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莊延齡是近代英國的外交官漢學家,1883年至1884年曾經(jīng)署理溫州領(lǐng)事,其間他對當時的溫州方言進行了客觀的記錄和初步研究。他的《溫州方言》兩篇是已知現(xiàn)存最早以西方人的視角記錄溫州方言語音系統(tǒng)的文章。無論是中外文化交流史,還是溫州地方文化史,其人其文都有一定的影響。
關(guān)鍵詞:莊延齡;漢語學習;《溫州方言》
中圖分類號:K256? ? ? ? ?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文章編號:1672-0105(2021)01-0083-04
A Study On Edward Harper Parker And the Wenchow Dialect & the Dialect of Wenchow No.2
YE Feng
(Zhejiang Industry & Trade Vocational College, Wenzhou,325003,China)
Abstract:? Edward Harper Parker was a diplomat and sinologist in modern Britain. He acted as the consul of Wenzhou from 1883 to 1884, during which he conducted objective records and preliminary research on the Wenzhou dialect at that time. The Wenchow Dialect and the Dialect of Wenchow No.2 by Mr. Parker are the earliest known papers to record the phonetic system of the Wenzhou dialec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Westerners. Mr. Parker and his two papers have a certain influence on both histories of Sino-foreign cultural exchange and Wenzhou culture.
Key Words:? Edward Harper Parker;Chinese-learning;the Wenchow Dialect and the Dialect of Wenchow No.2
溫州方言晦澀難懂,保留了相當多的古代南部吳語的音韻特點和語法現(xiàn)象,具有較大的特殊性和研究價值。近代溫州開埠前后,以傳教士、外交官和商人為代表的眾多西方人開始來到溫州,了解并學習溫州方言。在近代來華西方人對溫州方言的相關(guān)研究中,莊延齡(Edward Harper Parker,1849—1926年)的研究具有開創(chuàng)之功,影響較大。
一、關(guān)于莊延齡的記載和研究
關(guān)于莊延齡的生平和著作,庫壽齡(Samuel Couling,1859—1922年)《中國百科全書》(The Encyclopaedia Sinica)和中國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近代來華外國人名辭典》等工具書收錄了莊延齡的相關(guān)辭條。
國外論著首推倭納(Edward Theodore Chalmers Werner,1864—1954年)在莊延齡去世當年(1926年)發(fā)表于《皇家亞洲學會華北分會會刊》(Journal of the North China Branch of the Royal Asiatic Society)上的訃告。在詳細講述莊延齡的生平及其在中國的經(jīng)歷之前,倭納追憶了與莊延齡的兩次會面和書信往來等細節(jié),夸贊了其對漢字、漢語的熱愛。1999年,美國學者林德威(David Prager Branner)發(fā)表了《莊延齡的語言學研究》(The Linguistic Ideas of Edward Harper Parker)大致描寫了莊延齡的求學和工作經(jīng)歷,補充了莊延齡的家庭情況,并對其漢語語言學的相關(guān)成就進行總結(jié)。此外,莊延齡所著,1901年出版的《福,仁者人也——中國佬約翰及其它》(John Chinaman and a few Others,以下簡稱《中國佬約翰》)是一部回憶錄,對其在中國各地的工作和考察經(jīng)歷有較為詳細的記述。
