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阿長與〈山海經(jīng)〉》中阿長講“長毛”的故事,一般被認為是反映阿長的愚昧迷信,有損阿長形象,這與作者的寫作目的存在沖突。對此,可以采用孫紹振的錯位理論分析人物間認知錯位以及阿長自身認知的錯位,揭露封建傳統(tǒng)對女性的歧視和侮辱,理解魯迅對阿長深切的同情和自責,品味錯位帶來的獨特藝術效果,為思辨性閱讀提供絕佳學習材料。
關鍵詞:文本細讀;《阿長與〈山海經(jīng)〉》;思辨性閱讀
《阿長與〈山海經(jīng)〉》中有一段頗讓人尷尬的文字——長毛的故事,阿長告訴迅哥兒她脫褲子即可防大炮,以此顯示自己的“神力”,此事頗不雅,且聽起來如此荒謬,因而多數(shù)老師或淺嘗輒止,或干脆避而不談,諸位名家的解讀也各不相同,至今未有公論,但此事關乎阿長形象,不可不細察。
一、找出表面矛盾
大部分教師認為阿長是一個普通的農(nóng)村婦女,這個故事便是反映了她封建迷信的一方面。有老師認為阿長宣揚脫褲子是她無知,榮辱不分,觀念不端正。以上的解讀是否正確還需深入辨析。孫紹振則認為這是魯迅“對這個小人物的愚昧,并沒有采取居高臨下的、尖銳的諷刺,而是溫和的調(diào)侃,并且還滲透著自我調(diào)侃”[1]。孫老師的感覺部分是對的,首先,對這個明顯荒謬的故事,作者是有溫和的調(diào)侃“我一向只以為她滿肚子是麻煩的禮節(jié)罷了,卻不料她還有這樣偉大的神力”,而且順帶調(diào)侃自己:“從此對于她就有了特別的敬意,似乎實在深不可測;夜間的伸開手腳,占領全床,那當然是情有可原的了,倒應該我退讓”。但是孫老師還是認為講這個故事是阿長愚昧所致。錢理群先生也認同孫老師的觀點,認為“在那段敘述中,是語含調(diào)侃的,因為阿長所說的‘脫下褲子’的戰(zhàn)法和功效,是童年的‘我’所不能理解的,這是因‘深不可測’而感到‘神力’而生‘敬意’,就同時不免有滑稽之感”[2]。但是他沒有對阿長是否愚昧做出判斷。那么,魯迅講述阿長的這個故事本意到底是不是要表現(xiàn)她的愚昧,從而來調(diào)侃她呢?這個問題的答案很重要,因為它涉及阿長的形象和文章的主題。
要辨析這個問題首先應該探究作者的寫作動機。毫無疑問,魯迅寫此文肯定是為了懷念和贊美阿長,但此事若真是表現(xiàn)阿長的迷信與愚昧,那么它就將和阿長黃胖而矮的面貌,大字型的睡姿一樣,成為阿長無法抹去的丑陋。外表和睡姿是天生的,雖無法改變,但無關大雅,對于阿長的形象不會造成巨大傷害,甚至更突出其精神的可貴,但此事反映的卻是阿長精神上丑陋,是對其形象的嚴重丑化,豈不是與作者的寫作目的嚴重相悖?這個故事阿長可能是隨口說的,但魯迅肯定不會隨手寫下,魯迅為文針腳綿密,不疏不漏,他是不可能讓這個故事?lián)p害他摯愛的長媽媽的形象,這是文本表面的矛盾,應該是作者另有深意,我們沒有深究了解而已。對于文本表面的矛盾,可以聯(lián)系作者的寫作目的和當時的語境,嘗試使用孫紹振的錯位理論,解開矛盾,發(fā)現(xiàn)文本秘妙。
二、阿長與迅哥兒的錯位
