平
衡陽師范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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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橋夜泊》英譯認知詩學效果的ERPs研究*
姜 孟 田莉莉 高夢婷
四川外國語大學
鄔德平
衡陽師范學院
《楓橋夜泊》是唐代詩人張繼的一首膾炙人口的七言絕句。該詩措詞凝煉、結構緊湊、意象豐富,成為眾多國內外翻譯學家熱譯的對象。本文以古詩《楓橋夜泊》的兩個英譯本為例,從認知詩學的角度,采用認知神經科學ERPs實驗手段,對該詩兩個譯本的認知詩學效果進行對比分析,從行為、腦電兩種指標對兩種譯本認知接受效果的異同做出嘗試性解釋。
《楓橋夜泊》,譯本,認知詩學效果,ERPs研究
《楓橋夜泊》是唐代詩人張繼的代表作。詩人借江南深秋夜景抒發(fā)自己的羈旅之思,通過描寫月落烏啼、霜天寒夜、江楓漁火、孤舟客子等景象營造出一種孤寂的氛圍。該詩因其措詞凝煉、結構緊湊、意象豐富,成為眾多國內外學者熱譯的對象,僅英譯本就達四十余種,其中以許淵沖、蔡廷干、汪榕培、Gary Snyder,Burton Watson,Witter Bynner等人的譯本最為著名。
目前,關于《楓橋夜泊》不同英譯本的研究大致可劃分為三個視角,即文本角度、譯者角度和讀者角度。呂婷(2011)、楊貴章(2009)等從文本的角度出發(fā),從主位推進模式的視角對《楓橋夜泊》的四個英譯本的語篇結構進行分析,并認為在典籍翻譯過程中應盡量順應原詩語篇的主位推進模式,以便較好地體現(xiàn)譯本的語篇效果。 楊貴章(2009)則探討主題與主題傾向結構在譯本中的內在關聯(lián),認為主題與主題傾向對微觀層次的詞匯語義通達具有統(tǒng)攝作用,而微觀層次詞匯語義則會與主題與主題傾向相互作用。另有學者從譯者的角度進行分析。姜娥、徐靈香(2010)強調格式塔意象的構建對譯本翻譯的重要性,并將《楓橋夜泊》中的諸多意象劃分為“上位層次格式塔意象”和“下位層次格式塔意象”,提倡在翻譯詩詞意象時,不僅要注重文本的整體性和連貫性,還要實現(xiàn)原詩格式塔意象的再現(xiàn)。胡安江(2007)通過分析《楓橋夜泊》的五種漢學家譯本,指出翻譯的本意在于目標文化與本土文化間有序的互動。此外,王寅(2008)從譯者的角度出發(fā),分析翻譯中的主觀性和客觀性,認為翻譯是對原詩所描述的環(huán)境做出體驗并進行概念化的過程。然而,少有學者從讀者的角度出發(fā)對譯本進行研究,根據(jù)現(xiàn)有文獻,僅有夏艷萍(2014)嘗試通過圖形-背景理論和腳本-圖式理論分別從譯者和讀者的角度對《楓橋夜泊》的不同譯本進行對比分析。
由上可知,關于《楓橋夜泊》不同英譯本的研究仍存在以下不足:首先,大多數(shù)譯本研究集中在對譯者和譯本的分析,鮮有研究關注讀者在古詩譯文鑒賞過程中的認知效果,忽視譯文對接受者實際的心理認知作用;其次,目前關于《楓橋夜泊》不同英譯本的研究多停留在主觀的理論闡釋階段,未見有學者通過認知神經科學手段對古詩譯文的認知詩學效果開展實證研究?;诖?,本研究在借鑒認知詩學分析方法的基礎上,采用認知神經科學研究手段——事件相關電位技術(Event-Related Potentials,簡稱ERPs),對《楓橋夜泊》兩種英譯本(許淵沖譯本、Gary Snyder譯本)的認知效果進行實證研究,以期發(fā)現(xiàn)兩種譯本認知詩學效果的異同。