國內(nèi)的相關(guān)研究很多以《中國評論》為主要對象,兼及莊延齡。段懷清、周俐玲《<中國評論>與晚清中英文學交流》相對詳細論述了莊延齡漢學研究的論著。王國強《<中國評論>(1872—1901)與西方漢學》在系統(tǒng)研究《中國評論》的基礎(chǔ)上,對莊延齡的在華足跡和漢學研究展開論述。對莊延齡的專門系統(tǒng)研究則以楊威的碩士學位論文《從遺忘到真實:英國漢學家莊延齡研究》為代表。該文搜集了大量的原始材料和前輩學者的研究成果,全面系統(tǒng)地闡述了莊延齡的生平、總結(jié)了他的漢學研究成就。
中國學者也關(guān)注到了莊延齡的方言研究,王國強、劉存雨、徐春偉等人從概觀以及揚州、漢口、寧波等方言的角度進行過專門論述,但卻幾乎沒有對溫州方言的討論。在所見范圍內(nèi),唯一的文章來自沈迦《晚清西人溫州方言著述知見錄》,但也僅僅對莊延齡其人和《溫州方言》進行了簡單介紹。
二、莊延齡的生平、著述和溫州經(jīng)歷
莊延齡是英國外交官,漢學家。他出身貧苦,一生都沒有接受過系統(tǒng)的正規(guī)教育。1869年。莊延齡來華,任駐華公使館翻譯生。1871—1894年,莊延齡大部分時間在中國多個城市的英國領(lǐng)事館任職。其中1883—1884年,莊延齡任溫州署理領(lǐng)事。1895年,莊延齡退休回到英國,第二年任利物浦大學講師,1901年任維多利亞大學教授,一直從事漢學研究,直至1926年病逝家中。
莊延齡一生著述頗豐,比較知名的著作有《蒙古游記》、《中國同外國人的關(guān)系》、《上溯長江》和《韃靼千年史》等,其中回憶錄《中國佬約翰》提到了其在溫州任署理領(lǐng)事的經(jīng)歷。[1]莊延齡在中國時熱衷記錄和探索任所的方言,僅在《中國評論》(China Review)上就發(fā)表了10篇研究各地方言的論文。[2]其中的《溫州方言》兩篇的發(fā)表時間正好與其任職溫州的時間一致。
莊延齡《從福州到溫州的旅行》較為詳細記述他在接到英國政府的派遣后,于1883年1月底從福州出發(fā),逆閩江而上,經(jīng)由閔北內(nèi)陸于2月初到達溫州的所見所聞。[3]在溫州呆了10個月后,莊延齡逆甌江經(jīng)麗水來到金華,接著順婺江、蘭江、富春江抵杭州,最后回到溫州。1884年1月,莊延齡又從溫州出發(fā),經(jīng)陸路重回福建考察。回溫之后恰逢中法戰(zhàn)爭漸趨激烈,溫州屢遭法國海軍騷擾,莊延齡的主要精力用于處理延燒到溫州的排外騷亂上。10月4日夜,溫州民眾醞釀數(shù)月之久的反洋教斗爭終于爆發(fā),一舉燒毀府城的天主教堂和基督教(新教)教堂,是為“甲申教案”。莊延齡將以傳教士為主的西方人接到了位于江心嶼的英國領(lǐng)事館避難,利用炮艦迫使溫州地方政府妥協(xié),于11月初收到賠款7000余銀元。[4]1884年12月,莊延齡轉(zhuǎn)赴朝鮮任職。從1883年2月到1884年12月,算上其間的兩次外出考察,莊延齡在溫州呆了不到兩年的時間。
三、莊延齡的漢語學習
楊威《從遺忘到真實——英國漢學家莊延齡研究》說“他(來中國之前)利用一切見到中國人的機會向他們學習漢語。這些人中,既有街頭小販,也有苦力,亦有船員俱樂部的服務(wù)員?!盵5]該文根據(jù)莊延齡的回憶錄《中國佬約翰》列舉了他的漢語老師有來自漢口的常大(Chang Da)、來自寧波的劉先生(Mr. Law)等。楊威認為“莊延齡的漢語水平就是在這個過程中,逐步得到提高?!盵5]與華人用漢語交流固然能快速提高漢語口語交際水平并在一定程度上了解方言,但對莊延齡的漢語水平提高乃至《溫州方言》寫作影響更大無疑還是其跟隨蘇謀斯(James Summers,1829—1891年)、威妥瑪(Thomas Francis Wade,1818—1895年)等漢學家較為系統(tǒng)的漢語學習。
莊延齡的漢語學習,《近代來華外國人名辭典》有“1867年從漢學家蘇謀斯習漢語文”之語。[6]根據(jù)倭納的記述,莊延齡在蘇謀斯那里學習漢語長達一年。莊延齡就學其間,對老師的漢語水平十分欽佩。[4]那時蘇謀斯是倫敦大學國王學院的漢學教授,他將自己編著的《漢語手冊》(A Handbook of the Chinese Language, 1863)和《漢語初階》(The Rudiments of the Chinese Language, 1864)作為漢語學習教材?!稘h語初階》用來對準備來華的英國人進行簡單的漢語培訓,對漢語語音的論述更為詳細。這一年的學習對莊延齡影響巨大,以致后來所寫的一系列有關(guān)方言的論文,還能時不時見到《漢語初階》的影子。