從文本表面看,阿長講這個故事的目的是為了顯示自己的神力,但是顯然效果不佳,弄巧成拙,迅哥兒先是吃了一驚,有些害怕,但是后來想到自己不做小長毛,不攻城,不放炮,也就一點也不怕了。事情本身有較強的喜劇性,用孫紹振的錯位理論可以解釋:“要構成敘事性、戲劇性,從而讓人物有個性,就不能讓主人公之間心心相印,心心相印只能構成詩,而要構成小說或者戲劇,只能讓人物心心相錯?!盵3]孫紹振的錯位理論原來是針對小說的,但是在敘事散文中,為了分析敘事的效果,這個理論應該也可以適用。在長毛的故事中,阿長的目的是為了嚇唬迅哥兒,但是迅哥兒并不怕,這就是一種心理錯位。這種錯位還流露出一種趣味,迅哥兒不怕阿長,倒不是因為覺得故事荒誕不經(jīng)不可信,而是認為自己不是小長毛,不攻城,不放炮,自然無須害怕,這是典型的兒童心理,兒童邏輯,迅哥兒的調(diào)皮機靈躍然紙上,讀者見了不免莞爾一笑。從人物間認知的錯位看,這是對阿長和幼年自己的調(diào)侃,這無疑是正確的,但也是表面的,因為本文真正的主人公是阿長,讓魯迅花那么長的篇幅抬高自己,貶低主人公阿長這不符合作者的寫作意圖和文本的內(nèi)在邏輯。
三、迅哥兒與魯迅的錯位
本文第二重錯位是迅哥兒(少年魯迅)與魯迅(成年魯迅)看待阿長的心理錯位。首先從表面看,本文是先抑后揚,先寫阿長的種種不是(這也確實是魯迅小時候的感受),為后文反轉(zhuǎn)做鋪墊。但是我們真的要讀懂這篇文章,就必須用成年魯迅的目光再去觀照阿長的言行,此時就會發(fā)現(xiàn)作者在前文其實也并非要“抑”阿長,反而是對她充滿了同情、懷念,還有自責和愧疚,魯迅兒時(表面)的抑與成人(深層)的揚也是一種錯位,這種錯位使本文具有強烈的敘事性,正是文本秘妙所在。
阿長明明黃胖而矮,就因為原來的保姆叫阿長,就被叫做阿長,阿長提出過抗議:“記得她自己說過,她的名字是叫作什么姑娘的?!钡苊黠@抗議無效,沒有人理她,繼續(xù)叫她阿長,一個人連自己的名字都保不住,可見她的地位多么低下,這還反映了魯迅對她深深的同情。魯迅對此加了句“什么姑娘,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忘卻了,總之不是長姑娘;也終于不知道她姓什么”,這里看似閑話,其實還表現(xiàn)了魯迅的自責。阿長有許多繁文縟節(jié),比如元旦吃福橘,讓“我”感到十分不耐煩,讀者初讀也會覺得阿長十分迷信,但是在結(jié)尾魯迅特意告訴你她是一個青年守寡的孤孀,成年魯迅終于理解了這種行為,一個不幸的婦女是多么渴求過上幸福的生活,她沒有文化,所以只能用多一點的規(guī)矩(事實上是祈盼)來表達。這寄寓的還是魯迅深切的同情,也是對自己當年不懂事的自責。至于阿長喜歡切切察察,睡覺成一個大字,這些實在是無關痛癢的小細節(jié),作者沒有必要為阿長諱言,反而可以讓阿長的形象更立體、更真實,故而留之。這種錯位還體現(xiàn)在語言風格上,前文的語言純粹用兒童口吻,俏皮活潑,不乏調(diào)侃,但在文章的結(jié)尾,魯迅卻以罕見的直接抒情表達自己對阿長的愧疚與懷念,平靜的敘述與深切的抒情,厭惡調(diào)侃與同情自責,本文在表達方式和情感上都呈現(xiàn)出奇妙的錯位,這種錯位使得文本的意蘊極為豐富,是其主要的藝術價值和教學價值,寫長毛的故事不太可能是單層面的,應該也是一種錯位。