認知詩學是認知科學與詩學相結合的產物,是以認知科學為觀照,借鑒其研究方法與手段,對文學文本進行研究的一種跨學科研究方法。與以往將譯者或文本置于中心地位的分析方法不同,認知詩學的分析方法強調讀者在文本鑒賞過程中的主觀能動性,認為讀者對文本的理解依賴于身體感知和心理體驗。
作為一種新的文學研究路徑與取向,認知詩學受到國內外學者的廣泛重視。Gavins等一批學者認為,認知詩學主要研究文學與認知的關系,它從心理認知的角度對文本進行分析以探究文學作品的語言結構和文學效果之間的關系(Gavins & Steen 2003;Semino & Culpeper 2002;Stockwell 2002)。Tsur(2008)在此基礎上對它做出了更為詳盡的解釋,他指出,認知詩學是以認知科學為工具進行文學文本研究的一種跨學科研究方法,旨在發(fā)現(xiàn)詩歌語言內容和形式是如何對讀者文本信息加工過程產生影響的。Tsur曾在《詩歌韻律:結構與吟誦——認知詩學實證研究》一書中提出了認知詩學的實證研究方法,并開創(chuàng)性地從格式塔感知原理出發(fā)對詩歌韻律進行研究。我國學者李衛(wèi)君等人首次借助ERPs技術考察了絕句理解過程中的韻律加工機制及其腦電效應(李衛(wèi)君、楊玉芳 2010;Li & Yang 2010)。該研究表明,既表示前面信息終止、又預示后面信息出現(xiàn)的句末邊界會誘發(fā)“終止正漂移”(CPS, Closure Positive Shift),而只表示信息終止的句末邊界會誘發(fā)P3成分。該研究為古詩鑒賞過程中的韻律加工機制提供了電生理學證據(jù)。上述實證性研究使當前的認知詩學研究由單純注重理論闡釋逐漸轉變?yōu)槔碚撆c實證并重,拓展了認知詩學研究的范式,為其研究方法的多樣性做出了貢獻。基于此,本研究擬借鑒認知詩學分析方法,通過認知神經科學研究手段來探測不同譯本認知效果差異。
3.1 被試
本研究被試為四川外國語大學18名英語專業(yè)碩士研究生,年齡為22-25歲。所有被試均身心健康、無神經損傷史、右利手、視力正?;虺C正后視力正常。
3.2 實驗材料
實驗材料包括《楓橋夜泊》漢語詩句、許淵沖譯本和Snyder譯本(如下所示)。為達到實驗的平衡設計,實驗還選取其他四首無關詩詞的譯本作為填充材料。
楓橋夜泊 (張繼)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
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Mooring by Maple Bridge at Night
At moonset cry the crows, streaking the frosty sky;
Dimly lit fishing boats neath maples sadly lie.
Beyond the city wall, from Temple of Cold Hill;
Bells break the ship-borne roamer’s dream and midnight still.
(許淵沖譯,2000)
Maple Bridge Night Mooring
Moon set, a crow caws, frost fills the sky,
River, maple, fishing-fires cross my troubled sleep.
Beyond the walls of Su-chou from cold Mountain temple,
The midnight bell sounds reach my boat.