蘇謀斯《漢語初階》用羅馬字母描述漢語語音,當無法清晰呈現(xiàn)漢語的相關(guān)發(fā)音之時,蘇謀斯還會用印歐語系中的德語、法語甚至梵語的類似發(fā)音來描述。這在《溫州方言》中也是展露無遺。莊延齡使用了大篇幅將溫州方言中的發(fā)音與自己熟知的漢口、北京、客家、廣東、福州等方言相同漢字的發(fā)音進行對比。若是這樣還是不足以說明問題,便會頻頻引入法語、德語甚至梵語等類似發(fā)音。
1869—1871年,莊延齡作為英國駐華使館的翻譯生來到北京,進一步學習“官話”,順便協(xié)助處理一些文字工作。莊延齡剛來之時,駐華公使是阿禮國(Rutherford Alcock,1807—1897年),半年后威妥瑪接任。1867年,由威妥瑪編寫,主要用于培訓駐華使館和中國海關(guān)工作人員的《語言自邇集》(Yü-yen Tzǔ-êrh Chi, 第一版)正式出版。該書系統(tǒng)地記錄了19世紀中期的北京官話音系,其副標題為“一本漸進式的教材,用于幫助學習通行于首都和都會城市衙門漢語口語的學生”。[7]因而,我們有理由說莊延齡在華初期作為翻譯生很有可能以《語言自邇集》作為教材更加深入地學習過漢語。
四、《溫州方言》的主要內(nèi)容
莊延齡《溫州方言》是目前已知最早的外國人全面記錄溫州方言語音的論文,共兩篇。上篇名為The Wenchow Dialect,發(fā)表于《中國評論》第12卷第3期,1883年,共14頁。下篇名為The Dialect of Wenchow No.2,發(fā)表于《中國評論》第12卷第5期,1884年,共13頁。這兩篇是相互之間有聯(lián)系的獨立論文。2020年10月,溫州市圖書館將館藏的莊延齡《溫州方言》、孟國美(P. H. S. Montgomery)《溫州方言入門》、內(nèi)地會《溫州土話初學》和湯聯(lián)全《拉丁字溫州民俗》整理編入《溫州方言文獻集成》第五輯,由南京大學出版社正式出版。
The Wenchow Dialect,也就是《溫州方言》上篇主要對當時溫州方言的聲母、聲調(diào)和韻母進行了列舉式地介紹。在文章的開頭,莊延齡闡明了其對溫州及其方言特殊性的認識:“溫州或許曾經(jīng)——其歷史也確實如此——是文學和商業(yè)活動的興盛之地。我們現(xiàn)在檢視的溫州方言是中國最有趣的方言之一,展示了其在聲調(diào)、送氣音、清輔音、濁輔音以及諸如此類的漢學家興趣點等許多本來模糊不清的地方。”[8]
在與其他中國方言甚至歐洲語言的一番對比之下,莊延齡推出了自認為最能代表溫州方言特色的兩個韻母:oa和?。之后,作者對溫州方言的聲母進行了逐一舉例描述,分別有k, c、c' 和dj, h和hs,s和z,n(ng)、l和m,f和v,j, ts、ts'和dz,b,p和d,t,一共9組,21個。在每一組聲母中,莊延齡都將溫州方言的發(fā)音與其他方言進行了比較,例字往往也是信手拈來。[8]聲母之后是聲調(diào)的論述,比較有意思的是,莊延齡將聲調(diào)先分為上聲調(diào)(the upper series)和下聲調(diào)(the lower)兩部分,然后再將平、上、去、入四聲分別派入上聲調(diào)和下聲調(diào)。這樣,溫州方言就有了上平、下平、上上、下上、上去、下去、上入、下入8種聲調(diào)。莊延齡并且認為上聲調(diào)是由下聲調(diào)派生而來。[8]在韻母部分,莊延齡先舉例論述了其他方言幾個較有特點的韻母以及與聲母相結(jié)合的規(guī)則,然后逐一介紹了o,?,?e,oa,u,ung,ü,üe,üo,üoa,i,ia,iae,iai,iang,ie,i?e,iu,iung和n,共20個。在文章的最后,莊延齡回到聲調(diào),認為溫州話是唯一擁有8種能被完全感知聲調(diào)的方言。這些聲調(diào)差別明顯,但在某些情況下外人聽起來卻較為細微。[8]
The Dialect of Wenchow No.2,也就是《溫州方言》的下篇。其最重要的是一張試圖涵蓋溫州方言所有音節(jié)(共452個),并將其歸入8種聲調(diào)的一張大表。表后的附錄一是將漢口、揚州、四川、廣東、客家、溫州等方言的代表性發(fā)音進行橫向?qū)Ρ龋⒘谐隽藲W洲語言中類似的發(fā)音。表后的附錄二則是將上述方言加入北京話后,對各自的聲調(diào)進行橫向?qū)Ρ取8鶕?jù)莊延齡的說法,當時的北京話已是平聲分為上平、下平(陰平、陽平),上聲、去聲各有1個調(diào),沒有了入聲。而溫州話是最為規(guī)整的擁有8個聲調(diào)的方言。[8]
五、《溫州方言》相關(guān)的三個問題
(一)莊延齡的溫州話水平