魯迅對阿長的偏愛在其他作品里也有體現(xiàn)?!冻ㄏκ啊分?,魯迅沒有為自己的母親專門寫一篇文章,《五猖會》與《父親的病》中父親的形象也并不高大正面,反而有所批評。作為保姆的阿長卻有獨立的一篇,而且如此深情。魯迅對長媽媽的關愛從另一件事也可見一斑,在《父親的病》的結(jié)尾,魯迅認為自己受衍太太唆使做了件錯事——在父親彌留之際大聲叫他。然而據(jù)魯迅弟弟周作人回憶,讓魯迅大聲叫的并不是衍太太,而是他的老乳母即阿長,因為在其父彌留之際,只能是最親的人在身邊,衍太太并不在其列。那魯迅為什么要將此事轉(zhuǎn)到衍太太頭上?是因為他記憶錯誤?此事既然如此深刻,應該不會記錯,最有可能的解釋是魯迅愛惜阿長,為親者諱,對衍太太則印象極不好,轉(zhuǎn)嫁到她頭上罷了。由是觀之,魯迅既然如此愛惜長媽媽,他是絕不會讓這樣一個荒謬的故事來損害阿長的形象,我們應該是沒有理解他的真正意圖——用人物自身情感的錯位來表現(xiàn)對阿長的深切同情。
四、阿長自身認知的錯位
本文第三重也是最深刻的錯位來自阿長對自身認知的錯位。要理解作者的真正用意,首先要考證此事的真假,此事如是阿長杜撰或者瞎傳,自然只能顯其愚昧,但如果是真的,則另當別論。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員雷頤的著作《歷史,何以至此》中有篇文章叫做《糞桶妙計與師夷長技》,里面記錄了好幾個與此類似的故事。第一個是明朝的萬歷年間,四川播州土司楊應龍造反,巡撫李化龍奉命征繳。據(jù)李化龍編撰的《平播全書》記載,當他用火炮轟擊敵陣時,楊應龍令數(shù)百裸體婦女排立于高處,手拿箕扇,果然炮不得中,他找到的破解之法就是用黑狗的血破了這個陣。崇禎八年張獻忠圍攻安徽桐城時,守城官軍在城上架炮,張獻忠逼迫婦女裸陰向城,城上火炮頓啞。據(jù)《流寇志》記載,張獻忠圍攻安徽滁州時,殺死許多婦女,將她們裸體倒埋坑中,使其陰部露出向城,結(jié)果城上的大炮不是一放即裂,就是啞不能放。清乾隆三十九年,山東王倫白蓮教起事亂軍圍攻臨清城?!杜R清寇略》記載官軍撒雞血在城上,并叫來一些妓女站在城上,以陰門向敵,果然有效,一開炮就命中敵兵。[4]此類事件既然如此之多,那么在太平天國時期,長毛逼婦女脫褲子對抗大炮應該也不會是空穴來風。這些故事中,所謂女性的“偉大的神力”其實源自傳統(tǒng)文化和迷信,傳統(tǒng)文化喜歡用陰陽來解釋世界,日是陽,月是陰,男是陽,女是陰,大炮是陽,女性是陰。陰可以克陽,所以當時面對英國的炮艦,廣東巡撫葉名琛的做法是搜集一大堆糞桶去壓制炮艦的陽氣,內(nèi)在邏輯一致,這是明顯的迷信。至于為什么有效,肯定不是這套理論起了作用,應該是當時大炮質(zhì)量和士兵素質(zhì)較差,要么啞火,要么沒打中,容易出問題罷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幸存者偏差,有用的就被記下了,沒有用的就被當做笑話,自然無記載的價值。
用現(xiàn)在的眼光看,這些事不僅僅是迷信,更是對女性的侮辱和歧視。作為一個女人,阿長肯定也聽過這些事情,試想這種事會給她什么感覺?首先應該就是恐懼,封建時代女性連小腿都不能讓人看到,何況是脫了褲子呢?按照正常邏輯,阿長對這種事情應該感到侮辱,不說才對,但現(xiàn)實是她不僅說出來,而且還作為自己有神力的證據(jù)。正常的反應沒有,取而代之的卻是截然相反的反應,這是因為一個全新的錯位——阿長自身認知的錯位,這個錯位需要我們通過還原環(huán)境和人物的心理才能深入理解。為什么阿長炫耀此事?答案只能是阿長感覺不到這是侮辱,反而以此自豪,類似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征,人質(zhì)明明被綁架,最后卻要為綁架犯辯護,明明自己受到侮辱,卻還要向迅哥兒炫耀一番。