(Gary Snyder譯)
3.3 實驗設計
實驗采用單因素被試內設計。自變量為譯本類型,共2個水平(許淵沖譯本和Snyder譯本)。因變量為被試對《楓橋夜泊》漢語詩句理解的行為數(shù)據(jù)(反應時、正確率)和腦電數(shù)據(jù)(平均波幅)。
3.4 實驗程序
實驗通過E-prime軟件在計算機上執(zhí)行。被試坐于一間光線柔和的隔音室內,雙眼注視屏幕中央。實驗要求被試對呈現(xiàn)的英語譯文和對應漢語詩句做語義相關判斷。首先,屏幕中央會出現(xiàn)一個注視點“+”,提醒被試集中注意力。600ms后,屏幕上出現(xiàn)一句英語譯文,為保證被試有足夠的時間對該譯文進行理解,譯文呈現(xiàn)時間設置為無限,被試理解完可按任意鍵繼續(xù)。按鍵后會有一個500ms的空屏,空屏消失后會呈現(xiàn)對應漢語詩句,呈現(xiàn)時間為800ms,實驗記錄被試對該漢語詩句理解的腦電信號。800ms后,漢語詩句自動消失。緊接著是500ms的空屏,500ms后屏幕中央會出現(xiàn)“?”, “?”消失后,被試需盡快準確地對語義相關任務進行判斷,“F”鍵表示“相關”,“J”鍵表示“不相關”。判斷完畢后,屏幕中央出現(xiàn)注視點“+”,被試進入下一個試次。所有實驗刺激均以完全隨機的方式呈現(xiàn)。實驗記錄被試的反應時和準確率,同時記錄被試對漢語詩句理解的腦電信號。
圖1 實驗流程圖
3.5 ERPs記錄
實驗采用美國Neuroscan公司生產的ERPs(Event-Related Potentials)系統(tǒng)。被試需佩戴128導電極帽, 導聯(lián)方法采用國際10-20系統(tǒng)。以位于左眼上下眶的電極記錄垂直眼電、位于眼外側1-1.5cm處的左右電極記錄水平眼電。以雙側乳突為參考電極。濾波帶通為0.05-100Hz, 采樣頻率為500Hz, 頭皮與電極之間阻抗小于5KΩ,連續(xù)記錄EEG信號。根據(jù)垂直眼電矯正眨眼偽跡,并進行30-60Hz(24dB)的無相移帶阻濾波。腦電分析時程為-150ms-1000ms,即刺激前150ms至刺激后1000ms。所得數(shù)據(jù)需進行基線矯正,以消除腦電相對于基線的偏離。對所得到的ERPs波形進行幅值范圍為±75μV的偽跡剔除。分別疊加并平均刺激誘發(fā)的EEG
信號,得到鎖時的ERPs總平均波形。
3.6 ERPs數(shù)據(jù)分析
實驗在剔除可接受度較低的被試1名(占總被試數(shù)5.5%)后,分別對17名被試的腦電數(shù)據(jù)進行分析。實驗以N400(300-560ms)和慢電位(560-1000ms)的平均波幅作為測量指標,并通過SPSS16.0統(tǒng)計軟件對N400和慢電位的平均波幅進行三因素重復測量方差分析,對不滿足球形檢驗的統(tǒng)計效應采用Greenhouse-Geisser法進行校正p值。本研究中的三個因素分別為:譯本(許淵沖譯本、Snyder譯本), 腦區(qū)(前部:F3/FZ/F4;中部:C3/CZ/C4;后部:P3/PZ/P4),半球(左側:F3/C3/P3;中線:FZ/CZ/PZ;右側:F4/C4/P4)。
4.1 行為數(shù)據(jù)結果
對兩個譯本的反應時(Reaction Time, RT)進行配對樣本t檢驗,結果表明:被試在兩種譯本啟動條件下對原詩題目、第一句、第二句和第三句的反應時均無顯著差異(ps>.05),在第四句存在顯著差異(t =2.558, p=.021<.05),表現(xiàn)為,被試對Snyder譯本的反應時(M=952ms)短于許淵沖譯本 (M=1571ms)。此外,被試在兩種譯本條件下對目標句進行語義判斷的正確率無顯著性差異(ps>.05)。
表1 被試加工兩個譯本的反應時(ms) 和正確率 (%) (M±SD)
圖2 被試對兩個譯本進行理解的反應時(ms)
4.2 ERPs數(shù)據(jù)結果
由圖3可知,兩種譯本條件下均誘發(fā)了N400(300-560ms)和慢電位(560-1000ms)兩個腦電成分,且兩個腦電成分的平均波幅在第二句和第四句上的差異明顯。
圖3 兩種譯本條件下誘發(fā)的ERPs平均波形圖
4.2.1 N400(300-560ms)