溫州方言自成體系,與典型的吳方言差異巨大,掌握起來難度超高,以至于被不少現(xiàn)代西方人戲稱為“惡魔之語”。莊延齡1883年2月到達溫州,任署理領(lǐng)事,1884年12月離開溫州,總共呆了兩年不到的時間,卻在這段時間發(fā)表了兩篇有關(guān)溫州方言的論文。根據(jù)倭納的說法,莊延齡頗具語言天賦,能和來自中國任何一省的人用當?shù)胤窖越涣鳌9]刨去其中的夸大成分,莊延齡具有較強的語言學習能力,并且勤于練習,應(yīng)該是確定無疑的。但即便如此,在短短兩年不到的時間里要想較好地掌握溫州方言,即使能夠心無旁騖、一心向?qū)W,難度都是非常大的,何況其在這段時間還要處理繁雜的領(lǐng)事工作,偶有空閑還要外出考察。所以說莊延齡很有可能只是粗淺地略通溫州方言而已,很難在如此短的時間成為這方面的專家。
(二)他人對《溫州方言》的貢獻
莊延齡的兩篇《溫州方言》論文是在自身對中國方言的認識和積累的基礎(chǔ)上,加上蘇慧廉等比較了解溫州話的西方人以及溫州籍友人的幫助下完成的。英國傳教士蘇慧廉1882年11月入溫,同為英國人、對溫州方言的共同興趣使得兩人成為了朋友?!稖刂莘窖浴飞掀l(fā)表于1883年,在文末的附言中,莊延齡談到了蘇慧廉與他的討論:“牧師蘇慧廉先生對溫州方言很感興趣,認為送氣詞(例如ha)中的下聲或者不送氣形式(例如a)還是有非常輕微的送氣?!盵8]可見,在1883年上半年,莊延齡與蘇慧廉就已相熟并有了溫州方言方面的交流。
《溫州方言》的下篇發(fā)表于1884年,莊延齡談到了論文主體——溫州話音節(jié)表的來源:“我們給出的發(fā)音表主要出自城市一所官辦學校的正規(guī)老師(a paid licentiate, teacher)。他的話以郊區(qū)為基礎(chǔ),說著既非純正城區(qū),也非純正郊區(qū)的口語?!?[8]在這一點上,莊延齡遠不如后來的孟國美坦誠。孟國美在《溫州方言入門》的前言中就直接感謝了威妥瑪、蘇慧廉和溫州人陳梅生對該書的巨大貢獻。[8]
(三)對莊延齡《溫州方言》的評價
莊延齡《溫州方言》只是對溫州方言語音系統(tǒng)的記錄,并不涉及詞匯和語法。就語音而言,充其量也只是對溫州方言聲母、聲調(diào)、韻母以及音節(jié)的簡單概括和舉例介紹。作者對溫州方言的發(fā)音特點和規(guī)律并未充分了解,因而只能進行簡要論述。其所注重的所謂“研究”,也僅僅是拿溫州方言中的某一個發(fā)音與其他方言甚至某種印歐語言進行比較,盡量尋找兩者的異同而已,真正談及溫州方言本身的極少?!稖刂莘窖浴返捏w例和思路是在參考了蘇謀斯的《漢語初階》,并在莊延齡自身一系列其他方言研究論文的既有框架上形成的。文章的寫作只需要對溫州方言有粗淺、表面的了解,在他人的幫助下就能完成。所以,對莊延齡的《溫州方言》不加仔細研讀,便冠以“全面”、“細致”“系統(tǒng)”和“完整”等類似評價,都是不合適的。
當然,這樣的評價對一個活躍于19世紀且出身貧苦,未能接受良好教育的“外交官漢學家”或許有些苛刻?!稖刂莘窖浴返膶W術(shù)價值也是毋庸置疑的,它是現(xiàn)存已知“第一篇以西方人視角記錄溫州話語音系統(tǒng)的文章”,“使我們得以比較直觀地還原19世紀末溫州語音的面貌”,“對我們了解溫州話的歷史發(fā)展脈絡(luò)有極大的幫助”。[8]
參考文獻:
[1] 沈迦表示莊延齡《愿爾中興:中國的過去和現(xiàn)在》也有提到在溫州任領(lǐng)事的經(jīng)歷。見沈迦.晚清西方人溫州著述知見錄[C]. //沈迦:一條開往中國的船.北京:新星出版社,2016: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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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arker, Edward Harper. The Wenchow Dialect & The Dialect of Wenchow No. 2 [C].//溫州文獻集成編委會. 溫州方言文獻集成第五輯.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20:6,7-11,11-13,23-32,3,19,21,38.
[9] Werner, E. T. C. Obituary Notes for Prof. E. H. Parker[J]. Journal of the North China Branch of the Royal Asiatic Society.1926(5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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