為什么會這樣?魯迅塑造的另一位經(jīng)典女性——祥林嫂可以解釋。魯迅在他的諸多作品里都很關注中國當時的婦女,從子君到祥林嫂,認為她們身處社會底層,受著神權、父權、夫權的折磨和束縛,對她們深表同情。其中最典型的就是祥林嫂,祥林嫂的第一個老公死了,她不想改嫁,可是卻被婆家給賣掉了,可是無論她嫁給誰,大家始終叫她“祥林嫂”,這和大家一直叫阿長為“阿長”是一樣的道理,但是祥林嫂對此毫無異議。祥林嫂的第二個丈夫死后,她又被告之自己死后會被閻羅王鋸成兩半,對于有科學精神的人這何其荒謬可笑,但祥林嫂并不覺荒謬,卻感到萬分恐怖,這就是祥林嫂對自身認知的錯位,或者說是正常心理與非正常心理的錯位,也可以說是人物認知與讀者認知的錯位。祥林嫂的恐懼來源于夫權和神權對她的雙重壓迫,夫權父權通過環(huán)境、文化的滲透完全控制了被害者的意識,使之失去正常的自我認知,而是自我束縛、走向滅亡。祥林嫂在周圍人的歧視中,竟然信以為真,恐懼萬分,最終導致了自我毀滅,這才是作者要表現(xiàn)的最深刻的悲哀、最真切的同情。讀懂這個錯位的人根本不會嘲笑祥林嫂的無知愚昧,相反,對她只能是更深切的同情和悲哀。
從祥林嫂身上我們依稀可以看到阿長的身影。阿長同樣感覺不到顯而易見的歧視和侮辱,反而認為自己真的有“偉大的神力”,還在迅哥兒面前“嚴肅地說”。一個淳樸善良的勞動婦女,就這樣被污染、控制了思想而不自知,把侮辱當做了神力,這怎么能不讓魯迅心痛。兒時的魯迅對此事印象深刻是因為此事的荒謬,但成年之后,魯迅再細細思量,可能才意識到阿長自身認知的錯位,感到更深層次的悲哀,明明深受其辱,不以為恥,反以為豪,這恐怕才是作者的深意。
魯迅寫這篇文章的目的已不僅僅是懷念和感激,更多的是“一個幸運的人對不幸的人的愧怍”。魯迅是幸運的,他得到了阿長最無私的關愛,但他對阿長卻只是:“我終于不知道她的姓名,她的經(jīng)歷,僅知道有一個過繼的兒子,她大約是青年守寡的孤孀?!弊髡吣茏龅?,只能是寫下本文,并祈禱“仁厚黑暗的地母呵,愿在你懷里永安她的魂靈!”這對一向不信鬼神的他是非常罕見的。[5]因此,魯迅詳述此事應不是表現(xiàn)阿長愚昧,而是要表現(xiàn)對阿長的深切同情,以及對自己當時誤解阿長的自責。理解此事的關鍵在于理解阿長自身認知的錯位,面對錯位,只有回到當時的語境,站在少年魯迅、成年魯迅以及阿長的立場上進行充分還原,才能真正理解錯位,既真正讀懂長毛的故事,又品味到文本獨特的藝術魅力。
五、教學建議
為了彌補傳統(tǒng)語文教學的短板,《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2022年版)》特別設置了思辨性閱讀與表達、整本書閱讀、跨學科學習三個學習任務群。其中思辨性閱讀與表達任務群有特別的意義,該任務群事實上貫穿了文學性文本、實用性文本和整本書閱讀,引導學生在閱讀文學作品時產(chǎn)生質(zhì)疑,依據(jù)文本進行推斷和討論就是指向思辨性閱讀的教學。傳統(tǒng)語文教學重基礎,輕思維,對于文本的解讀常常浮在表面,對于文本的真正內(nèi)核因為難度較大常常淺嘗輒止,迫切需要通過思辨性閱讀與表達教學提升教學質(zhì)量。