由圖3可知,兩種譯本條件下均誘發(fā)N400成分,時間窗為300ms-560ms。以300ms-560ms時間窗內的平均波幅為測量指標,進行三因素重復測量方差分析(見表2),結果表明:在該詩的第二句上,譯本主效應呈現(xiàn)邊緣顯著:F第二句(1,16) =4.308,p=.054(M許=3.736;MSnyder=1.820);在該詩的第四句上,譯本主效應顯著,F(xiàn)第四句(1, 16)=4.662,p=.046 <.05(M許=3.484;MSnyder=1.182)。三因素重復測量方差分析結果表明,譯本和腦區(qū)、譯本和半球、譯本、腦區(qū)和半球的交互效應在該詩的任何一句都不顯著(ps >.05)。
表2 兩種譯本條件下N400平均波幅 (uV) 的重復測量方差分析結果
注:*p<.05,**p<.01,***p<.001
4.2.1 慢電位( 560-1000ms)
由圖3可知,兩種譯本條件下均誘發(fā)了晚期電位,主要分布在額區(qū),時間窗為560-1000ms。以平均波幅作為測量指標,進行譯本、腦區(qū)和半球的三因素重復測量方差分析(見表3)。分析結果表明:在第二句和第四句上,譯本主效應顯著:F第二句(1, 16)=5.227,p=.036 <.05(M許=1.267;MSnyder=3.924);F第四句(1, 16)=4.574,p=.048 <.05(M許=1.778; MSnyder=3.359)。三因素重復測量方差分析結果表明,譯本和腦區(qū)、譯本和半球、譯本、腦區(qū)和半球的交互效應在該詩的任何一句都不顯著(ps >.05)。
表3 兩種譯本條件下慢電位(560-1000ms)的平均波幅重復測量方差分析結果
注:*p<.05,**p<.01,***p<.001
5.1 N400(300ms-560ms)
本文考察被試對兩種譯本的認知加工過程及其誘發(fā)的腦電效應。實驗結果表明,在300ms-560ms的時間窗內,兩種譯本均誘發(fā)一個負成分N400,且許淵沖譯本中,第二句和第四句誘發(fā)的N400的平均波幅上顯著大于Snyder譯本。N400通常被認為是語義聯(lián)結程度的指標, 詞義聯(lián)結程度越弱,波幅越大;詞義越近,波幅越小 (Kutas,Hillyard 1984;Juottonen et al.1996)。Snyder譯本是精確的逐行對譯(accurate line-for-line translation),在表層形式上,句法和詞匯簡單直接,兼顧原詩的語序。Snyder譯本中第二句和第四句和原詩保持句式結構和語義概念上的相近:“江楓(River,maple)漁火(fishing-fires)對(cross)愁眠(my troubled sleep)”;“夜半(The midnight)鐘聲( bell sounds)到(reach)客船( my boat)”。由于這種逐詞對應關系,被試在初期的認知階段,比較容易實現(xiàn)與對應漢語詩句的語義聯(lián)結,因而消耗了較少的認知加工資源,表現(xiàn)為波幅更小。與Snyder的譯本不同,許淵沖的譯本為了更好地向讀者傳達原詩的意境,深刻展現(xiàn)原詩“愁”的主旨和基調,譯本并沒有拘泥于原詩的字面意義及句法形式,而是采用意譯的方法來表達原詩語言背后詩人壓抑孤寂的心情。如許淵沖譯本的第二句(Dimly lit fishing boats’neath maples sadly lie)進行了名詞到動詞(dimly lit)的轉譯處理,且通過使用倒裝句式來營造原詩孤凄的氛圍,其句法復雜程度增加了被試的認知負荷,被試需要付出更多的認知努力來實現(xiàn)該譯本與原詩的語義聯(lián)結,因而誘發(fā)的N400成分的平均波幅較之Snyder譯本更大。
5.2 慢電位(560-1000ms)
時間窗為560-1000ms的晚期效應反映了從語義與句法兩方面與對應漢語詩句建立聯(lián)系的難度差異。兩個譯本的第二句(江楓漁火對愁眠)均誘發(fā)了時間窗為560-1000ms的慢電位,且Snyder譯本誘發(fā)的平均波幅顯著大于許淵沖譯本,說明被試加工兩種譯本時付出了不同程度的認知努力。由于在初期語義加工階段,被試對許淵沖的譯本已消耗了較多的認知資源,因而在后期的語義、句法整合與聯(lián)系過程中相對容易理解,因此誘發(fā)了波幅較小的慢電位。Snyder的譯本可視為漢語詩句的逐詞翻譯(River-江, maple-楓, fishing-fires-漁火 cross-對,my troubled sleep-愁眠)。Synder的譯本雖然在早期容易實現(xiàn)詞匯通達,但后期需要付出更多的認知努力將碎片化的語義信息(松散的意象)進行整合和再分析。與Synder的譯本相比,許淵沖譯本的語義和句法結構相對復雜,這使得被試在早期語義加工過程中需要付出更多的認知資源,但卻將后期的語義整合與建立聯(lián)系的過程變得相對容易,表現(xiàn)為許淵沖譯本條件下慢電位的平均波幅小于Snyder譯本。