阿長講長毛的故事不僅不是文章的敗筆,相反因為多重錯位大大提高了文本的藝術價值,也可以作為思辨性閱讀的絕佳教學內(nèi)容,具體實施路徑如下:首先,教師引導學生質(zhì)疑,發(fā)現(xiàn)文本的矛盾之處:魯迅明明很懷念、感激阿長,為什么要寫這樣一個有損阿長形象的故事?這實際上是引導學生在真實的學習情境中提出好的探究問題,董毓認為一個好的探究性問題是“有意義,有新意?;蛘咛钛a知識空白、解決實際疑難……對現(xiàn)有爭論新思考”,是“可以合理討論”“能夠研究”“具體”的。[6]這個問題符合以上好探究問題的特點:它是在學習中的實際問題,而且關乎阿長形象和文章主題,是個很有價值的可探究的問題,作為教學難點有助于培養(yǎng)學生的問題意識,發(fā)展學生思辨性閱讀能力,培養(yǎng)高階思維。
好的探究性問題一般難度較大,學生難以自行解決,需要教師搭建學習支架。一開始教師不能急著給學生支架,而是必須先組織學生思考解決問題的順序:這個事情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能證明什么?是真的為什么阿長又要說出來?這個環(huán)節(jié)非常重要,因為如何思考比得出結(jié)果更重要。然后依據(jù)思考問題的次序,提供一些史實作為背景資料,讓學生了解到這并非阿長杜撰,而是確有其事,先排除阿長的愚昧。接著提供祥林嫂的故事供學生討論,讓學生理解其中的荒謬和祥林嫂的悲劇原因,理解人物自身認知錯位的原因,教師不必使用專業(yè)術語,要用學生可理解的語言。最后啟發(fā)學生完成遷移:阿長講長毛的故事和祥林嫂的故事有什么相似之處?理解阿長對自身認知的錯位,明確她也是封建迷信的受害者,作者寫此事的原意是為了表達對阿長的同情以及自責。
從這個問題入手,學生跨越多個文本甚至是學科,進行語境的還原、理解、比較、遷移,完成事實上的一個跨學科單元學習,這對學生思辨性意識的培養(yǎng)以及思辨性閱讀能力的提升將有極大的促進作用。解讀文本疑難之處的價值或許正是在此:在真實的閱讀中發(fā)現(xiàn)真正的問題,進行真實的學習實踐,解決問題,最終成功培育語文核心素養(yǎng)。
注釋:
[1][2]錢理群,孫紹振,王富仁著.解讀語文[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10:41,45.
[3]孫紹振,孫彥君.文學文本解讀學[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5:311.
[4]雷頤.歷史,何以至此[M].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10:3-6.
[5]汲安慶.阿長的“脫褲子防炮擊”說語含調(diào)侃嗎[J].語文教學通訊,2009(02):42-44.
[6]董毓.批判性思維十講——從探究實證到開放創(chuàng)造[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19:27.
[本文系2023年度福建省普通教育教學研究室基礎教育課程教學研究課題“‘思辨性閱讀與表達’任務群備、教、學、評一體化教學實踐研究”(編號:MJYKT2023-023)及教育部新時代中小學學科領軍教師示范性培訓(2023-2024年)華中師范大學培養(yǎng)基地階段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