兩個譯本的第四句(夜半鐘聲到客船)所誘發(fā)的慢電位在平均波幅上存在顯著性差異,且Snyder譯本誘發(fā)的平均波幅大于許淵沖譯本所誘發(fā)的平均波幅,說明被試在理解加工兩個譯本的時候付出了不同程度的認知努力。許淵沖的譯本由于采用意譯的方法傳達了原詩“愁”的意境,有利于讀者進行體驗感知和語義理解,便于讀者將譯本和原詩建立語義關聯(lián)。Snyder譯本采用直譯,逐字翻譯,為原詩中詞的英語對等詞( midnight-夜, bell sounds-鐘聲, reach-到,boat-客船),雖然較忠實地表達了原文的意義,卻沒有恰當傳達原詩的意境,因此被試需要調用更多的認知資源來將諸多意象進行整合,以便建立語義關聯(lián)。
通過分析,可得出如下結論: 被試在加工兩種譯本的不同階段付出了不同程度的認知努力。在初期的詞匯語義通達階段,許淵沖的譯本由于采用了意譯手法,沒有保留原詩的形式結構,被試需要付出更多的認知努力來建立英語譯文與漢語詩句之間的聯(lián)系;相比之下,Snyder的譯本由于采用了直譯手法,較好地傳達了原詩的概念意義,將原詩的意象逐詞還原,易于讀者建立英語譯文與漢語詩句的語義關聯(lián)。在后期的語義整合階段,對于許淵沖譯本而言,由于早期的語義加工已耗費了更多的認知資源,使得后期的語義整合、句法整合以及建立聯(lián)系的過程變得相對容易。由于Snyder的譯本雖然比較忠實于原文的表達,但卻沒有著力傳達原詩的意境,因此讀者需要調用更多的認知資源將諸多意象進行整合才能建立起與漢語詩句的有效聯(lián)系,因此加工難度較大。正如許淵沖(2005)所言,“目標語和源語對等的文字不一定是最好的譯語表達方式”,只有兼顧“傳神”和“達意”的譯文才更易于讀者的理解。
當前,認知神經科學研究范式在認知詩學領域內的應用和開展尚處于起步階段,有著極為廣闊的發(fā)展前景,尤其在有關個體對文學文本的微觀加工機制研究方面,有著其他方法難以企及的優(yōu)勢和特殊適用性,國際上已經提出了“神經認知詩學”(Neurocognitive Poetics)的概念(Jacobs 2015)。本研究借助認知神經科學手段,對《楓橋夜泊》兩個英譯本的認知效果進行對比分析,發(fā)現(xiàn)兩種譯本在認知效果上存在差異,為古詩譯文鑒賞的心理加工機制提供了實證支持。然而,本研究還只是一種初步嘗試,基本限于譯本的概念語義層面,并未全面涉及譯本的音、形、意。今后的研究可探索適當?shù)膶嶒灧妒?,在借鑒認知翻譯研究的前沿理論成果的基礎上,從韻律特征、句法結構、語義概念三方面對譯本進行全面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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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 孟:四川外國語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
田莉莉:四川外國語大學碩士研究生;
高夢婷:四川外國語大學碩士研究生;
鄔德平:衡陽師范學院外國語學院副教授)
通訊地址:400031重慶市沙坪壩區(qū)烈士墓壯志路33號四川外國語大學教務處
*本研究得到國家社科基金項目“認知科學視域下的第二語言習得研究”(項目號:11XYY024)、重慶市研究生科研創(chuàng)新項目、四川外國語大學研究生科研創(chuàng)新項目“古詩翻譯認知詩學效果的ERPs研究”(項目號:CYS15178:SISUYZ02)的支持。同時感謝四川外國語大學熊木清教授給予的鼓勵與幫助,田莉莉對本文有同等貢獻,為并列第一作者。
H059
A
2095-9648(2016)04-0001-07
2016-09-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